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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有醒過來嗎?」烈布坐在酋德的床邊,俯身凝看,低沉的問。
嗯,巴圖含著淚點點頭,「御醫說他急痛迷心,都是因為受了強烈的刺激,他內心拒絕醒過來而已。」
烈布沉重的歎了口氣,「這個該死的女人,死都不肯放過酋德!」
大王,巴圖看著烈布的臉色輕喚。
「想說什麼就直說!」烈布煩躁的呵斥。
「大王知道,嵐寧曾是酋德的故交,感情自然深厚,這一次她一頭撞死在酋德面前,酋德心重,自然難以承受,我聽說嵐寧屍骨被隨意掩埋,酋德如何可以心安,不如您厚葬嵐寧,讓其魂魄安息,酋德怕是也就醒過來了。」巴圖深深叩首。
烈布凝眉沉思,沉默無聲。
巴圖偷偷看了一眼烈布的臉色,「嵐寧也曾是大王的妃嬪,她本是亡國公主,您厚葬於她,也能顯示您的仁厚跟恩澤,有利無弊。」
好啦!烈布煩躁的揚揚手,他凝視床上緊閉雙目,蒼白無色的面龐,歎口氣,站起了身,「就按你說的做吧。」
夜晚,酋德緩緩睜開了雙眸。
「我在哪裡?」酋德機械轉動著眼珠。
巴圖驚喜,「你醒了,酋德,你昏睡了三天啊。」
酋德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他猛地坐了起來,一把抓住巴圖的衣袖,「嵐寧呢?」
巴圖撫了下酋德濕涼的額頭,憐惜的歎口氣,「你別急,大王已經厚葬了嵐寧,她,此刻也該安息了。」
「她死了,是嗎?」酋德失神的望著遠處。
「酋德,你不要傷心,大王這一次真的沒有為難嵐寧啊,她心意已決,也不是你可以阻止,大王不計前嫌,還厚葬了嵐寧,你也安心才好啊。」
酋德鼻翼翕動,一行淚水無聲而下。
酋德靜悄悄的躺在床上,思緒慢慢飄蕩,嵐寧死了,嵐寧不是死於戰火,不是死於刀下,那些備受凌辱的日子,嵐寧甚至堅強的活了下來,嵐寧最終死於了絕望。而這絕望竟然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當初為什麼沒有去尋找嵐寧?當他獲得自由的時候,他想的卻只有逃避,他不是曾經迷戀過仙螺城的安適跟自在嗎,他的內心早已背叛了嵐寧,為什麼他卻苦苦不願承認呢。
當他獲得哈尼斯的法力的時候,他第一個惦念的竟然是嵐寧恨之入骨的仇敵,他置身大火只為救出那個曾經踐踏過他的男人,他對嵐寧的推脫之詞不過是為了自圓其說,他的心,早就背叛了嵐寧。
而嵐寧寧願死,也不想再聽到他的任何申辯了。
深夜裡,酋德的淚水滾滾而下,他的心哀傷不已,自己才是殺死嵐寧最大的兇手!
可這一切都是怎麼發生的?如果他可以早一些預見下嵐寧的安危,或許這場悲劇就不會上演,酋德想起了哈尼斯的咒語,哈尼斯告訴過他,只要集中你的意念在你的眉心,默念這個咒語,你就會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
酋德猛的坐了起來,他在黑暗中睜大了雙眼,他不能原諒自己。
門被輕輕的推動,一個高大的身影慢慢走了進來,烈布的腳步竟然放的很輕微,怕是吵醒他,烈布躡手躡腳的走近,他挑開帷幔,酋德直直的坐在那裡,炯然的目光咄然逼視,烈布嚇了一跳,他隨即咧嘴一笑,「你醒著啊,大半夜的,你直眉瞪眼的倒是嚇我一跳,巴圖說你醒過來了,我來看看你。」
烈布挨著酋德坐到了床邊。
「怎麼了,你的樣子很奇怪,我想你已經聽聞,我已厚葬嵐寧,按照皇室妃嬪的禮數下葬,你也該安心才對啊。」烈布拿起酋德的一隻手,放在掌心,那掌心厚重溫熱。
「烈布。」
嗯?烈布一驚,隨即收起不快,「這裡無人,隨你叫吧。」
「你比我想像的要狠毒萬倍,我以前真是小看了你。」酋德忽然語氣平靜的說。
烈布的臉色忽的一沉,這小子是不是又瘋癲了,烈布垂下鷹眼,收回了手掌,他站起身,「酋德,兵不厭詐這是用兵常識,你不要胡言亂語。」
「呵呵,你不遺餘力的趕盡殺絕,不惜使用卑劣的手段,你一直希望嵐寧死,何必還作出仁厚的樣子厚葬於她?」酋德面露嘲諷。
你!烈布的眼皮在跳動著,他極力按奈著怒火的迸發。
烈布頓了頓,「嵐寧死有餘辜,她早就陰謀叛亂,想置我於死地,我沒有派人誅殺於她已是對她的寬忍,她大勢已去,才情急自戕,這是罪有應得,我厚葬於她,也是為了給你顏面,讓你安心,你不領情也就算了,還膽敢指責本王!」
「殺一個人未必需要砍下他的頭顱,你讓嵐寧心如死灰,把她逼進了絕境,這更殘忍更陰險!」
烈布惡臉色變得很難看,「你在為她鳴冤叫屈嗎?」烈布的鷹眼幽深的可怕。
「我恨自己!」酋德一字一頓的說,「我助紂為虐,親手害死了嵐寧!」
烈布忽然衝過來一把揪住酋德的衣領,狠狠的一提,「忘恩負義的東西,我對你恩重如山,你竟然不知回報,還大放厥詞,辱沒君上,你等不及去地下跟你的舊愛歡聚嗎?」
如果可能。酋德淡然一笑。
烈布被徹底的激怒了,他一個發力,酋德重重的滾落床下。烈布手指微微顫抖他著酋德,「你的心讓狗吃了!你追悔莫及是嗎?追悔你當初刺殺我的時候為什麼會有霎那的猶疑,不然,我烈布的人頭早就被你割下,獻給了你的舊情人領賞去了,哈哈。」
酋德笑了,「大王真是洞察秋毫,卻是如此!」酋德忽然瘋狂的大吼。
烈布邁了兩步,停在酋德的腳邊,他蹲下身體,「呵呵,」烈布陰冷的笑了笑,「只可惜啊,你連嵐寧的邊都沒有沾過吧?嘖嘖,本王倒是玩的膩煩了,不然也不會賜給那英吉,可這女人好不水性,跟著英吉做個閒適的夫妻也就罷了,還陰謀蠱惑專生是非,最後如何?害的孤兒寡母無處存身,最終一命歸西。酋德,你如此激憤,可從始至終,她可有愛過你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