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女王的柔情永遠只有三秒,在這三秒內,她比水還要柔,眸子裡流淌的溫情比火還要炙烈。
但三秒柔情過後,她還是女王……
「行了,我這不擔心你身邊兒也沒個懂外科的伺候你嗎?再說,你……你們季家不是有什麼金創藥什麼的嗎?快點,弄來,我給你處理。」女王麻利起身。
我也坐起,讓女王把一個大大的木箱翻出來,從裡面取出金創藥。
女王小心打開層層紗布包裹的傷口,又拿來酒精,碘酒,做了消毒,再把金創藥,拿棉簽一點點地塗抹在傷口內部。
一邊塗女王一邊說:「你說那丫頭手也夠狠啊,這一刀就下去了。真有幾分當年我的范兒。」
我一聽,猛地想起一件當年往事,就問女王:「那事兒,最後你賠多少錢?好像你跟我們誰都沒說,完了學校也低調處理了。」
女王撇嘴:「當時我爸找人了,托了關係,上下花了將近一百多萬吧,好像這個數兒,對方這才同意私了。」
我長歎口氣,眼望天花板說:「還是你狠吶,你狠……」
我念著,念著,不禁又在心裡把那件轟動校園的事兒又重新回味一遍。
事情其實挺簡單,就是一個校外社會上的高富帥去校園泡妹子的簡單故事。
但,女王處理的有些過火了。
當時情況是這樣,有個姓商的小子,轉業兵,家裡在當地比較有錢,好像開了一個私人醫院。
對方經常到校園,以介紹醫生到醫院實習工作為名泡妹子。
女大學生嘛,單純。那小子又會說,還經常開一寶馬車,所以有不少妹子著了道兒。
女王她們寢室,就有個妹子讓那貨把肚子給弄大了。並且那妹子還是我們寢一個兄弟的女朋友。
我那兄弟,姓譚,他憋屈啊。先是讓女友甩了,後來女友又跟他說懷孕了,讓他喜當爹(苦逼**絲傷不起啊。)
譚姓兄弟最後怎麼處理我不知道,那些日子,我就是聽說那商姓小子又纏上女王了。
我們當時,都在心裡替女王捏把汗。
沒辦法啊,在校園,我們是學生,人家社會高富帥,我們真心惹不起。
結果女王那邊兒,接了商姓高富帥的電話邀請後,竟罕見地約對方在校園門口一個炒菜部裡喝酒。
我和胖球兒當時出於某種不可告人的心理也去了,我們躲在暗處,看著女王跟那小子吃喝一大桌子的菜。
那商姓小子喝酒,喝不少。
女王也喝了。
快喝完的時候,商姓小子起來,拉女王,要領她開房去。
女王笑了,笑的百媚叢生。
然後……
我和胖球兒看到女王起身,用最快速度從背的阿迪斜跨包裡掏出一把磨的珵亮的菜刀。
接著,女王雙手握刀,不要命地對著那小子瘋砍。
商姓高富帥身高將近一米八啊,在短短的三分鐘內,硬是讓女王給砍翻地上爬不起來了。
小吃部的地,全是血!
完事兒,女王喘大粗氣,把菜刀往地上一扔,跟我和胖球兒說:「走,陪我投案去。」
這就是女王!
女王進去了,拘留了半個多月。
商姓高富帥重傷,差點沒死。對方報官,要把女王給立案判了。
女王老爸從東北領一批老哥們兒來了,上下活動關係,花錢無數,最終,這才給女王保出來。
然後,學校那邊要把女王開除。
女王家裡人又是一通折騰,花大筆錢,總算是把學校也擺平了。
事後,我曾問過女王:「那小子連你手都沒碰過,你為啥能下那麼大狠心砍他?」
女王:「我就是恨!我***恨自個兒寢室姐妹不爭氣,恨這個世界太***現實!」
最後,女王還說,她本打算把那姓商的當場給殺了。
可後來,她看我在場,就沒繼續動手。
後期,我在跟女王的接觸中,又陸續聽她說,她家祖上就是純純的土匪,她太奶奶殺人都不帶眨眼的……當年,在黑龍江那邊兒,曾以女流之身,統領近百號弟兄,佔山為王。
女王他爸處理完,曾請我們這一幫跟女王關係好的同學請飯。
席間,他爸說了,你們同學多費心,幫我看著點這個姑娘,她跟她太奶奶,太像了,不嚴管,真容易捅大簍子。
現在重新回憶往事,我感慨萬千地對女王說:「一卓啊,要是換現在,那小子找你,你還砍不砍他了。」
女王搖頭一笑:「不砍了,沒那血性了,要是再找我,我就下毒……」
我暈了!
女王!她身上那道繼承自太奶奶身上的基因,看來是永遠都磨不掉了。
女王老爸為了擺平那件事,真心花了不少錢財人力物力,正因如此,女王沒留案底,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
我想到這兒,我對女王說:「最近給家裡打電話了嗎?叔,嬸他們好嗎?」
女王麻利地給我打著繃帶說:「打了,他們還要來呢,說是給我買房子。我沒讓,我自個兒住的房子,能買起,自個兒買,買不起,我住單位宿舍。」
我心中一動,抓了女王手說:「你……別太辛苦了。」
女王一撥弄我手:「哎,老季,你咋跟個老娘們兒似的,別磨嘰,磨嘰削你!」女王伸手指了下我,又開始收拾消毒的東西。
「你也是個醫生,我就不嘮叨了,記住,別喝酒,辛辣什麼的一概不能沾,知道不?」女王指著我說。
我:「知道了。」
女王莞爾:「嗯,乖,這才像樣兒!」
女王陪我一整天。
期間,我教了她怎樣玩太極,怎麼練聽勁兒。我告訴她,可以買來兩個核桃,擱手裡轉著玩兒。
女王說:「回頭我再整一大皮靴穿上,披一貂皮大衣,手裡玩倆核桃,嘴叨一大煙袋,褲腰帶上插兩把刀,好嘛,老季,跟我上山,行不?」
我大笑:「得勒,就跟你女王混了!」
女王哈哈!
我也哈哈大笑,笑的出來了。
臨要走的時候,女王告訴我,那小艾,沒準真愛上我了。但這種愛不是愛情之愛,是依賴感恩愧疚之愛。
我平視說:「你覺得我該怎麼辦?」
女王丟下一句話:「老季,別人我不信,但我信你!」
我點了下頭。
事實,果真不出女王所料,就在她前腳走的後半小時,小艾同學一身標準空姐套裝,黑絲襪,小高跟兒,踮踮地跑來看我了,跟著一起來的還有個極文靜害羞的漂亮空姐兒妹子。
小艾說,她就是小章。
小艾拎了一大堆的營養保健品,好吃好喝,以及一隻殺好弄乾淨的老烏雞。
在之後的五天時間。
我差點讓人給催肥了……
我受傷的消息在第二天就被我的小徒弟小菲傳播開來。
各路妖蛾子,大款,黑暗妖孽……
分次探望。
留下好吃,好喝的東西太多,都沒地方放了。
李金髮,徐公子,劉高霞,更是分別拿給我一萬塊錢。
林冰冰過來,拿了兩萬。
李雪沒拿錢,但她捎來了沫沫給我的五千,以及,她一天的時間……
我都記下,這是人情,將來有機會,得還……
而小七,她則很罕見地推了一天通告,擱會所陪了我一天,端茶送水,跑前跑後,硬是把我這能走動的活人,當臥床不起的病號兒對待。
五天後,在女王手藝和季家醫藥還有諸位好友的關心下,我傷口已經開始癒合了。
朋友們送來的大堆吃的,我都讓女王拿去,拎去醫院,送給我救下的那個小女孩兒。
第七天的時候,女王跑來一趟,親自給我傷口拆了線。
第八天.
我早起正在屋裡做著簡單的運動。
電話響了。
一看,是范近南前輩打來的。
接通。
「季先生嗎?有人向我推薦你,我考慮一下,覺得你很有必要跟我們一起聯手去救治一個得了罕見怪病的患者。」
我微笑:「是鄭女士推薦的吧。」
范近南笑說:「是的,不為別的,就為你的人品,醫術,醫德。」
我點了下頭:「那什麼時候見面。」
「明天,到我醫館,我們見面細談。」
「好。」
我傷口已經沒什麼問題了,該是接個大活兒,好好幹一番的時候了。
范近南所說的那個罕見怪病,應該就是小艾跟我講過的那個病人。
300萬!
這個時候,我感覺錢倒是其次,而是他得的所謂怪病。
這就是職業習慣。
我對那種怪病的瞭解渴望在一瞬間甚至勝過了300萬乃至一千萬的現金。
我就是想知道,究竟是什麼病,能給人折磨成那樣兒?
第二天.
我把會所相關事宜又交給葉暄,讓她如此這般,那般的處理。
葉暄現在的角色定位進入的很準確。
她已經脫離醫師環節,而主抓管理和協調了。
是的,一個公司,一份事業,隨著不斷發展,每個人的特質都會逐漸彰顯。
我做為老闆,就是要用敏銳眼光,看到每個人的優點,缺點,然後讓她們干最適合的工作。
交待完會所的事兒,我換身阿瑪尼,領著半仙兒,精神抖擻地直奔太極會館。
到地方。
迎接我們的是黎天。
進會館,來到那張大大的茶案前。
我看到了范近南,小仙兒同學,以及一個胖呼呼的大白胖子。
對,他就是牛必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