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布派出了千人的護送隊伍,豪華的車輦上,嵐寧安靜的坐在裡面。|英吉騎著高頭大馬,身穿閃亮的銀色鎧甲,他興奮的護佑在車輦的旁側。
他沒有想到,烈布竟然痛快的答應了他的請求,他就要迎娶這位絕色的公主做自己的妻子,英吉簡直喜不自勝。想當初,自己曾經向邱特的國王求婚,可惜那個老傢伙卻不願意把女兒嫁到遙遠的楮烈,誰知道邱特這麼快就亡國了。
令英吉沒有想到的是,真的面對嵐寧的時候,嵐寧竟然比他想像的更加美貌,這讓英吉歡喜不已。
哼,烈布!英吉冷冷的想,烈布一直對他防範,多年來一直派人暗中觀察著他的行蹤跟一切,他知道,烈布雖悍勇卻心思縝密,他疑心很重,從來就沒有真正相信過自己。很好,這次他提出賜婚,正好可以表白自己的忠心不二,也能消除烈布對自己一直的疑慮,還能抱得美人歸,這簡直就是兩全其美的好事啊!
嵐寧坐在車中很安詳,她輕輕佻開棉布的車簾,英吉熱烈的目光與她相遇,嵐寧羞怯一笑,英吉忍不住**難平幾乎蠢蠢欲動了,好美的美人啊。
遠處,歡送的人群佇立在蘭陵的城門口,他們目送嵐寧跟隨浩浩蕩蕩的車隊,遠遠而去了。
酋德就站在人群中,他臉色鐵青著,嵐寧走了,在這個偌大的蘭陵國,他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一個寄托。|他還要這麼苟且的活多久,他今生還能跟嵐寧相見嗎,還是永遠的別離了。
酋德只穿著單薄的長袍,蘭陵今天下起了大雪,寒風四起,酋德已然沒有了感覺,他的心已經跟著這鋪天而下的白雪一樣的溫度。
烈布站在人群的前列,身旁兩側站立著驍勇的護衛,此時,他身上披著寬大的黑色大氅,腳下是熊皮長靴,他的長髮編成了一根長長的髮辮,一絲不亂的垂在腦後,他長長的鬢髮飄在胸前,他傲然挺立,看上去英氣逼人。
烈布眼角瞟了一眼不遠處衣著單薄的酋德,寒風中,他的長袍緊緊貼服在身上,更顯得寒風冷冽透骨,酋德一動也不動的站立著,像是一尊雪中的雕像。
大雪連綿的下了七日卻沒有停歇的意思,烈布的宮中燈火晝夜明澈,歡鬧聲遠遠就可以聽到,大王歡喜,下面的侍從也跟著慵懶起來,夜晚,廊下的侍從們都倚在門邊打起噸來,他們知道,大王得到英吉進獻的『美女』,且新鮮玩鬧一會子呢。
大王貪玩,瞧,幾個通宵達旦了,也不嫌累,嘻嘻。
英吉這些美色,個個妖嬈雌雄莫辨,也難怪大王意亂情迷嘛。
酋德,似乎被烈布忽略了。
皚皚白雪把蘭陵城變成了一座雪城。
高聳的殿宇之上,獨坐著一個白衣少年,此時,他手握一隻長笛閉目凝神。蒼茫空寂的笛音扶搖而上,在空曠的天宇遊魂一般的縈繞,嵐寧離去了,只留下一抹露珠般的親吻就從此天涯遠隔。
哀憂的笛聲激昂而起凌厲如風,飛旋的雪花瀰漫而起如同捲起千層巨浪,淒迷的笛音夾雜著風聲呼嘯迴響。
此刻,大殿內的樂師們正在為烈布齊奏歡歌,明熠翩翩起舞,風姿綽約,烈布把玩著酒杯看的入迷。
樂音嘎然而知,明熠停住了舞步,烈布緊蹙眉頭向下望去,樂師手中的長琴竟然跌落,樂師大驚失色的跪拜下去,「大王贖罪!」
烈布不快的瞪視著樂師,他們每個人都惶恐不安的垂著頭不敢抬眼。
「怎麼回事!」烈布斥罵。
琴師磕頭如搗蒜,渾身瑟瑟發抖,「大王,小人也不知為何,忽然感覺心頭像是被利刃猛戳了一下,於是才失手跌落長琴,請大王贖罪!」
明熠站在原地,似在側耳遐思。
「怎麼?你們聽到了什麼,敢戲謔本王嗎?」烈布搖了搖昏重的頭,醉眼闌珊的問。
「不,大王,他們確實不是說謊,您凝神傾聽下,我也聽到了一抹淒厲的樂音,像是從天際傳來,驚人魂魄。」明熠也有些微微發抖。
什麼樂音!烈布氣呼呼的看著眾人,也側耳傾聽。彷彿間,他聽到窗外緊密簌簌的風聲,帷幔飄搖,鼓風而動,懸掛的燈具也微微在搖動,媽的,那裡來的這麼大的風,「巴圖,」烈布大聲,「出去看看,是不是風雪又起了?」
巴圖張皇失措的連忙退下了。
侍衛們慌忙跑了進來,「大王,外面風沙驟起,盤旋如同漩渦一般,殿外已經昏黃一片了。」
啪!烈布重重的拍了下桌面,杯盤震落,眾人哆嗦了一下。
「我倒要去看看,難道老天也敢跟烈布作對嗎?」烈布猛然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