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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伊諾老老實實坐在霍森的車裡一言不發.霍森單手扶著方向盤.對著內視鏡特別耍酷地理了下頭髮.魏伊諾對他這種賣弄風騷的行為嗤之以鼻.
霍森轉頭看看她.「怎麼.不夠帥.」
魏伊諾白了他一眼.沒搭理他.
霍森搖了搖頭.「唉.魏伊諾為什麼跟別的女孩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魏伊諾隨口問道.
「就是……」霍森警覺地沒往下說.哪裡不一樣.他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從他上中學開始.就一直是女孩們的傾慕對像.特別是最近幾年.圍繞在他身邊無事獻慇勤的各色高質量美女比比皆是.唯獨一個她.對他不睬不理.而且每回都氣得他七竅生煙.
不是一定要眾星捧月.最起碼.作為她的直接領導.他都應該得到最起碼的尊重吧.心裡是這麼想的.但是霍森沒好意思說.說了這死丫頭一定會笑死他.
「這麼久了.一切都習慣了.」他轉移話題地說.
「啊.」魏伊諾有些走神.她趕確定自己沒有想封佑宸.就是靈魂出殼地發呆而已.這也是一種放鬆的方式.
「啊什麼啊.我是問你來曼哈頓這麼久了.是不是都習慣了.真是.你心心唸唸地想著人家.人家可不一定想著你.你們女人啊.就是這麼自相矛盾的動物.行為和思想總是背道而馳.怎麼.這樣顯得有個性.」
魏伊諾皺了皺眉.這個男人亦正亦邪的樣子帶著一種蠱惑.還有.他跟封佑宸一樣擁有世界上最好看的側臉.怪不得那麼多姑娘為了他神魂顛倒呢.她能感覺出.他對她很特別.但是這種特別絕不是眾人眼中的那種傾慕和愛情.而是有種壞壞的.又不是真的很壞的關照.
「幹嘛這麼看著我.愛上我了.」霍森眼角的微笑還是那麼的不懷好意.
「屁啦.我有毛病才會愛上你.」
「呵.你有毛病我還不一定要你嘍.想要以身相許的話.盡快.」
魏伊諾抬頭.她的眼睛越瞪越大.最後.她發現出租屋下面的花園裡坐著的那兩個人並非幻象.「停車.停車.就在外面停好了.」她有些激動.又有些著急地大叫.
霍森一個急剎車將車子泊在路邊.「怎麼了.」
「我到了.」
「還沒到.」魏伊諾的住處他來過.就是上次封佑宸走了之後.他賭氣逼著她加班.也是加到凌晨.也是他開車送她.不過那次他們倆都在因為白天的事情賭氣.除了給他指路之外.魏伊諾沒有跟他說一句話.
「我說到了就是到了.」
霍森沒辦法.利落地下車給魏伊諾開了車門.很紳士地扶她下車之後.一轉身他才看到小花園的籐椅上坐著一對中年的中國夫婦.對上他的目光之後.那對夫婦也站起來.向他們走了過來.
霍森看得出魏伊諾有些彆扭.大約感覺出是在怨他出現的有些不合時宜.「你爸媽.」
魏伊諾的視線越來越朦朧.她再也顧不上霍森了.她的心好像被堵得滿滿噹噹的.驚喜.愧疚.感動……太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充盈著.傻傻地看著他們走進他們.
霍森有些訝異魏伊諾這浮誇的情緒.至少在他印象裡她是個堅韌的女孩.不會動不動哭鼻子吧.這……未免有些太丟臉了吧.她這哭天抹淚地.他也覺得尷尬.心想可別說他是她的老闆.讓她加班到現在.她爸媽肯定以為他是舊社會的周扒皮呢.
「諾兒.」爸爸一聲輕呼.魏伊諾在眼睛裡盤旋了許久的淚珠兒落了下來.
「叔叔阿姨來了也不打個電話.不然就不讓伊諾加班加到現在了.好啦.人安全到家了.我也幫回去了.」霍森自說自話地.見這一家三口根本顧不上他.只能象徵性地揮了揮手算是告別了.
「謝謝您了.」陳綵鳳禮貌地向霍森回了禮.霍森向他溫暖地笑笑.發動了引擎飛馳而去.
魏伊勳向華梅打聽清楚了魏伊諾一個人在曼哈頓不幸的遭遇.以及她回國又返回了這裡.魏臨風做出了一個瘋狂的決定.舉家搬遷到曼哈頓.即便.陳綵鳳一個洋字母都不認識.即便魏臨風離正式退休還有一年.他們卻一致通過了這項表決.
從下午一點鐘下了飛機一直等到凌晨兩點.老兩口一口水都沒有顧上喝.這樣的等待讓他們不安和焦躁.卻試了幾次都打不通魏伊諾原來的手機.直到看到女兒的那一刻.他們一下子就踏實了.
魏伊諾和魏臨風下樓搬了三回.才將大大小小的行李箱搬上樓.等他們父女倆個把一切收拾妥當的時候.陳綵鳳已經把這所四十幾平的兩居室參觀完畢了.
「諾兒.不錯.沒你哥哥說得那麼慘兮兮的.」
「爸.媽.你們真的決定了嗎.陪我在這兒一直呆下去.」魏伊諾還是覺得這事兒太不靠譜.
魏臨風笑笑地點了點頭.「當然了.臨來的時候.你媽都把家裡的鑰匙交給樓上的老王了.讓他幫忙給出租出去呢.」
陳綵鳳拉了拉魏伊諾的手.可憐巴巴地.「諾兒.你不是不不歡迎我們這兩個老東西吧.」
魏伊諾伸開手臂勾住爸媽的脖子.像以前一樣把眼睛笑成了好看的月牙形.「怎麼可能.我呀.是怕你們中途後悔.」
在這一刻.魏伊諾突然明白了.是她自己一直在心裡彆扭著.樹起壁壘阻隔了這樣的溫暖.在這世界上很多東西.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脆弱.很多事情.也不像自己想像的那麼負責.之前因為身世曝光而產生的那麼多理性的隔閡.在這樣不計後果疼愛裡.瞬間就蒸發不見了.
魏伊諾在爸媽緊實的擁抱裡.感受著這久違的氣息.
她不在孤獨了.爸爸媽媽為了她把家都搬來了.這些日子.她一直感覺自己像一隻漂泊的小船.在寂寞的海上漂流.衝浪.或者休憩.她呢.或開心.或失落.卻怎麼也靠不上溫暖的岸.現在.她終於心安了.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