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太太.請問您有預約嗎.」
「太太.不沒有預約不能這樣冒然進去.」
「太太.您怎麼也容我事先向董事長通報一聲再上去好嗎.」
陳莎莉卻一聲也不吭.肅著一張臉.氣勢洶洶地往金耀威辦公室裡走.琛遠的公司前台小姑娘穿著高跟鞋顛顛地一路從一樓追到她二十三樓.怎麼攔都攔不住.
就陳莎莉的著裝.派頭和氣質.顯然不是等閒之輩.而且看起來又熟門熟路的.若非真的是金耀威的老相識.任誰也沒有這麼大膽量要硬闖吧.所以.前台小姑娘即便再急也不敢擅自招呼公司保安硬性阻攔她.她只是一個小職員.很多人物都是吃罪不起的.
她們一前一後出了電梯.首先迎面而來的是琛遠總裁辦主任蘇珊.
「蘇主任……」小姑娘忐忑地看了蘇珊一眼.「這位太太急著要見我們董事長.我……」我沒攔住.
蘇珊看到陳莎莉不禁一驚.「封太太你怎麼來了.快.快請.」不邊招呼著.一邊向前台那可憐的姑娘使了個眼色放她下樓了.
「我要見金耀威.」陳莎莉知道蘇珊是金耀威最得力的助手.稍微給了些面子.但說話的口氣還是出乎尋常的硬氣.
蘇珊自然覺察出了陳莎莉的嚴肅.若不是十萬火急的事情.她也不會大老遠的跑來了.蘇珊自然是不敢怠慢.「封太太請隨我來.」哪怕是冒著被金耀威責備的風險.她也徑直將陳莎莉帶進了金耀威的辦公室.
金耀威正兩手撐著額頭.灰白的頭髮顯得有些凌亂.桌上的煙蒂煙灰散落得到處都是.很顯然.他為金安安再一次不告而別發愁.也為女兒的刁蠻任性而憤慨失落.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蘇珊和陳莎莉進門.
蘇珊從來沒有見識過這麼邋遢不修邊幅.這麼焦慮煩躁的金耀威.從來隨手敲了敲門板.「董事長.」並向陳莎莉使了個眼色.卻沒有得到回應.
「什麼事.」金耀威有些不耐煩地抬起頭來.竟意外地接觸到陳莎莉怒不可遏的目光.無力而輕柔地叫了她一聲.「莎莉.」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沒想到她會來.另外.他希望這個女人可以給他些許溫暖.
可是.分明沒有.不但沒有.這女人的情緒也分明不對.
「你怎麼來了.」金耀威隨意地理了下頭髮.鎮靜下來了.「蘇珊你去忙吧.記住.沒有我的允許.我今天任何人都不見.」
「知道了.董事長.」蘇珊退了出去.並將門帶上了.
這間寬闊的.令人感覺渺小的辦公室裡.陳莎莉和金耀威面對面地站著.雖然.她已經那出來什麼都豁出去的勇氣了.卻還是有些心虛.
這個男人.已經不是三十年前她所熟悉的那個人了.
歲月賦予了他太多不為她所知的一個陰暗的如同惡魔般的邪惡.
想想他對她的家庭所做的那些事情.她不由地膽戰心驚.
默默地.陳莎莉往後退了兩小步.沒有多大的距離.但是將她的抗拒和她的驚懼全都展露無疑了.
金耀威悠然地向她指了指對面的沙發.冷笑了一聲.「坐吧.有什麼話慢慢說.」現在.居然連她都怕他了.一直以為她陳莎莉之於他金耀威都是特別的那個人.永遠的那個人.即便今生今世已經錯過了相依相守的緣分.可是.如今.她站在他的面前.和別人沒有什麼不同了.
「是你做的.」陳莎莉炯炯地盯著他的眼睛.她不允許他迴避.
金耀威愣了一下.他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卻希望是自己想多了.
「莎莉.你說什麼啊.來.來.先坐下說話.」金耀威清清淡淡地笑著.極力地掩飾著自己的心虛.他不能承認.尤其不能不打自招.憑他金耀威怎能在一個女人面前方寸大亂呢.他不允許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陳莎莉向前兩步.忿然地拍了拍他的桌子.「金耀威.我和十多歲就開始喜歡你.我們算不是兩小無猜也算得上青梅竹馬吧.我自認為我瞭解你.我自認為你即便不再愛我了.最起碼你不會傷害我.可是.你都對我做了什麼.」
「我對你做什麼啦.啊.」金耀威憤憤地轉到陳莎莉面前對上她的眼睛.「我金耀威這輩子.是做過不少昧著良心的壞事兒.是對不起很多相幹不相干的人.但是.只要兩個人.我總是一忍再忍.一個是我的女兒金安安.再有一個就是你陳莎莉.」你居然還指責我.
原來.嗜血魔狼金耀威也有迷惘的時候.
是不是人不應該有心.不應該有愛.為什麼他對誰用心.對誰有愛.就會被誰傷害.
陳莎莉淒然地一笑.「聽你的意思.我還應該感念你對我太好了.」
「難到不是嗎.別忘了.當初你是怎麼負了我的.」我還對你念念不忘.
陳莎莉重重地點了點頭.「對.沒錯.我承認.在我們倆之間的問題上.是我放棄了我們當初的愛情.幫助了我爸爸.可是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你可以恨我.恨我一個人好啦.你為什麼向建邦下手.向宏宇集團下手.」
面對陳莎莉的質問.金耀威有些慌了.莫非她全都知道了.
這絕不可能.他和相勾結只有肖東知道.就連和他保持親密關係的蘇珊都不知道.陳莎莉怎麼對知道呢.
難道是肖東這小子出賣了她.又似乎沒有這樣的可能.
「莎莉.你胡說些什麼.」他越來越心虛.直接避開了她的眼睛.
「是你逼死了我丈夫.」陳莎莉突然激動地抓住了金耀威的衣領.「金耀威.你太可怕了.你把我們宏宇一下子至於死地了.還要假惺惺地來跟我們提什麼聯姻.還說什麼不惜一切代價幫助我們孤兒寡母.金耀威你憑什麼這麼欺負人.」
金耀威木然地看著這個恨不能將他的骨頭都嚼碎的女人.她好像什麼都知道了.他似乎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