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出第一句話,你是誰?
之後沉默了,是的,沉默了,我苦心憋出來的氣勢,像是打在了棉花上,我想爭取上風,佔據氣勢,可是對方直接懶得回答,上位者的氣息一覽無遺。類似於我殺氣騰騰的找一個人pk,可是人家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一樣,這讓我非常尷尬的楞在當場,不知道下一句要怎麼開口,說些什麼。
這時候,朱開華開口了,直接就是一句:草,你他媽是誰?
要換做平時,我肯定怪他說話的語氣不對,太過衝動,也很沒禮貌,更何況對面是一個可以隨意就捏死我們的人,可是現在,我卻覺得,有朱開華在,實在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我想中規中矩的走,對方無視我,擺出傲然的架子,這時候正需要像朱開華這樣的,老子根本就無所畏懼,不鳥你,不怕你,又如何?
可是,就算朱開華說話已經相當的不客氣了,對方卻並沒有生氣,還是一言不發,像是一個死人。
這下朱開華就不幹了,再次罵道:你他娘以為你是誰?西門飄雪?老子跟你說話呢,聽到沒有?
這次傳來了輕笑聲,那個一直背對我們沉默的人,笑了,然後非常隨意的道:趙三兩,趙建國的三兒子,窩囊廢一個,朱開華,專門做刨人祖墳的卑鄙勾當,三次進宮,最後一次是因為盜竊秦東陵未遂,後被張凱旋救出,對吧?
我跟朱開華對視一眼,沒有震驚,卻都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兩個字:糟了。
不管這是誰,能說出對我們倆底細這麼瞭解的話,拋去那些西裝男所代表的勢力,就是把我們倆的資料全部捅到明面上,也夠我們倆吃一壺的。
朱開華這時候,卻忽然笑了,俯身抓起桌子上擺的水果,拽一個香蕉剝了皮,遞給我,問道:小三兩,你吃不吃?
我不懂他的態度為何轉變的這麼快,這時候哪裡有心情吃水果?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朱開華切了一聲道:你緊張個p,這位哥們兒想整我們,就不會在這裡跟我們說這些話了,我們倆現在能好好的站著,就說明沒事兒,知道不?
說完,自顧自的三兩口吞下香蕉,然後往沙發裡舒服的一趟,懶洋洋的問:這位爺,找我們倆有啥事兒,明說吧。
對面的那個人緩緩的轉身,沒有看我,盯著朱開華打量了一下,笑道:資料上說朱開華膽識過人,臉皮極厚,看來不假。
說完,轉頭看了看我,對我點點頭,道:趙家的老三也不用緊張,怎麼說我跟你老爹趙建國也有一面之緣,坐吧。
他轉過身來之後,我眼睛已經直了,朱開華也不能懶洋洋的坐在沙發上了,一下子就站起身,吞吞吐吐的道:你是張……張伯父?
我明白他的意思,因為他說的話,也是我想問的。他本來是說,你是張凱旋的老爹?可是卻感覺那樣不禮貌,硬生生的改口。
說完,我們倆就直勾勾的看著他,是的,這個人轉過身之後,才能看出,他跟張凱旋的相像,除了臉上的皺紋多少暴漏了年齡,基本上就是另一個翻版的張老黑。
他笑了笑,點點頭道:對,我是張凱旋的親爹。
說完這句話,忽然的眼睛一瞪,整個人的氣勢由和藹立馬變的威嚴,說話的語氣也徹底冷了下來。
道:所以說,知道我找你們來幹什麼了吧。告訴我,你們這次發生了什麼,張凱旋現在在哪裡。
頓了頓,手指輕輕的敲著桌子。一字一頓的說。
我要聽實話。
我心裡一下子就亂了,草!張凱旋的家人找上門來了,可是我早竟然沒有想到這一層,開始那個找到趙家屯子的胖子就說了張凱旋家裡在北京勢力大的驚人,而且有很深的紅色背景,張凱旋跟我們一起,然後我們回來了,他卻沒有回來,他的家人找過來理所當然。
我當然可以說,下地了就代表了風險,生死安天命,可是那是針對一般人來說的,對一個牛逼叉叉的人物說,你兒子死活都是自己選擇的,聽起來是道理在我這邊。
問題是,他肯跟我講道理麼?
他開始一言道出我跟朱開華的底細,有何嘗不是威脅的意思?他的最後一句話,說的平淡,卻又斬釘截鐵。
我要聽實話。
我草他姥姥,老子也想跟你說實話,可是老子說實話,您老會信麼?難道我要告訴你,你兒子跟我們下地,本來就是心懷鬼胎,然後趁我們不備,自己把自己關進了棺材裡差點把我們都害死?所以你兒子的死活跟我們無關,全是他自找的?
張凱旋為什麼把自己關進棺材裡,連我們這些人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父親一個外人,怎麼相信?就好像在娜娜奶奶貌似詐屍之後,我們趕緊整理現場,不然沒辦法跟她的親屬交代一樣。
有些事情,是事實。
可是你說出來,就是假的,因為沒有人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