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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03 情兩難(大高潮) 文 / 汐奚

    寬敞的辦公室中,眾人面面相覷,誰也料想到不到凌仲會把所有的股權交到童念手裡,並且還讓她代理董事長的職位,大家將目光都落在凌靳揚的身上,心底的疑惑漸生。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最先開口質疑的是凌舜,他皺眉,滿臉不敢置信。

    凌仲坐在位置上,頭也沒抬,聲音冷然:「這裡只有董事長,沒有大哥。」

    只此一句話,就讓凌舜變了臉色,他沉下臉,按住想要開口的凌承業,對著他微微使了個眼色。久經商場,他察言觀色的本事極高,看到凌仲緊蹙的眉頭,他適時的閉嘴,沒敢火上澆油。

    所有人對這突來的變化都接受不了,也有太多人質疑,不過凌仲並沒有給他們太多發難的機會,沉聲道:「你們還有什麼問題,以後再問,今天的會議先到這裡。」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凌舜最先起身,凌家父子離開,眾人也都敏銳的察覺出什麼,紛紛跟著離開。

    不多功夫,喧鬧的會議室安靜下來,凌仲掃了眼身邊的人,抿唇道:「惟晗,你把她也帶出去。」

    凌靳揚沉寂的雙眸閃了閃,他挑眉掃向牧惟晗,頓時明白過來,目光霎時凜冽如刀。

    童念被動的站起身,她微微抬起頭,情不自禁看著對面的男人,只見他劍眉緊蹙,深邃的眼波幽深如海,看不出一絲起伏,那雙太過平靜的眼睛,讓她心頭狠狠揪了下。

    走出辦公室,童念不肯走開,她挺直站在門外,臉正對著大門,動也不動。

    整面的落地窗前,陽光充沛,視野極好。

    凌靳揚雙腿交疊,上半身靠在椅子裡,他將頭望向遠方的藍天,微垂的側臉線條分明,磁性的聲音透著緊繃:「為什麼?」

    凌仲站起身,邁步走到窗口,看著天邊漂浮的白雲,聲音沉下去:「唸唸才是我的親生女兒。」

    這句話,猶如一記驚雷,猝不及防到讓他招架不住。修長的手指緩緩收緊,用力到指尖泛白,凌靳揚垂下目光,那雙眼眸深處騰起的波濤洶湧。

    凌仲仰頭望著遠方,沉寂的眼底閃過一抹黯然,「靳揚,爸爸以前教過你,這個世上沒有什麼是不能被利用的。」

    半響,凌靳揚緊抿的嘴角慢慢溢出一抹淡笑,那抹笑容自他唇邊蕩漾開,染滿落寞滋味。他抿唇低下頭,深邃的眼眸逐漸沉寂,直至黯淡無光。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會議室大門倏然打開。凌靳揚沉著臉走出來,目光炯然,他不看任何人,一路大步往外走出去。

    「靳揚!」

    童念喊了他一聲,見他頭也不回的走遠,也要邁步追上去,卻被身邊的人拽住。

    「唸唸,」牧惟晗伸手拉住她,看到凌靳揚遠去的身影,沉聲道:「讓他冷靜一下。」

    「放開我!」童念咻的厲目,盯著他的眼睛,怒聲道:「你沒資格說這樣的話。」

    聞言,牧惟晗薄唇緊抿,慢慢鬆開握住她的手腕,眼睜睜看著她抬腳追上去。

    凌仲踱步走出來,看到童念跑遠的身影,內斂的雙眸閃過一抹精光,他嘴角勾了勾,臉上的神情諱莫如深。

    一口氣追到凌氏大廈外面,童念已經追不上他,她雙手叉腰站在路邊,正要打電話,卻見從地下停車場的出口,咻的開出來一輛車子。

    銀色車身快如閃電,車裡的男人將油門踩到底,駕車急馳而去。

    「等等——」童念在後面追了幾步,扯著脖子喊,可車子未見減速,直接從前面路口轉彎,她站在原地,甚至都能聽到車輪擦過地面,發出的「嘎吱」聲。

    怔怔杵在原地,童念抬手抹掉額頭的汗水,用力吸吸鼻子,才能忍住眼角的酸澀。她顧不上多想,只是想要盡快見到他,有很多話很多話要和他說。

    站在路邊欄上一輛出租車,童念先讓司機將車開回瀾苑,並沒有看到凌靳揚的身影,傭人們也說沒見他回來,隨後她又趕去荃灣河畔,依舊沒有找到他的人。

    掏出手機打他的電話,電話鈴聲響起,可是久久都沒有人接聽。童念擔心不已,她蹙眉尋思好久,忽然想到他們那套別墅,立刻趕過來。

    急匆匆趕到別墅區,童念一路跑著進來,黑色的大門緊閉,她站在大門外,透過縫隙往裡面看了眼,見到那輛銀色的奔馳邁凱輪後,緊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抬手按下門鈴,童念翹首等在外面,可十幾分鐘過去,並沒有人來開門。她又繼續按門鈴,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童念臉色一變,伸手拍在大門上,「砰砰砰」的聲音不斷,「開門!」

    黑色的鐵藝大門很硬,童念用手拍了幾下,整個手掌都是腫的,火辣辣的疼。她往後推開幾步,朝著別墅裡面看,只能看到二樓的陽台開敞著,不過並沒有看到有人。

    她咬著唇,再度走到大門外,扯著嗓子喊:「凌靳揚,你開門,讓我進去,我有話對你說!」

    周圍的環境很安靜,童念的聲音透過庭院,肯定能夠清晰的傳進去,如果裡面的人在,絕對可以聽見。可是她的話音落下很久,也沒見有人出來,還是無聲無息的。

    他這樣的態度,讓童念心裡很氣,她鼓著腮幫子繼續敲門,雙手拍的震天響:「凌靳揚,你開門,快點開門!」

    也不知道僵持多久,大門絲毫也沒有開啟的跡象。童念喊的嗓子沙啞,兩隻手掌都紅腫起來,卻依舊等不到他來開門。

    心頭狠狠揪起來,童念咬著唇,怔怔盯著緊閉的大門,喉嚨發酸,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轟隆隆——

    原本晴好的天空,忽然飄過來一片烏雲,霎時帶起狂風。黑壓壓的雲彩壓下來,陰雲密佈,將白晝染成墨黑色。

    不過短短幾分鐘,豆大的雨滴砸下來,傾盆大雨急促的落下。地面上泛起一串串水泡,頃刻間連成大片的雨霧迷濛,模糊掉視線。

    別墅的大門外,並沒有遮雨的地方。童念站在原地沒有動,身上的衣衫幾下子就被雨水淋濕,她雙手抱胸,站在暴雨中呆立,雨水順著她的臉頰蔓延進衣領,墨黑的長髮浸濕貼在臉頰,被掃過來的狂風一吹,整個人凍得直打哆嗦。

    童念微微張著嘴,舌尖能夠嘗到雨水的苦澀味道,她揚起頭,眼底落入的雨水很難受,她一個沒忍住,熱淚隨著雨水一起滾落出來。

    站的太久,雙腿開始發麻,全身更是凍得發顫,童念緩緩蹲下來身體,整個人縮在牆角的角落,想要找個避雨的地方。

    砰——

    緊閉的兩扇鐵門慢慢平行移動打開,童念肩膀顫了顫,她側過頭,眼底映入一雙黑色的珵亮皮鞋,頭頂壓下來一片暗影,有什麼東西遮擋住落下的雨水。

    望著全身濕透的她,凌靳揚沉寂的雙眸動了動,他菲薄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須臾,他沉著臉彎下腰,牽過她的手,想要將她拉起來,卻不知道碰到哪裡,引起她的痛呼聲。

    「嘶!」

    掃到她縮回去的手,凌靳揚眼底一沉,將她的掌心拉過來,只見她白皙的掌心高高腫起來,泛著紅痕,摸上去還能感覺到灼熱。

    反手扣緊她的手腕,凌靳揚將她拉過來,帶著她一起回到屋子裡。

    取來一條白色的浴巾,凌靳揚將童念包裹住,讓她坐在沙發裡,他拿過醫藥箱,從裡面取出藥酒,蹲在她的面前,用棉簽蘸著藥水,一邊輕輕吹氣,一邊給她上藥:「疼不疼?」

    手掌傳來絲絲涼意,霎時緩解掉灼燒的痛楚,童念眼眶酸酸的難受,先前心口堆積的所有憤怒,都在他溫柔的動作中消失殆盡:「疼。」

    聽到她說疼,凌靳揚手裡的動作更加輕柔下來,他小心翼翼的給她擦好藥,薄唇不緊不慢的吹了吹,見她掌心的紅腫消下去一些,才算鬆了口氣。

    處理好她的傷,凌靳揚將醫藥箱放好,仰頭盯著她,道:「去洗個澡,要不然會感冒的。」

    「我有話和你說。」童念拉住他的手,烏黑的翦瞳明亮亮的,千言萬語都堆積在心口。

    把她從沙發里拉起來,凌靳揚抿著唇,望向她的目光平靜:「先去洗澡,有什麼話等會兒再說。」說話間,他將她帶到二樓,直接推開浴室的門,把她推進去,並將浴室的門關上。

    全身不停的發著抖,童念連著打了幾個噴嚏,也意識到要先洗澡換上乾淨的衣服。她將身上的濕衣服脫下來,站在淋浴下洗澡,溫熱的水澆在身上,讓她冰涼的手腳逐漸暖和過來。

    不多時候,童念洗好澡出來,她打開衣櫃,裡面一年四季的衣服都有,她隨手選個件t恤,又搭配上條牛仔褲,急匆匆走下樓。

    一樓的客廳中,亮著大燈,童念邁步走下來,看到廚房中站著那抹身影,緊提著的心終於鬆下來。她邁步走過去,距離他一步的位置,站在他的身後。

    目光越過他寬厚的肩膀,落在他的側臉上,童念凝著他平靜的容顏,心底極度忐忑不安。她往前一步,張開雙臂摟住他的腰,聲音有些沙啞:「我有話和你說。」

    凌靳揚手裡的動作沒有停,俊逸的臉龐冷峻,他薄唇動了動,道:「先吃飯,我肚子餓了。」

    低頭掃了眼桌面,童念這才發現他正在包餃子,他雙手沾著麵粉,嘴角的笑意看不出任何異樣,平靜的讓她心底發顫:「靳揚,你聽我解釋好嗎?」

    凌靳揚抿唇笑了笑,深邃的眼睛盯著她,嘴角的笑容溫柔:「你中午吃飯了嗎?」

    「沒有。」童念皺著眉回答他。

    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凌靳揚勾唇淺笑,繼續低頭包餃子,神情如常:「你需要吃東西。」

    當他在她額頭輕輕一吻,童念隱忍的淚水倏然滾落,哭的好像一個小女生,她伸手環住他的腰,將臉埋在他的心口,眼角的淚水肆意流出。

    凌靳揚身體一陣僵硬,胸前的淚痕打濕他的襯衫,他內斂的雙眸閃了閃,好看的劍眉緊緊蹙起。抬手輕撫著她的後背,他擁緊懷裡的人,臉上的神情極為複雜。

    男人手裡的動作很麻利,不多會兒,餃子就包好。童念坐在餐桌邊,望著他站在廚台前忙碌的背影,心底熱熱的,卻又酸酸的。

    有很多話她想說,可又不知道要怎麼開口。連她自己都覺得,那些解釋顯得太過蒼白,是那麼的無力。

    將餃子煮好,凌靳揚盛到盤子裡,端上桌。他擺好碗筷,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將筷子遞給她,笑道:「吃吧。」

    將眼角的酸澀逼回去,童念接過筷子,夾起一個餃子放在碗裡吹涼,小口地吃起來。餃子的味道還是那麼好,她抿著唇,卻沒有什麼食慾,勉強吃了幾個。

    她放下筷子,仰頭盯著對面的男人,他用筷子夾起餃子的動作很迷人,雖然只是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可在他身上卻能透出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息。

    童念雙手托腮,靜靜看著他的一舉一動,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不肯放過。漸漸的,她嘴角露出笑來,煩躁的心也沉寂不少。

    挑眉看了看她,凌靳揚並沒有多說什麼,臉色從容的吃東西,直到將剩下的餃子都吃完,他才站起身,將碗筷拿到廚房去,收拾乾淨。

    外面的大雨還在下,比起剛才的瓢潑緩了些,不過雨聲未停。

    童念坐在沙發裡等他,臉色有些緊張,她心裡盤算著要說的話,秀眉緊緊蹙起。鼻子裡一陣陣癢,她捂著鼻子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全身頓時一個機靈,冷的縮了縮雙肩。

    從廚房走出來,就聽到她的噴嚏聲,凌靳揚走過來摸了下她的額頭,果然有些溫度。他轉身走去櫥櫃邊上,拉開櫃子拿出藥箱,從裡面取出感冒藥。

    牽過她的手,凌靳揚帶著她回到二樓臥室,掀開被子讓她躺進去。

    童念依言照做,在他起身的時候,伸手拉住他的手腕,五指收緊,道:「我有話說。」

    自從進屋到現在,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這個,凌靳揚坐在床邊,幽深的雙眸盯著她的眼睛,語氣沉寂,「好,說吧。」

    「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童念咬著唇,盯著他深邃的雙眸,看不出什麼波動。

    凌靳揚目光動了動,薄唇輕輕抿緊,聲音沉下去:「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昨天。」

    童念吸吸鼻子,臉頰微微泛紅,說話的聲音沙啞:「我……」她眼角酸酸的難受,心頭五味雜陳,這種時候,她要說些什麼,解釋些什麼。

    抬手圈住他的腰,童念將臉靠在他的肩頭,語氣酸澀:「我知道你很傷心,也很生氣!那些事情,我不知道要怎麼解釋給你聽,這中間有很多前因後果,一時間也說不清楚!可是你要相信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變!」

    起身走到茶几前,凌靳揚彎腰斟滿一杯溫水,他從袋裡取出一個白色藥片,轉身放到她的手裡,柔聲道:「把藥吃了,你有些發燒。」

    望著他關切的眼神,童念心底熱熱的,她仰頭將藥片吞下去,用溫水送服。舌尖滑過一陣苦澀,她不適的皺起眉頭。

    抬手將床頭燈調暗,凌靳揚翻身上床,靠在她的身邊,眉眼透著暖意:「閉上眼睛。」

    腦袋昏昏沉沉,眼皮也發酸,童念強撐的精神消耗殆盡,她握住男人的手,五指穿過他的指間,與他十指緊扣。

    不放心的揚起頭,童念盯著他深邃的眼睛,向他討要保證:「不許離開我。」

    摸了摸她的額頭,溫度開始高起來,凌靳揚抿唇笑了笑,在她不確定的眼神中點點頭,嘴角的笑容讓她安心:「睡吧。」

    童念笑了,發自心底的笑起來。她緊緊握住他的手,扣在懷裡,緩緩合上眼睛,沉沉睡去。

    窗外的雨聲漸漸停息,凌靳揚後背靠著床頭,鷹隼般的目光沉寂如海。他望著外面濃稠的夜色,垂下眸給身邊的人拉好被子,看著她睡夢中緊蹙的眉頭,忍不住抬手輕輕撫平。

    周圍一片幽靜,只有雨水滴落的「吧嗒」聲,時而響起。

    身邊的人逐漸睡熟,凌靳揚將床頭燈熄滅,輕輕抽出被她緊握的手,他抿著唇望向窗外。

    手指間捏著一根香煙,他遞至唇邊,摸出打火機想要點燃,可看到身邊熟睡的人,又將叼著的煙取下來,丟在一邊。

    暗沉的夜色下,靜謐無聲。男人一直呆坐在床頭,怔怔眺望遠處,目光始終都落在虛無縹緲的一個點上,他幽深的雙眸猶如層層霧靄,泛起的迷霧將原本清明的眸子遮擋住,看不到曾經那雙燦若星辰的眼眸。

    一夜好眠,幾乎沒有做夢。童念閉著眼睛伸了個攔腰,神情愜意。她緩緩睜開眼睛,掃了眼身邊的位置,那空空的整潔,讓她心底一陣收縮。

    猛然直起身,童念將手伸進被子裡,摸到的只有涼意。她臉色煞白,掀開被子下床,衝出臥室:「凌靳揚!」

    臥室沒有,客廳沒有,廚房裡也沒有。別墅裡面靜悄悄的,什麼動靜也沒有,只有她大喊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拉開別墅的大門,只見庭院中那輛銀色的奔馳邁凱輪還在原地,童念暗暗鬆了口氣,心想是她多想,也許他只是出去一會兒,很快就能回來。

    他的車還在,人肯定也不會走遠。

    轉身回到樓上,童念麻利的去梳洗,等她從樓上下來,還是沒看到他的人。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傳來的只有冰冷的機械聲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鬆開的五指猛然收緊,童念整顆心咚咚亂跳,她不死心的又打了幾遍,每一次聽到的都是相同的話。眼角一挑,她看到丟在茶几上的車鑰匙,終於意識到什麼。

    抓起鑰匙,童念拔腿跑出去,拉開車門坐進車裡,她沉著臉發動引擎,將車開出別墅。把油門踩到底,她一路疾馳,翦瞳噙著一片水光。

    他說謊!

    昨晚他明明答應過自己不會離開,可他竟然走的如此決絕,什麼都沒有帶走!

    握著方向盤的雙臂微微發抖,童念不敢多想,心底還存有最後一絲希望。

    晨起的瀾苑,一片鬱鬱蔥蔥,滿園的薔薇花綻放美麗。

    清早起來,凌舜父子便過來,正在客廳中,等著凌仲下來。

    須臾,凌仲帶著牧惟晗從樓上書房下來,邁步走過來,坐在他們對面。

    凌承業掃了眼凌仲的臉色,心頭滿是狐疑,他抿著唇,沉不住氣:「大伯,您的股權,怎麼能轉給一個外人?」

    原本以為,凌仲的股權定是由凌靳揚來繼承,可事情急轉直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股權一下子落到童念的口袋裡,所有人都想不明白。

    「她不是外人,」凌仲笑了笑,端起茶碗輕抿一口,目光如炬:「童念是我的女兒,親生女兒!」

    凌舜臉色一凜,頗為震驚,而凌承業更加驚訝,絕對不敢置信:「這怎麼可能,她姓童啊!」

    從牧惟晗手中拿過親子鑒定書,凌仲推到他們面前,沉聲道:「你們自己看,白紙黑字,我不會騙你們的。」

    凌承業急忙拿起來,細細看過後,驚詫的看向父親,兩人的臉色都很難看:「這種事情太離譜了,既然她是凌家的女兒,為什麼要姓童?再說了,如果她姓凌,那靳揚呢?」

    「凌靳揚是我抱養回來的兒子。」凌仲再度開口,神情異常平靜。

    先前一個事實還沒消化,緊接著又聽到這個,凌舜父子徹底呆掉。須臾,凌舜沉著臉,怒聲道:「怎麼能有這樣的事情?大哥,你這麼做,不是欺騙了整個凌家嗎?!」

    凌仲勾唇笑了笑,抬手示意他坐下,「少安毋躁!這麼多年,你沉不住氣了嗎?」

    聽到他的話,凌舜的表情變了變,沉著臉坐下來,「哼,你用外人來執掌凌氏,還處處打壓我們,這件事情你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今天叫你們來,就是給你們交代的。」凌仲意味深長的笑了笑,抽出一份協議書,推過去:「這份保密協議,是給你們準備的。只要你們能夠守口如瓶,那等到安雅生下孩子後,我會給你的孫子,百分之五的股權。」

    凌舜愣了愣,神情逐漸陰霾下來:「大哥,你以為百分之五就能遮掩這些醜事?!」

    「呵呵……」凌仲早就猜到他會這麼說,笑著把先前那些賬目遞給他,「你先看看這個再說話。」

    隨手接過去掃了眼,凌舜臉色大變,他蹙眉細細看了看,轉頭瞪著身邊的兒子,眼底的怒意翻滾:「混帳,你敢做這些事情?」

    凌承業也嚇了一跳,他完全都不知道這些賬目是什麼時候被人查到的,白著臉求饒,「大伯,我是一時糊塗。」

    先前囂張的氣焰低下來,凌舜沉著臉,眼底的神色幾變:「你打算怎麼處置承業?」

    抿唇笑了笑,凌仲伸手給他們斟滿茶,神情平靜:「承業雖然不懂事,但也是凌家的子孫,我這個做大伯的,自然不會趕盡殺絕。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們將這個秘密保守住,承業的事情到此為止。同時我還會給你們百分之五的股權。這筆買賣,你們不虧本!」

    事已至此,凌舜不同意也要同意,敬酒不吃吃罰酒的道理他明白。不過這筆買賣,他倒是不算虧本,雖然股權落入童念手裡,不過相比之凌靳揚,這麼個小丫頭能有什麼作為?!

    「好,」凌舜點點頭,給了凌承業一個警告的眼神,「我們同意。」

    讓牧惟晗將協議書拿給他們,眼見著他們兩人簽字後,凌仲緊蹙的眉頭才舒緩下來。

    庭院中開進來一輛銀色跑車,童念將車停下,推開車門跑進來,「少爺回來了嗎?」

    傭人們見她氣喘吁吁的,俱都搖搖頭,如實道:「沒回來,昨晚就沒見少爺回來。」

    垂在身側的雙手狠狠收緊,童念整顆心沉到谷底,她皺起眉,心底一片荒蕪。除去這裡,他還能去哪裡呢?

    這裡是他的家,可他不回家,還能去哪裡?

    此時此刻,童念能夠深刻的體會到他的落寞,那種無家可歸的滋味,她深深的品嚐過,所以不想讓他再嘗。

    「唸唸!」看到走過來的凌舜父子,童念厭惡的皺起眉,往後退開一步。

    凌舜勾唇笑了笑,明明是做戲,也要有模有樣:「這些年委屈你了,以後有什麼事情都告訴二叔,咱們是一家人。」

    童念低下頭,懶得看他們,直到他們兩人轉身走遠,她才抬起頭。

    看到對面的人,她一步步走過去,厲聲道:「凌靳揚去哪裡了?」

    聞言,凌仲愣了下,隨即沉下臉:「他不見了嗎?」

    低低笑出聲,童念眼角閃過一抹譏諷,嗤笑道:「這不是正合你的心意嗎?」撂下這句話,她轉頭上樓,碰的一聲將大門合上。

    第二天清早,童念早早趕到公司上班,她推開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裡面卻空空如也。凌氏集團總裁遞交辭呈,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頓時整個凌氏傳得沸沸揚揚,各種流言蜚語滿天飛。

    看著傳真過來的辭職報告,童念手腳冰冷,雖然知道他安然無恙,卻找不到他的人。手機關機,他經常去的地方也沒有,他的朋友圈子裡也不見人。這個時候,她才明白過來,想要抓住一個人有多難,哪怕他們在一起十幾年,可當他真的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不見,她依舊如此無力,甚至找不到一點兒線索。

    總裁辦公室的大門被人推開,牧惟晗蹙眉走進來,看著坐在轉椅中的童念,神情黯然。

    「怎麼樣,有線索嗎?」

    頹然的歎了口氣,牧惟晗薄唇緊抿:「查不到消息,他一定是通過權家離開的!」

    童念眼眸暗了暗,轉過椅子,抬手輕撫著桌面,聲音冷下來:「知道了。」

    「唸唸,」牧惟晗緩了口氣,神情透著關心:「讓他冷靜一下也不是壞事。」

    烏黑的翦瞳掠過一絲寒意,童念咻的厲目,射向他的目光銳利:「你出去!」

    她的神情激動,牧惟晗眼神一沉,沒有多說什麼,轉身走出去,並將大門關上。

    偌大的辦公桌前,童念雙手輕撫著桌面,眼底的神情逐漸溫柔下來。她將臉貼在桌面上,摸著他曾經用過的派克筆,眼圈紅起來。

    傍晚,童念回到瀾苑,剛剛踏進客廳,就聽到有人說話。

    「凌少一直都沒有消息,婚禮是不是要取消?」

    「不許取消!」童念俏臉染怒,大步走過來,望著主辦婚禮的人,冷聲道:「婚禮如期舉行。」

    「唸唸!」凌仲蹙著眉,看向她的眼神無奈。

    看到沙發裡有婚紗店送來的禮盒,她抿著唇抱起來,臨上樓前堅定道:「婚禮不許取消,他一定會回來的。」

    望著她上樓的背影,凌仲目光暗了暗,卻沒有在多說什麼,只讓人去按照計劃籌備。

    回到臥室,童念將房門關上,把禮盒放在床上。她打開盒子,看到裡面的婚紗後,情不自禁溢出笑來。婚紗的款式很符合她的氣質,她非常喜歡。

    將婚紗穿在身上,童念走到落地鏡前,她望著鏡中的自己,彎唇輕笑。抬手輕撫著鏡中的容顏,她眼前漸漸模糊起來,騰起一片氤氳:「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

    美國,科羅拉多大峽谷。

    這裡是全世界舉世聞名的自然奇觀,大峽谷的形狀不規則,大致呈東西走向,蜿蜒曲折,像一條桀驁不遜的巨蟒,匍匐於凱巴布高原之上。

    峽谷被外力作用雕刻成千姿百態的奇峰異石,伴隨著天氣變化,水光山色變化多端。因為這裡的特殊地形,成為攀巖者的天堂。

    一處巖壁陡峭的斷層,紅色的岩石嶙峋,這裡的高度不是很高,卻是層巒疊嶂。巖壁間,一抹黑色的身影徒手攀爬而上,男人腳下穿著攀巖鞋,循序往上,不依靠任何外在的輔助力量,只靠自身力量完成攀巖。

    凌靳揚雙手不斷的尋找攀爬點,選擇不同的角度引體向上,時而轉身、騰挪,甚至跳躍等驚險動作。他集中精力,俊臉冷峻,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有那雙深邃的眼眸熠熠生輝。

    越往上,岩石壁越光滑,很難找到支撐點。凌靳揚停住動作,汗水順著他冷硬的側臉流淌下來,蜿蜒著從他堅毅的下顎滴落。隨著呼吸,他健碩的胸膛微微起伏,渲染出的畫面眩目迷人。

    短暫的停頓後,他精準的選擇出繼續上攀的路線,腳下踩住一個支撐點,整個人往上躍起。

    眼看就要攀上岩石的頂點,凌靳揚昂起頭,往上看去。明媚的陽光直射而來,耀眼的光芒璀璨,映照在他的眼底。

    額頭的汗水淌下來,順著眼皮流進眼睛裡,凌靳揚喘著粗氣,整個人站在頂點,一眼望過去,滿目的瑰麗景色,動人心魄。此時置身於此,他才能感覺出自身的渺小與微不足道,積壓在心口的沉悶,似乎都在這一刻消散遠去。

    凌靳揚高昂起頭,雙眸盯著蔚藍的天空,心頭豁然開朗。天際漂浮的雲朵潔白無瑕,他怔怔呆望,忽然心頭動了動,眼前浮現出一雙清澈見底的翦瞳,「哥哥,你在哪?」

    幽靜的山谷裡,靜謐無聲。凌靳揚耳邊卻清晰的迴盪著她的聲音,他眼底的眸色變了變,緊抿的薄唇勾起一抹笑。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眼前她的臉,可他手下一鬆,身體不穩,人迅速朝著下方墜落而去。

    急速下墜的速度極快,凌靳揚雙手攀住一個支撐點,減緩了下墜落的速度。不過卻依舊不能阻止掉落。他保持身體垂直地面,只能確保自己掉下來的時候,避免傷到背和頭部。

    砰——

    身體重重落下,左腿最先著地,隨後他整個人倒在地上,暈厥過去。

    山谷中氣候寒濕,樹木蒼翠,潺潺的小溪蜿蜒流淌。一輛黑色的改裝越野車,疾馳而來,車裡的兩人行裝齊備,顯然是來大峽谷遊玩的。

    沈沛妮穿著一身紅色的運動裝,身後背著一個背包,走在最前面,「哥,你快點啊!我還要去漂流呢!」

    難得帶她出來玩玩,見她開心,沈沛敖也沒有太多苛責她,只是跟在她的身後,確保她的安全就好。

    以前上學的時候,沈沛妮和同學一起來這裡玩過兩次,所以對這一帶的地形還算熟悉。她逕自走在前面,有些嚮導的味道,不時轉過身去,同哥哥有說有笑。

    眼角一挑,沈沛妮眼尖看到不遠處草叢中有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她凝眸細細看了看,才發現是個人,臉色大變的跑過去:「有人!」

    幾步跑過來後,沈沛妮近距離看了看,確定是有人攀巖摔下來,立時對著哥哥招手:「哥你快來,有人受傷了。」

    沈沛敖正在看地圖,聽到她的喊聲跑過去,蹲下身摸了摸躺著人的脈搏,發覺他還有心跳,這才鬆了口氣。他抿著唇將人翻過來,想看看他哪裡受傷,大致檢查下身體的主要部位,判定是左腿骨折。

    「是他?!」看清躺著人的臉龐後,沈沛妮臉色一變,失聲道。

    聞言,沈沛敖也抬起頭,看到那張臉後,他也驚訝了下,眼底的眸色深邃起來。

    不多時候,沈家兄妹合力將受傷的人抬上車,駕車離開,車身很快就消失不見。

    ……

    聿灃市七星級酒店,頂層的宴會廳賓客滿座。

    巨大的水晶吊燈絢爛奪目,賓客們衣香鬢影,觥籌交錯。會場內外,都佈滿香檳色的玫瑰花,低調的色彩,濃郁的香氣。

    宴會廳的一隅,水晶酒杯堆砌的香檳塔層層疊疊,足有九層高。四周點綴著七彩射燈,燈光亮起來的時候,透過晶瑩的酒杯,光線耀眼。

    紅色的地毯,自宴會廳入口處攤開,直鋪到底。穿著白色婚紗的新娘,站在紅地毯的盡頭,靜等著今天的另外一位主角。

    前來參加婚禮的人,心裡都存著一份好奇,究竟凌氏集團的總裁為何一夜間失去所有股權,並且還辭去凌氏的所有職務。而那個順理成章接管股權,又接任代理董事長的童念,又有著什麼樣的身份,竟能讓凌仲,對她如此青睞?

    今天的婚禮,對所有人來說,似乎都成為解開謎團的機會。

    但是,只有新娘的婚禮,大家也都是第一次看到。典禮吉時已到,卻不見新郎的身影,人群中頓時爆發出竊竊私語的議論聲。

    周圍嗡嗡的說話聲不斷,童念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她面上蓋著頭紗,筆直的站在原地,烏黑的翦瞳中一片平靜。

    凌仲站在她的身邊,薄唇緊抿,他挑眉看向牧惟晗,正要吩咐取消婚禮,卻聽童念低低開口:「還有時間,他會來的。」

    聞言,凌仲雙眸暗了暗,他長長歎了口氣,收回抬起的手,抿著唇站在原地。

    童念手裡握著那塊懷表,水潤的目光堅定,她微微闔上眼睛,在心底默念。哥哥,你快點出現,我等著你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周圍的賓客們顯然已經按耐不住,有人不耐煩的喊起來:「怎麼回事?到底結不結婚?」

    距離典禮的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凌仲抬起腕表看了一眼,臉色陰沉下來,他往前一步,朗聲道:「婚禮取消!」

    「不——」

    伸手撩起面前的白紗,童念目光清澈,眼神滑向在場的每一個人,沉聲道:「婚禮延後,他只是有事情耽擱了,所以沒有及時趕來。」

    提起婚紗的裙擺,她邁步離開,並沒有理會身後大家的議論聲。

    凌仲臉色倏然一僵,眉峰緊蹙,因為她的話,神情極為難看。

    回到瀾苑,童念什麼話也不說,提著裙擺就要上樓,卻被身後的人喊住。

    「站住!」

    凌仲神情染怒,快步走過來,怒聲道:「童念,你多大了,做事還這麼任性!什麼叫婚禮延後,你還嫌他不夠讓你難堪?!」

    往前的步子頓住,童念折身回來,盯著他的眼睛,沉聲道:「我不覺得難堪。曾經我不也拋棄過他嗎?如今被他拋棄一次,算什麼?」

    「唸唸——」

    凌仲怒不可遏,氣得臉色鐵青。

    「你醒醒吧,他不會和你結婚的。」凌仲抿著唇,深邃的眼底浮現出一抹精光:「從他知道真相後,你和他之間就根本不可能了。」

    童念咻的厲目,望向他的眼神冷下來:「你是故意的?」

    頹然歎了口氣,凌仲往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語重心長道:「唸唸,爸爸怎麼會真的讓你嫁給他?你能夠降伏他,同樣的,他也是你的劫數。我不能將我的女兒,交到她自己的弱點手中,一輩子都受到凌靳揚的牽制!」

    頓了下,他軟了語氣,道:「今天鬧這麼一場,你死心了嗎?」

    整顆心驀然收緊起來,童念輕笑出聲,眼眶發酸,她目光犀利如刀:「我對他不會死心的!」

    「爸爸!」童念忽然喊了他一聲,唇畔漸漸勾起一抹溫柔的笑來:「如果說成為你的女兒,有什麼是值得感激的,那就是你把凌靳揚帶進我的生命裡,這十幾年的愛恨早已把我們融為一體。請你告訴我,你能對自己死心嗎?」

    凌仲眼底一沉,神情霎時陰霾起來,「傻孩子,這是你一廂情願的想法,你怎麼知道他……」

    「我知道!」童念用力吸吸鼻子,水潤的翦瞳中一片流光:「就算你再怎麼想要拆散我們,我也不會和他分開,只要我活著,你就別想得逞!」

    「你——」

    「老爺!」

    撂下這句話,童念決然的轉過身,不顧眾人的驚呼聲,也沒有去看凌仲倒地的身影,快步走上樓,回到臥室。

    是夜,樓下的喧鬧聲漸漸安靜下來。童念將婚紗換下來,小心翼翼的掛在衣櫥裡,她走到窗邊,看到牧惟晗還有家庭醫生,將凌仲接走,送去醫院。

    她怔怔呆立良久,也不知道腦袋裡在想什麼東西,亂糟糟的一團,理不出頭緒。

    漆黑的夜色濃稠下來,瀾苑寧靜幽謐,只有景觀燈發出的微弱光亮。

    抬手推開陽台的窗戶,童念一腳踩上去,神胳膊把胳膊的窗戶推開後,她沿著窗台走過去,彎下腰從窗口跳進去。

    隔壁的臥室裝修成新房的模樣,寬大的雙人床上,鋪著紅色的喜被。童念走到床邊,掀開被子躺進去,將臉貼在枕頭上,泛紅的眼圈騰起一片水霧。

    她蜷縮起身體,躲進被子裡。如同小時候,她每一次害怕,不安的時候,就會躲進他的被子裡,嗅著那股屬於他的清冽味道,慰藉著她沁涼的心。

    「哥哥,你快點回來,好不好?」

    暗沉的夜裡,童念雙眸怔怔望向窗外,哽咽的低喃聲,久久繚繞不散。

    彼時,美國。

    凌靳揚睜開眼睛的時候,入目的環境陌生。他銳利的雙眸一沉,咻的坐起身,卻因為動作過大,牽扯到左腿的傷。

    「別動!」

    守在床邊的人看到他坐起來,忙的按住他的肩膀,道:「你左腿骨折了,不能大動。」

    聽到她的話,凌靳揚低頭看著腿上的石膏,鷹隼般的目光瞇了瞇,回憶起那天的情形後,輕問:「是你救了我?」

    沈沛妮點點頭,笑道:「是我和哥哥兩個人救你的,我一個人可救不動。」

    犀利的雙眸從她臉上掠過,凌靳揚目光淡淡的,俊逸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只是小心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沒有發覺異常後,他緊蹙的眉頭才舒緩下來。

    沈沛妮看著他,烏黑的大眼睛滑過對面男人的臉,眼底的眸色沉下去:「我叫沈沛妮,你叫什麼?」

    「凌靳揚。」

    默默的將這個名字記在心底,沈沛妮嘴角染笑,問他,「你要喝水嗎?」

    沒有搭理她的話,凌靳揚抬手摸了摸身邊的東西,沒有摸到,立刻眉頭緊鎖,神情透著焦急。

    「你找這個?」拿起放在沙發裡的一個黑色背包,沈沛妮笑著遞過去。

    一把將背包接過,凌靳揚臉色一沉,並沒有回答她的話,「今天是幾號?」

    「19號。」沈沛妮勾唇,並不明白他的意思,眼角的笑意明艷:「你昏睡兩天了。」

    「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麼嗎?」

    說話間,她邁步朝著他走過去,伸手想要將他扶起來,可她的手指還沒碰到他,就見到他眼底一凜,射過來的寒光,讓她伸出手的動作徒然僵硬住。

    直到她尷尬的收回手,凌靳揚冷冽的目光才收斂起來。

    雙手撐著坐起來,凌靳揚上身靠著床頭,轉頭望向外面明媚的陽光,幽深的目光暗淡下去:「我累了,想要休息。」

    俏臉閃過一抹淡淡的失落,只是很快又被她掩藏起來。沈沛妮緩緩站起身,道:「那我先出去,你有事情叫我。」

    「謝謝——」

    凌靳揚抿著唇,冷峻的目光看向他,眼底的冷漠稍有緩和,不過依舊沒有什麼起伏。

    雖然只有一句道謝,卻已經讓沈沛妮欣喜若狂,她唇邊的笑意溫柔明媚,轉身走出去,並將房門輕輕關上。

    關上房門後,她一雙水潤的眸中泛起絲絲漣漪,滿心的激動遮掩不住,微笑著轉身離開。

    安靜的臥室裡,白色的紗簾隨著微分拂動。

    凌靳揚將背包打開,掏出裡面的手機,他手指徘徊在開機鍵上良久,終是將手機丟在一邊,神情慢慢沉寂下來,幽深的眼底黯然失色。

    ------題外話------

    今天好多字有木有,可憐滴偶寫了十幾個小時,你們都不許霸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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