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會說麼?」
「……什麼時候發現的?」
「平安夜。舒虺璩酉」
「嗯……」白雲裳點點頭,轉了下杯子,熱氣在她眼前升起,「為什麼沒拆穿我?」
……
身邊安靜了片刻。
「你不想讓我知道的事,我便不知道。你不想讓我看見的東西,我可以裝作看不見。」司空澤野的手裡拿著的是先生杯,靠在椅上,彷彿是漫不經心地說著,目光卻那樣深沉,「或者,你不想讓我聽到的聲音,我也可以聽不到。」
「……」
「怎麼,這個答案不喜歡?哭什麼?」
白雲裳垂著視線,一大顆眼淚就這麼突然的跌進杯子裡,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淚水就掉下了。
她擦擦眼睛:「只是因為我不想?」
不是因為想要懲罰她,或者,他已經不再打算原諒她了麼?
司空澤野:「除了這個原因,我沒有更好的解釋。」
白雲裳問:「你恨不恨我?」
司空澤野:「恨。」
白雲裳的心停跳片刻:「有多恨。」
司空澤野:「多愛,多恨。」
深藍色的眸子盯著她,剔透一如他對她的愛,沒有半分雜質。
白雲裳聽到自己擂鼓的心跳聲:「那…你愛卡米爾嗎?」
司空澤野目光怪異地看著她,似乎她問了個笑話。
他愛的是誰,這麼明顯她看不出來?又或者,她不是看不出來,是假裝看不出來。
「你希望我愛她?」他逼問。
希望嗎,既希望又不希望,白雲裳的手微微收力。
自私的心希望司空澤野不愛卡米爾和其她的任何女人,這輩子永遠都愛她,就算她死了都好!
「我希望。」白雲裳悵然說著,看向窗外。
她的話彷彿悶錘,朝司空澤野的心裡給予了重擊。
不管她是何緣由不與他相認,她還是真的鐵石心腸做到了,看著他思念痛苦,甚至與一個不愛的女人結婚。
司空澤野身上的憤怒就要被點燃。
轉而,又想起傭人的話:【自伯爵先生留下那件伴娘服以後,安小姐才神情恍惚,變得反常。】
「雲裳,你這個撒謊精!」
「……」
他拿住她的下頜,逼迫她看著自己——
「既膽小又懦弱的撒謊精!」他惡狠狠地罵她,「坦誠遠比說謊來得容易,你為什麼要不斷地撒謊?」
白雲裳詫異地看著他。
「你再敢從嘴裡說一句欺騙我的話出來,就試試看!」
白雲裳咬著下唇,咳嗽兩聲:「我沒有撒謊…我是真的這樣希望。」
「你敢說你不愛我?」
「我沒有!」
「那你說愛我,說啊!」他的表情陰鷙,逼問,可是手卻半分也沒有放力,「怎麼,不敢說?!」
白雲裳的嘴唇痛苦地張了張……
司空澤野緊緊地盯著他。
就彷彿她隨便說一句話,都可以判定他的生死。
白雲裳說出口:「我愛你。」
司空澤野的手指一僵,心口開始不規則亂跳著。
「可是,我不應該愛你。我們都愛錯了。」
一句「愛錯了」,將司空澤野判入地獄。這麼多的過往,錯綜交雜的情感,她簡單一句「愛錯了」
「你後悔了?」司空澤野的眼眸在縮緊。
比白雲裳說不愛他還要刺痛他。
她說不愛,他至少知道她是在撒謊,可她竟後悔了與他相愛過?!
「你愛上他了?」他嘲諷地笑起來,「你愛我,也愛安斯艾爾,一起愛了?」
他沒忘記,她曾經是在愛著莫流原的情況下愛上他的。
也許,她現在又在愛著他的情況下,愛著司空皓然。
這個花心的女人,她真的是顆洋蔥,她的心一瓣一瓣的可以給不同的人分享!
白雲裳的目光閃了閃:「你不要多想,不管是怎樣的原因,司空澤野,我的命不長了。」
「……」
「你看,我總是病怏怏的,一會暈倒一會又發燒難受,不停地需要你的照顧,你很累吧?我的性格也是,不坦誠,彆扭,驕傲,自尊心強,又總愛對你撒謊,你跟我相處難道也不覺得很累嗎?」說到這裡,白雲裳的目光黯淡下去,「可是卡米爾就不會。」
「……」
「你們相處得很好,你們……很相配。」
「很相配?」司空澤野笑起來,「配不配不是你說的算,我的人生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對不起我……」
「我愛你。」司空澤野凝視著她說。
白雲裳怔住了。
「你覺得愛上我是個錯誤,我卻覺得,愛上你是我一生中的幸運。」
他的眼眸深痛得彷彿沒有一絲光亮的黑夜。
白雲裳繼續發著怔,一瞬不瞬地盯著他,思維都凝固了一般。
「我說過我對任何東西都是鍾情的,用習慣了就不想改……」他淡聲道,「除了你,我再也不會愛別人了。」
他的聲音就像無數的鋼針,穿透空氣,刺進她的心裡。
白雲裳一直呆滯著不動,發怔地盯著他,彼此相望著。
過了好久好久,她空洞的眼神才輕輕一轉,有霧氣衝上她的眼眶:「既然如此,那剩下的時光裡即便會後悔,我們也好好地相愛吧。」
*******小說閱☆☆薔薇六少爺☆☆總裁的3嫁嬌妻******
那天之後,兩人過了可謂是相當平和的一段時光。
白雲裳在第二天推開窗戶時,發現她住的地方,其實是那個森林裡的別墅。
冬天的雪中,這個森林彷彿一個美麗的冰雕世界。因為森山裡冷,白雲裳又生著病,受不得冷風,司空澤野禁止她外出,就連打開窗戶看兩眼都會被他訓斥。
司空澤野越來越愛訓她。
吃少了飯訓,看久了電視訓,醒得太早了訓,就連用冷水刷牙都訓……
當然,在他訓她的時候,眼中源源不斷流露出來的都是寵溺。
至於白雲裳為什麼會成為「安琦拉」,為什麼不跟他相認,這一年來又跟司空皓然發生了什麼……
司空澤野隻字未問。
他不問,不表示他不在乎,反而是太在乎——
但他尊重白雲裳,如果她願意,自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