緹班聽完巴圖的講述。半天才緩過神來。哈尼斯。緹班知道。當年達布曾經愛過一個百年水妖。並與那女妖生下一女。可那只是一個傳說。難道這一切是真的。她能讓酋德死而復生。
「將軍只管放心。這一次。大王心意已決。我們即刻就會動身前往黑山。大王已將蘭陵重托給將軍。將軍登基後。統領蘭陵。定會造福於百姓。大王說過。他從小過於強悍。一直對您苦苦壓制。但是他一直都相信。論才能論人品。您比他和托雷更適合做這個王。」
聽完巴圖的一席話。緹班心頭一熱。想起烈布。他不禁黯然神傷。他怎麼可以想到。彪悍不可一世的烈布。竟然如此用情之深。緹班深深吸了一口氣。「請你回稟哥哥。我定會不負哥哥的重托。如果酋德真的能起死回生。與哥哥長相廝守。我願祝福他們一生平安幸福。如果酋德不能復生。我會親自接哥哥重返蘭陵。只要烈布一天還在人世。緹班願意永遠追隨哥哥左右。忠誠不二護衛蘭陵。」緹班說完。向著巴圖拱了拱手。昂首而去。
綿綿的飛雪飄飄灑灑。放眼望去。滿目潔白。天地彷彿一色。此時。一輛馬車飛馳在曠野之中。兩道清晰的車痕。延綿的伸向遠方。
一個頭戴貂皮帽子的男孩手中揮動著馬鞭。發出清脆響亮的哨音。烈布挑開車簾。凝望了一會遠處。嘴角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他放下棉簾。凝望身邊彷彿安睡的酋德。一隻手輕輕撫過酋德的臉頰。他溫柔的附身輕聲。「酋德。馬上就要到了。我真有些等不及了呢。哈哈。」
「小子。快點啊。」烈布向著前方的巴圖催促道。
「得勒。大王。」巴圖回答的脆亮。
「我已經不是大王。以後不要這麼叫我。」烈布叮囑了一句。
那。巴圖微微歪頭。那叫什麼。難不成叫大哥。
「嗯。叫什麼都行啦。你自己看著辦。」烈布大大咧咧的回了一句。「趕明我給你娶個媳婦。你也成個家。生兒育女。不要在跟著我了。」
巴圖聞言心頭一陣黯然。烈布做王多年。那麼多媳婦。竟然未有一兒半女。如今一切都不要了。他江山都捨得下。他巴圖還有什麼放不下的。
我不。巴圖第一次把烈布的話頂了回去。
嘿。你小子。烈布倒是沒有生氣。「我現在不是大王了。就是一個布衣草民。你跟著我只能吃苦受累。我有酋德相伴。你有什麼。不知好歹的東西。」
「那我也樂意。酋德視我為兄弟。肯定捨不得打發我走的。大王真是狠心。」巴圖咬著後槽牙。
「看我不抽你。」烈布巴掌伸了過來。巴圖一縮脖子。「大王小心。車子顛簸。小心驚擾了酋德。」
哦哦。烈布猛然被點醒。連忙把屁股坐實了。噓噓。他噓了兩聲。口中叨念有聲。「我說老兄。差不多就行了啊。一輩子的覺都讓你睡完了。看你以後還睡得著。」
馬車一路向東飛馳了兩天。黑山。終於影影綽綽徐徐而現。
黑山。老子又回來了。烈布心中歎謂了一聲。一挑車簾。烈布的把頭伸出了車外。一股潮潤的氣息竟然迎風而送。烈布用力翕動了幾下鼻子。「好清潤的空氣。」
烈布猛然驚覺。他忽的想起哈尼斯的話。他嗖的鑽出了車棚。站起了身子。抬眼望去。巍峨的山峰赫然而立。浩渺的磷光在陽光下發出耀眼的光芒。烈布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揉了揉雙眼。再次眺望。一條清碧的大湖已然橫亙在眼前。浪濤洶湧。拍岸擊石。轟隆隆的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大王。水。水。您看到了嗎。」巴圖不知何時也站起了身子。跳著腳的呼叫著。
兩個男人大聲歡笑著。隨著巴圖的跳躍。馬車竟然左右搖晃起來。「車。車。別翻了。」烈布指著馬車大聲叫道。巴圖驚得不輕。連忙蹲下身子。一屁股坐了下來。
駕駕。巴圖一揮鞭子。兩匹高頭大馬像是得到指令。撒歡的向著前方飛奔而去。烈佈一個踉蹌。險些跌落馬下。
「奶奶的。你想摔死我啊。」烈布罵道。
「哈哈。大王。看來哈尼斯沒有說謊啊。您看這湖面多寬啊。簡直大浪滔天啊。」巴圖興奮的大叫著。根本不理睬烈布。
「對對。這簡直就是天降神水啊。」烈布也興奮的大聲。不住的指著前方叫著。「快快。我們不能食言。趕緊過去看看那小妖女到了沒有啊。」
越是臨近。濤聲愈發的轟然震響。巴圖一抹頭髮。髮絲竟然都被飛濺的水汽沁濕了。
巴圖喘著粗氣。這才勒住韁繩。他四下眺望著。除了聳立的群山。只有滔滔不絕的大湖橫在眼前。極目而望。那裡有什麼人影。
哈尼斯姐姐。巴圖扯開喉嚨大聲呼喚著。
烈布看了一眼巴圖。用指頭摀住了雙耳。「你這破鑼嗓子。哈尼斯是神女。她用得著你這麼喊嗎。估計早就蹲在暗處偷偷看著我們呢。」
嗯哼。一聲悶雷似的的哼鳴忽然在耳邊炸響。
媽呀。巴圖驚得不輕。「何。何人。」
「吵嚷什麼。簡直還不如個破鑼呢。當我是個聾子嗎。」悶聲悶氣的聲音再次響起。
烈布四下觀望。卻不見人影。可是那聲音。如雷貫耳。歷歷在目啊。烈布飛快的跳下馬車。向著聲音的來處深深一躬。「壯士息怒。烈布有禮了。」
烈布。悶重的聲音響在耳邊。巴圖嗖的一下躲到了烈布的身後。
「正是小王。不不。壯士不必拘禮。叫我烈布就好了。」烈布恭敬的拱拱手。
「你怎麼變得乖巧了。你不是很牛氣沖天的蘭陵王嗎。怎麼。不用九龍弓射我了。」悶雷似乎想起了什麼。語氣憤怒。
「不敢不敢。烈布今日就是前來向壯士謝罪的。只要壯士解氣。只管痛打我一頓。烈布絕不還手。」烈布陪上笑臉。再次躬躬身。
哦?那好啊。
「大王已經10幾天沒吃飯。自然是打不過你的。」巴圖身後探出腦袋。跟了一句。
「嗯。你是說他吃飽了就打得過我了。」悶雷聲逼向了巴圖。
「沒沒。小人的意思是。他沒吃飯。您揍扁了他也沒意思。不如等他吃飽了再打。打的也爽快不是。」
吼吼吼。悶雷愉快的笑了起來。「你說的也對。徒洛從來不打沒有還手之力的人。那多沒勁。」
烈布訕笑的陪上笑臉。
「徒洛。你又來打架了嗎。」哈尼斯的聲音忽然響起。
烈布與巴圖大喜過望的抬起頭。烈布連忙近身兩步。「哈尼斯姑娘。我如約而來。一刻都沒敢耽擱。三天的路程。我兩天就趕來了。」烈布連忙躬身。
霧氣迷濛的遠處。哈尼斯的身影徐徐而現。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高達兩米的巨人。巨人跟在哈尼斯的身後。兩隻凹深的小眼睛的放著綠色的幽光。巴圖只感到雙腿不能自控的微微顫動起來。
「很好。酋德呢。」哈尼斯慢慢走到了近前。
「他就在車中安睡。」烈布伸手一指。笑容和煦。
哈尼斯聞言。眉毛輕佻竟莞爾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