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密道
風信子看了看雷震子,二人心中均是明瞭,只因這些年來為了爭幫主之位明爭暗鬥,早就失去了丐幫的美德了。舒鴀璨璩方纔所作所為都被江湖中的同道看了個真真切切,自己乃一宗之主,倒不如一個尋常的丐幫弟子來得忠誠了。事已至此,都是咎由自取,兩人心中都是悔恨至極,原來自己這些年所做的都是錯的,那幫主之位卻是因為自己的緣故,一步步的推遠了……
正在這時,空中一隻飛鴿落下,丑木魚伸手接了,在飛鴿腳爪之上果然有一布條,丑木魚拿下來看了,笑著對江遠諾道「幫主,外面的官兵只道這幕龍谷被封死了,以為咱們定然出不去,便都陸陸續續撤走了。」
江遠諾喜道「好,他們只道咱們不知道這裡有個密道。大鬍子,你帶著眾英雄去找密道撤出去,三兩成群,千萬不要打草驚蛇。」穆青果點了點頭,看了看楚子衿,心中極不情願,可是這條密道只有自己知道,卻不能不去帶路了,上官灼不放心,便隨著穆青果一同前去。
江遠諾鄭重其事的把打狗棒交到了丑木魚手中「木魚兄,以後你就是丐幫幫主了,你的武功雖不是最卓絕的,可是這樣一個大幫,不能只憑武功就統領幫眾,小成憑智,大成憑德。憑木魚兄的德行,丐幫必定發揚光大。我想慕容老幫主也必定應允。珀」
丑木魚頭搖的就跟撥浪鼓一般「使不得,真的使不得,丑木魚只會些三腳貓功夫,腦子又不靈活,做了幫主豈不笑掉旁人的大牙嗎?還是由江幫主來做最合適了。」
江遠諾笑道「難道木魚兄沒聽過聰明反被聰明誤嗎?成大事者必須腳踏實地,你就不要推辭了,既然慕容老幫主托付於我。我想你就是最適合的。」
說著在懷裡掏出了一本已經泛黃的冊子「木魚兄,這冊子是丐幫打狗棒法與拳經要決。現在我完璧歸趙。這冊子交與你來保管。晚」
丑木魚見再推脫也是無用,這才畢恭畢敬的接過了冊子,深施一禮道「多謝江幫主抬愛。丑木魚雖無神功護體,可有這一把爛骨頭,定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日不管江幫主有何差遣,丐幫永遠都是江幫主最強的後盾。「江遠諾點了點頭「多謝丐幫眾位兄弟的幫襯,總有一日,江某俗務一了,定當請諸位兄弟大醉一場。」
丑木魚等人這才同江遠諾互道珍重,依依惜別。群雄隨著人流走向密道,密道隱在一片亂世之中,又有樹木為天然屏障,若不是穆青果帶路,根本就不能找到密道。進了密道,這密道甚是狹窄,僅容一人通過,群雄便都排好了隊,由穆青果先進入帶路。裡面漸漸寬敞,壁上都鋪了青石板,顯然這密道是精心設置。群雄依次進入密道暫且不提。
留下來未走的有楚子衿與那個少年。還有紀小風夫婦、聚仙谷六仙、沈韶華與蔡逸馳、還有薩日幫眾紅衣弟子與金尊無念大師,還有那個侍衛鄭子爽,鍾一曲與俞一笛也是遠遠坐了,靜靜看著眼前的一切。
無念大師走到江遠諾面前「小施主,老衲起初還不放心,怕你誤入歧途,被人所誤。可是現今看來,老納倒是多慮了。小施主可還記得老衲那幾句話嗎?」
江遠諾點了點頭「大師所贈金玉良言,晚輩無日或忘,每日自省,大師這也要離去嗎?」
無念大師哈哈一笑「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每一次的分別都是為了下一次的相聚。」說完大踏步而去,金尊走過來向著江遠諾道「賢侄,叔叔做了許多的錯事,你且記著,善惡終有報,或許你義父他……算了,我要隨無念大師去了!」說罷臃腫的身子便如一隻水桶般順捷的向著無念大師追去。江遠諾不知金尊這幾句話有何深意,這時那些薩日幫的紅衣女子走了過來。
江遠諾對著那幾位紅衣女子道「你們幫主已經不在了,你們也早早回蒙古吧!」
其中那個年紀大點的紅衣女子道「我們不走,既然琪琪格幫主把嬌如龍寶劍送給了你,從此後你就是我們薩日幫的幫主。江少俠你就欣然接受就是了。」
江遠諾看了看嬌如龍,劍鞘之上精心雕刻了一條赤龍蜿蜒而上。不愧是與冷如月並稱江湖神器的兵刃。他雙手托著寶劍送到紅衣女子面前「江遠諾何德何能,累得琪琪格幫主為我喪命,這柄寶劍是薩日幫的神物,還請姑娘帶回蒙古。另選幫主主持幫務才是。」
紅衣女子堅決的搖了搖頭「不行,琪琪格幫主既然把這寶劍送與江少俠,這寶劍就是江少俠的了。我們蒙古人從來沒有送出去的東西再要回來的道理,這就跟潑出去的水一般是不收回來的。」
江遠諾知道再說無益,倒顯得自己小家子氣了。便佩起了寶劍「好,琪琪格姑娘的好意我便收下了,姑娘們回去蒙古要發揚光大薩日幫。或許哪一日,江某便去蒙古拜訪薩日幫新幫主。」
那紅衣女子臉上陰雲盡散,蒙古女子本就豪氣,不喜婆婆媽媽「江少俠說哪裡話來,既然江少俠不願去蒙古,那咱們大草原隨時都歡迎江少俠,來時讓你看看咱們大草原的遼闊,帶你看看琪琪格幫主生活的地方。」說到這裡眼圈一紅,隨即抱了抱拳「江少俠,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白雲聚了還散,羊兒總是向著有青草的地方去。後會有期!」隨即轉身,與那些薩日幫的幫眾隨著群雄走了。江遠諾看著她們孤獨的身影,想起了琪琪格來時給馬飲酒時的豪氣萬丈,可惜這時那個英氣十足的琪琪格,卻永遠的長眠於幕龍谷中了。不禁感慨萬千。
這時沈韶華一直在盯著楚子衿看,江遠諾叫了她兩聲沈韶華還猶自未覺。蔡逸馳伸手拽了她一下,沈韶華這才驚覺「你拽我做什麼?馳哥?」蔡逸馳笑道「韶華,你在想什麼?江少俠叫了你好幾聲了。」
沈韶華微微一笑「我在奇怪,楚姑娘是怎麼會安然無恙的?按常理來說,這是絕不可能之事。」江遠諾定定的看著楚子衿,這時群雄陸續都進了密道。谷中突然變成一片寂靜,只有方才爆炸驚走的鳥兒,這時又飛了回來,在樹梢嘰嘰喳喳個不停。
二子衿
楚子衿極不自然的看了看江遠諾,那少年始終用方巾蒙面。站在楚子衿的身旁。江遠諾道「楚姑娘,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裡了?怎麼毫無音訊?這個孩子又是誰呢?」
楚子衿閉口不語,面上毫無表情。江遠諾走上前去,突地低身施禮道「江遠諾拜見師叔,不知師叔這些日子可還好?」
楚子衿突地轉過身來,對著江遠諾哈哈大笑,並伸手在臉上一撫,那張絕色的臉孔竟然變成了一張中年女子的臉孔,正是三大閒人之一的武佳人。武佳人哈哈大笑。
餘人見了均是大驚失色,那少年這時也把面巾撤去,向著江遠諾奔來「江大哥,你可還好嗎?」只見這少年正是葛布衣的侄子,也就是武佳人的收山弟子葛悟。
一別半年,葛悟長高了許多,眉宇間多了幾許英氣,哪裡還是那個可憐的小乞丐了。葛悟抱住了江遠諾高興地跳了起來,再怎麼個子高,也還是一個孩子。
這時沈韶華終於揭開了心中的疑團。
江遠諾見了楚子衿果然是武佳人所扮,楚子衿果然再也不會出現了,楚子衿是再也不會活過來了。心中說不出的滋味,不知是憂還是惆悵了。
這時穆青果與上官灼恰好趕了回來,穆青果這一路心神不寧,送群雄出了谷,便匆匆趕了回來。她遠遠就看見了師父穿著楚子衿的衣服,那少年卻是看著眼熟。立時明白了,心中真是說不出的驚喜。遠遠的叫道「師父,你老人家怎麼越來越頑皮了?竟然扮起了楚姑娘來騙人?」
武佳人伸手拉過穆青果「幸好還是為師扮裝的,若不然你不知要怎麼把鼻子沖走呢!」穆青果衝著武佳人吐了吐舌頭「師父就愛取笑人家,天下哪有這樣的師父啊!」可是喜悅卻溢於言表,是怎麼也掩飾不了得。
江遠諾收回了心神,奇道「師叔是怎麼知道楚姑娘的容貌的?我還奇怪楚姑娘是怎麼突然知道了江湖中這麼多的事情了呢?原來這一切都是師叔扮裝的。」
葛悟奇道「江大哥,你說師父哪裡扮的不像麼?你是怎麼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