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為什麼要阻止我?我可以用笛子刺進他的咽喉!我願意跟烈布同歸於盡!」酋德狠狠的說。
嵐寧笑了,「烈布是個驍勇的武士,你根本不是對手,何況烈布的枕邊就時刻藏有一把利刃,烈布為什麼不留枕邊人,因為他不信任任何人。他讓你做侍從就是在觀察你,你如果真的衝進去,就會落入他的陷阱。」
酋德的心無比的悲傷起來,是啊,鹵莽可能換來的只有殺戮,如果他被殺還會連累到嵐寧,他們現在只是烈布手中的獵物,可是他該怎麼辦呢?屈從於暴君,毋寧死!
「忘了我吧,酋德,這樣對你對我都是好事。如果烈布喜歡你,你反而可以接近烈布,如果有一天,我的哥哥真的能捲土重來,或許我們也會有重見天日的一天。」嵐寧憂傷的說。
酋德發現,嵐寧遠比自己更鎮定和清醒。
淚水緩緩流下酋德的臉頰,他輕輕搖了搖頭。烈布得勝了,他輕而易舉的讓嵐寧屈服了,而他又有什麼能力保護自己心愛的女孩?連他自己也不過是烈布的盤中餐而已!而他,為什麼要責怪嵐寧呢,他真的忍心讓嵐寧做一個最下等的婢女,忍受風吹日曬備受欺凌的煎熬嗎。
「別哭了,酋德,好好活下去。|」嵐寧摸了摸酋德的臉頰,一行清冷的淚水卻順著她的腮邊流到酋德的肩頭。
酋德在這個夜晚,豁然驚醒了。仇恨只能深藏在心底,他要等待,等待一個機會,他要親手殺死烈布!
酋德隱忍了,他看上去溫文而恭順。烈布大喜,這很好,這個男孩終於開竅了嘛。
這一日,托雷親王派來人邀請,要酋德登門,他說要親自聆聽下酋德的技藝,烈布難得寬和一笑,「既然托雷親自派人來請你,去吧,我這個兄弟不諳政事,卻對詩詞音律情有獨鍾,他可是一個賢王哦,怕是對你對景仰已久了。」
「多謝大王!」酋德跪拜,這是他獲俘後第一次獲准出宮。
酋德跟隨托雷的侍衛坐上馬車,穿過森嚴雄偉的宮牆跟一道道戒備嚴密的宮門,來到蘭陵繁華的街道上,回首望去,那巍峨聳立的殿宇,他其實早已插翅難飛。
蘭陵城外,繁華熱鬧,人群熙攘。看到親王府華麗的車幔,擁擠的人群分散讓出一條道路,跪拜的人群虔誠而拜。酋德隨著車子一路順暢的來到了托雷的府邸。
沒有想到的是,托雷竟然迎候在大門口,酋德倍感吃驚,他不等侍衛攙扶慌忙跳下車子,給托雷施禮。
哈哈,托雷連忙扶起了酋德,「不必多禮,笛仙駕到,蓬蓽生輝。」
「酋德不敢。」酋德忙低下頭。
托雷上下打量酋德,笑道,「你身懷絕技,今日還需你能多多指教,我也是喜愛音律之人,只是天分拙笨,難成大器啊。」
托雷抓起酋德的衣袖,一同向門內走去,酋德倒是有了幾分惶惑。
美味佳餚,珍稀美酒,輕歌曼舞,托雷隆重款待了酋德。酒過三巡,托雷笑道,「今日相見,不知笛仙可否當面為我演奏一曲,以祝酒興?」酋德欣然應允,他攔住托雷讓下人取笛,自從懷中拿出自己的長笛,用衣袖輕輕擦拭。那長笛看似陳舊卻色澤凝厚,光澤如新。酋德舉到唇邊,輕輕試了試音。
吸吐納氣中,笛聲如粼粼波光蕩漾開來,天空浩遠飛鳥盤旋,青草依依隨風而舞,飛泉湍急清濺,花香四溢沁人心脾,好一個人間美景,裊裊猶如仙境渾然忘我……週遭靜謐無聲,臉上儘是沉醉之態,托雷滿眼驚喜目瞪口呆。
托雷起身,給酋德深深鞠躬,酋德大驚,連忙放下長笛,跪拜下去,「殿下,酋德怎敢受此大拜,彫蟲小技罷了。」
托雷一個勁的搖頭,「天籟之音啊,托雷佩服之至!」
二人復又落座,托雷看到酋德的眉宇間豆粒大的一個硃砂痣,他仔細觀看著,酋德一笑,「這是胎記,很尋常的。」
托雷饒有興致的伸出手指,輕輕摸了摸,「我聽說你這個顆硃砂痣,遇到血光就會發出光芒,可有此事?」
酋德一笑,「這個,確實如此,我也感到奇怪。」
哈哈,托雷大笑,「你真是一個奇人,我拜訪過著世上最優秀的琴師,卻頂不上你一個指頭,看來笛仙之譽確不是徒有虛名啊,你如此絕世技能,不知師從何人啊?」
酋德臉微微一紅,很多人問過他,他回答了,別人卻將信將疑,酋德猶豫了一下,開了口,「我未有過師傅,我10歲的那年,撿到一個竹笛,把玩了幾日卻沒有當回事,一日夢醒,再次拿起,卻如同經年舊物自成韻律,我……」
啊,托雷震驚,「看來你天資卓越,這世間萬物確有玄妙。」托雷興奮的打量著酋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