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臥室中,滿地凌亂,零星散落著男人的衣物。厚重的窗簾遮住外面的陽光,室內的光線昏暗,不過這般暗色,恰好能夠看清手機屏幕中兩道交纏的身影,昨晚的這一場纏綿,炙熱燎原。
凌靳揚微微抬起下顎,完整的欣賞完她偷拍的視頻後,俊臉驀然浮起一絲笑意:「呵呵,你什麼時候有這愛好的,我怎麼不知道?」
說話間,他咻的掀開被子,袒露著身體在她面前下床,伸手拿起床尾的睡衣,穿在身上。
走到窗口,凌靳揚雙臂一展,有力的兩手將遮掩的窗簾拉開,滑道發出「嘶啦」一聲響。
窗外的陽光明媚,直射進來的光線刺眼,童念抬手在眼前遮了下,很快適應過來那種強光。她將手機用力握緊,沉聲道:「當然不是愛好,這是和你談判的籌碼。」
「籌碼?」
細細嚼著這兩個字,凌靳揚轉身走回床尾,他彎腰蹲下來,雙手按在她的大腿上,「都知道同我談判了啊?嗯,你這幾年,從我身上學會很多東西!」
他掌心的溫度炙熱,磨蹭過雙腿的手指並不用力,但卻能讓人感覺出攝人的寒意。
「真的學會不少。」童念微微低下頭,一雙翦瞳清澈如水,她勾了勾唇,似笑非笑道:「你教我不能吃虧,這三年我換來衣食無憂,一帆風順!」
頓了下,她嘴角的笑意更深,盯著他的臉,道:「你教我忍過這個冬天就能把敵人咬死,我忍過冬天了,原本應該咬死你的!可我不想那樣過日子,所以只輕輕咬你一口!哥哥,我還是沒有你狠心?!」
鬆開的五指猛然收緊,凌靳揚含笑的嘴角漸漸僵硬住,他挑眉盯著她的眼睛,深邃的眸底凝聚起狂風驟雨。
腿間的嫩肉被他掐的生疼,童念咬牙忍住,她凝著那張染怒的俊臉,心頭一片舒暢。將白皙的脖頸朝前方伸了伸,她冷笑道:「想要掐死我嗎?來吧,用點力,我的脖子很容易斷的。」
男人瞬間瞇起雙眸,整個人籠罩著一層寒意,他修長的手指緊攥,手背上的青筋明顯的凸起。
童念望著他陰霾的眼神,絲毫也不害怕,反倒笑的譏諷:「怎麼不動手,捨不得嗎?」
這一句話,精準鋒利的戳在凌靳揚的心尖上,那好像是一把無痕的劍,霎時讓他心頭鈍痛。
深深吸了口氣,凌靳揚神情平復下來,他臉色緊繃,菲薄的唇抿緊:「少廢話,你要做什麼?」
見他主動繞回話題,童念也不繞圈子,俏臉異常冷靜,沉聲道:「凌靳揚,三年前你選擇放棄我們的愛情。三年後的今天,咱們各歸各路,我要離開這裡。」
「你沒有選擇權?」
「我有——」
童念將手機揚起來,眼底帶笑:「如果凌仲看到這個,你猜他會怎麼樣?」
男人內斂的雙眸沉下去,他勾了勾唇,滿目嗤笑:「只要你有勇氣拿出去,我無所謂。」他站起身,銳利的眼睛,盯著她如水的翦瞳,怒聲道:「這個威脅不了我。」
似乎早就知曉他會這般說,童念臉上並無一絲慌亂,她撇著嘴搖搖頭,仰頭望著他沉寂無波的眼睛,言語犀利:「我知道你不怕威脅,如今凌氏集團的總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還能怕誰?」
食指輕扣在手機的後蓋上,童念目光璀璨,帶著必勝的篤定:「只不過,以我對凌仲的瞭解,倘若他知道我們的關係,一定會把我送到很遠的地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讓我再來打擾你的生活。」
離開凌家,勢不可擋。只是父母還有親人都在這裡,如能多一分留在故土的希冀,她還是想要賭一次的。
垂在身側的雙手再一次攥緊,凌靳揚深邃的目光凝著她,忽然發覺眼前的這個人,竟是如此熟悉。她這副咄咄逼人的氣勢,當真和他一模一樣啊!
望著他怔怔失神的臉,童念眼底的神情平靜,這一步她走的凶險,只許勝不許敗。她心裡清楚,這一局棋,凌靳揚是死棋,無論他如何選擇,她都穩贏!
「童念,你真他媽有種——」
凌靳揚內斂的雙眸輕瞇,他好看的劍眉輕佻,嘴角竟然溢出一抹笑,「你贏了,我認輸。」
願賭服輸,這個道理亙古不變。
心中雖已經預料到結果,可他如此痛快的答應,還是讓她滿心戒備。童念緊緊盯著他的眼睛,看不出任何情緒,他的眼睛幽深如譚,半點起伏也無。
目的達成,童念立時握著手機離開,絕不多停留半刻。
望著她走出去的背影,凌靳揚俊臉倏然陰霾下來,他菲薄的唇緩緩拉開,無聲的低笑起來。
壓抑的笑聲從胸口蔓延出來,他往後倒在大床上,床上那一片凌亂猶在,可昨晚的繾綣纏綿,早已失去溫度,沾染在他指尖的唯有冰冷。
快步走回臥室,童念背靠著房門急促的喘息,心跳加速難平。緩和許久,她心口的躁動才壓抑住。滑開手機屏幕,她雙眸暗了暗,將視頻刪除掉,而後走去浴室。
雖然穿戴整齊,可她還來不及沐浴,躺在白色的浴缸中,卸下全身的鎧甲厲刺,她這才感覺出累,很累。
昨晚的體力消耗過大,全身都疼,將身體清洗乾淨後,她逕自躺到床上,眼睛再也睜不開,沉沉睡去。
三天後,凌仲如期歸來。
傍晚時分,傭人上來將她請下去,童念臉頰帶笑,心底忍不住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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