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盤是風水用品。
其中間嵌有指針,用以感應空間磁場,以此測定風水吉凶方位,辨明陰陽氣理變化,是道家風水常用的物品。
小青年看上去二十出頭,側面瞅,容貌較猥瑣。
但他這個猥瑣相貌倒非天生,而是愛情動作片看的太多,研究的太深,但又不識其內在,只沉浸於表象的那麼一種反應。
他擺在桌上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播放的是一部早已失傳江湖多年的神片,之所以稱之為神片,是因為出演該片的那名女優,如今已撒手歸西鳥。
她的名字叫武籐蘭。
好在筆記本電腦的外放音箱沒有開啟,小青年兒是用耳機來聽,再加上角度較為隱蔽,是以,旁人只覺得他在看電腦,並不知他在看愛情動作片。
這時,薇薇安已經辦完了相關手續。
正拿了鑰匙,轉身過來叫我上樓去房間。
而就在我要挪動腳步離開的時候,門外嗖嗖跑進來一個身材不高的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長的有意思。
四方大臉,鬍鬚濃密,身材孔武有力,行走間健步如飛,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中年人奔進小酒店。
小年青冷不丁抬頭看到,嚇的一哆嗦。
急忙伸手扣筆記本,起身,張口說了句廣東話。
中年人皺眉一陣嘰哩呱啦。
小青年陪著嘰哩呱啦……
我如墜雲端。
薇薇安見狀,給我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我快跟她上樓。
上樓,上樓,上去還能怎麼著咋地。
我不急。
我瞅見小青年身後是個超市,就跟薇薇安說:「你等下,我買點東西。」
挪步進了小超市,買了幾瓶水。
拎著返回時,那兩人還沒走,正對面坐著小聲商量什麼。
我走到桌邊,順手把裝在手拎兜的水放在桌子上,然後拿出一瓶,擰開。
喝一口,對二人笑了笑,然後,我拿手拎袋,順著桌子一滑。
也就是巧了,裝了水的拎兜一下就給耳機連線刮到了……
下一秒。
那個熱鬧啊。
啊啊……雅美蝶,依庫,依庫……
我連忙不好意思地跟小青年打招呼說:「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抱歉啊。」
中年人沒理會我,而是一豎兩道劍眉,伸手對著小青年腦門就是一巴掌:「我**你個臭嗨!衰仔,撲街……」
啪啪!~
大巴掌,一通扇吶。
小青年兩手抱頭,嘴裡用我能聽懂的廣東話高叫:「師父,師父,不敢,不敢了。」
ok,齊勒,這回我知道倆人身份了。
閃身,飄過,走人。
我閃身陪薇薇安上樓。
薇薇安在我身邊憋不住樂地說:「季先生,你……你太壞了。人家偷看a片,你……你居然還給曝光了。你呀……」
我咧嘴笑說:「我這也不是誠心害他,就是想知道這倆人是什麼關係,噢對了,方纔他們那一通話講的是什麼。」
薇薇安稍微想了下對我說:「等下到房間我告訴你。」
找到房間號,拿鑰匙開了門。
我進屋一瞅,這屋裡床挺大呀,可只有一張,這怎麼睡呢?
我正猶豫。
人薇薇安卻彷彿深諳此道般,進屋,把背包一放,掀開床單看兩眼,然後轉身把床側地板上擺的一個小方幾給挪開。
接著,她抓住床墊子,使勁往外一拉。
諾大個床墊就讓她從床上給扯下來了。
末了,薇薇安把床墊子放地上鋪了鋪,手指硬板床說:「季先生,你要不習慣睡硬,我就睡上面,你在地上睡。」
我看著薇薇安,我和我褲子裡的小夥伴都驚呆了。
我不解:「薇薇安,你這……」
薇薇安一笑:「警隊經常出去做任務,有時候大家都擠在一間房裡,然後累了,就這樣,把床挪一下,男女分開睡。」
我明白,這都是讓現實給逼的。
人類的智慧果然無窮盡!
我豈能讓薇薇安睡硬板,當下我自告奮勇上床。
接著薇薇安說先去沖涼,從大背包裡拿出幾個換洗衣服,套上,就拐進洗手間。
我見她要走,急忙叫住說:「你還沒跟我講那倆人說的是什麼呢。」
薇薇安恍然:「噢,那個中年人說沒找到什麼疑點,搞不好,有可能只是一般人恐嚇。年青人說,到底是什麼人,使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
「嗯,大概就是這些吧。」薇薇安說完,閃身,遁進洗手間了。
我脫了鞋,坐在硬板床上發呆。
這對師徒,玩的明顯是風水。
徒弟看樣子還沒學到什麼真本事,跟大多數同齡人一樣,還幻想著哪天逆襲一個女神。
師父是有本事的人。
這點從對方眉宇間的神態和兩眸透露的氣質就能得出結果。
但他們說的那個下三濫手段和疑點,究竟是什麼呢?
恰在這時,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接著就是隔壁房間打開的聲音,伴隨的還有一個很高的訓訴聲。
我一聽到這聲音就知道是那對師徒回來了。
我掃了眼房間,拿起一個瓷杯,把杯口對準牆壁,貼耳在杯底偷聽。
剛聽兩三秒,我又拿下來了。
次奧,聽不懂,我聽個大頭鬼呀!
我目前的水平,簡單,緩慢的廣東話,還能聽出個大概來。可這對師徒的語速非常快,壓根兒聽不出個子午卯酉。
正鬱悶呢。
薇薇安穿了個小吊帶裙,擦著**的頭髮從洗手間出來了。
見狀,我徑直接她手,把茶杯交到她手上,壓低聲音指了指隔壁說:「快,我去沖涼,你幫我聽隔壁都講了些什麼。」
薇薇安看我一眼笑說:「季先生,你這個東西,太不專業了,還是看我的吧。」
說了話,她解開大背包,從裡面取出一個類似聽診器的東西,只不過,前側用來聽診的圓筒比正常的要大上兩倍還要多。接著,薇薇安把耳塞,戴到耳朵上,一手拿了聽筒的另一狀,穩穩就貼在了牆壁上。
我和小伴伙再次驚呆了。
我指著這裝備對薇薇安說:「這個,你們,警隊的?」
薇薇安微微笑過:「是啊,季先生,我想你個醫生連聽診器都沒有,就順手把這個拿來了。」
我暈!
小傻妞兒還是什麼都不懂。
這玩意兒,能當聽診器用嗎?再者說了,我……我用得著聽診器嗎?
我進洗手間沖了涼,也換了身備用的乾淨衣服。
出來的時候……
哇哦!
薇薇安腿……真白,真細嫩呀。
漂亮,帶勁!
我在心中一笑,又迅速端正思想,走到薇薇安身邊,陪她在地上坐下,側耳傾聽。
聽了約十幾分鐘,薇薇安一臉凝重地收回竊聽筒對我說:「季先生,是程家,程家出大事件了。」
我一驚:「程家……什麼程家呀。」
薇薇安把竊聽筒放回包裡,一臉正式地跟我說:「程家是香港的傳媒大亨,現在又有入股電訊產業,生意做的很大,盧家跟程家之前有過生意交接,所以,我對他們還是比較熟悉的。」
我:「講重點。」
薇薇安:「那對師徒說的很亂,我大概分析,事情就是,程家受人恐嚇,有人在院子裡的地面上,用鮮血寫下了十日內全家必死這幾個字。」
「程家在大嶼山有幢很大的私人別墅,裡面住著已年入高齡的程遠橋,這對師徒說程遠橋已患上有多種疾病,因此受不得驚嚇。所以這件事,程遠橋本人還不知道,第一個發現的是別墅的傭人,然後又是小女兒,最後小女兒用電話通知程家子女,程家人今天晚上,就已經都到齊了,過來陪程遠橋。」
我想到這兒問了句:「他們報案了嗎?」
「已經報案,警方立案了,但只說是一般恐嚇,讓程家人不用擔心。」
我想了下:「那這對師徒?」
薇薇安:「他們具體叫什麼我還不知道,只聽說,好像是大兒子在香港請來的風水師,也是今晚剛剛到。」
我略分析了下,就對薇薇安說:「好了,辛苦一天,早點休息吧。」
薇薇安:「那季先生……麻煩你。」
噢!
我冷不丁反應過來,我還坐在人薇薇安鋪在地上的床墊子上呢。
我急忙起身。
薇薇安略有害羞地朝我一笑,拿了個床單,該在身上,就這麼躺下睡了。
我坐在硬板床上,腦子一團亂麻。
十日內全家必死!這究竟是一般恐嚇,還是別的什麼呢?
想不通啊!
我搖了搖頭,正要躺下,無意瞅了眼薇薇安。
好嘛,這小傻妞兒,睡的那叫一個香啊。
蜷縮床墊子裡,居然打起了小呼嚕。
走了一天路,累了!小傻妞兒也該好好休息下嘍。
我盡量不發出聲響,慢慢平躺在床上,三分鐘後,死覺。
天亮,早起。
我發現薇薇安還在睡,並且睡相那叫一個誇張,怎麼說呢,整個人已經從床墊子上滾落到地板上了。
我走過去,伸腳,輕輕踢了下薇薇安小腳丫子。
%……&……%&……%
一通喃喃自語。
我壞心一起,蹲下,伸手輕輕撓了撓薇薇安的小腳心。
這傻妞兒,撲愣一下子,抬腳就踹我肚子上了。
我本能出手,一把就逮住了薇薇安的足踝。
薇薇安又抬另一條腿。
我順勢又把另一隻抓住。
薇薇安醒了,睜開朦朧睡眼,盯著我:「季先生,你……你要幹什麼?」
我黑臉:「我要拉你起床。」
薇薇安臉唰一下紅了,急急忙收腿,兩手又把小睡裙往下拉了拉,低了頭說:「不好意思季先生,昨晚我……睡太死了。」
我鬆開手,臉上堆起笑意柔聲說:「那,再睡會兒。」
誰料薇薇安側頭想了下說:「嗯,好。」
完事兒,撲通,倒床墊子上,繼續睡。
我服了!
小傻妞兒八點半才起床。
我早已準備好早餐。
我們一起消滅了早點。
薇薇安說:「季先生,今天我們去哪裡。」
我想了下說:「先去你說的那個程家別墅,噢,對了,隔壁那對師徒也要去,我們尾行前進!」
薇薇安露兩排小牙,笑說:「跟蹤,我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