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寫的字多了,怕露出破綻。」
「嗯?」再之後我瞬間明白了!怕露出破綻!因為那三個字「救救我」本來就是模仿我父親的筆跡去寫的。大家都應該明白這樣一種情況。
你要想模仿一個人的筆跡,模仿三兩個字,或許可以模仿的很像很像。
但是要寫的多了呢?就比如這封信,如果把我們想知道的全部寫進去呢?那麼多的內容,那麼多的字,如果真是模仿。怎麼可能瞞過我們三個長期跟古董打交道的人?因為這行業,接觸的字畫也非常多,對文字細節的敏感程度也高。稍微的一點破綻絕對不可能瞞天過海。
這個解釋,明顯比我們的自欺欺人強的多。
可是疑惑卻接著到來,母親的睿智,給我燃起了解開所有謎團的希望。我接著問:如果這是別人模仿父親筆跡給我們寄的一封信,那麼他們的目的呢?為什麼要再二十年後寄給我們這一封信?
母親反問我:「你們接到這封信之後,要做什麼呢?」
我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尋找父親的下落,去營救。」
「這就對了,他們不可能平白無故的去寄信給你們,那麼既然寄了,你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麼?你們收到信之後所做的,就是他們想要達到的目的。也就是說,他們寄信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你們去尋找父親的下落。」
看著我不理解的表情。母親歎口氣,接著道:「還不明白麼?就是連寄給你們這封信的人,都已經不知道你們父親的行蹤,你前面說建國他們一行人曾經在雨林山下的村落幾尊石雕裡留下了一幅佛畫,那應該是一步棋,一步可以擺脫給你們寄信的人,但是可以給你們提示的棋,那麼一幅畫,能等到你們取出來,說明他們的下一步只有你們知道,而背後的那個人,不知道。」
這句話說的我彷彿抓到了什麼,但是腦袋裡卻很亂,我也顧不上母親不准我抽煙的家法了,點上根煙,揉了揉太陽穴,去仔細的理一下母親的話。
按照時間的順序。
我父親他們一行人,按照帛書上的指引去了雨林山李忠志墓,這件事情,可能給我們寄信的人也參與其中。
我父親他們在得到原有的目的「帝王上馬石」之後,如同古墓中的那具骷髏一樣,發現了更大的秘密,這個秘密,就是他們失蹤的目的,當然,這個秘密隱瞞了他們當時的合作夥伴,就是給我們寄信的那個人。他們在去探尋那個更大的秘密之前,出於某種原因,在雨林山下宋寨村的四尊石雕裡,藏了一張佛畫。不明白他們為什麼會留下這張佛畫,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們絕對不是吃飽了撐的,留下這張畫的必然有他們的原因,而最有可能的可能就是這幅畫跟他們探尋的更大的秘密有關。
我父親他們在隱瞞了他們當時的合作夥伴去追尋更大秘密的事情,所以給我們寄信的人也被我們父親他們給忽悠了,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那個給我們寄信的人不知道那張我們父親遺留佛畫的存在,不然他肯定自己就去取了出來。
想到這裡,母親話的意思我才真正的明白。
正因為那個背後給我們寄信的人被我們父親他們給瞞住了,他也不知道他們的下落,所以千方百計的模仿我父親的筆跡去給我寄了那一封求救信,他們的目的就是接我們的手,去找到我們父親一行人。
可是疑點又來了,現在已經不要什麼面子了,但凡我不理解的,都可以問我母親,我從來沒有想到,一個天天在佛堂對著佛祖唸經吃齋娘佛的老太太會如此的睿智。
我問她:那麼他們既然知道我父親他們追尋的更大秘密是從雨林山李忠志墓裡開始的,為什麼不自己下墓去尋找?
「這就是你們只看到狂放不羈的父親趙建國的另一面,以他的腦袋,可能在下地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什麼,所以拖張家下水,甚至把另外半張殘圖就暫時的寄放在張家,北京城裡的張家,背景也大的壓死人,所以就算當時的那人知道另半張殘圖在張家,他也不能,甚至不敢去張家索取,而你們父親更交待你二哥,只有張姓的人持另一半殘圖來的時候,他手中的一半才可以現世,現在你懂他的深謀遠慮了吧,這一個墓,只能由你們去下,別人根本就沒有機會得到古墓位置的地圖。」
我驚呆了,跟母親相比,二哥算什麼?我母親三言兩語說的,甚至就好像身處局中一樣,而我更吃驚的,是在一個非常淺顯的事情中,竟然隱藏著這麼多的勾心鬥角,而最後,還是我父親他們技高一籌。
我母親接著道:「恐怕你們父親他們佈置的這一切,那個背後給你們寄信的人也都猜到了。可是他還是給你們寄了這封信,因為他知道,就算是你們父親算計進去了的一切你們都已經知曉,就比如現在你已經知道了一切,可是你還是必須按照他給的提示去走下去,因為他和你們的其中一個目的是一樣的。
他是為了那個秘密,所以必須找到你們父親一行人。
你們是為了親情,所以必須找到他們一行人。
這一步棋,高明。
明明知道彼此是棋子,可是還必須按照原計劃的套路去走。人心,果真可怕。」
聽完母親的話,心中沉悶而壓抑,望了望窗外的天,放佛都充滿了算計的味道。我甚至徹底理解了大哥二哥撇下我去追尋的原因了,不管平時我為人處世如何如何,跟這些人相比,我都太單純了。
單純的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