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瞅對方,我樂了。
這人不是那個車明嗎?郵輪上,跟我搭伙給人治病的那位,他怎麼跑香港來了,而且看樣子……
我打量下,估計幾天沒好好吃東西。
我見狀急忙迎過去。
車明這時也看到我了,起身,拍打屁股,笑說:「老季啊,可把你給等來了。」
我忙問:「怎麼回事呀,這是。」
車明歎了口氣:「別提了,一言難盡,走,進屋裡說吧。」
女王、小柔、小仙兒都跟車明見過,於是上前,拉了小七打過招呼。女王扯我手說:「老季,這診所就是你擱人手裡硬生生搶來的?」
我瞪她一眼:「說什麼話呢?整的我好像土匪惡霸一樣,這叫……」我托腮琢磨下說:「這叫採取不正當手段,巧取。」
「切!」女王不屑:「不跟搶一樣!」說完,又自顧一樂:「我就是喜歡這個霸道,喜歡搶!」
得勒,我拿女王沒轍!
我們進診所,我把前台妹子叫來,讓她領這四位妖蛾子同學,到小診所的各個地方轉轉。
末了我問前台妹子:「那位陳大真人呢?」
妹子小心指了指收藏邪門歪道的房間方向,噓聲說:「天天在那裡面,偶爾能聽到什麼疾疾如律令。季總,這是神棍吧,會不會跟老莫他們一夥兒的?」
我搖頭笑了笑,沒發表觀點。
但我心裡明鏡,這個疾疾如律令!可是真的疾疾如律令啊!
我由著陳大真人折騰,領上車明,到我辦公室,坐下,我給他倒杯水,我問怎麼回事兒。
車明歎了口氣說:「雲南我也去了,後來,結束時候,我想著到北京看看,就順路去了北京。到北京,有人給我發短信,說你現在正在唐風茶社,我就去了。結果,那裡的人說你出去雲遊了,讓我在茶社跟他們一起行醫。我才幹了三天,就發現不對,我感覺他們不是正經人啊。」
我手端水杯,我問:「怎麼個不正經。」
車明皺眉:「我也說不好,就是吧,感覺好像不是正兒八經給人看病,而是喜歡搗鼓一些邪門歪道的東西。」
我點頭說:「這是他們的一貫手段。」
車明接著說:「我當時見事情不好,就想走,他們說走也行,但讓我先治一個病人再走。那是個宮冷痛經的女孩兒,據他們說是什麼高官的子女,讓我好好對待。我用的是推拿手法,可做到一半兒……」
車明尷尬一笑說:「那女孩兒說我強x她。」
車明接著說:「我也沒遇見過這種事情,我就慌了手腳,一個勁的解釋,說我的手法兒,怎麼,怎麼回事。可人家不幹,非讓我賠二十萬,我哪裡有錢賠,這個時候唐風茶社出面了,他拿了二十萬給了那女孩兒,然後讓我繼續跟他們干。」
「我琢磨不行,就打電話給師父,師父讓我打電話給北京一個姓范的老師。范老師給我拿了二十萬,還回唐風茶社,然後又讓我來香港找你。所以,我這就來了。」
我不動聲色:「你強x那女孩兒了嗎?」
車明苦笑:「我褲子都沒脫,我擱什麼強x呀。」
我歎了口氣,拍拍車明肩膀:「兄弟啊,你這是上了套了,他們啊,就是用這招,拖你下水,讓你跟他們混!」
車明點頭:「師父說了,我命中該有這麼一劫,我命裡喜水,喜火,宜到南方的島上發展。所以,我來香港,師父非常同意。」
我想了想,我對車明說:「兄弟,你覺得這個小診所怎麼樣?」
車明::「很好,非常好。」
我點了點頭,對車明說出了這間診所背後的故事。
車明一拍大腿:「太解氣了!太過癮了!切!就該這麼辦,對那些人,就該用這樣的手段治他們。」
我說:「行!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就夠了。這樣,我們四六開,我拿六,你拿四,借這個診所,振興道醫的事業!你覺得怎麼樣?」
車明一下愣了:「老季,你不是開玩笑吧。這……這等於白送我一筆錢啊。」
我連忙擺手:「搞清楚,先搞清楚!這個診所,還是我的,這不變。當然,你以後有錢了,想盤下來,這擱生意上講,到時候再研究。我說的是帳面上的收益,是純利潤分紅,明白嗎?」
車明仍舊吃驚:「這也是天大的好事呀,這……我得怎麼謝你呀。」
我擺手:「以身相許,咱們都男的,這就免了,好好幹吧。賺錢,才是最重要的。」
車明黑臉……
我嘿嘿壞笑。
末了,我對車明說:「你有內地的執業醫師證嗎?這些合法的手續都有嗎?」
車明聽罷冷笑,拿出證件,往桌子上一拍。
我拿起一看。
執業醫師證!
x醫大臨床醫學研究生畢業證。
我小驚一下:「你家傳中醫,又學了形意拳,你讀西醫……?」
車明咧嘴:「意外吧,這是家父教給我的路子,這叫曲線迂迴。真正強勢的中西醫結合。其實,在我看來,這世上沒有中醫,也沒有西醫。所有的,都是醫術,都只是叫法不同罷了。針對一種病,誰能治的有效,快捷,且沒有任何副作用,就是真正高明的醫術!」
我對這個觀點,大讚!
我拿車明的研究生畢業證說:「這麼講,你是比我大幾歲呀。」
車明咧嘴:「可你從沒叫過哥。」
我笑:「以後也不會叫!」
車明黑臉。
我抱臂:「叫季總。」
車明恨的牙癢。
我哈哈大笑,完事兒說:「走!咱先出去,找個館子,好好搓一頓。」
車明:「等等,我這……還有人在旅店呢。」
我一驚:「怎麼你還帶了家眷?」
車明不好意思:「女朋友,女人嘛,男人走到哪兒,就要跟到哪兒。還有一個親妹妹,也是學醫。剛畢業,剛拿到執業醫師證。」
我聽到這兒,說了句:「那還不快去接來?」
車明:「馬上,馬上就去接。」
說了話,這小子轉身就走。
碰巧,女王領著三枚小妖蛾氣宇軒昂地進來了。
一見車明,女王愣了下說:「哎,你怎麼,這麼快,要走。」
我說:「他走不了了,他現在,也被我拉上季家醫道,這條險惡的大船上啦。」
女王撇嘴,扭頭看車明走遠了,她豎大拇指說:「達季柏,我真服你了,女的你不放過,男的你也要通吃啊。」
我瞪她一眼:「能說人話嗎?我男的通吃,我吃誰了。」
女王一翻眼珠,抱臂:「誰知道勒。」
我懶得跟女王理論。
於是,我走到小柔身邊兒,說這次來港,辦行醫證兒,多虧她父親出面擔保,這次她回來了,正好,略表心意,把她父親請出來,吃個飯。
小柔開始說不用,後來禁不住我勸,就同意了。
小柔拿電話一通張羅。
最後,她撂電話,跟我幽幽說:「我爹地,說他正想要找你呢。」
「你爹找我?」我略吃驚,略不明白。
雖然不明白,但事兒還得辦,我又開始琢磨到哪家館子好,後來想想,還是有骨氣吧。
於是,問了前台小妹有骨氣的訂餐電話,訂了包房,訂桌酒席。
又閒聊一會兒。
正好車明領著他的家眷趕來了。
哎喲,這一見,真別說,車明女朋友,長的挺帶勁。
個高,腰柔,腿長……算了,兄弟老婆,我還是少看兩眼吧。
車明妹子,也不錯!問了才知道,是叫車晨。
大家一通介紹,熟悉後,出門口,打車,去了有骨氣。
到地方,進包房,剛坐下,正準備點菜。
小柔電話響了
她拿起手機看一眼說:「是我爹地,我下去接。」
我忙說:「別急,我跟你一起去。」
到樓下,一看,來了輛福特商務車,擱車上,下來了兩個老頭子。
咦?難道小柔有兩個爹?
我立馬打消這個不良念頭,我站一邊,靜觀。
小柔過去,直奔左邊那個六十多歲的老者說:「爹地!都想死你了。」
老者親暱撫了撫小柔的頭,末了說:「快跟你牟叔叔問好。」
小柔彎腰:「牟叔叔好。」
我這時上去,伸手給小柔爹說:「伯父好。」
小柔爹抬頭,上下打量我:「嗯!不錯!你這個季家後代,很不錯!」
我略不好意思。
小柔爹又把手一引說:「這位牟中誠先生是本港中醫藥管理委員會的副理事。」
我聽了這話,腦中一轉,這才想起,香港的確有這麼個官方組織。
我急忙上前,伸手握了牟中誠的手說:「牟先生好。」
牟中誠笑了笑,對我說:「季先生啊,你年輕有為啊,我們幾個老傢伙,昨天還在談論你呢。這樣,上去說話吧。」
進了酒店,來到包房,點了菜,大家隨便吃了幾口。
小柔爹拿紙巾,擦下嘴,喝了口茶,對我緩緩說:「季先生啊,你來本港行醫,開診所,這是好事。但是呢,本港除了官方,民間這些老中醫師們,有個不成文的規矩。」
我心一沉,這是要收保護費嗎?
小柔爹見我面色略驚,他示意我別緊張,他接著說:「這規矩,多少年,也沒人用過了。但是,我覺得,它對你來說,是個機會。其實,也不是多複雜,就是這些老同行們,湊在一起,論論病,看誰開的方,下的藥,更準,更能分清病情根源。」
我明白了……
於是,我轉頭,望向車明。
車明,這時捧杯,對小柔爹說:「末才,乃季先生員工,在此,願替先生,前往赴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