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小姐把酒單遞給他:「你自己看。舒榒駑襻」
時光輝翻開酒單一看,心裡格登一跳:我的天,這麼貴!酒單上最貴的茅台五萬八千元一瓶,最便宜的也要一千八百元一瓶。要是范書記點最貴的,那他今晚就要出洋相了。
他身上只帶了三萬元現金,銀行卡上也只有五萬元錢,公司帳上的錢好像不滿一萬元了。所以,從表面上看,他很豪爽,也很慷慨,其實心裡比誰都著急。
今晚這一桌酒宴,不知道要化多少錢?他的心糾結著,臉卻笑得像一朵蒼老的菊花。他動作瀟灑地把酒單推給范書記:「范書記,你喜歡喝哪種茅台?」
范書記接過酒單看起來。時光輝的心被范書記的目光牽著,忽上忽下地移動著,緊張著。當范書記的目光停留在茅台酒系中最高檔次那一行時,時光輝的心一下子懸了起來。但他的臉還是那樣笑著,他必須打腫臉充胖子姍。
不,他要下血本,釣大魚,挽救他的危局。
范書記的目光在最高檔次的茅台一行上停留了幾秒鐘,看了時光輝一眼,大概在判斷他的經濟實力。不知是他覺得時光輝笑得有些心虛,還是出於什麼考慮,他的目光回到酒單上後,慢慢向下移去。
從五萬八千元這一檔移到三萬八千元那一檔,再次停留,然後去偷乜時光輝。時光輝的心還是糾結著,懸吊著,臉卻依然燦爛地微笑著伍。
范書記大概還是覺得時光輝的笑容與這個檔次的茅台不太相符,竟然再次將目光下移,移了兩格,才停住不動。
時光輝感覺那是八千八百元的一檔,心才稍微放鬆一些。
范書記終於開了金口:「就這個吧,茅台飛天。都是自己人,不用喝得太貴,啊。」
時光輝的心落了地,就裝作財大氣粗的樣子,對身邊的服務員說:「先來兩瓶茅台飛天。」
范書記搖手示意:「一瓶。三人一瓶,差不多。不要喝得太多,太多會誤事的。」
時光輝看了王世明一眼,差點笑出來:「范書記,你能喝幾兩?」
范書記想了想說:「最多能喝一瓶,但現在,一般喝三四兩就不喝了。酒多誤事,對身體也不好。」
「對,對。」時光輝的頭點得像雞啄米,「喝酒要適量,白酒要喝高度的,紅酒要喝外國的。」
一會兒,酒菜上來了。服務小姐擺好冷盆,就來給他們倒酒。范書記打量著她,頗有風度地問:「你是哪裡人啊?」
服務員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回答:「俺是安徽人。」
范書記的目光從她高聳的胸上,跳到她漂亮的臉上:「安徽哪個地方呢?」
「蕪湖。」服務員的手有些發抖,把酒灑到了杯子的外面。
范書記看小姐的那種目光,讓時光輝看到了成功的希望。他滿面春風地端起來酒杯,對范書記說:「來,范書記,很高興能夠請到你,我們乾一杯。」
三人一齊舉起酒杯碰了一下,動作優雅地仰脖干了。然後三個人就你勸我應地喝起來,氣氛越來越熱烈。
漸漸地,范書記的話多起來。他說起酒文化來,一套一套的,都是一些官場上流傳的精典順口溜。讓兩個商場上的老闆開了眼界,長了見識,惹得他們不時地發出開懷大笑,由衷讚歎。
包房裡的氣氛越來越融洽,時光輝聽聽,說說,就有意把話題引到女人身上。三個男人碰到一起,肯定會說到女人;三個女人碰在一起,一定會說到男人。
時光輝和王世明分別給范書記敬了幾回酒,勸了幾次菜,就開始有意把話題引到女人身上。時光輝幫范書記舀了一小碗蟲草老鴨湯,臉帶微笑說:「范書記,喝點這湯,壯陽的。」
王世明不動聲色地配合他:「現在男人,不進補,就不行。」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應和起來,時光輝巧妙地向今晚的主題靠攏:「現在,陰盛陽衰的情況真的很嚴重,男人都在吃壯陽的東西。不吃,就完成不了任務,有時還弄得很尷尬。」
王世明看著時光輝說:「你怎麼樣啊?能滿足老婆嗎?」
時光輝眨著狡黠的眼睛:「老婆能應付,小妞就有些吃力了,哈哈哈。」
他先笑,王世明和范書記也跟著他笑了。笑完,他反問王世明:「王總,你呢?你在外面有沒有人女啊?」
王世明知道他要往范書記身上引,就不動聲色地配合他:「我沒有,不像你,左擁右抱,有好幾個小情人。喂,你給我們透露一下,你是怎麼吃得消的?」
時光輝見范書記不插話,但聽得很認真,就眨著鬼眼,沖王世明說:「王總,你騙誰呀?現在外面走走的男人,哪個沒有幾個女人啊?你又是一個有錢的大老闆,就是你不喜歡,也會有女人主動貼你的。」
王世明看了笑哈哈地看著他們說笑的范書記一眼,認真地說:「真沒有。坦白地說,我沒有固定的女人,臨時放鬆一下,倒是經常去的。」
「來來,別光顧著說話,范書記,再乾一杯。」時光輝乾了杯中酒後,把目光對準今晚的主角,「范書記,像王總這樣的大老闆,在外面沒有女人,你相信嗎?」
范書記畢竟是區裡的一號人物,很有原則,說話也注意分寸:「這就不能一概而論了,也不能妄加猜測。這種事比較敏感,也是個人的**,還是不要多打聽的好。更不能沒有根據地瞎說,這不利於安定,也有害和諧。」
時光輝沒想到范書記給他來官腔,心裡有些不快,也有些不安,但還是朝著他的目標努力:「對對,范書記不愧是個高級幹部,說起來,跟我們這些大老粗就是不一樣。聽君一席談,勝讀十年書,這話一點沒錯。跟范書記一起吃飯,不僅是一種榮耀,也是一個接受教育,提高自己的好機會。」
王世明聽他說得有些牽強和肉麻,接口說:「人和人是不一樣的,你時光輝有情人,不一定其它男人也有情人。喜歡漂亮女人,是男人的天性,但喜歡不等於養情人,包二奶。你就說我吧,我也是男人,也喜歡漂亮女人。但我愛自己的老婆,有責任心,再說我老婆也很凶,看我看得很緊,我就不能像你一樣,養幾個情人。否則,我的後院就要起火,影響我的事業。沒辦法,我只好去娛樂場所,找小姐臨時放鬆。」
王世明不停地朝范書記看,既想討好他,又想為他解脫,引他說話。他聽說,范書記有許多紅粉知己,但不能當著他的面說,說了他會不高興。他們畢竟還不太知心,玩女人的話題,養情人的**,一般都是在知心人面前說的。
果真,他這樣說,范書記就有了比較體面的說法:「王總說得對,男人的本性是一樣的,但處理的方式不同。我不喜歡說太虛偽的話,領導幹部也是男人,不喜歡女人是假的,只是要講究方式,不能太過分。太過分,影響不好,對自己的身體也不利。」
時光輝趕緊奉承:「還是范書記說得對,什麼事情都要適度,否則,會有反作用的。」為了把范書記引到他希望的那種情景中去,他有意拿自己開刀,「前一陣,我搞多了,就覺得有些體虛腎虧,明顯有力不從心的感覺。後來,我在網上看到一種藥物,就試著買了幾盒,用了一下,效果很好。」
為了順利實施他的陰謀,時光輝把本來自己用的四盒藥物都帶在包裡。他要見機行事,送給范書記。如果范書記要,那今晚的成功,就有了雙保險:范書記能來吃請,而且一個人打的來,是一種保險;他要他的壯陽藥,是另一個保險。
時光輝可喜地發現,他在說到這種藥物時,范書記的眼睛發亮地看著他,一副福態相的耳朵也豎得更直了。他更加得意地介紹起來:「我吃了兩粒,用了一次,效果奇好。真的,我吃下去不到十分鐘,就變成了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那個部位熱烘烘地發漲起來,渾身充滿了活力。」
王世明笑罵:「別吹得天花亂墜,哪有這麼好的藥物?」
時光輝的眼睛瞪得老大:「我一點也沒吹,那天晚上,我保持了一個多小時,連那個十八歲的小妞,也被我弄得哇哇大叫,連呼過癮,說愛死我了。」
「哈哈哈——」說得三個大男人都開懷浪笑起來。
見時機成熟,時光輝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對范書記和王世膽說:「我包裡還有四盒藥物,你們不信,可以拿回去試試。」
王世明說:「我不要,你都給范書記吧。」
范書記沒有吱聲,這是默認。時光輝心裡暗喜不已,連忙從旁邊的椅子上,拿過自己的黑包,從裡邊拿出四盒包裝精美的藥物,遞給范書記說:「范書記,不要見外,算我的一點小意思。你不妨今晚就試一試,看它究竟靈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