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出現!——!」
在雷震天的視野裡,以援軍方式出現的秦銳士,身穿甲片細密的鎧甲,胸前有彩線挽成的結穗。
軍吏普遍頭戴長冠,外披一襲黑色的鎧甲,手持弓弩,背負銅鏃。腳踏著沉重的步伐、黑漆漆席捲天地而來。
初目掃去,這股秦之銳士援軍的出現,人數大約在兩千人左右。
「兩千秦銳士挑戰兩千魏武卒?」
「第二輪沖關挑戰,居然比上一輪變得更加容易?」
然而,老雷的眼睛裡剛剛燃燒著熱血,從田野的東面還有西面,便相繼傳來了魏軍的號聲。
野花叢叢的莽莽原野上,縱目望去,一片片稻海泛起的綠波中,突然又同時出現了兩個魏武卒方陣!
魏武卒援軍,與秦銳士出現的時間,分毫不差。
由此,老雷視野裡的對手,由兩千魏武卒,迅速增長成為了六千人,三個魏武卒方陣。
這讓雷震天豎起了眉毛,興奮的神色,一下子就從他的臉上消失了。
魏武卒,不同於齊之擠擊。
自秦商鞅變法之前,魏武卒是當世無可爭議的,最為精銳和最為彪捍的步戰士兵。
吳起曾以五萬魏武卒,擊敗了十倍於已的秦軍,創造了五萬人,而破秦五十萬眾的傲人神話。
以兩千秦之銳士,迎戰三倍之敵,老實說,雷震天的心裡沒底。
……
…………
………………
「呼、呼、呼!——!」
「七國之首,魏國萬年!」
「血戰沙場、獨步天下,——威武!」
震撼天地的軍嘯聲,刺激人的耳膜。
老雷站在原地。一眼望去,三個魏武卒方陣,每個魏武卒方陣,總體由五個互相掩護的小型方陣組成。
所以每個魏武卒方陣,又可稱為「五陣」。
其中最前邊的一個方陣是為了誘敵而設。它的本體實際只是四個方陣。按前、後、左、右配置,中間卻是空的。
這種「五陣」可以在狹窄地形上,直接由行軍隊形展開為作戰隊形,減少了冗長的佈陣時間。同時又具有強大的協同能力,自然是非常的精銳。
「秦軍聽令,弓弩準備——雁行陣!」
即使老雷沒有度過什麼兵書,他也知道,發揮弩最強威力的陣型是雁行陣。而且需要盡量展開,盡量使弩陣的覆蓋面積擴大。
「三個魏武卒方陣,集中箭鏃,射殘一個。以一敵二,方有勝算。」
雷震天的想法固然好,但是魏武卒,同樣是攜帶強弓硬弩的精銳兵種,其弓弩射程、基本比秦銳士差不了多少。
以兩千人之眾,與六千人對射。明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
「弓弩根本佔不了便宜,近戰,則有可能三面受敵……應該怎麼辦?」
快速否決了這一想法,雷震天的鼻翼由於內心焦急張得大大的,他思索再三。只能將兩千秦之銳士,挑選出一千名最精銳的銳士,分為一強一弱兩個部分。
兩個千人大隊,組成兩個雁行陣。一前一後、分佈於兩個不同的方向。
一個用來誘敵、消耗,老雷則親自率領最為精銳的一千秦之銳士。集中主力,盡快消滅其中一個魏武卒方陣,再回過頭來,與魏武卒對搏。
這樣的戰術大概可行,但老雷一想到,魏武卒的詳細介紹,還是讓他的心底有些微微發虛,「操十二石之弩,負矢五十個,置戈其上,冠胄帶劍,同時攜帶三天軍糧,總重約五十餘斤,連續急行軍一百里還能立即投入激戰的士兵,才可以成為魏武卒。」
由此可見,魏武卒絕不像齊之擠擊,那麼好對付。
「重甲步兵戰力驚人,但其側翼和後面往往都是最脆弱的地方。重甲步兵的反應速度再快,但變陣的速度是無論如何也跟不上秦銳士的速度……」
老雷心底咬中了這一點,舉劍號令,「雁行陣,前進!——!」
嘩嘩嘩、、
一千秦之銳士組成的雁行陣悍然向前推進,老雷則親率一千精銳,伏身於田野,貓腰潛行。
……
…………
………………
當兩軍對峙,在天空下,密密麻麻的箭鏃,像暴雨即來時那樣漆黑一片。
鋒利的箭鏃攜帶者灰色的青光,沒入人身,隨著血花的四濺,和屍體的沉重倒地。
在那可以看得見的世界裡,從這一頭到那一頭,田野在搖晃,下沉,融解,無限廣大的空間,彷彿跟大海一樣在抖動。
「秦國萬年,秦軍必勝!」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殺——!」
一千秦之銳士,深明自己所擔當的使命。
在魏武卒倒下去八百人,和秦銳士損失五百人之後。
剩餘的五百名秦之銳士,在地面上散落布開,橫衝直闖、與兩個魏武卒方陣混在了一塊兒。
「五陣變——後陣上!」
「合圍秦人,不要放過一個!」
兩個魏武卒方陣,一前一後,像是兩頭張開嘴巴的惡獸,深深地將五百個秦銳士吞沒其中。
從田野的間隙間,老雷觀察著戰場上的變化,立時伸手,止住了還在田野裡貓腰前進的一千秦銳士。
兩個魏武卒方陣將五百秦銳士合圍,側翼和身後空門大開,正是發動突襲的絕好機會。
難度在於,必須再次分兵,挑選精悍死士,去擋住另一個戒備的魏武卒方陣。
戰場之上,分秒必爭。
老雷眼裡閃爍著一股無法遏止的戰意,他不假思索地直接悍吼道,「有誰願意與我一道,去擋住兩千魏武卒,為其他九百人贏得突襲的時間?」
「……敢於應戰者,賞白金,賜千戶!」
以一百,敵兩千。迎戰二十倍之敵,去者必死。
然後千戶這樣的爵位,卻是可以後人世襲,福蔭子孫的天大賞賜。
「既有這樣的賞賜、戰死又有何妨?」
沒等老雷話音剛落,立即有上百名死士,從田野中站立起來,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