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身份,今晚的特殊任務,特別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感,讓他的骨頭變得有些沉重,表情也有些僵硬。舒殘顎副他只好嚴肅著臉,一本正經地問:「你們這裡,真的沒有那種服務?」
「真的沒有,鈕局。」周曉雯用嬌艷的香肩和高聳的胸脯輕輕頂了頂他,「我相信你,已經在這裡偷偷看過了,看到什麼了嗎?」
一股酥麻的電流從她結實溫熱的胸脯上傳到他的身上,然後漫遍他的全身。鈕祥全身升起一股酥麻的感覺,頭腦裡也暈乎乎地發熱起來,他的體內開始衝動,真想摟住她狂吻,壓倒她瘋狂。
可他知道這裡肯定有探頭,不能因一時衝動而被他們抓住把倆,成為他們以後要挾他的資本。就是想得到她,也要掌握好時機,而且豈能只得到她的身?像她這樣的女老闆,必須放長線,釣大錢。要讓她自動送上門來,然後把她辦成自己的情人和搖錢樹。
想到這裡,他挺直身子,往旁邊閃開一些,轉過頭看著她:「好,我看你也是一個明白人,那我就明人不說暗話吧。最近,我們局裡接到群眾反映,說你們金色年華夜總會存在嚴重的違規現象。所以,上級現成我來查明真相,然後作出相應的決定,是停業整頓,還是關門歇業?要看你們的具體情況。で」
周曉雯聽他這樣一說,心裡害怕起來。她絞著手,垂下頭,有點不知所措。
鈕祥見自己的話收到了預期的效果,就一收一放地暗示說:「今晚,我是沒有發現什麼,但我還會來檢查的。」說著站起來,神色威嚴地傲視著她。
周曉雯跟著站起來,心裡更加慌恐,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推。
鈕祥瞇眼盯著她說:「呃,這樣吧,徐老闆,你把你們這裡這一個星期的監控錄像,明天送到我們局裡來。」
「好的。」周曉雯從這句話中聽出了一線希望,眼前一下子亮起來,「鈕局,我明天就送來。」
鈕祥想了想,又說:「你記一下我的手機號碼,準備好了,給我打電話。看我明天在哪裡,你把東西直接送到我手裡。」
「知道了,鈕局。」周曉雯聽懂了他的暗示,心裡偷偷鬆了一口氣,「我整理好了,打你電話。」
鈕祥轉身往外走,在要走出門的時候,又回頭對她說:「這事,暫時不要對別人說,明白嗎?」
「明白,鈕局。」周曉雯心頭暗喜不已,也有些激動。
鈕祥更加曖昧地說:「你不要送我,我自己出去,讓人看見不好。」
周曉雯心領神會地止步,目送他從過道裡走出去。鈕祥走後,她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才發現自己的內衣被汗水打濕了,粘糊糊地貼在身上有些難受。
但她心裡卻很放鬆,還有些驚喜:鈕局也是那樣的貪官,我的金色年華有希望了!真是太好了,我可以更加放心地賺大錢了。
於是,她一邊吩咐吳建軍把一個星期的錄像帶整理好,將裡邊所有帶黃沾色的跡象全部抹掉,改好,一邊讓財會到銀行去取五十萬元現金,準備三管齊下,明天去攻下鈕祥這個最後的堡壘。
當然,她知道,光憑這區區五十萬元錢,是打動不了他的。從他昨晚的反映來看,他也是個好色的權男,喜歡女人的身體。你別看他眼睛小,目光細,說話好聽,但他目光穿透女人衣服的力度,卻一點不比社會上那些流氓好,甚至比來經常這裡找小姐玩的錢男還要厲害。所以,她必須作好這方面的準備。
但一想到他矮胖的身材,發福的肚子,鬆弛的肌肉,她心裡就不爽,身上就不適。可她明白,要想保住金色年華夜總會,保住自己的事業和生命,就必須犧牲自己的身體,就必須閉眼咬牙,忍辱負重,讓他得逞,讓他開心。
錄像帶,金錢,還有她的身體,這三樣東西都準備妥當,周曉雯在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撥通了鈕祥的手機,聲音柔糜地說:「鈕局,我是金色年華的小徐,錄像帶我整理好了,你在哪裡?我給你送過來。」
鈕祥說:「我在外面辦案,晚上有事,住在一個賓館裡,你就送到我房間裡來吧。」
周曉雯心頭一跳:你看,他也做好了準備,這種權男要搞女人,實在是太方便了。怪不得查出來的權男,個個都有很多情人。
那麼他對我,是怎麼想的呢?是想臨時開心一下呢?還是長期佔有呢?
從她的心願來說,她寧可多給他一點股權,或者多給他一點錢,也不想做他長期的情人。但這由不得她,只能由權男來定。權力永遠比女色厲害,比金錢強大,你只能服從,不能違背。違背權力,權力只要一句話,就可以馬上把你的金色年華查封,甚至可以立刻把你抓起來,判刑乃至槍斃。
也就是說,有權人的一句話,甚至一個眼色,都能決定你的命運和生死,你能跟它抗衡嗎?權不僅大於法,大於命,大於天啊!
「好的。」周曉雯愉快地應答,「你的賓館在哪裡?」
鈕祥說:「我吃好晚飯,給你發短信,你再送過來。」
周曉雯溫柔地說:「行,那鈕局,我等你的短信。」
一直等到七點半,她才收到鈕祥的短信:我剛剛辦好事回到房間,你過來吧,錦麗華大酒店1106房。周曉雯馬上回復:好的,我半個小時到。
發完短信,她就提了兩個皮包走出辦公室,到後面的停車場上,用遙控鑰匙打開自動升降的後備箱蓋,把兩個皮包放進去。她關好後備箱,轉過去坐進駕駛室,開著車往錦麗華大酒店駛去。
那是一個五星級賓館,她認識,也住過。她瞞著所有人,包括情人吳建軍,熟門熟路地往那裡開去。
不到半小時就開到了,她把車子停在賓館後面的停車場上,出來拎了兩個包,往賓館大堂走去。走進豪華漂亮的大堂,她關了手機,然後乘電梯上十一樓。出電梯,她走到1106房門前,心跳得有些急。
她穩了穩心跳,才舉手按門鈴。
裡面傳來腳步聲,但沒有說話聲。門開了,鈕祥剛已經洗完澡,一臉期待地站在門框裡:「好快啊,進來吧。」說著把她讓進門。
周曉雯笑吟吟地拎著兩個皮包走進去。鈕祥往門外看了一眼,才把門關上,輕輕保上,轉身向她走過來。
周曉雯敏感地聽到了他保門的聲音,心跳得更急了。儘管她做好了這方面的準備,但見他把窗簾拉得嚴嚴實實,將頭髮梳得根根一樣,一臉曖昧的樣子,心就禁不住一陣急跳。
她把兩個皮包放在寫字桌上,下意識地退到後窗口,在一張圈椅上坐下來。
鈕祥看了寫字桌上兩個鼓鼓的皮包一眼,故作不知地說:「錄像帶這麼多?」
周曉雯輕聲說:「一個包裡是錄像帶,另一個包裡,是我的一點心意。」
鈕祥上前拉開那個裝錢的皮包看了看,嘟噥說:「你拿這麼錢幹什麼?啊。」
說著拉開另一個皮包的拉鏈,欲蓋彌彰地說:「這錄像帶,我要了,但這錢,我不能要。等會,你還是拿回去。這樣怎麼行?你不要害我。」
周曉雯做慣這種事的,完全能從他們的口氣中,聽出他們真正的心聲。一般的權男,在收受金錢的時候,大都會說些遮羞性質的話。話語和口氣幾乎都是這樣,欲要還羞,大同小異。既當小姐,又要牌坊。
她只遇到過兩個堅決不受賄錢的人,一個是已經調走的原區委書記,一個是管著他們的派出所正所長。那兩個男人讓她害怕,更讓她敬畏,好在他們後來都調走了。一個調到市裡當了副市長,一個被下面的副所長,後來升為區公安局副局長——她的情人搞走了。他們拒賄的話語和口氣,跟那些貪賄的官員是完全不同的。
鈕祥是她到目前為止,行賄級別最高的官員。對他來說,五十萬元錢可能是少了點,但她第一次不能送太多,她要先試探一下他的胃口。從他剛才的話說中,她聽出,他對她送這麼一點小錢是不滿意的,因為他看到皮包裡五大扎十萬元人民幣的時候,不僅沒有驚訝的表情,臉上反而還流露出不易被人察覺的嫌少的神色。
看來,他的胃口不小,那不是壞事,而是好事。周曉雯心裡更加有了底,於是,她對症下藥地說:「鈕局,這是一點小意思,真的,我都不好意思拿出來。兩個包。也太重,下次,不拎錄像帶,我就可以多拎一點過來。」
鈕祥聽她這樣說,滋潤的臉上更加容光煥發。他微笑著走過去,在她身邊的另一張圈椅上坐下來。
「你們金色年華,現在有多少從業人員?」鈕祥的態度變得親切起來,像個大哥一樣關心地問,「一個月能賺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