范瓊芳滿面陰沉的走進了,賴茅所住的高級病房。
看著兒子百無聊賴的躺在病床上,手上還纏著厚厚的白紗布,她就感覺自己的心頭,在一陣陣的滴血。
雖然這個兒子,是當年那個浪子負心漢留給自己的,而且現在這孩子長大成人之後,也一點都沒有集合自己和那個男人的優點,反而是把自己兩人的缺點繼承了一身,長的難看就算了,還滿身的匪氣。
可是不管如何,他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是自己當年懷胎十月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
當年自己在最困難的時候,家裡老父親被氣死的時候,自己多少次都想過要自殺算了,可是都是看在這個孩子的面上硬挺過來的,也正是因為這個孩子,這才有了自己的今天。
所以她大心眼是心疼自己的這個兒子,畢竟不管他在外面,怎麼樣的胡作非為,他都是自己的骨肉,是自己血脈的延續。
一想到兒子在睡覺的時候,居然被人給莫名其妙的砍斷了一根手指,而且那行兇之人,還囂張的把指頭,就留在了他的枕頭旁邊,而且還威脅他,這只是個開始,范瓊芳就氣的腦瓜皮上青筋直跳。
這也太誇張,太過分了,這還有沒有王法,這樣下去和過去鬍子亂世的時代,有什麼分別。
原本她是打算用這件事大做文章的,反正現在市局的那個公安局長和自己這邊也不是一路人,還是自己對頭那邊的,她正想藉著這個機會。把那個人給搞掉。然後再把一直跟自己走的很近的王副局長給扶上來。
可是今天被齊滿天叫到辦公室裡臭罵了一頓之後。她就知道這個計劃,看來是行不通了,最近一段時間,自己必須要低調,包括自己那個躺在病床上的兒子,一樣得低調。
賴茅百無聊賴的躺在病床上,一想到自己居然一夜之間,就變成了九指哥。居然就這麼丟了一根手指頭,他就感覺到一陣莫名的鬱悶,特麼的這到底算怎麼回事啊?
怎麼就可以這樣?那個鳳凰酒業的孫子,也特麼的太無法無天了吧?他以為自己是誰,以為這裡是濱城嗎?
這幾天來,他躺在病床上想來想去,是怎麼也感覺想不通,想來想去,敢這麼暗算自己的,好像也就只有那個鳳凰酒業的小子了吧。畢竟這麼多年來,自己在省城稱王稱霸。好像根本就沒人敢這樣的和自己對著幹,更何況是砍了自己一根手指頭?
可是在一想起,對方那神秘莫測的手段,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到自己住的家裡,而且還是在那樣保安嚴密的小區裡,而且特麼的居然還是在自己睡夢當中,給自己做了個『手術』自己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這次砍得是自己的手指頭,那下次呢?是不是會砍了自己的腦袋?一想到這裡,賴茅就感覺自己的後脖頸處開始冒涼風。
可是如果不把這個場子給找回來,他又實在是不甘心,就這麼被人砍了一根手指頭,而且就這麼服了軟的話,如果傳出去,他賴茅哥,今後在省城還怎麼混,還有誰會賣給自己面子?|
所以這些天來,他很是矛盾,一方面是想讓人抓到那鳳凰酒業的孫子,給自己出口氣,可是另外一方面又怕了那傢伙神秘莫測的手段來找自己報復,所以他現在是很矛盾。
就在他躺在床上無比難受的時候,他看到了自己那親愛的母親走進了病房。
「媽……」
賴茅從小和他老媽就親近,多少年了,無論他在外面闖下多大的禍事,都是他母親出面來給自己擦屁股,所以他對他母親的依賴和感情,那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
這幾天他出了事,出了住院當天,他母親來看望了自己一次之後,就再也沒出現過,他可是真害怕他老媽,就此就把他給拋棄了啊,畢竟他也知道,自己不爭氣,這些年來,根本就沒幹過讓他母親長臉的事情來。
「哎!你這混蛋,你還知道叫我一聲媽啊?你說說你這幾年來幹的好事,我一貫教訓你為人處事要低調,可是你看看你怎麼做的?而且我都和你說了多少遍了,你現在是國家幹部,不是街頭上的流氓,你怎麼還要和那些人攪和在一起,現在好了吧?手指頭讓人給砍了,這下子你高興了,你在你那個狗屁江湖裡揚名立萬了?你厲害就別來找我啊,別叫我這一聲媽?」
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范瓊芳是又氣又恨,氣的是這孩子不省心,恨得是自己和他說了多少遍了,可是他沒一回能聽得進去。
「哎呦,媽,我都這樣了,你就別罵我了,我知道我錯了,下次我絕對不敢了……」
這時候賴茅又拿出了自己的看見本領,撒嬌,如果這時候要是有個外人,看到這又黑又胖的傢伙,居然能夠做出這樣一幅扭捏的狀態,來和自己親媽撒嬌,非得笑噴了不可。
可是范瓊芳卻偏偏就吃這一套,每次看到自己的兒子,這樣的神情,她就會心軟,這次也不例外,畢竟兒子是她的心頭肉,現在被人砍了一根手指頭,而且現在還不能集中精力,去報仇,她也感覺自己挺愧對自己的兒子的。
「哎!你呀你,你也不小了,三十好幾了,總之今後你就自己看著辦吧……」
嘮叨歸嘮叨,范瓊芳還是走過來,坐到了兒子的床頭,然後開始給兒子削起了蘋果。
「對了,冰冰呢?怎麼沒看到冰冰?」
陡然間范瓊芳想起了今天自己過來探望兒子的重點,那就是關於自己的那個兒媳婦,說起這個兒媳婦,她可是一貫的不喜歡,當年要不是賴茅賴死賴活的非得要和那個女人結婚,她是說什麼也不會同意這樁親事。
現在好了,這個女人終於是捅破了天,這次她也保不住她了。
賴茅一聽到母親問起自己的媳婦,不由得居然是老臉一紅,扭扭捏捏的說不出話來,他出事的時候,可是睡在自己的情婦家裡,後來來醫院也是情婦跟著來的。
再後來他媳婦知道了整件事的經過,當然是免不了要和他大鬧一場,現在他雖然是個殘廢重傷員,可是他那老婆,已經是一氣之下回了娘家,現在出了醫院裡的護工,根本就沒人來照顧他。
范瓊芳一看兒子那扭捏的神情,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再一想起自己的那兒媳婦,頓時就是滿腹的怨氣。
「冰冰也真是的,這都什麼時候了?雖然你們兩口子之間有矛盾,可是你現在是個重傷員,她到好,不說來照看你,可是居然來看你一眼,都不來,這也太過分了……」
「媽,你也別這麼說冰冰,整件事還是我的錯……」
「呦喝!這時候你倒是知道袒護你媳婦了,平時怎麼不見你多會見照顧照顧她?而且我也說了,就算你們有矛盾,可是畢竟是夫妻,現在你受了這麼嚴重的傷,那手指頭今後是接不上了,可是她都不賴照看你,她也太過分了。當初我就不贊成你們兩個在一起,可是你非得堅持,我這才答應下來,可是現在倒是好,這還沒大難臨頭呢,她都已經飛走了,你說你居然還幫著她說話,你是不是傻了你?」
范瓊芳氣的一把把水果刀拍在桌子上,然後伸出手指,點了賴茅的腦袋罵道,而賴茅倒也被他媽,罵的是無話可說了。
「對了,媽,那小子現在找到了嗎?」
賴茅一看老媽很生氣,連忙轉移話題,范瓊芳這邊搖了搖頭,然後臉色也一下子變得難看了起來,賴茅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也不敢吭聲。
「兒子,這次媽來找你就是為了這事。」
「怎麼?難道他一個鳳凰酒業的小老闆,還真是手眼通天了?」
一看老媽都有些為難了,賴茅有點激動。
「兒子,那倒不是,不過這件事得緩一緩,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什麼事啊?您說!」
「兒子,你媳婦撞人那件事被人家給捅出去了。」
「嗨!我當是什麼大事呢,這點屁事,在省城,咱們的地頭根本不算事,就算您壓不住,上面不是還有齊叔叔呢嗎?」
「啪!」
賴茅驚愕的摀住了臉,這還是他成年以後,他母親第一次打他,看著滿臉驚怒之色的范瓊芳,他有點不知所措了。
「你說說你這孩子,都這時候了,還來你那一套。你以為你齊叔叔是國家一號啊?你老媽是省委一號嗎?就算我們是,這件事現在已經鬧大了,我們也壓不住。我告訴你,今天你齊叔叔已經找我談話了,這件事必須要盡快處理,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有這麼嚴重嗎?」
范瓊芳看著自己這個頭腦簡單的蠢兒子,真是有些無話可說。
「當然很嚴重,要不然我能來找你?」
「那我能幹什麼?」
「和你媳婦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