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不去,就得罪了吳建軍,那她在這裡就不會有好日子過。舒骺豞曶去,她又擔心自己憋不住,把趙小軍說出來。
她一直拖著不去,到五點半,吳建軍給她發來短信,把包房號告訴她,要她馬上過去。陶琴這才走出小姐房,對媽咪說:「吳總請我去吃晚飯。」
媽咪眉開眼笑地說:「吳總請你吃飯?太好了,快去吧,你的福氣來了。」
陶琴往外走,心裡直打鼓:還福氣呢?晦氣到了。是啊,她非常清楚,她這一去,就會面臨一個兩難的抉擇:把趙小軍的事說出來不好,不說出來也不好。
是的,她走進吳建軍定的包房,就發現吳建軍異常的笑容裡,隱藏著一股逼人的殺氣。陶琴的心哆嗦著,身上有些熱,不敢與他對視遴。
「坐吧。」吳建軍朝包房的門外看了一下,「把門關了,我開了空調,一會就涼快了。」
陶琴關了包房的門,在他的對面坐下。她感到包房裡曖昧的氣氛中,瀰漫著一股冷酷的寒意,讓她不寒而慄。
「我們好長時間沒有一起在外面吃飯了。」吳建軍想在感情上籠絡她,就表現得異常客氣和熱情,卻不太自然,甚至有些尷尬,「你好像對我有些陌生,所以我想跟你好好談談。慘」
「沒有啊。」陶琴在表面上裝得沒事一般,「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客氣?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你是我領導,又有恩於我,應當我請你才對。」
吳建軍笑了:「還分什麼你我啊?我們可是有特殊關係的。現在又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的命運已經連在一起了。」
陶琴垂下眼皮,知道他要說那種話了,心不由得噗噗直跳。這時,服務員把菜和酒水端上來。吳建軍為她倒好飲料,自己倒好啤酒,端起來說:「來,陶琴,為我們有緣在一起,幹事業賺錢,碰一下杯吧。」
陶琴舉杯跟他碰了一下,心裡還在不停地問著自己:要不要把趙小軍來找於雯雯的事告訴他?
吳建軍喝了半杯啤酒,熱情地說:「來,先吃雞。」陶琴不搛,吳建軍給她搛了一個雞腿,「吃吧,不要拘束,要像以前一樣,啊。」
陶琴感到了他的熱情,喉嚨口開始發癢,想把趙小軍的事告訴他。可是,這時候,她耳邊又想起於雯雯的喊叫和咒罵聲:「陶琴,你不是人,你自己走了這條路,怎麼還要害自己的同學?你不能這樣啊,你還年輕,不能毀了自己一生……」
這話經常在她耳邊響起,每當響起,她的心就會糾結,疼痛。現在也一樣,她感覺於雯雯就站在她身旁,在指著她罵,她的心又糾結起來。已經衝到喉嚨口的話,她只好用雞肉把它嚥了回去。
吳建軍還在進一步實施他以情動人,讓她說實話的計劃。他突然站起來,轉過桌子,坐到她一凳上,伸手摟住她的肩膀,尖著嘴要吻她:「陶琴,這裡沒有別人,讓我吻一吻,我想死你了。」
陶琴仄著上身,躲避著她:「你幹什麼呀?這裡是飯店,被人看到不好,快坐過去。」
吳建軍往門口看了一眼,就伸出左手去抓捏她豐滿的胸:「我們自從上次在地下室裡親熱,直到現在都沒有親熱過。我真的很想你,只是你平時要做生意,我不好來打攪你。今天,你就讓我好好吻一吻,好不好?」
「不行,服務員要來了。」陶琴躲閃著他,卻被他緊緊摟住,動彈不得。吳建軍開始瘋狂吻她。
「芹,我是愛你的,你不要這樣躲我好不好?你賺了十多萬了吧?現在,你又有了提成,那兩個女同學的。賺了錢,你可以先買一輛車子,到年底再買一套房子。要是於雯雯想通,肯做這個生意,你的提成就更高,年底買一套大套,肯定沒有問題。」
這樣一說,陶琴不再推拒,而是讓他在自己的臉上拚命啄,在胸上用力揉。吳建軍用舌頭撬開她的嘴唇,她就跟他滋滋地接起吻來。
被吳建軍這樣一說,一吻,一揉,陶琴也來了那種感覺。她的腦子一發熱,就想把趙小軍的事說出來。
她一邊跟吳建軍滋滋地吮吻,一邊想,只有把趙小軍這顆危險的地雷挖掉,他們才能安全,她才能實現買車買房的理想。於是,她推開吳建軍說:「好了,你坐過去,我們說說話。」
吳建軍感覺他的以情動人法取得了效果,就坐過去,喝了一口啤酒,臉色嚴肅起來。陶琴正要開口說話,見吳建軍如此嚴肅,就打住,讓他先說。
「陶琴,我今天約你出來吃飯,一是想你了,二是真的有重要的話要對你說。」為了進一步做陶琴的思想工作,吳建軍一臉認真地說,「最近,我們公司裡發生了一些變化。這種情況,你們成天關在裡邊,是不知道的。我們有這麼特殊的關係,我才告訴你的,但你不能跟任何人說。」
陶琴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眼睛迷離地看著他,一聲不吭。吳建軍盯著她說:「在外面,我們市裡調來了一位新書記,還要調來一個公安局長。周總說,這對我們是不利的。在內部,很可能已經有人打進來,做了臥底。」
陶琴聽到這裡,心像被針戳著一樣,尖銳地痛了一下,痛得眉頭也皺了起來。女人是感性動物,剛才激動時,她一衝動,就想把趙小軍說出來。
現在,她聽了吳建軍的這番話,理智又佔了上風。她想,市裡來了一位新書記,他們害怕了,說明這個新書記是個正直的好官,而不是一個貪官。好官一來,很可能就會調來一個好局長,把黑惡的金色年華打掉。
那麼,我現在把趙小軍的事說出來,將來就會罪加一等。而如果現在不說,見機行事,暗中幫助趙小軍,也許可以將功贖罪,減輕處罰呢。
於是,她把湧到喉嚨口的話嚥回肚裡,咬緊嘴唇,只聽不說。吳建軍想用這番話進一步打動她,沒想到取了反作用。或者說,犯罪分子害怕新書記的信息,給了陶琴以新希望和正能量。
吳建軍邊說邊觀察著陶琴的反映:「如果我們不在外面搞好關係,內部清除隱患,那麼,我們很快就會完蛋。」
陶琴把嘴唇咬得更緊了。
吳建軍一眼不眨地盯著她,神色越發嚴峻:「我們懷疑,華夏大學已經有人混進了金色年華,在尋找你們四個女生。這個人,很可能就是在四樓做猛男的趙小軍。」
陶琴暗暗吃了一驚,她垂下眼皮,把慌張和不安關裡裡邊,不讓吳建軍看出來。
吳建軍卻感覺到了她的異常:「你也是華夏大學的,應該認識他吧?」
陶琴搖搖頭,還是不敢撩開眼皮看他。
吳建軍的眼裡終於露出凶光:「不對,你沒有說實話。」
陶琴嚇了一跳,連忙用搛菜的動作掩飾慌張:「沒有啊。」
「你看著我。」吳建軍用命令的口氣說,「你中午的神情不對,肯定是看到了趙小軍才這樣的,是不是?」
「不是的。」陶琴心驚肉跳地拚命搖頭,背上都***辣地出汗了。她只得撩開眼皮看著吳建軍,硬著頭皮說,「我真的不認識他。」
吳建軍輕輕歎息一聲,吃了一筷菜後說:「你要是不說實話,出了事情,一切後果由你負責。我現在可是金色年華的副總經理了,有權處理有關安全方面的一切事情。我的權力大了,但責任和壓力也重了。我不能放過任何一個可疑人員,一定要清除所有對我們構成威脅的嫌疑人,包括你。」
陶琴嚇得臉色都變了,但她感覺吳建軍還是只懷疑,沒有掌握證據,就更加堅定地搖著頭說:「要是你查出來,我隨你怎麼處理。」
吳建軍威脅說:「我會回去調看錄像的,要是被我看到什麼,哼,馬上就會把你,還有趙小軍,都關起來,像於雯雯一樣。」
陶琴拿筷子的手抖了,吳建軍還在想著辦法逼她說實話,她眼看就要槓不住了。
這時候,趙小軍心焦火燎地坐在食堂裡,還在等著陶琴和吳建軍的出現。等到六點,還不見他們的身影,趙小軍就判斷,他們兩個人很可能在一起,吳建軍在做她的思想工作。
他再也坐不住了,馬上站起來,想去跟高麗說幾句話,讓她盡快去找到陶琴。他朝高麗看了一下,高麗就感應似地知道他的意思,連忙站起來,向門口走來。
他們走到一起,趙小軍警惕地往門外看了一眼,不禁吃了一驚。
施玉巖正在向食堂走來。趙小軍趕緊轉身,隱在門內,暗語般對高麗說:「盡快去找她,找到她,先把她拍下來,發給我,再跟談。」
「嗯,我知道了。」高麗心領神會,輕聲叮囑,「你要當心,這時很危險。」
食堂裡有人注意到了他們神秘的舉動,好在不太認識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