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欣賞小七、宇鈴霖這種一心向道,追求真理的勤奮好學之心。
可實際上我沒抱多大希望。
這群妖蛾子,別擱課堂上給我添亂,我就謝天謝地嘍。
我抽空又去了另外兩個場子瞧了瞧。
還好,沒有砸場子的。只有收衛生費,市容管理費,牌匾違規罰款,占道經營費的城管小伙子們。
他們年輕,勇敢,堅強!
他們做事熱血,奮不顧身,勇往直向。嗯,收復xxx,就靠他們了!
總體來,開業形勢非常不錯。
我沒按老規矩辦什麼開業慶典,因為半仙兒算過了,像我們這一行,算是屬於為人民服務那類的行業。
這種行業的道之規則,講究個潤物細無聲。
就是悄沒聲兒地把錢賺了,把病了,把人治好了。
如此,才能合道,合了道,才能得天相助!
打車回到會所,我翻出筆記,在樓上砰砰的揮拳聲和慘叫聲中,慢慢揣測爺爺講述的道醫真粹。
往後三天,樓上揮拳聲越來越短了,慘叫也越來越少了。
顯然,小牛同學已經上路了。
並且我聽巴德古說,那天晚上回去,他們那幫兄弟還特意請小牛吃了頓燒烤,並領他去本地一個業餘搏擊俱樂部逛了逛。
那可是個好地方,回頭兒,我得跟巴德古說一聲,也去拜會一下散落民間的……吼吼,武林高手!
轟……隆隆。
窗外,秋雷響起。
我佇立落地窗前,望著跌落的雨點。
心中感歎,天氣終於轉涼爽了,又到了絲襪上市的季節了,大街,又將被新一輪的黑絲所統治。
唉……
可是,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呢?
我搖頭一笑。
回屋兒,開寫教案。
我的教案分以下幾步;第一步以養生續命為突破口,第二步以命理玄術等小把戲為引人眼球的噱頭。第三步,則往道上帶,講怎樣悟道,怎樣理解道。第四步,就是體驗道,這一步,就得親近自然,跟大自然同學做零距離接觸了。到了第五步,就是讓每位學員總結自身所學,加以體悟,合併答疑環節。
五步計劃的教案寫完,差不多十萬多字。
花了整四天時間。
最後,我又開始背教案,把一些自身不熟悉的內容完全吃透。
這個過程等於把我已知所學的內容完全回憶整理一遍,理順到最後,我望著這十多萬字的內容,我竟生出一絲可怕的感覺。
我發現,我懂的太少了……
長這麼大,我第一次感覺我會的東西少,我懂的知識少。
我面對那個冥冥中存在的,龐大的道之世界。
我感覺自身渺小的有如浩瀚宇宙中的一顆沙礫。
微不足道,太微不足道了。
而正是這種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讓我清了自身,明白了自已的份量。
我內心變的更加謙虛,沒有了尋常少年的狂躁和輕浮。
我讓自已鎮定下來,摟著大黑喵,望著打印出來的那厚厚一疊教案……
我忽然輕笑,然後起身,找了個打火機,將教案付之一炬。
現在的我已經不再需要文字化的教案了,這份教案與其說是給學員們編寫,倒不如說是我自已寫的個人總結更恰當。
總結寫畢,認清自身!
下一步,該怎麼做,就怎樣來做!
我瞇眼,摟黑喵,窗外,又響起一陣陣的雷音。
普通人聽到雷聲可能會感到可怕,但我聽到這雷音卻有種非常親切的熟悉感。
說句誇張的話,就好像那大雷是我親人一樣。
突然,大黑喵肚子裡又發出一陣咕咕的響聲。
而這時,窗外也掠過一道沉悶的驚雷。
雷音……
雷音?
我突然就想想起一個流傳在內家拳界的古老說法兒。
虎豹雷音!
虎豹雷音,是模似貓科動物震盪內臟,肋間肌,腹肌而發出的類似雷音的震鳴。
這個聲音與天空中的雷音很是相似。
它有震盪臟腑,洗滌精髓,培固氣血的強大功效(有關虎豹雷音,不清楚的可自行搜索,上對此有科學且詳細的答疑。)
而倘若把這股子雷音震勁兒用到人體上,重手可把人弄壞了,柔手施治,則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治療效果。
我想到這兒,馬上翻閱爺爺的筆記。
果然,筆記中根據一段古老文字的記載,爺爺曾說,世上有一種功夫,可以通過震盪音階的勁力,達到碎去體內結石,去掉骨骼鈣化點的神奇療效。
我不知道爺爺說的這個震盪音階,是否為我領悟的虎豹雷音,但我決心一試。
我重新摟過大黑喵,仔細觀察這貨打呼嚕時的樣子。
漸漸,我發現,大黑喵是天生就會腹式呼吸的生靈,它每一次呼吸,整個肚子,恨不能讓全身肌肉都參與到這一動作中。
呼吸……
呼吸?我開始回憶道爺讓我背過的道家典籍。然後我找到踵吸這個字眼。
踵吸,典籍中的意思是用腳後跟兒呼吸。
他大爺地,腳後跟兒除了死皮,沒別的玩意兒,擱那兒能呼吸嗎?來,這又是古人玩的一個玄虛。
我剛要扔掉這一詞兒,腦中靈光忽然一現。
對了,古人總結事物,老是喜歡打一些抽像的比喻,例如,五行,天干,地支,等等。
那麼這個踵吸,倘若按抽像比喻的角度分析,那麼它有可能就是,把念頭放在腳後跟,然後放鬆全身,自如呼吸……?
是否為這個道理呢?
我決定一試,我站起,想了下,擺了形意拳三體式,單重的站法兒。
立在原地,慢慢蹲下,擰身,出步,把拳劈出,定住。
然後我放鬆全身,重心落在後腳心的位置,最後,我把想呼吸的這個念頭,全都放在後腳跟上。
想呼吸,就是一個注意力,就是自我欺騙,告訴大腦,那裡是呼吸器官。
唰的一下,一股子扯動腿筋的疼痛感傳遍全身。
腳後跟兒上方的那條跟腱微微一跳,疼啊!那麼一瞬間,我幾乎想放棄。
但很快,我抱著頂多跟腱斷了,找人重接一下,沒什麼大不了的心態我繼續挺著。
漸漸,感覺來了。
我發現,全身的汗毛孔好像打開,當然這是個錯覺,但可以確定是皮膚敏感度增強了許多。再後來,身體鬆弛下來的肌肉,跟隨胸腔呼吸的節奏,開始一下一下的輕微律動。
這是一種非常奇妙的感受。
有如身體在接受一個手法高超的按摩師進行推拿放鬆。然而,實質上,讓人感覺舒適的力量,卻是胸腔排空受到氣壓影響,而自主呼吸的那股力。
太奇妙了。
三體式站久了極累。
我站了一會兒,活動下,又改為普通的渾圓樁,體會踵吸的微妙。
兩足落地,這回身體更加輕鬆了。
重新找到感覺,慢慢放鬆。
呼……呼……
我驚喜發現,我的肚子,居然也開始有了一絲微妙的呼嚕音。只是這聲音不是從鼻腔發出來地,而是貨真價實的腹鳴音。
往後的三天時間,我沉醉於此,不可自拔。
沒有體會這種感覺的人,永遠不會知道,真正的踵吸有多麼的舒服和美妙。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它遠比爬在一個美女身上大干三百回合,最後一洩千里,哆嗦那麼幾秒要舒服的多。
而感知到這一份存在,這一份足以稱之為上天賜與我的禮物般的存在的重要原因,當然離不開那些艱苦訓練的日子。
是的,無論什麼事,只要發心正,學的正,堅持最後,都會取得讓人驚喜的成績!
我連續站了三天樁,到了第七天,已經可以發出一股比較柔和的雷音勁兒了。
並且,在發勁時,肚子還會響起一陣讓人又好奇,又好笑的咕嚕音。
第八天早上,我剛站完樁,了葉暄給我發來的分店報表。
李雪電話就打來了。
「小季,馬上到bq文化,前期招生已經差不多完成了。現在就差你這兒了,對了,可以的話,把你請的那位高人也一併請來。」
我回了個ok。
撂電話又給范近南打了過去。
「范大師!兄弟有請,咱bq文化走一趟,如何?」
「哎呀,這個工作。」
我黑臉:「少跟我說工作,你不去也得去,去也得去,別忘了牛必圓現在在我手上,你要不答應我的事兒,哼……」
范近南:「好好,我馬上,馬上,這樣,我開車去接人。」
「哎,這多好,行了,我下樓。」
半個小時後,我在樓下,上了范近南的寶馬70。
鑽進車裡,范近南開口就問:「小牛現在怎麼樣了?」
我說:「表現還行,跟我一個徒弟玩拳擊呢。」
范近南笑說:「行啊,真有你的,年青人,有多餘精力,一是可以放在學業習上,二是可以放在鍛煉身體上。但切記啊切記,千萬不能放在女人上啊……」
我說:「您就甭跟我說教了,走吧!bq文化。」
開車,到bq,上樓,去了前台。
倆話癆妹子我來了,又打趣說:「哎喲,又來上班兒呀。天天上,不累嗎?」
我恨恨瞪她們一眼:「不上班兒,這回我改上前台了。是上、前台。」我特意著重強調。
兩妹子不甘示弱:「你行嗎你?」
我指她們說:「行不行,真傢伙比一場才知道,有本事,一會兒我開房,誰不去,誰就誰孫子。」
「哼……」倆妞兒癟了。
我嘿嘿一笑,回頭兒正好瞅見范大仙兒正背手裝做無事地牆壁掛的藝術畫兒。
「走了,老范。」
「哦,哦……」范大仙這才回過神兒,跟我一起進了公司,找到沫沫辦公室,推門一進。
范大仙哎喲,怪叫一聲,捂眼就閃。
我沒叫,我抱臂,站門口兒,目不轉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