酋德從羅泊口中得知,撫寧人奉達布為神人,不但在山中供奉他的靈位,即使他走過的足跡,每年也會集體去憑弔一番。百度搜索,
酋德這才恍然大悟,為何那黑山地處陡峭,卻有一條人工修茸的痕跡。原來,當年達布為了跟情人悌亞去暹羅林相會,每一次都會星夜涉過那條大河,翻過此山。撫寧的百姓為了緬懷先王,每一年都會原著那條道路,從山底到山頂行走一遍,以表追思。久而久之,那條山路被多年的踩踏愈發的平坦易行。
「達布不但是個情癡,也算個賢王,亞罕的後人對他如此敬愛,他也該感到欣慰了。」羅泊道,酋德也頻頻點頭。
哈尼斯與徒洛被族人簇擁,大家都一致要給哈尼斯重新蓋一個寬敞的房子,雖然不比當年亞罕輝煌的王宮,也不決能讓公主擠在這個狹窄的小院子中,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建議,興致頗高。
哈尼斯與徒洛感動不已,不過哈尼斯斷然拒絕了百姓們的建議,當年,麾桀焚燒過的土地,多年來顆粒無收寸草不生,百年來撫寧人自力更生,對抗氣候的惡劣,頑強的重建了自己的家園。哈尼斯說,她雖為達布後裔,也無權讓勤勉而並不富足的百姓為自己揮灑血汗錢,供自己逍遙。
「我喜歡這個小庭院,鄉親們,我會跟你們一起耕種狩獵,讓我們的日子更加富足,我不是養在深宮的公主,我長在山林,白日在山間遊玩,夜晚睡在竹子搭建的閣樓,我喜歡這樣的生活,我不是高高在上的享樂者,我是你們同甘共苦的朋友,我相信父王也會同意的看法的。」哈尼斯的話讓大家掌聲雷動,淚光盈盈。
「那既然公主體恤我們,我們也該讓公主住的舒服一點對吧?」莫托呼喚大家,眾人不顧哈尼斯的阻攔,紛紛找來巧匠動手為哈尼斯修繕庭院,馬廄。他們用山中採來的白石重新鋪設了庭院,還專門留了一塊空地,種上花草,他們搬來嶄新自製的桌椅,被褥,搬來清雅的植被栽入盆中放在屋中,把自家的食物,鮮茶,美酒紛紛拿過來。
哈尼斯感動的幾乎掉下淚來。
徒洛看到幾個年輕的小伙子從馬車上卸下已經打磨光滑的石板,搬了兩塊就已經汗流浹背,他一把撥開眾人,「怎麼不叫上我,我的氣力頂得上十匹好馬,我好久沒有出出氣力了,渾身好不酸痛!」徒洛拎起兩塊幾百斤的石板,大步走在前面,那厚重的石板在他手中變成了輕飄飄的轉頭。
「徒洛!我怎麼才能像你一樣?」阿四已然成了徒洛的跟屁蟲。
「只要你能掰彎我的手指。」徒洛笑道。
阿四用雙手緊緊抓住徒洛的伸出的食指,用盡全身氣力向下掰動。那指頭似乎變成了一根千斤巨石一動不動。徒洛輕輕一抬手指,阿四雙腳離地,升上了半空。
眾**笑起來。
酋德對哈尼斯說,「這一次,都是托雷的功勞,我們總要當面向他致謝才好啊。」
哈尼斯撅起嘴巴,「我也沒說不謝他的,不過,上次我衝撞過他,我擔心他會小心眼,這答謝的事情還是你去好了,我嘴巴笨,不會說軟話的。」哈尼斯頑皮的吐吐舌頭。
哼,酋德寬厚的搖搖頭,點了下哈尼斯的鼻尖。
酋德聽羅泊說,前幾日托雷在山中閉關清修,這幾日應該已經出關了,他決定當面前往致謝,決不能讓托雷親自探望於他,這實在不合禮數了。
羅泊含笑,「托雷見到你,一定會開心的。」
「你與親王為何沒有住在鎮子裡?」酋德好奇。
「鎮上人聲嘈雜,山中安靜,也適合清修,這次他從蘭陵逃出,烈布遣人到處打探,他也怕走漏了風聲。」
酋德不解,「烈布已然稱王,何必對托雷虎視眈眈呢。」
羅泊搖頭,「你卻不知,托雷在朝中威望極高,烈布狹隘,自然妒恨。當年如不是他發動兵變,今日的蘭陵王或許就是托雷,這也是先王的遺願,很多老臣懾於烈布淫威,不敢直言罷了。」
「立褚之事如此重大,如果先王有意立托雷為儲,為何不早留下聖旨,這樣也免去了皇子之間的揣度跟爭端啊。」酋德道。
哈,羅泊冷笑一聲,「聖旨何用?如果一個弒君都可以做的人,聖旨就能約束他嗎,聖旨也可以偽造,也可以焚燬啊,酋德啊,你為人敦厚,人心的險惡你還體會的太少啊。」
酋德向羅泊淡淡一笑,「這也是我為何一定要離開蘭陵,返回鄉野的原因啊,羅泊,我憎恨這些爾虞我詐,只想過平安恬淡的生活。」
酋德決定親往黑山去拜會托雷。他騎上徒洛牽來白馬,辭別哈尼斯與眾人,眾人一路相送,對羅泊千恩萬謝。
「法師不但愛護我們,這一次還將殿下接來撫寧,您就是亞罕人的恩人啊!」莫托伏地而拜。
羅泊連忙扶起莫托,「不要謝我,鄉親們,這些都是上天的恩德,我想是亞罕王在天之靈在護佑你們,讓他的女兒前來與你們團聚啊。」
徒洛滿面正色走上前,他向著羅泊拱手,深深一躬,「徒洛拜謝法師。」
羅泊連忙鞠身還禮,「不敢,小人只是對魔法幻術略懂一二,那裡敢稱什麼法師,尤其在公主面前,實在羞慚。」
哈哈,哈尼斯笑,「羅泊,你這個人那裡都好,就是禮數太多了。以後見我不比拘禮,我們是朋友,朋友是平等的!」
羅泊受寵若驚的連忙鞠躬,你看你看,哈尼斯與眾人笑了起來,羅泊抬起頭竟羞赧一笑。
酋德跟著羅泊跨身上馬,一路飛馳而去。不到兩個時辰,放眼望去,延綿的群山雲中掩映,碧色的青天下顯得巍然迤邐。酋德悵然,他跟哈尼斯這一路而來,心中蕭瑟,竟無心欣賞。這千里死域歷來都令人不寒而慄,豈不知,死域中也有這般的景色。他現在心中釋然,才發覺,所謂的景色不過都在心中罷了。
兩人行至山下,放慢了速度,酋德側身問,「我看著黑山綿延數十里,親王所在何地?」
羅泊一笑,「你隨我來就是。」跟隨羅泊的腳步,他們緩步向著山上走去,果然,羅泊引領酋德沿著那條小徑一路前行,隨風而送,竟有沁人的香味徐徐侵入胸肺,一片清新的嫩綠漸入眼簾,酋德驚異,他記得清楚,上次途經這裡荒山突兀,滿目枯黃,短短數日,竟綠意昂然花香四溢,酋德心中不由得驚歎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