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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29·逃離 文 / 側耳聽風

    明姒的臉一直陰沉著,從景喜宮往西華門的方向走,她得腳步都似乎生風了一般。

    很難看到明姒還有這表情的時候,讓路遇她退讓開的宮人都疑惑不已。九王妃向來和善,作何今日會這般?

    幾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明姒就穿過了數道宮門,眼前來往的皆是一身鎧甲的禁衛軍,她行走於他們之間,如此扎眼。

    「王妃?」驀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明姒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後扭頭看過去,那卓爾不凡的人不正是龍崎。

    快步走向明姒,龍崎注視著她得臉,漆黑的眼眸閃過疑惑,「王妃,你怎麼了?」看樣子很生氣,那下頜都緊繃著的,他還從未看過她有這麼生氣的時候。

    明姒深吸口氣,隨後淡淡道:「沒什麼,龍都統今日當值?」

    「是。王妃是要回府麼?需要我送你麼?」雖然她嘴上說著沒什麼,可是他卻看出了有什麼。

    搖搖頭,明姒歎口氣,眉目間也柔和了一點,「雷副都統呢?」

    「雷副都統今日在宮外當值,因著十五爺回來了,所以,宮內宮外都戒嚴了。」也因此,他們倆現在無論白天黑夜都不得閒,如同昨日,也僅僅是在天快亮時小憩了一小會兒而已。

    明姒點點頭,「十五想要進宮看父皇是麼?呵呵,我都看不見,更何況他了。」說著,她得語氣不乏有些諷刺。

    龍崎看著她的眼睛,那淡淡的涼薄以及星星點點的嘲諷,一下子了然了,「王妃和王爺鬧彆扭了?現下,皇上病情嚴重,無論任何人都打擾不得,還希望王妃能理解王爺。」如同知心姐姐,龍崎勸慰著。

    明姒扯了扯唇角,反正也不在意了,「行了,我知道了。龍都統繼續巡崗吧,我回去了。」話落,她轉身離開。

    龍崎注視著她的背影消失才舉步離開,空氣中飄過淡淡的歎息,也不知是誰的。

    走到最後的西華門,那守門的禁衛軍遠遠的就瞧見了明姒,快速的打開宮門,明姒腳步匆匆面無表情的走出去。

    本來九王府的馬車就停在宮門外等著她,明姒卻繞過馬車朝著另一個宮門走去,龍崎說雷振在宮外,她走一圈,勢必會碰到他。

    但,皇宮佔地面積寬廣,她想要圍著六個宮門繞一圈,僅靠走路,就得走上一天。

    不過,也幸好在外巡崗的雷振是騎馬而行的,明姒順著西華門的左側往北走,大約走了一刻鐘,前方一匹快馬行來,馬上的人魁梧剛毅,正是雷振。

    身邊即時高牆,明姒鬆了口氣靠在牆邊,瞧著那匹馬接近,她抬抬手,雷振也瞧見了她

    「吁!姒兒,你怎麼來了?」勒住韁繩,雷振從馬上跳下來,雖他看起來很急,但那張剛毅的臉上卻滿是輕鬆。

    靠著身後冰涼的牆,明姒笑笑,「我剛剛進宮了,本想去看看父皇,但是被雲天翊攔住了。」

    雷振點點頭,「現在無論什麼人都不得進入景喜宮,甚至,我都不可靠近景喜宮。」雷振說著,他心裡也明白。他不比龍崎是雲天翊的心腹,防著他也正常,再言,他也根本不在乎。

    明姒歎口氣,「十五回來了,你可見到他了?他急著想見父皇,但皇宮都進不去。」此時可謂雲天翊一手遮天。

    「十五爺從昨晚就在宮門口僵持著,一大早才離開。」他與龍崎換崗時還見著了他。

    「哥,我已打算好。待得父皇的噩耗傳來,咱們就走,襯著那亂,能走的更為輕鬆些。」青天白日,可是在這裡卻感覺萬分壓抑。尤其此時萬事都在雲天翊的股掌之中,讓她更覺無力。

    「好,相信哥,咱們一定會成功的。」抬手拍了拍明姒的肩膀,他得手寬大而有力。

    明姒點點頭,「我知道。」準備了這麼久,她幾乎有些急不可耐了。但卻也不乏有些擔心,雲天翊執掌著一切,不知到時雲燕瀟能不能對付?可他還惦記著皇后等人,她是真的等不了他。若是等他,沒準到時她也走不了了。

    說了幾句,雷振騎馬離開。明姒順著原路返回,九王府的馬車還停在那裡,她登上馬車,而後車馬迅速離去。

    也不知怎的,半夜時分突然電閃雷鳴。每次閃電夜空都猶如白晝一般,躺在床上,房間裡的一茶一盞都照的異常清晰。

    轟隆!雷聲再次響起,再加上在外吹搖的風,好似整個竹樓都在晃動。

    不過一刻鐘的時間,外面就響起了雨聲,猶如瓢潑一樣,打得窗戶都沙沙作響。

    實在是被吵得睡不著,明姒坐起身,用被子將自己裹住,靜靜地看著窗戶的方向,每次閃電亮起,她的眼睛都不禁的一瞇,以她的感覺來判斷,或許,要出事了!

    她的第六感向來準確,也或許是會一些巫蜆之術,她的判斷準確率達到八成。

    天亮時閃電雷鳴風雨仍在繼續,因著風大,竹樓好似都在搖晃似的。

    棠心一大早就爬起來,後來發現明姒也早就起身了,歎口氣,她揉揉眼睛,「王妃,您一夜沒睡好吧?」

    坐在窗邊的軟榻上,明姒眉目溫和,「還好,只是這風雨太大,我有些不安。」

    「嗯?王妃不安什麼?」走過來,棠心不解。

    明姒深吸口氣,「恐怕宮裡那位要出事兒了。」她淡淡道,棠心卻大為驚異,「王妃,您是說皇上···」

    笑笑,明姒沒有回答,趁著風雨好做事,看來,她得開路了。

    果不其然,雲天翊沒在王府。剛過上午,雷振的家僕便頂著風雨跑來找棠心,將雷振的話遞給明姒,說皇上不好了。

    或許具體如何雷振並沒看到,也只是聽了些風聲,但明姒相信,皇上肯定已經不行了。

    外面風雨猶在,明姒躲避過王府下人的眼睛,披著大氅蓋著兜帽,順著王府後門離開。

    大雨瓢潑,街上人跡寥寥,明姒穿梭於各個小巷中,將近半個時辰過後,七王府出現在眼前。

    幾步走上台階,明姒抬手輕叩門環,下一刻大門從裡面拉開,門童瞧著頂著大雨到來的人不禁有些發愣,「九··九王妃?」

    「七王妃在麼?」明姒問了一句也不等他回答就快速的進去,一身氣勢洶洶,好似是來打架的。門童完全被嚇著,直至明姒走出去很遠才反應過來,趕緊的轉身去稟報。

    這風雨之天,沒人知道九王妃來到七王府做什麼,因著風大雨大,那房門緊閉的房間內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總之,當晌午過後九王妃離開之時,臉色時分不好,甚至連傘都沒帶走,她頂著風雨離開,如同來時那般如同一陣風。

    是夜,風雨停歇,整個帝都都沐浴在潮濕陰冷當中。守衛森嚴的宮門終於得開一面,等候在宮外多時的朝臣以及諸位皇子王爺湧進宮中,朝著景喜宮的方向奔去。

    那將近一個月的時間被禁衛軍御前侍衛圍攏住得景喜宮也終於開放了,禁衛軍撤退,唯獨御前侍衛在看守,但此時看守與否已經不重要的,因為剛剛一道消息傳來,皇上崩了!

    黑夜中得皇宮亮如白晝,龍崎一身鎧甲帶著禁衛軍環繞著皇宮帝都街道巡查,幾乎每一個進宮的人都通報到他得耳朵裡,似乎,進去容易,想要出來,就不那麼簡單了。

    在沒人注意的角落裡,本來應當在宮中巡崗的雷振走出宮門,大步的朝著宮燈照不到的地方走去,因著他得身份,似乎也沒人注意他。

    待得到了燈火較暗的地方,他忽然的把身上的鎧甲卸下來,露出裡面早已穿上的便裝,隨後把鎧甲順著一道牆扔進一個院子裡,他便迅疾的離開原地,朝著九王府的方向奔去。

    九王府的前府安靜的聽不到一點聲音,梅園裡燈火寥寥,因著大雨剛過,這裡看起來甚至有幾分蕭條。

    竹樓裡,玲瓏以及相府陪嫁來得護衛都被明姒趕走了,她從外面回來就大發脾氣,沒人知道怎麼回事兒。整個竹樓裡也僅剩棠心陪著她,不時的還能聽到有砸東西的聲音傳來,玲瓏和幾個護衛站在梅園外瞧著這裡,擔憂萬分。

    驀地,前府突然傳來吵鬧的聲音,玲瓏等人對視一眼,隨後走過去查看,結果剛走出幾步,就瞧見明霜一臉殺氣的朝著這邊衝過來。

    「七···七王妃?」玲瓏萬分詫異,瞧著明霜身後跟著的四個護衛,她不由得揮揮手,要身後那幾個護衛趕緊攔住。

    「明姒呢?」明霜大步而來,一把將站在前頭的玲瓏推開,朝著竹樓走去。

    明姒的護衛攔著明霜帶來的護衛,幾個人瞬間打在了一起。玲瓏一瞧事情不好,趕緊跑向前府去找人。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前府除了小廝和丫鬟之外,竟然沒有一個護衛,甚至連管家都不在。

    明霜大步的衝向竹樓,聽聞動靜從樓上跑下來的棠心都沒攔住她,明霜雖滿身溫婉,但此時卻好像將軍一般,長驅直入勢不可擋。

    「明姒,你給我出來。」大喊著,明霜衝上二樓。明姒從臥室出來,也滿臉陰涼的看著衝上來的明霜,兩姐妹對面而立,卻已溫情不在,只剩劍拔弩張。

    「明霜,今日下午給你的教訓還不夠是麼?又找上門來,你這人未免賤的過分。」明姒冷聲,外面陰雨寒冷,這裡硝煙濃厚。

    「明姒,今日下午你跑到我府上嗆聲,殺我個措手不及。現在,我也來殺你個措手不及。不過,我可不會如你上午那時只是跑過去嗆聲就算了,我要讓你知道,得罪我是什麼下場。」說著,她一手拍在身邊的窗台上,因為用力過大,窗戶都顫抖了兩下。別看她柔柔弱弱,力氣卻是大得很。

    明姒面不改色,「那我還真想知道,得罪你得下場是什麼。」

    明霜冷冷一笑,此時有人從樓下跑上來。外面,玲瓏未找到人只得跑回來,遠遠的就瞧見了二樓窗子那裡站著的兩個人。

    那是明霜和明姒,姐妹倆的身形倒是有些相似。

    玲瓏朝著這邊跑,然而,才跑了幾步,就瞧見其中一人猛的倒下,那站著的人手裡握著一把匕首形狀的東西,嚇得她瞬時停住腳步,幾乎忘了呼吸。

    「王妃!」竹樓裡,棠心的一聲大喊叫醒了發蒙的玲瓏,傻傻的後退了幾步,又瞧見二樓幾個人影晃動,似乎是把跑上去的棠心給抓住了。

    摀住嘴,玲瓏迅速返身,整個九王府如同虛無,她踏著陰冷的黑夜朝著皇宮奔跑,這次,她知道,要出大事了。

    黑夜中,猛的一處火焰滔天,那跳躍的火苗張牙舞爪,朝著天空招搖舞蹈。

    正帶著兵將在宮門口與禁衛軍爭執的十五猛然聽到了有喊著火了的聲音,瘦削下去不少的臉猛的繃緊,而後拽著韁繩調轉馬頭,帶著兵將朝著有火光的地方奔去。

    讓他千萬沒想到的是,著火的地方竟然是九王府。

    人馬剛進入這條街,就碰見了正朝著這邊奔跑過來的丫頭。那丫頭還有點眼熟的模樣,不由得勒住馬。

    「你是九王府的?」十五大聲質問,一身勁裝威武瀟灑。

    玲瓏滿臉慌亂,一瞧見是十五,腿不由得一軟撲通跪在地上,「十五爺····十五爺求你救救王妃,不好了,七王妃把王妃殺了。」玲瓏聲嘶力竭,剛說完就眼睛一翻,下一刻就躺在了地上。

    十五一聽眸子一凜,隨即一夾馬腹,快速的朝著九王府衝去。

    梅園大火沖天,無論是竹樓還是梅樹,都火焰滔滔。

    十五快速奔跑過來,就瞧見站在長廊裡正觀賞梅園大火的明霜,她的身後站著幾個護衛,手裡,還拿著油桶。

    「九嫂呢?」十五大吼,看著明霜,那張被風沙吹得黝黑的小臉滿是怒火。

    明霜卻溫婉一笑,「在火裡。」遙指那火焰沖天的地方,那竹樓已經燃燒的要塌了。

    十五睜大眼睛難以置信,「你瘋了麼?」

    然而,明霜卻不甚在意,依舊勾著唇角觀賞著大火,「我愛他,他也愛我。明姒就是礙事的石頭,她自找的。」

    十五皺著眉頭狠狠的啐了一口,隨即朝著著火的竹樓跑去。然而,大火實在太大,他只是走過去幾步便被飛舞的大火逼退回來。

    緊閉的帝都城門口,無數的禁衛軍在把手,城內同樣有無數的禁衛軍在巡邏,城樓上,不知何時調派而來的御林軍也駐守在那上面,這帝都如同鐵桶一樣,一隻鳥兒都甭想飛出去。

    寂靜猛然被打破,一輛馬車帶著數十個護衛從一個街道出來,朝著城門飛奔而來。

    守城的禁衛軍立即過去擋住衝來的馬車,同時高喊著給予警告,但似乎,那駕馬的人以及馬車後跟隨的護衛並不在意禁衛軍的警告,依舊朝著這邊衝來。

    「停下。」禁衛軍厲聲警告,同時,擺開陣仗,這馬車若是衝過來,他們可就動手了。

    馬車還未奔過來,後面的護衛先行騰飛過來,瞬時與禁衛軍打在了一起,與此同時,馬車順著人群的空擋,朝著城門飛奔而去。

    「停下。」城門口的禁衛軍,以及城樓上的御林軍均衝下來圍堵那飛奔的馬車。拉車的馬兒高高揚起前蹄,最後迫於對方人多勢眾,不得不停下。

    「何人如此膽大妄為?今日帝都宵禁,任何人不得出入城門。」禁衛軍高聲喊話,刀劍指著馬車,那陣勢,就算馬兒長了翅膀也飛不出去。

    「都給本少放亮招子,居然連本少都敢攔?讓開,本少要出城回江州。」驀地,馬車的簾子從內掀開,公孫承不耐的臉露出來,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模樣。

    「是公孫小少爺。公孫少爺,九王爺有令,帝都連續宵禁,任何人不得出城,請公孫小少爺明日再出城吧。」指著馬車的刀劍收起,那邊的禁衛軍和公孫府護衛也停止了打殺,人群都匯聚到了這邊來。

    公孫承冷哼一聲,從馬車裡出來,整個人如同天神降臨似的叉腰站在車轅上,「本少說要回江州就得回江州,來人啊,給我開門。」

    他話一落,那邊公孫府的護衛猛的朝著城門衝過去,禁衛軍同時去阻擋,剛停歇下來的城門口又亂成了一團。

    公孫府的護衛明顯是有訓練過,前赴後繼的朝著那城門飛奔而去,儘管禁衛軍全力阻擋,但那厚重的第一道城門仍舊被推開了。隨後,他們開始衝著往第二道城門奔跑發力,幾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城洞裡,在狹小的空間內用肢體做矛盾,互相擊打。

    猛的,那雙馬的馬車突然飛奔起來,直接朝著半開的城門飛馳過去。馬兒衝進城洞,因著人太多,馬兒也衝不出去,馬車再加上無數的人,瞬間困在黑漆漆的城洞裡進退不得。

    就在喧鬧間,幾個影子從馬車裡跳出來,順著牆邊順利的靠近城門,漆黑中,那幾個影子順著城門打開的縫隙閃出去,如同鬼影,瞬時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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