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反?」祁妃藐然一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酋德,事到如今我也不必瞞你,我跟緹班自小相識,我們青梅竹馬傾心相愛,他是我今生唯一最愛的男子。百度搜索,」
「天快亮了,明天或許就是另一番光景。」祁妃迷茫的凝望窗外的夜色。她娓娓道來,像是做一個最後的別離。時間隨著祁妃的記憶慢慢回溯。
我本叫若曦,父親在朝中貴為丞相,先王器重有加,群臣仰視,就連大王的三個兒子也無不對其禮讓三分。
三年前,先王病重,儲位之事變得愈加迫在眉睫,大王曾多次暗示,他的幾個兒子中,最為驍勇的是烈布,最為忠烈的是緹班,最為仁愛的是托雷,多年來,朝中派系紛雜,暗流湧動,殺機四伏,先王對此憂心忡忡,那一日,先王忽然舊疾突發吐血而亡。
烈布當時兵權在握,勢力極大,他捷足先登,發動兵變,自命為王。對於他的舉動很多大臣極為不滿,為了震懾朝野,烈布大開殺戒,那些站出來反對他即位的大臣,重則被誅殺九族,輕則也被施以流刑,而受牽連者更是難以計數。朝中一時人心惶惶。
父親知道,此時自己已是如臨深淵,烈布不動他,只是在掂量輕重,而這個時間卻不會很長。父親並非烈布的支持者,烈布悍勇,為人殘忍,一直暗中集結力量,先王一直躊躇未立儲位,也是擔心烈布會按奈不住一遭嘩變,血流成河。
烈布所以沒有動手,是因為父親還有價值,他需要這個時候有一名德高望重的人站出來,呼籲並支持他的王位,而此時父親的任何一個錯誤的判斷,都會讓他粉身碎骨。
父親徹夜難安,我從小熟讀經史,父親也經常跟我談論朝中之事,我瞭解父親的憂慮,「父親,你日日不寐,坐立難安,難道您真的要推崇烈布為王嗎?您說過,您會支持緹班,緹班英武,品貌端正,是最佳的帝王之選,我跟緹班青梅竹馬,他也會是最疼愛我的丈夫,難道您忘記了嗎?」
祁漢重重歎氣,他搖了搖頭,「晚了晚了!我萬萬沒想到,烈布竟然下手如此之快,現在他已自立為王,血洗朝野,現在別說我力保緹班,就是我自身也難保了!」
祁漢疼愛的看著女兒,「好孩子,現在耽誤之急是穩住烈布,保住我們家族的安危,還有緹班,你要告訴他,他現在萬萬不能跟烈布抗衡,他的勢力不及烈布,朝中現在草木皆兵,只有保存自己,才有機會積蓄力量,捲土重來啊。」
我含淚點頭,我明白父親的苦心。其實我並不在意緹班是否為王,只要兩個人能真心相愛,彼此相守,做不做天下的大王又有什麼關係呢。自古以來,帝王的後宮之內,爾虞我詐,那有一個快樂的女人?我今生想要的無非是一個視我為珍寶,摯愛我一生的男人罷了,想到此,我倒是有些暗暗欣喜了。
「親愛的,只要能娶你為妻,一切我聽你的,若曦。」緹班深情款款。
我一顆心終於放下了。
父親表態,支持新王烈布,烈布戰功卓著,胸懷韜略,是最佳的帝王之選,如有不從者,自可罷官回鄉絕不挽留,如有心懷不滿暗中結黨策變者,格殺勿論!
父親的態度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很多大臣明白大勢已去,識時務才是耽誤之舉。
烈布被群臣擁戴,喜不自禁。
「祁漢是先王丞相,德高望重,也是本王的前輩,烈布願繼續拜您為相,輔佐本王的江山社稷。」烈布當著群臣給祁漢鞠了一躬。
烈布轉身展來雙臂,看了一直垂頭而立的緹班跟托雷,走上去拍了拍他們的肩膀,「你們都是本王的手足,這天下無論誰為王,天下還是我們兄弟的,哥哥還望你們鼎力相助,強大我蘭陵!」
托雷抬眼,目光柔和,他微微一笑,「哥哥力拔於天,功高蓋世,小弟才疏學淺,手無縛雞之力,只要天下太平,人心向善,小弟願侍奉哥哥千秋萬代。」
哈哈哈,烈布大笑,目光投向緹班,緹班抬頭,濃眉下一雙豹眼灼灼,他拱拱手,「哥哥神武,小弟佩服,緹班願為哥哥效犬馬之勞!」
烈佈滿意的頷首,「所有官員官升一級,所有百姓免稅一年,重犯免死,小罪釋放,本王要大赦天下。」
群臣跪拜歡呼聲起。
而所有的變故就出在了那一天,我的命運竟然在一朝被改寫了。
父親60生辰,在家中擺下酒宴,宴請賓朋,朝中大臣紛紛前來敬賀。緹班與托雷都位列其中,父親高興,命我為眾臣敬酒,大臣們無不口中嘖嘖,小女竟然出落的如此美貌了,緹班喝的臉孔微紅,聽到此言,喜形於色。
酒過三巡,歌舞聲起,侍者卻忽然跑來稟報,大王親自登門拜賀,父親驚恐正要前去迎接,烈布卻已大步流星走了進來。
「哈哈,丞相生辰,竟然不請本王前來,險些錯過一場酣飲。」烈布大大方方走到近前。
父親慌忙跪拜,「不敢不敢,大王駕到,小人迎接來遲,萬望贖罪。」
烈布扶起父親,眼光巡視眾人,卻慢慢停在了我的身上。我在那一對鷹眼的注視下一時慌亂不已,竟然忘記了跪拜。
「這,可是丞相的千金?」烈布凝眉目光上下游弋,難掩驚喜。
「正是小女若曦,若曦,見到大王還愣愣的,還不趕緊拜見大王。」父親呵斥。
烈布卻一把走上前來,扶起我的雙臂,「不必拘禮,不必拘禮,哈哈,祁漢,你可是福氣啊,我蘭陵國還有如此驚艷的女子,你竟然一直暗藏家中,本王卻從不知曉,真有你的!」
眾人落座,烈布歡喜,舉杯同飲。
「若曦,還不敬大王一杯。」父親吩咐道。
我斟滿一杯酒,遞到烈布手中,烈布竟有一絲拘謹,他盯視著我的臉,端杯的手指竟輕輕滑過我的指尖,我嚇了一跳,忙鬆開雙手。酒杯傾斜,撒了烈布一身。
「別怕。」烈布瞇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