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多小時後,我們到了x林。|i^
果然如女王預言。
開車東北小哥兒直接拉我們去了一家灑店。
進去,裡邊備下一桌已經安排好的地道東北大餐。
並且,為了避免尷尬,小舅、三舅和他們的朋友,只是進屋打了個招呼,吩咐吃好喝好,需要什麼儘管招呼,就陸續轉身撤了。
我很清楚,他們之所以這麼做,是真的在心裡把我們一行四人當孩子來對待。
只管吃,喝,用,別的,什麼都不用操心。
我們吃飽喝足,重新上路。
這一次,我見三舅,小舅的車又一直送到快出城區的地方,這才陸續閃了兩下車燈,完事兒,調舵,走人。
我們繼續行進,眼前是一段通往高速的環城公路。
由於下雪,兩個車道中間的綠化帶上堆起了一個個大大的冰雪丘陵。
小仙兒,小柔和我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色,一個個紛紛睜大眼睛欣賞冰雪美景。
這時,女王說:「你們還沒見著霧淞呢,等回來的,我領你們在這兒玩倆天,看看霧淞美景。」
「好!」我們三人一齊答應。
車正走著,突然,迎面左車道,出現一輛銀灰色陸虎攬勝。
我們的q7跟攬虎隔著綠化帶相擦而過。
就在錯車的一剎那,陸虎攬勝突然一腳油門,猛打舵,轟的一下,沖碎綠化帶堆積的冰雪,跟頭大怪物似的呼嘯著衝過綠化帶,直接就拐到了我們的車道上。
我瞪大眼睛瞅著,心說,這誰呀,這膽兒太大了!不怕出事故啊。雖然這不是高速,但路上的車速也都不慢啊,這人……
我轉過身,搖下車窗,往外看。
只見那輛陸虎的發動機蓋子上還頂著幾個大雪塊子,前防撞檔也壞了,一個車燈,也不知被什麼東西給撞碎了。
但就這模樣兒了,它仍舊死死咬著我們車屁股不放!
這時,坐後排的女王拉下車窗,抻脖子出去,扯嗓子吼:「李大虎!你跟我犯愣是不是!我告訴你,我說了不回家,就不回家!你再逼我,信不信我拉車門就跳出去!」
女王吼完。
果然,q7後邊兒的陸虎不緊跟了,開始減速,然後只在遠處,慢慢地盯著。
女王氣沖沖地把車窗關上。
我扭頭問:「這人是誰呀。」
女王:「我爸!」
我服了!
上學那會兒,見到女王他爸,我只感覺這人長的很像早年日本一個男電影演員『高倉健』。_!~;(估計很多人不知道。)並且,性子,很江湖,很勇猛。
為啥這樣說呢,因為那會兒不是女王把人砍了嗎?
他爸來了,第一句話就是;
「閨女吃虧沒。」
得知沒有。
他爸又說了:「行啊,長心眼兒了,知道用刀砍了,不犯虎氣拿刀捅了。」
女王父親的本名叫什麼,我不清楚。
我只知道,她管爸爸叫李大虎,他爸管她叫『大傻妞兒!』
車一路疾行。
陸虎就在後邊兒盯著,不緊不慢,一直盯著。
我勸女王:「一卓,別犯傻勁了,一會兒找個地方停車,跟你爸見一面兒,行不?」
女王斜愣眼瞅我:「沒你事兒!邊兒去!我說不混的比他強,就不回家,不跟他在東北這地兒見,你當我說話是放屁嗎?不見!就不見!想我,來找我行,我擱x京好吃好喝,招待他!在他這兒,我不見!」
我聽了這話,知道撮合不成了。
女王性子我太清楚了,立了的誓,說過的話,就是潑出去的水,除非殺了她,否則,她絕不會收回!
車到一個叫蛟河的地方,然後又直奔敦化。
這時,女王開始打電話了。
一通聯繫。
最終,她對司機小剛(東北小哥兒叫小剛)說:「不到敦化,你直接帶我們拐上xx國道,然後去xx鎮,接著到xx屯兒,完事兒,你就走吧。」
「啊……不行啊,我哥說了得給你送到敦化,我要改道兒,回去我哥不得把我整死啊。」小剛臉都嚇白了。
女王搖了搖頭:「行了,你按我說的開車,我給小舅打個電話。」
女王講了一通電話。
拿手機給開車小剛說:「我小舅有話跟你說,你聽著吧。」
對方接過手機,一通話,完事兒,撂了。
「行了!我哥說了,讓我在那屯住下,你們什麼時候走,我什麼時候給你們送回去。」
我問女王:「咱們要去的是哪個屯兒?」
女王說:「剛才我不打電話了嘛,我問了幾個親戚,知道有個姨姥住的屯兒離我們去的那個目標地點最近,大概也就不到一公里吧。所以,我們坐車,直接去那兒,省得來回拐,折騰怪麻煩的。」
我又服了,我深深瞭解,這次來東北,把女王帶上,是多麼明智的選擇。
這要換了我,真不知道得走多少彎路,弄出多少麻煩呢。
女王老爸一直跟我們下了國道,又拐上鄉村土路。臨到晚八點多,我們到了女王姨姥所在的那個小山屯兒,女王他爸這才打舵,轉向,連夜再往回走。
而就在女王老爸打舵的時候,女王開車門,跳下車,手做喇叭狀,沖車扯嗓子吼:「李大虎,你回去給我媽捎個話兒!就說,李大虎要是再氣她,就讓她給我打電話,我回去,拿刀砍了他!」
陸虎嘀嘀按了兩聲喇叭,當算是知道了。
然後,徐徐轉向,駛上崎嶇不平的山村野路,直奔來時公路而去。
我們進了山屯,又找到姨姥家,下車,進屋兒。
標準的農家大院,數間瓦房,以及用來堆放糧食的苞米樓子,院子裡的狗,雞,大鵝,還有幾個用帆布罩起來的農用機械。
這些東西擺在院子裡,一瞅就知道,這家主人日子過的不錯。
剛進院兒,一大幫子的親戚,村裡的老人,孩子,爺們兒,婦女就跟看耍猴兒似的給我們圍了裡三層,外三層,一路簇擁著進了屋兒。
到屋裡,我們給姨姥,姨姥爺問好,又把車上帶的,吃不完的肯大爺食品散給跟來的孩子們。
一通問候之後,我們坐在熱呼呼地炕頭兒,開始聊起此行目地。
我問姨姥爺:「姥爺呀,你知道,這段日子,附近有沒有什麼外人來呀。」
姨姥爺抽著老旱煙,吧嘰嘴兒說:「嘖!這玩意兒,不好說啊,老有收苞米地過來,大部份都是外人。」
我見狀,又把范近南的長相描述一遍。
姨姥爺聽完說:「要不這樣吧,我一會兒領你去村辦公室,你用那裡的大喇叭,廣播一下,看誰見過你說的那個人。」
得勒,就這麼辦!
二十分鐘後,我來到了村辦公室,坐在話筒前,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後大聲說:「各位鄉親,大家好,我是來自x京的季先生,我們現在要找一個人……」
我把范近南的詳細體貌特徵,反覆講了六遍,講的口乾舌燥。
最後,我回到姨姥爺家,等候消息。
都快十點了,院子裡還是十分熱鬧,這些可愛的鄉親,就跟過節似的,圍著車,聊著天兒,逗著樂兒。
而就在這時,來了一條大黑狗,黑狗後邊跟著一個一米九十多的巨形大漢。
大漢低頭,哈腰進屋,先是跟姨姥爺說:「大爺好啊!」
姨姥爺:「哦,山狗子來了,屋裡坐兒。」
名叫山狗子的大漢進屋:「那啥,誰是剛才說的季先生啊。」
我說:「我就是啊。」
山狗子:「我見過你講的那個人兒。他去落蝠嶺子了,那塊兒現在讓大雪封了道,我估摸,他好像給困裡邊兒了。」
「啊……」
炕上披羽絨服,正扒核桃仁吃的小仙兒,女王,小柔瞬間湊上來。
我這時問山狗子:「你什麼時候見到他的,見到他時,是個什麼情況?他……他有沒有說是去幹什麼?」
山狗子撓了撓頭::「哎呀,啥時候看見地呢?得好幾天了,那會兒我上山下野雞套子,看著他,我就說,哎,瞅你好像外地人吶。你幹啥來了。那人就回話兒,我來找一個洞,我說啥洞啊。他就說,一個全是蝙蝠的洞。我說哎呀,那不就是落蝠嶺子嗎?就那塊兒就個大洞,哎呀媽呀,老深了,嚇人搗怪的,聽說還有人掉裡邊,摔死了呢。」
聽了這話,小仙兒,小柔的眼睛明顯紅了。
我又問山狗子:「那他怎麼去的啊,身上有沒有什麼東西。」
山狗子:「你別說,你這麼一問,我想起來了,哎呀,他身上背老多玩意兒了,可沉了,我估摸得有上百斤。可這人厲害呀,背那老些東西,在大雪窩子裡,噌噌的,那傢伙,比我走的都快!」
我確信,這人就是范近南無疑,普通人,根本沒這實力!
小仙兒聽到這兒,抱拳對山狗子說:「大哥,你告訴我……我求求你,那個什麼落蝠嶺子在哪兒,我……我現在就去。」
說著,她起身就要下炕穿鞋。
姨姥爺和姨姥這兩個老頭,老太太一把就給小仙兒拉住了。
「哎呀,閨女,可不行啊,這山上雪太大了,再說,這都黑燈瞎火的,也找找不著個道兒啊。那什麼啊,山狗子,大爺求你個事兒,你明天,上個山,領他們去找那個人,行不。」
山狗子:「哎呀,大爺你說啥話呢,啥求不求地,吱聲就行了,那啥,明天早上,六點多鐘吧,我來,完了你們跟我走,對了啊,都穿暖和點兒,山上風大,冷,別凍著。」
我們跟山狗子商議好明天出發的時間後,山狗子回去了。
姨姥家的親戚們又開始給我們燒炕,燒洗腳水。
最後,都泡了腳,鑽進熱呼呼的被窩,倒頭,死覺。
早上,我五點多就醒了。
睜開眼,朝窗戶外邊兒一看;這天吶,黑沉沉跟扣了個鍋蓋似的。
這是,又要下大雪了!
老范兒,他這傢伙,究竟上山折騰什麼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