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殘月爬上樹梢。舒光玒兒
星星璀璨,稀稀朗朗地圍在月的四周,星光炫麗,將黑色的夜幕點綴成了最美麗的景色。
涼涼的夜風吹拂,花木搖曳,芳非紛紛。
燭光似映進了他墨色的眼瞳,在黑色潭裡瘋狂的跳躍著,不知疲倦,滿滿的皆是深沉的算計,突來一陣冷風吹熄了蠟燭,室內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三皇弟可是在懷疑為兄的誠意?」
「不知二皇兄何出此言。」百里洪楓莞爾,薄唇輕扯出淺淺的弧度,銳利的雙眸即便是在黑暗中也能清楚的視物,舉止從容的起身,合上窗戶再點燃蠟燭,從頭到尾都沒有驚動候在門外伺候的奴才。
他的風王府自打百里宸淵生死不明的那一天,到冷梓玥離開皇城,就開始變得冷冷清清,很少再有人登門。那些曾經誓死表示要效忠於他的大臣一個個也都開始猶豫起來,再也不如從前那般聽從他的號令。
百里洪楓心裡明白,他們都在等待時機,都在耐心的觀察風向,一旦見勢不對,便會倒戈相向。其實人都是自私的,他並不怪他們三心二意,若是他有足夠的實力,也不至於無法讓他們一心一意的忠心於他。
除了那些觀望的人之外,還有一批死心踏地追隨他的人,如此,也就夠了。
「呵呵,為兄隨口說說而已。」漆黑的書房變得明亮,百里長劍的視線定格在跳躍的燭火上,眸中滿是濃濃的笑意。
雖說他的武功比不得百里宸淵出眾,但好歹他也是自幼習武,即便是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他的雙眼依舊非常的明亮,自然也就沒有錯漏過百里洪楓眼中的算計。
自懂事以來,他與百里洪楓的爭鬥就從未間斷過。幼時,不管是什麼他們都會比出一個高下,誰也不讓誰,只想成為父皇眼中最出色的孩子。從那時候開始,他們的母妃就在教他們如何討父皇的歡心,成為未來的儲君繼承人。
他們的母妃同為貴妃,同樣都深受父皇的恩寵,在宮裡的地位僅次於蕭皇后,比起性情古怪又神秘莫測不易親近的百里自影,他們兩個顯然更受月帝的喜愛,成年之後也更受月帝的重用。
他的大哥百里長青無心於朝政,總是沉浸在山水之間,母妃對他的表現是失望至極,再也不願意管他的任何事情,將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他的身上,希望有朝一日他可以一飛沖天,坐上太子之位。百里長劍不認為他比自己的兄弟們差,他們會的他也會,甚至也能做得更出色,他的野心遠遠不是做一個養尊處優的親王那麼簡單。
高高在上的那個位置,是他夢寐以求的。
影王百里自影是蕭皇后的兒子,頭上頂著嫡親皇子之名,背後還有強大的真定候府撐著,可他對太子之位並沒有表現出多大的野心,依舊我行我素,同樣不得父皇的寵愛,甚至沒有給他安排過太有前途的位置。
因此,在百里長劍的眼中,也就只有深受父皇寵愛,又在軍中很有威望的百里洪楓才是他登上太子之位的對手。
他的母族勢力不弱,可是他的母族比起百里洪楓的母族還要差一些,單單是百里洪楓手握重兵的外公就足以讓百里長劍忌憚幾分。於是乎,百里洪楓這個敵人在他的眼中也就越來越有威脅,是他不惜一切都想要剷除掉的。
怎料世事難料,一顆血芒星,改變了他人生的輕跡,同時也改變了太多的人的人生軌跡。
二十年之後,百里宸淵的回歸,掀起了驚濤駭浪,無人可以抵擋他的強勢回歸,更沒有人可以取替他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
他,百里宸淵不用任何的言語,不用任何的行動,卻清清楚楚的讓他們四個自幼生活在皇宮裡的親王瞬間清醒,只有他——百里宸淵,才是父皇心目中最疼愛的兒子,也只有他才是父皇心目中一早就認定的儲君人選。
沒有誰,可以取替他的地位。
「二皇兄在想什麼,如此入神。」
「你猜?」百里長劍的眼中掠過一抹邪氣,有那麼一絲光華劃過,最後暗淡無光,嘴角未來得及逝去的苦澀笑容正好被百里洪楓捕捉道。
「猜不到。」
「其實也沒有想什麼,就是在想咱們的五皇弟。」
百里宸淵四個字,從他回皇城,走進皇宮中的那一刻開始,便已是百里長劍的眼中釘,肉中刺,時時刻刻都在算計著要怎麼將他拔去。
他的名字,亦是百里長劍的怎麼也忘不掉的噩夢。
「五皇弟最近可是忙得很,就連大皇兄跟四皇弟都很難見上他一面,更別提咱們兩個了。」百里宸淵對待百里長青與百里自影的態度跟對待他們兩個是截然不同的,百里洪楓也沒有真正的放在心上。
換做是他,也不可能當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記得從前,他以為這輩子最大的對手就是百里長劍,只有他才是妨礙他登上太子之位的人,沒想到結果竟然是這樣的。
百里長青無心朝政,百里自影獨來獨往,誰都沒有爭奪皇位之心。就在百里洪楓決定徹底清除掉百里長劍勢力,給他最沉重的一擊時,百里宸淵的回歸打亂了他一切的計劃,從此以後,事態的發展就超出了他所有的預計,變得一發不可民拾。
他不知道,自己竟然會被逼得退無可退的地步。
當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百里洪楓不得不承認,他差一點兒就輸得一無所有。
「你知道我想的不是這個。」搖了搖頭,百里長劍垂下頭,也不知道在看哪裡,神色很是黯然。
沉默的氣氛在兄弟兩人間蔓延開來,他們是死對頭,莫名的他們也漸漸成為最瞭解對方想法的人,不用說,只是對方的一個眼神,便能明白對方在想些什麼。
這種默契若是存在於真正的朋友間那該多好,只可惜他們是對手,這樣的情況就顯得很是詭異。
「一步錯,步步錯,再也不要想著回頭。」
「本王從未想過要回頭。」寧可一條道走到黑,最後落得個慘死的下場,百里長劍也不會選擇磕頭求饒。
踏上這條路開始,他便沒有了退路。
「本王也沒有想過要回頭。」百里洪楓緊緊的盯著百里長劍,低沉的開了口。就算他可以回頭,為了他那可憐的自尊,他也絕對不會向百里宸淵低頭的。
如同幼年時,他看到溫柔美麗,端莊嫻雅,善良仁厚的楚皇后毫無心計的抱他哄他,那時候他想的是為什麼她要坐在皇后的位置上,為什麼不是他的母妃坐在皇后之位上。如果他的母妃是皇后,那他便是名正言順的太子,沒有誰能搶走他的太子之位。
也許,心底深處,他也曾經幻想過,自己有那麼一位美麗溫柔的母親。
「既然如此,本王的提議三皇弟可是認同了。」
百里長劍眸色晦暗不明,他所培養的那些勢力被冷梓玥毀了一半,雖然事後他又悄悄的培養了一部分,可在他母妃姜貴妃被月帝軟禁之後,又折損了一部分,留在他手裡的也就不多了。
凌王張嘯與景常柯可說是他的右膀右臂,一個手中握有人力,一個手中握有財力。曾經都是為他所用之人,最後卻一個個都背叛了他。
張嘯早有反他之心,百里長劍知道,當初是他向自己的母妃提議,並且故意設計北寒國的四公主相中了張嘯,強逼著他與心儀的冷梓玥退婚,或許從那時起,一顆仇恨的種子就種在了張嘯的心裡。
隨著時間的推移,那顆種子生了根,發了芽。
若說以前,百里長劍絕對不會相信一個女人會有那麼大的影響力,但是當他自己也情陷於那個女人之後,他終於明白張嘯當時的心情了。
張嘯深愛著冷梓玥,可他作為張嘯最好的朋友卻出賣了他,拆散了他與冷梓玥。尤其朱雀台一事之後,冷梓玥性情突變,越發的光彩照人,璀璨奪目,吸引著世間男子的目光,那時已經失去資格的張嘯,心底又該是對他何等的怨恨。
要是沒有他的故意設計,冷梓玥會是屬於張嘯的,而張嘯可能也不會背叛他,而是忠心耿耿的追隨他的左右。
冷梓玥那個女人,也不會大放異彩,風華萬千,迷倒眾生。
景常柯是個商人,一個手中握有祁月國第二財力的商人,可百里長劍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曾讓他引以為傲的好友竟然一直都是百里宸淵埋在他身邊的棋子,對他的舉動了若直掌。
倘若,百里宸淵要動他,百里長劍不禁渾身冒出冷汗,他肯定是死在最前的那一個。
「那是自然。」
經過這麼長一段時間的打探,百里洪楓清楚的知道,他那個呆在銀月城的皇弟真的很有本事,他若是跺跺腳,準有不少的人吃不了要兜著走。
那些恐怖的實力,足以讓一個君王都膽寒。
憑他一已之力肯定是無法撼動百里宸淵勢力的,恐也無法自保,因此,與同樣無法自保又無法取勝的百里長劍合作,是最明智不過的選擇。
至少,他們兩個加起來,還有能力與百里宸淵鬥上一鬥,不至於憋死。
姜貴妃雖然已被父皇軟禁了起來,可是她母族還有勢力,如今能號令那些人的也唯有百里長劍。反之,他的母妃玉貴妃手中也握有一部分的勢和,那些人都是為了讓他早日登上皇位培養起來的,從來都沒有暴露過。
然後,再加上他外公手中的兵權,倒也具有與百里宸淵一爭高低的籌碼。
「那便如此說定了。」
「如今父皇的心思都在五皇弟身上,可是韓王與影王都是父皇的眼線,咱們行事還得小心謹慎,不能讓他們抓住一丁點兒的把柄。」
「咱們聯盟的事情私底下進行,表面上咱們還是積極的向父皇坦誠自己的錯誤,容入五皇弟的圈子比較好。」百里長劍瞥到百里洪楓臉上不甘的表情,沉聲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如果連這麼點屈羞都承受不了,你還怎麼做大事。」
有時候,忍常人所不能忍,才是真正的強者。
「本王會控制自己的情緒。」
百里洪楓自幼就目空一切,自視甚高,他的尊嚴容不得任何人賤踏分毫,是個寧可死都不願意低一下頭的男人。
上一次向月帝示弱,玉貴妃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讓他放下那所謂的尊嚴,否則只怕他現在還連月帝的面都見不上。
看著百里長劍的背影,此時此刻,百里洪楓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百里長劍比他更適合坐上那個位置。
如他所說,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為,而他抱著那可憐的自尊,又有什麼用。當百里宸淵登上皇位,豈能放過他。
或許,他不低頭的毛病,只會讓他死得更快。
「你好好想想,本王就先回府了。」
他們的聯盟時間長短,取決於他們何時除掉百里宸淵。一旦百里宸淵不在了,或者說是對他們沒有威脅了,他們之間的聯盟也就隨之消失。
從那時起,他與百里洪楓之間的爭鬥又會再一次展開。
這一次,勝者為王,敗者自裁。
「什麼事?」百里洪楓正要安排人送百里長劍出府,胸口的音令突然震動起來,不由得冷聲問道。
「回王爺,娘娘來了。」
百里長劍先是一愣,而後目光深沉的望向百里洪楓,表情瞬間變了幾變,最後恢復平靜,掀了掀唇瓣,道:「本王先離開。」
「不用了,咱們既然都是盟友了,母妃的話你也聽聽。」百里洪楓揮了揮手,不到一柱香的功夫,玉貴妃便緊隨著暗衛走進了書房,黑色的連帽披風也無法遮蓋她曼妙玲瓏的身軀,歲月還真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深刻的痕跡,真真是個美人胚子。
「兒臣給母妃請安。」
「長劍給玉貴妃請安。」
「都起來吧。」玉貴妃並沒有帶貼身的宮女出宮,而是趁著深夜自己一人出的宮,解下披風露出一身翠色的羅裙,裙擺長長拽地,遮住了那雙穿著白色繡鞋的蓮足,妝容素雅,並不似往日裡的繁複與尊貴。
「不知母妃深夜前來,有何要事?」
自打姜貴妃被父皇軟禁之後,後宮裡的嬪妃一個個都消停了下來,再也沒有女人膽敢為了爭寵鬧出什麼動靜。一向囂張的蕭皇后都安安靜靜的呆在仙鳳宮裡沒有動作,玉貴妃當然也是對自己的兒子耳提面命,不允許他到後宮裡找她。
出生將門之家的玉貴妃,不僅有著上好的輕功,其實她的武功也是很不錯的,只不過月帝對此完全不知情,哪怕是與她鬥了一二十年的蕭皇后與姜貴妃都不知情。
「明王既然已經與楓兒你成了盟友,母妃有些話也不瞞著他,接下來的事情你們兩個要好好的合計一番,成敗在此一舉。」
「多謝玉貴妃娘娘的信任。」
「本宮可不是口是心非的女人,明王盡可放心,你與楓兒之間的約定,本宮不會過問的。」玉貴妃的心裡有著自己的算計,她也不擔心事成之後,百里長劍會壓過她的兒子一頭,便先利用利用他,也是好的。「本宮與西門棠也達成了協議,當他攻打祁月國時,咱們助他一臂之力,而他則無條件支持咱們除掉百里宸淵,無論是人力還是財力都由他來出。」
如此,他們才能放手一搏。
百里長劍聽完,雙眉皺成一團,眼中有關不認同,「玉貴妃娘娘,西門棠的野心你還不瞭解嗎?他是要一統天下,到時候只怕咱們什麼也撈不著。」
那個男人,難纏的程度簡直就跟百里宸淵一樣,事成之後,哪裡還有他們什麼事情,這個女人簡直愚蠢至極。
「母妃,二皇兄說得對,以西門棠的野心,他是不可能放棄一統天下的野心,獨將祁月留給咱們的。」他要做的是祁月的皇帝,可不是一個附屬國的國王。
「你們真以為本宮蠢嗎?」玉貴妃冷哼一聲,紅唇掀起,「本宮同意與他裡應外合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必須先幫咱們除掉百里宸淵,否則免談。如果百里宸淵是那麼好對付的,咱們也用不著他西門棠。再說了,一統天下豈是那麼容易的,縱使他西靈國有強兵強將,將其他三個國家民拾完,實力也大大減弱了,在他對付百里宸淵的時候,難道咱們就傻傻的看著,不能從中得利?」
她就是要讓他們打得兩敗俱傷,而她們可以漁翁得利,何樂而不為。
「長劍受教了。」
「母妃說得是,是兒臣考慮不周。」百里洪楓連連點頭,其中的細節他還需要細細的想一想,做出更詳細的計劃。
「本宮深夜出宮,就是要提醒你們兩個好好的計劃計劃,看看怎麼做對咱們最有利,另外還有一件事情,本宮你們去辦。」
「母妃請說。」
二人對視一眼,上前幾步走到玉貴妃的跟前。
「將頭伸過來。」
「是。」
玉貴妃緊貼著他們的耳朵細細的交待一番,看著他們將她的話都聽進了耳中,也確定沒有除了他們三人之外的人聽到,放心的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說道:「時候不早了,本宮要回宮了,出來太久以免引起懷疑。」
「母妃一路小心。」
「嗯。」
將黑色的披風再次披到身上,玉貴妃打開窗戶,片刻間就消失在夜幕之中,嫻熟的身手不禁讓百里長劍看花了眼,「沒想到玉貴娘娘的武功如此之高。」
「你有什麼想法?」
「暫時沒有。」
「罷了,咱們各自想想,過兩日再聚在一起商討一下。」
「嗯。」
書房的開了又合之後,門外響起暗衛冰冷的詢問聲,「王爺,需要咱們派人緊盯著明王殿下嗎?」
「不用。」
百里長劍與他是一樣的人,此時派人監視他,不是明智之舉。
「屬下明白。」
「散了吧。」
「是。」
、、、、、、、、、、、、、、、、、、
攬月閣
翌日,太陽從東方爬上山,紅彤彤的染紅了天空的一方,甚是美麗絕倫,金碧輝煌的皇宮沐浴在陽光中,更是耀眼奪目。
晨風涼涼的,夾雜著清新的泥草氣息,小宮女小太監們一早就忙碌起來,與往常與不同的是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掛著笑容,仔細的觀察還能瞧得出笑容裡的幾分謹慎。
「王妃,你醒了。」
「王妃,你餓不餓?」
「王妃,你、、、、」
冷梓玥躺在床上盯著床頂看了半晌,懶懶的睜開星眸,耳畔不斷的回放著華兒與卓兒兩個丫頭的聲音,聽得她眉頭直皺,很不耐煩。
「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真吵。」她是不是應該盡快給她們找個婆家,那樣她的耳根子才能清靜清靜。
天知道,她們兩個怎麼這般能鬧騰。
「、、、、、、、、」
兩丫頭齊齊的對視一眼,苦著一張臉,張了張嘴,卻是沒有發出聲音,拉聳著腦袋站到一旁,保持沉默。
現在她們的主子可是很金貴的,一定要讓她開心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她心裡不舒服,她們這是牢牢緊記太醫交待的話,絲毫不敢掉意輕心的。
「他呢?」
「王爺在廚房。」華兒一聽,立馬就回了話。
王妃口中的『他』,百分之百指的是王爺,除了王爺根本不做第二人想。
「王爺在廚房為王妃做早餐。」卓兒見冷梓玥蹙眉,上前扶住她的身子,華兒又立馬把枕頭墊在冷梓玥的身後,讓她可以舒服的靠在床上。
「他做的東西能吃?」
「那個、、、、」華兒吞吞吐吐的窘著一張小臉,想了想說道:「可是王爺說一定要親手做東西給王妃吃,我們不敢拂了王爺的面子。」
「先伺候我起來吧。」
冷梓玥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只不過是懷孕了,又不是得了什麼重病,至於讓身邊伺候她的人都緊張成那個樣子,真她當是重點級保護的那個什麼了。
出嫁那日,她趴在皇甫耀城的背上就在想,她想要有一個跟百里宸淵共有的孩子,不曾想真的有了。
昨日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百里宸淵領著一個太醫走進房裡,說是要替她整脈,搞得她一頭的漿糊。直到太醫整了脈,跪到地上說恭喜,她才反應過來,原來她的肚子裡已經有了一個月餘的小寶寶。
此事,當然值得恭喜。
「是,王妃。」
一刻鐘後,冷梓玥穿戴完畢,門外便傳來一陣食物的香氣,饞得冷梓玥口水泛溢,恨不得立馬就吃到嘴裡。
「剛才是誰說我做的東西不能吃來著?」
「參見王爺。」
「你們都退下吧。」
「是王爺。」
「你要記仇不成,寶寶可是在說肚子好餓呢?」俏皮的眨了眨眼,冷梓玥是有恃無恐,吃定了百里宸淵寶貝她肚子裡的小寶寶,捨不得她挨餓。
「小寶寶真的說餓了。」
「當然,我是他娘親耶。」
「不能餓著我的寶寶,來,嘗嘗我親手做的早點。」聞著就香,吃起來肯定更好。
百里宸淵一雙深邃的眸子都落在冷梓玥的身上,偶爾也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太醫說他們的寶寶已經一個多月,真是讓他興奮得不知所措。
「慢點兒吃,又沒人跟你搶。」他哪能不知道一個多月的寶寶哪裡會知道餓,就算是他魔尊的兒子也不會知道餓的,可他樂意寵著她,「小傢伙,不管以後咱們會有幾個寶寶,你都是我最寵的那一個。」
冷梓玥差點兒被噎到,她也是他的寶寶嗎?
這輩分會不會搞錯了。
不過,他的話,暖了她的心。
許是因為懷孕的關係,她的情緒總是起起伏伏的,喜怒無常,也患得患失,擔心這樣擔心那樣,有時候會因為他的一句話就胡思亂想,覺得他是只喜歡她肚子裡的寶寶而不是喜歡她,不給他好臉色瞧。
他最寵她,怎不讓她開懷。
「你要不寵我,我就帶著寶寶離家出走。」
「小傢伙你可不能不要我,我的世界裡可就只有你了。」點了點她的瑤鼻,百里宸淵心裡暖暖的,他明明就看到了小傢伙眼中閃爍的淚光,有她的日子真的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