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嘈雜的環境,這間酒吧一進來,就給人一種烏煙瘴氣的感覺,地理位置也不是特別的好,就位於歌舞伎町街裡面的一條小巷子深處,平時很是隱秘。
不過看這酒吧的外形,也很難讓人生出那種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感覺,而且最關鍵的是,酒吧裡面的人也是亂七八糟,什麼顏色的都有。
有皮膚黝黑的東南亞一帶的人士,有黃色皮膚的華國人,還有棕色皮膚的南美人,還有白皮膚的俄羅斯人,就是沒有看到那種純正的日本人。
裡面的環境也是非常的不堪,牆壁上不是黑鞋印,就是有血跡,地上也是垃圾遍地,幾張小桌子邊上坐著的都是大聲喧嘩的傢伙們,看起來一個個酒品都不咋地。
前面的小吧檯看起來也是油膩膩的,在吧檯前面圍坐著一圈來至世界各地的人士,酒保是個棕色皮膚的南美人,正在熱情的招呼著坐在吧檯邊上的酒客們。
吧檯後面的一台不知道什麼年代的電視上,正在播放著棒球比賽,一群人看的是不亦樂乎,時不時的還要拍桌子罵上幾句。
不過在吧檯的邊緣處,一個帶著圓邊帽子的中年男人,卻很是憂鬱的摸樣,他只是默默的喝著自己手裡的那杯酒,每次都是小小的抿一口,好像不捨得大口喝酒的樣子。
黑框的眼鏡,和撂倒的胡茬,以及身上那一身不仔細看都看不出本來顏色的風衣,只是大致的掃過那麼一眼。就能夠看得出這傢伙的日子過的很是窘迫。
不過這也不妨礙。那些在店裡四處游弋的野雞們過來拉客。前前後後已經有幾波不同膚色的女人,走到他的身旁和他低聲耳語了,不過這傢伙倒也大方的很,伸出手佔便宜的時候,可遠沒有他外表那麼一本正經,但是當人家提起到外面去真正解決的時候,這傢伙卻是支支吾吾。
最後很快就被那些不耐煩的野雞們,叫罵兩句之後。就給丟到一邊去了,這樣的情況,在這間酒吧裡時有發生,所以人們顯然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而那個男人,倒也是怡然自得,出了喝酒的時候顯得小心翼翼的摸樣,其他的時候,倒是來者不拒,儘管那些野雞,都是一些上了年紀的相貌醜陋不堪的野雞。但是調戲起這些人的時候,他還是樂此不疲的摸樣。
李逸帆就坐在一個角落裡。悄悄的觀察著那個男人,這傢伙到是讓他一頓好找,總共花了兩天的功夫,阿信和阿雄這才在這個隱蔽的角落酒吧裡發現了這個猥瑣的傢伙。
而從今天晚上這家酒吧開始營業的時候,李逸帆就已經開始來這裡蹲點了,要不是為了這個人,這樣骯髒破落的環境,他真是一秒鐘都忍不下去。
信田勇,中文名字田志勇,是一個二戰後留在華國的日本後裔的後裔,後來在上世紀八十年代的時候,做了一名規劃人,回到了日本國內。
這傢伙的腦子很好使,回到日本國內之後,很快就考上了日本著名的早稻田大學,並且在那裡苦修的是金屬冶煉以及精加工專業,苦修數年之後拿到了博士學位。
在畢業之後,更是直接就被日本著名的材料研究部門,日本國立材料研究所給招聘進了單位。
按理說向他這樣的人才,在日本國立研究所,應該混的很不錯,畢竟科研型的人才,無論是在哪裡,都很吃香的。
很可惜他那華裔歸國的歸化人的身份,嚴重的影響了他的事業發展。
眾做周知,日本是一個極度排外的國度,哪怕你有國外的血統,但是只要你的外國血統不是白人血統,那麼你在日本就會遭到非常嚴重的歧視。
更何況這田志勇的血統裡,還是讓日本人非常看不起的華國人的血統?這樣一來,他進了國立研究所之後的日子也就一直沒好過過,儘管工資待遇不算低,可是這工作嗎,可就不能用順心來形容了。
先是做了三年的打雜的實驗員,然後被調入了一個研究小組,不過各種課題,根本就輪不到他來沾邊,他只能給人家課題主任打下手。
按理說就算是一個日本人的話,在底層打熬了這麼多年,上面也應該給他一個課題小組,讓他自己來擔任課題主任,自己組織研發方向了。
可是因為他華國歸化人的身份,這些根本就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干了十幾年的科研,可是卻一直是給人打下手。
後來信田勇氣不過,就自己悄悄的開始搞科研,憑借他的頭腦,還別說在特種金屬冶煉和加工方面,還真是給他搞出了一些名堂。
可是他剛剛把自己的研究成果上報上去,結果就直接被自己的頂頭上司給冒領了,所有的功勞都是人家的,創意也是人家的,專利更沒有他的份,他依舊是一個普通的科研員。
他找自己的上級去鬧,結果人家根本不鳥他,甚至連他科研員的工作都沒了,只能在研究所裡淪落到掃地的地步。
要知道在日本的各種科研單位裡,這樣的碾軋,和爭鬥,以及論資排輩的情況也同樣是非常嚴重的。
從那次的事件之後,信田勇就沉淪了,他再也提不起興趣來搞什麼科研了,每天就是靠飲酒度日來混日子。
而他的不幸,也不光是體現在工作上,在生活中他也是個不折不扣的杯具。
早些年來日本之後,他遇到了一個同樣是華國歸化女出身的浦海女人,兩人因為同病相憐,再加上當時的信田勇,還有一份不錯的薪水,以及還算是有前途的工作,兩人就走到了一起,有了兩個孩子。
可是哪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信田勇的事業不但是沒有起色,反而是越混越回去了,這樣一來那個頗有野心的浦海女人哪裡還能忍得住?
就在前年的時候,那個女人,終於是忍無可忍的離開了他,據說是和一個社會上的混混到一起去了。
工作被人欺壓,生活中還被一個平時看不起的流氓帶了綠帽子,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樂趣?
如果不是還有兩個年幼的孩子要撫養,信田勇早就已經不想在活下去了,現在的他看起來還活著,可是他自己知道,自己其實就是一具行屍走肉而已。
這個信田勇的人生經歷,看起來確實是一部不折不扣的杯具人物的肥皂劇,可是李逸帆卻知道,過不了兩年,這傢伙的生活,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翻轉。
因為就是在這歌舞伎町的一間酒吧裡,他遇到了一個和他一樣來至華國東北的同鄉,兩人的遭遇,差不多是同病相憐。
只不過那人比他年輕,而且學歷沒他高,但是身手卻要比他好,後來兩人搭伙,乾脆就一起混起了黑道,他信田勇的頭腦,再加上那個男人的武力,兩人很快就在這一帶創出了名堂。
後來還引來了這一帶最大的本土黑幫住吉會的報復,可惜住吉會那幫傢伙,哪有信田勇這樣的頭腦,在雙方的數次衝突當中,住吉會的那幫傢伙,都被他們打得破滾尿流,丟城失地。
最後他們的這一派人馬,赫然竟然成了這歌舞伎町一代的新老大,而他信田勇更是成了一代赫赫有名的軍師。
不過他的志向卻並不在此,後來這傢伙居然當起了情報掮客,只要你出得起錢,他什麼情報都賣,什麼關於政府的,政客的,或者是各種科研所的資料等等。
上輩子的時候,李逸帆就沒少和這傢伙交易過,他後來從日本搞得很多科研材料,都是從這傢伙的手裡搞來的。
而且當這傢伙遇到不好擺平的事情的時候,他還客串過殺手幫他搞定過很多來找麻煩的日本黑幫的傢伙,那時候他們倆的關係可遠不止是互相交易的客戶那麼簡單,他們是朋友,無話不說的朋友。
關於信田勇的那些過去,可都是又一次這傢伙喝醉了之後,告訴自己的,所以李逸帆這輩子一來到日本,首先想到的就是來找這個傢伙。
和三井財團的事,李逸帆倒是不太著急,不過這信田勇必須要早一點找到,畢竟這時候他還在日本國立材料研究所工作呢,哪裡可是有這不少的好東西呢。
如果能夠隨便搞出來一點,都夠他李逸帆吃的滿嘴流油的了,這日本國立材料研究所,在國際上可都是一家赫赫有名的材料研究機構。
這家材料研究所背後不光是有日本政府,還有日本各大財團的注資,幾乎他們沒拿出一項重要的發明,都會立刻被這些財團拿走,然後分給手下的那些大小的企業,去到社會上創造利潤。
而李逸帆瞄準的就,正是這家材料研究所的各種機密資料。
這家材料研究所,可不光是在特種金屬冶煉和加工上有一套,他們在超導,半導體,納米材料,以及工業鍍膜方面都非常有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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