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生端著餐盤,將餐點送到他們的桌前。
遠遠地,童念就能聞到撲鼻的香氣,面前的三文魚色香味俱全,她看得食指大動。
眼見凌靳揚掃射過來的凜冽眼神,她只是勾唇笑了笑,拿起面前的刀叉,優雅的用餐:「對不起,吃飯時間免談公事,否則容易消化不良。」
沈沛敖低低一笑,適時的開口打圓場:「靳揚,咱們先吃飯,公事明天再說。」
他不緊不慢的語氣,讓凌靳揚臉色變了變,眼角閃過一抹狂狷。將文件塞回到公文包中,他沉著臉拿起刀叉,面前的牛排並沒有吃幾口。
一份蜜汁三文魚下肚,童念愜意的瞇了瞇眼睛,這段時間總是加班,難得有這麼好的胃口,新鮮的三文魚搭配濃郁的醬汁,清淡又精緻的味道,符合她挑剔的胃口。
有了飽腹感,她挑眉掃了眼對面的男人,看到他並沒有怎麼動的牛排,翦瞳閃了閃,神情看不出一絲變化。
「要不要來份甜品?」看到她那副滿足的模樣,沈沛敖含笑問她:「聽說這裡的香芒布丁很好。」
「好啊。」對於甜的東西,女孩子一般都沒什麼自制力,童念欣然點頭。
很快的功夫,服務生將甜點送上來,那誘人的金黃色勾人食慾。
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芒果香氣,聞到那股味道,凌靳揚本能的皺皺鼻子,他不喜歡芒果的味道。
吃掉那份甜點,童念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
整頓飯的氣氛,使凌靳揚壓抑到極點,他從來也沒有如此挫敗的時候,尤其面對的還是她!
走出餐廳,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童念不想回房間,便同那兩個男人分開,獨自往酒店後面的海灘而去。
夜晚的海邊,波濤平靜,海浪一**襲向岸邊,有白色的浪花翻飛。
童念將裙擺向上打成結扣,往前走了幾步,奔向岸邊的海水頓時打濕她的雙腳,逐漸上揚到她的小腿。
海水微微有些暖,漫過她的肌膚,帶著一陣舒適感。
童念雙腿微微分開,腳掌深陷進柔軟的細沙中,她張開雙臂,昂起頭望著滿佈星辰的夜空,迎接著一波又一波,不間斷海浪的潮汐,全身緊繃的神經也跟著放鬆下來。
一個得意,她腳下的重心不穩,整個人往後倒下去,眼看一波海水襲來,她驚叫出聲,「啊——」
「小心!」
腰間忽然纏上一雙有力的手臂,童念狐疑的轉過頭,看到靠近的男人後,立時皺起眉:「你怎麼來了?」
將她從海邊拉回來一些,沈沛敖手掌貼和著她的腰,揶揄道:「你這臉,變得倒是夠快的?」
童念臉色沉下來,抬手推開他的手,往後退開一步:「謝謝你。」
看到她微微氣惱的臉色,沈沛敖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笑著彎下腰,坐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嘴角的笑意深深:「不客氣。這麼晚了,你一個美女單獨出來,我可不放心。」
不放心?
聽到他的話,童念眼角滑過一抹鄙夷。這個男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真是出色!這裡是酒店的私人沙灘,根本就沒有外人可以靠近,需要他不放心嗎?!
不過童念也不想多說,揭穿他的話,彼此都會很尷尬,畢竟沈氏和凌氏合作,他們之間的良好合作關係,必須維持下去!
「今晚的月亮很圓。」沈沛敖雙手往後撐在岩石上,他俊逸的臉龐揚起,薄唇露出的弧度迷人。
童念將腳丫浸泡在海水中,緩緩抬頭往上看了眼,月亮是很圓,可也沒感覺有什麼特別!
她抿了抿唇,嘴角滑過一抹淡笑,對於他這不鹹不淡的話,不想搭理。
望著她眼角閃過的輕蔑笑意,沈沛敖深邃的眼底騰起一抹精光,他忽然俯下身,俊臉靠近她的臉頰,邪魅道:「是因為有你在,我才感覺月亮很圓。」
「我?」童念不著痕跡的往後躲開,烏黑的翦瞳閃了閃,「沈總真是說笑了,月亮圓不圓和我可沒什麼關係!」
男人低低一笑,望向她的眼神溫柔,薄唇的笑意曖昧:「你怎麼總也不長記性,說過叫我沛敖,難道非要嘗到教訓才能記得住嗎?」
他說話時噴灑出來的熱氣拂面,童念全身狠狠顫了下,她臉色一變,眼裡滿是戒備:「你喝多了。」
「我沒喝酒。」沈沛敖眼底有銳利的光芒掠過,他笑了笑,抬手撫上她的肩膀,語氣柔下去:「唸唸,上次我讓你想的事情,你考慮的如何?」
伸手拂開他的手,童念臉色沉下來,「醉話我可不會當真的。」
聞言,沈沛敖抿唇輕笑,他雙眸盯著童念的臉,在她戒備的眼神中,緩緩開口:「那我今晚再說一次,如果沈凌兩家想要長久合作下去,聯姻是最好的,也是最快的方法!」
頓了下,他看著童念微變的臉色,話鋒徒然一轉,道:「不過凌家也不止你一個人,靳揚也算是凌家人吧?!」
童念眼神一沉,烏黑的翦瞳燃起怒意,她忍住心底起伏翻湧的怒火,轉而笑起來:「凌家人眼光高,不是什麼人都能看得上!」
她話中的意思如此明顯,童念不相信沈沛敖會聽不出來。
沈沛敖笑著聳聳肩,臉上看不出絲毫怒意,淡淡勾唇道:「那沛敖一定要努力,早點讓你對我刮目相看!」
童念心頭湧起一股挫敗感,無論她說什麼,沈沛敖都不急不氣,他聽似玩笑的語氣,卻又處處透著凌冽。
與這樣的男人打交道,需要處處留心提防,一個不小心,賠進去她的可不止是她一個人!
緩了口氣,童念抿唇笑了笑,俏臉一片柔色。她將雙腳從海水中提起,起身道:「很晚了,我回房間了。聽說周董提前過來,他明天幾點到?」
沈沛敖眼神微微一動,磁性的嗓音如常:「應該是下午,不會太早。」
瞭然的點了點頭,童念也沒多說什麼,轉身走進酒店,逕自坐電梯回到臥房。
剛才玩了會兒海水,此時肌膚感覺微微緊繃,童念找出一套睡裙,走去浴室洗澡。須臾,她洗好澡出來,將長髮吹乾,隨手將房間的電視打開。
推開陽台的落地門,撲面而來的清新氣息,讓童念緊蹙的眉頭舒展開。她雙手扶著欄杆,遠眺望去,墨黑的海面,反射出波光粼粼的光彩。
眼角掃到旁邊臥室亮著的燈光,她平靜的眼底起伏不大,凌靳揚住在隔壁,她知道的。
童念呆呆的盯著海面出神,視線並沒有偏移,如果她稍稍側目,就能看到隔壁的陽台前,一雙銳利的雙眸一直緊緊追隨她,將她的一舉一動都盡入眼底。
站在陽台吹吹海風,童念浮躁的心逐漸安靜下來。沈沛敖那些莫名的話語,在她心頭留下的不安也慢慢散去。
回到房間,童念坐在沙發裡看新聞。茶几上擺著果盤,裡有很多熱帶水果。她看到裡面的芒果,想起晚餐時那道甜點,立刻有了食慾。
將芒果拿起來,她用手剝開果皮,直接用嘴咬著吃,這種吃法很過癮,只是芒果的汁液留在皮膚上,把她嘴邊的周圍都弄髒。
連著吃掉兩個芒果,童念終於滿足的咂咂嘴。她抽出紙巾擦了擦手和嘴,坐在沙發裡繼續看電視。
半響,童念開始覺得手癢,搓了搓還是感覺難受。她抬起手指看了看,有些發紅、發脹。慢慢的,嘴巴周圍也開始癢起來,還伴隨著微微的刺痛感。
叮咚——
房間的門鈴響起來,童念不停的揉搓著手指,站起來開門。她以為是服務生,也沒仔細看,就把房門打開。
「怎麼是你?」看到門外的男人,童念本能的皺起眉頭。
沈沛敖邁步走過來,並沒有因為她的清冷態度心生不悅,語氣反倒溫柔:「剛接到電話,周董明天十點的飛機到……」
他的話說到一半,倏然瞪大眼睛,指著童念的臉,驚詫道:「你的臉怎麼了?」
望著他變化的眼神,童念下意識的轉過頭,看向鏡中的自己後,頓時也嚇了一跳。她的嘴巴都腫起來,紅紅的一片。
沈沛敖大步走到她的面前,仔細看了看,眼角掃到茶几上的芒果皮,好看的劍眉蹙了蹙:「你是過敏了!」
他搖了搖頭,將她推往浴室,沉聲道:「快去換衣服,我帶你去醫院。」
看到自己這副模樣,童念也嚇壞了,她按照沈沛敖的話去做,急忙換上一套休閒裝,跟著他去醫院。
所幸只是皮膚過敏,並不嚴重。醫生給童念打了一針,又給開了些外擦的藥物,她就可以離開醫院。
這樣一折騰,回到酒店已經是深夜。走到房間外面,童念轉身從沈沛敖手裡接過藥袋,柔聲道:「謝謝你了。」
沈沛敖笑了笑,將藥袋交給她,叮囑她按照時間擦藥,眼底的神情溫柔:「你能不能別老謝來謝去的,不累嗎?」
這一次,童念發自內心的笑起來,她抿唇點點頭,道:「那好吧,下次請你吃飯。」
「這還差不多。」
沈沛敖內斂的雙眸閃過笑意,俊臉冷硬的線條柔和,「好了,快去睡吧,明天見。」
眼見他轉身離開,童念才抬手推開房門,她將房門關上走進去,看到坐在沙發裡的人後,立時變了臉色,「你怎麼進來的?」
不過這話問了也是白問,他凌靳揚怎麼會被一道門難倒?!
將手裡的煙蒂掐滅,凌靳揚沉著臉起身,幾步走到她的面前,捏住她的下顎銳利的眼神掃射下來:「你有沒有生活常識?」
「我怎麼沒有?!」原本嘴巴就腫的難受,如今被他一捏更疼,童念皺著眉拍開他的手,怒聲道:「我以前吃的時候都沒事!」
凌靳揚瞅著她泛紅的嘴唇,目光蹭蹭直冒火:「還敢強嘴?!」
童念被他氣的胸口起伏不定,她咬著唇瞪著他,恨聲道:「你是故意看我笑話的?」
將藥袋裡的過敏藥摳出來,吞下兩片,童念直接嚥下去,眼角的閃過一抹凜冽:「凌靳揚,我告訴你,你用不著打擊我,我現在很抗打擊!」
凌靳揚劍眉緊蹙,心口的怒意澎湃,他真想一口咬下去,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嘴。可是雙眸掠過她腫脹的嘴唇,眼神頓時沉下來。
童念坐在床邊,俏臉一片陰霾,恨聲道:「和華東的案子,咱們公平競爭,凌氏絕對不會讓步!」
凌靳揚怒極反笑,凜冽的雙眸盯著她的臉,渾厚的聲音帶著幾分挑釁:「好啊,只要你有本事!」
面對他這樣赤果果的刺激,童念怒了!
她沉著臉抬起手,伸向大門外的方向,冷聲道:「你出去,我要睡覺。」
轉身倒在床上,她懶得看他,將眼睛闔上,努力平復心底翻滾的怒意。她不能生氣,絕對不能讓人看笑話!
服了藥,再加上這一天的奔波,童念很快就闔上眼睛。她隱隱聽到耳邊響起什麼動靜,還以為是他走出去的聲音,也沒多想,任由困意襲來。
眼皮酸酸的睜不開,童念將臉埋在枕頭裡,舒舒服服的睡覺。鼻端隱隱傳來一股藥味,緊接著她的手指上就是一片涼意。
童念隱約感覺到那是在給她手指上藥,混沌的大腦有片刻的空白。直到鼻尖縈繞的熟悉氣味,才讓她重又安心下來。
淡淡的煙草味道,是她記憶中依賴的味道,童念舒心的歎了口氣,沒有睜開眼睛,任由意識鬆懈下來,整個人陷入夢鄉中。
天亮睜開眼睛,童念懶懶的伸了個懶腰,她活動了下手指,已經靈活自如。茶几上撒開的藥品,告訴她,昨晚的一切都不是夢境。
坐起身後,童念又照了照鏡子,看到鏡中的臉也恢復如常,終於鬆了口氣。她摸出枕頭下面的手機,看了看時間,忽然想到什麼,臉色一變,咻的站起身跑進浴室。
用最快的速度洗漱,換好衣服後。童念拉開房門跑到隔壁,她敲了敲凌靳揚的房門沒有動靜,又跑去沈沛敖的房間敲門,依然沒有回應。
掏出手機看了看,已經十點半。周董十點的飛機到,可這兩個男人竟然不叫醒她!
混蛋啊混蛋!這兩個極品腹黑男人,怎麼不去死!
掏出手機給他們兩人打電話,可是沒人接聽,童念緊咬著唇,俏臉一片陰鷙。說好公平競爭的,可是背後使壞,你們兩個是不是男人啊!
在餐廳等到中午,也沒見到他們回來,童念問了沈沛敖的助理,才知道他們不回來用午餐。可她在追問其他的,助理支支吾吾的,也不多說半個字。
頹然的歎了口氣,童念半點食慾也沒有,她扒拉著盤子裡的東西,什麼也吃不下去。
回到房間,童念左等右等,還是沒見人回來。只要走廊中有些微的響動,她都拉開門去看看,卻都是負責打掃的工人,並沒有看到周董的半點影子。
全身高度的緊張狀態,讓人心浮氣躁。童念看了看腕表,已經下午四點,她沉著臉下樓,直接坐在大堂的沙發裡等,她就不相信他們今晚不回酒店。
童念坐在沙發裡,將臉直對著大門的方向,雙手環住肩膀,直勾勾盯著遠處的某一個點,迫使自己安靜下來。
這樣一等,就是三個小時,直到晚上七點鐘,童念才看到酒店外面駛來一輛黑色的勞斯倫斯,車子停下來,從車裡走下來的那幾道身影,讓她眼底一亮。
霍的站起身,童念低頭整理好衣衫,沉穩的邁步走過去。迎面走進來的男人,看上去五十多歲,雖然兩鬢已有白髮,不過神采奕奕,金絲眼鏡後面的雙眸熠熠生輝。
不用多問,童念也知道這人是誰。
「周董!」
迎上去後,童念畢恭畢敬的喊了句,微微頷首笑道。
原本與身邊的兩人聊的正歡暢,忽然看到她,周董停下腳步,笑問:「這位是……」
「我叫童念。」童念抿唇笑了笑,語氣從容:「此次和貴公司合作的企劃案,凌氏由我負責。」
周董掃了眼面前這張年輕的臉,眼底泛起笑意:「真沒想到,童小姐這麼年輕!」頓了下,他精明的雙眸閃了閃,玩笑起來:「靳揚沛敖啊,如今可真是你們年輕人的世界啦!」
凌靳揚輕輕一笑,垂下的俊臉冷峻:「周董,您是前輩,我們學的東西還多著呢!」
聞言,周董別有深意的笑了笑,神情愉悅道:「好了,打了一下午球,大家都餓了,咱們邊吃邊聊吧。」
望著他們走開的身影,童念臉色一沉,扼住沈沛敖的手腕,壓低聲音問道:「沈沛敖,你昨晚給我的是什麼藥?」
抬手摸了摸鼻子,沈沛敖挑眉看向她,「過敏藥。」
見到她質疑的眼神,沈沛敖薄唇不自覺的勾起,臉上的笑容促狹:「只不過那藥裡,有一點點安眠的成分!」
「……」
童念雙眸一陣劇烈的收縮,望向他的眼神真真能殺人!
晚餐在餐廳的包廂裡,以金色為基調的裝修,到處都透著一股奢華。圓形的旋轉桌,各類菜餚口味俱佳,可童念卻沒有一絲食慾。
餐桌上,周董和那兩個男人天笑風生,半眼都沒瞧過自己。童念幾次想要找話題摻入進去,可都被他們兩人技巧的錯開話題,分明就是有心不讓她介入。
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童念氣的牙根癢癢,偏偏有人還要故意氣她。
凌靳揚手中端著酒杯,仰頭灌掉杯裡的紅酒後,俯身朝著她靠近過來,意味深長道:「對你笑的就是好人嗎?還要請人家吃飯,嗯,確實應該吃頓飯,謝謝人家給你上了一課!」
此時恰好看到沈沛敖嘴角的燦爛笑容,童念心底的火焰高漲,直燒得她自己心尖疼。
轉頭瞪著凌靳揚的俊臉,童念雙眸蹭蹭冒火。尼瑪的,誰不知道噙笑的男人陰險?昨晚要不是和他生氣,她會掉以輕心嗎?
凌靳揚連著喝了幾酒杯,微微有些醉意,他看到她氣鼓的小臉,忍不住問她:「怎麼樣,認輸嗎?」
因為距離她很近,凌靳揚呼吸間能夠聞到那陣陣的茉莉花香,他眼睛落在她白嫩的耳垂上,全身經不住泛起一片熱度,眼底的眸色暗沉下來。
童念狠狠瞪了他一眼,冷笑著站起身,在大家驚訝的神眼中,尷尬道:「對不起,我去趟洗手間。」
眼見她落荒而逃的身影,凌靳揚嘴角的笑意越加深刻,他挑眉看向對面的沈沛敖,鷹隼般的目光逐漸深邃,那有如黑潭般眸底,讓人猜測不透。
拉開包廂的門,童念低著頭走出來,一下子撞到迎面走來的人。那人顯然也是走得急,被她撞到後,手裡的東西散了一地。
「對不起。」
童念歉意的道歉,看到撞到的人竟然是周董的助理後,立刻蹲下來幫著拾東西。
隨手拾起掉落在地的藥瓶,童念掃了眼上面的名字,那個藥名她不算陌生,應該是治療風濕病用的。
助理接過東西,並沒有多說什麼,忙著走進包廂,給周董去送藥。
轉身往衛生間走去,童念緊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勝負未分,最後認輸的人,還不知道是誰呢!
第二天,童念一整天也不見人,她這樣的舉動,反倒讓凌靳揚不解。
一直到傍晚時分,童念才行色匆匆的回到酒店。
來到餐廳的包廂,童念推門進去的時候,他們正在聊天,氣氛融洽。
凌靳揚看到她手裡提著一個包進來,好看的劍眉蹙了蹙,心底頓生疑惑。
須臾,服務生將菜餚端上桌,沈沛敖打開一瓶茅台,正要倒酒的時候,童念笑著從包裡取出一個瓶子,朝著周董走過去。
「周董,」童念微微彎下腰,將手中褐色的酒瓶舉過去,沉聲道:「聽說您有風濕,這瓶藥酒是我從一個老中醫手裡買過來的,這裡面放的藥材都是他獨家配置的。回酒店前,我去醫院檢測過了,保證沒有任何有害物質。」
周董饒有興味的轉過頭,看了看她手裡托著的酒瓶,眼底有了笑意:「童小姐真是有心了。」說話間,他將酒瓶接過去,打開蓋子聞了聞,臉色溢出笑來。
拿過酒杯,周董並沒有接沈沛敖的酒,而是倒出一杯藥酒,唇邊泛起笑意:「我嘗嘗這個吧。」
沈沛敖端著酒瓶的手臂一僵,眉頭立刻沉下來。
緊提著的心終於鬆了鬆,童念點頭笑了笑,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並沒有在多說什麼。她安靜的低頭吃飯,自始至終都不搭理那兩個人。
凌靳揚握著酒杯的手指緊了緊,他盯著那瓶泛著暗色的藥酒,內斂的雙眸沉了沉,挑眉看著她怡然自得用餐的模樣,菲薄的唇緊抿,透出一條直線。
晨曦微露,寧靜的海邊靜謐。凌靳揚清早起來,先去海邊跑了一圈,回來後便去洗澡。等他換好衣服出來,正巧沈沛敖也打開房門。
他們兩人相視一笑,一同走到周董的房門前,昨晚說好今早一起用早餐的。
房門鈴聲響起,來開門的人,卻是周董的助理,「凌總,沈總,早!」
「早!」
沈沛敖笑著打了招呼,問道:「周董起來了嗎?」
助理抿唇笑了笑,也沒有隱瞞他們:「早就起來了,已經和童小姐下去用早餐了。」
凌靳揚眉頭一蹙,沈沛敖嘴角的笑意也僵硬住。
酒店的後花園,白色遮陽傘巨大,鏤空的鐵藝桌椅精緻。
童念一身白色的休閒服,有說有笑的和身邊的人聊天,他們說話的聲音,距離很遠都能聽到。
雖然上了年紀,可周董的眼神很好,見到走來的兩個年輕人,立刻招手道:「快來,等你們很久了。」
凌靳揚勾唇笑了笑,拉開椅子坐下,他挑眉看向童念,卻見她垂下眸,並不看自己。
「周董!」沈沛敖笑起來,語氣聽似玩笑:「我和靳揚一早去找您,沒想到唸唸比我們早一步啊。」
童念端起咖啡喝了口,冷冷的笑道:「早起的鳥兒有蟲吃。」
抿唇笑了笑,周董臉上的神情溫和:「昨晚喝了唸唸的藥酒,我睡的很好。這邊的天氣潮濕,我腿疼,連著幾晚都沒有睡好了。」
「周叔叔,一會兒我帶您去看看那個中醫,讓他給您針灸一下,效果應該很好。」童念神情溫和,眼底閃過的笑意真摯。
周董點點頭,頗有感觸的稱讚道:「還是女兒好,貼心啊!」他抬手摸了摸童念額頭,笑道:「我那個寶貝女兒,要是有唸唸一半孝順就好了。」
「怎麼會?」童念淡淡一笑,神態自若道:「叔叔的掌上明珠還小呢,過幾年等她大了,自然就知道孝敬您了。」
「希望如此。」周董欣慰的笑了笑,眼底閃過一抹寵溺。
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周董眼含笑意,只將眼神落在童念身上,意味深長,道:「叔叔這兩天還要去看些老朋友,等回聿灃市的時候,你一定要來機場接機,說好了你給我做導遊!」
「那是一定!」
童念勾唇輕笑,嘴角的笑容明艷照人。
周董話裡的意味如此明顯,傻子都能聽的出來。
沈沛敖眼底閃過一絲寒光,他轉頭看向凌靳揚,眼裡透出的訊息明顯。靠,咱們兩個大男人,竟然輸給一個小丫頭?!
相對於沈沛敖的吃驚,凌靳揚心境倒是平和不少,他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只是垂下頭,菲薄的唇露出一抹別樣的笑意。
這個小丫頭可不簡單,她的手段,層出不窮,花樣多著呢!
------題外話------
咳咳,今天字數多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