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聽張秘說,對方把老道,和尚都搬出來了,我估摸,這廠房的風水啥地肯定有問題。i^
季家醫術一脈,專有養命山經。
沒錯,就是小時候讓我痛恨的季家六大經典之一。
養命山經跟我們熟知的風水奇門遁甲稍有不同,它是以人體陰陽二神,五行細微為基礎理論,對照自然環境,提出人借自然之力,來調整自身陰陽五行氣場,從而實現轉氣數,治疾病的玄幻功效。
為什麼說是玄幻功效呢?
我初讀它時,就認為它是一部偉大的玄幻小說。
直到後來,我上大學的時候,一位西醫教授,他發表的一篇抨擊『心臟搭橋手術』的論文後,我才知道,養命山經的東西,原來非常的科學。
心臟搭橋術,是指在心臟冠脈動脈發生病理性狹窄的近端和遠端,人工搭建一條血液通道,以現代橋樑工程學的手法兒,讓血液實現更好的傳輸。
這個手術對治療冠心病有很好的效果。
現代人,一到了歲數,往往很多都會去做這個手術。
可那位西醫教授,他去了趟德國,然後目睹德國人的做法後,他回來寫了這篇論文。
在文章中,西醫教授說心臟搭橋手術就是飲鴆止渴,它不可能從根本上治療冠心病,且病人在術後需要服用大量的西藥,才能保持心腦血管系統正常運作。這是一種,非常粗野,不講究科學,原始,暴力的硬式醫療手段。
西醫教授提到了德國人的做法。
德國人沒手術,而是把冠心病患者遷入森林中的一家療養院。每天,讓他們循序漸進地進行撿干樹枝,伐木等勞動。
三個月後,有百分之七十患者身上的冠心病症狀自行消失。
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仍在康復治療中。
不用手術,只是讓你遠離城市,然後在醫務工作者的看護下,幹點活,勞動一下。
ok!你的病,治好了!
那麼,德國的醫務工作者,是從哪裡獲得的靈感呢?
我們學院的那位西醫教授說了,德國教授曾讀過一本英譯本的黃帝內經(註:黃帝內經英譯本,在亞馬遜好像有賣,大概是2000年初附近,由德國著名學者編譯完成,首次翻譯完成的是《素問》部份。)
洋人,又要開始走在我們的前面了。
那位西醫教授曾聲嘶力竭地喊過,我們必須重視中醫古文化,我們必須重視釋,儒,道,三家的思想。我們再不重視,早晚有一天,洋人就會把我們的經典全學完,精細研究,再製造發明出價格更高的藥物,更加完備的醫療手段。然後,用更貴的價錢,賣給我們!
可惜,沒人拿西醫教授的說法當回事兒。
學院老師們關心的是,我客串講師會賺多少錢,我評的職稱何時能過,我的科研經費,什麼時候能批下來……
養命山經。i^
曾提到過類似冠心病的治療方法。
擱現代語言講,就是久困心勞,體弱,嗜食油膩,以致滋生心火諸邪。
施治手段,當閒心勞體,親近自然,入山澤大林,結草為廬,靜養數月,可愈!
山經裡,有許多這樣的病例。如北方天寒,多患肺喘咳症,當移居南疆近海之地,借潤風溫肺,再施滋養之藥,可痊癒。
當然,我舉的都是很淺顯易懂的小例子。
養命山經裡還有許多我至今仍舊無法理解的深奧內容。
這裡,我就不搬出來賣弄了。
養命山經的基礎是風水學說。
我風水成績很爛,辮子道爺和家爺差點沒讓我掛科。
我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在二位爺面前,裝足了孫子,這才逃過悲慘的掛科命數。
所以,我需要得力的風水助手。
我想到這兒,走出診室。
半仙正搖頭晃腦地喝著小茶水兒,拿手機,使勁兒地搖啊搖。
唰!
不對,再搖,唰!又不行……
我凝視半仙。
心裡忽然響起林冰冰說過的婚禮,就急忙掏手機打電話,問婚禮的確切日期。
「哦,冰冰嗎?」
「嗯,季先生,什麼事?」
「婚禮大概什麼時候舉行。」
「要一個月吧,現在是籌備階段,對了,我已經想到一個絕佳的解決方法了,不過,到時得需要你鼎力相助。」
「沒問題,我這邊有點事,可能要出趟門,所以就提前問下。」
「嗯,季先生你忙吧,有什麼需要,直接電話我。」林冰冰電話裡的語氣很溫柔。
我的心很忐忑,說實話,我有些怕這腹黑小妖蛾子。
她呀,不知啥時候,就給你整出一大雷來!
我重新走到半仙面前。
「仙兒……」
「啊……」
半仙張嘴抬頭。
「跟我出趟差,大活兒,帶上你祖傳風水全套家什事兒。」
「要得!好勒,這會,又是去哪裡喲,是哪個富商家嗎?」半仙很精神,很振奮地問。
我木然搖頭說:「目標地點,具體是個啥子情況,眼下,還真不曉得勒!」
儘管如此,半仙還是很興奮地一口答應下來。
我們開始分頭準備。
我備了一個鼓鼓的大背包,裡面裝了我全套隨身裝備。
半仙正式請出了家裡帶仙兒的羅盤。
準備妥當,我給會所人員開了一個小會。
我不在期間,會所一切事宜,交由孫起秀負責,葉暄,小菲每天的工作,由孫起秀直接指揮。
完事兒,我又給小妖蛾子們一一告假,說明我要出差遠行。
收了一通的祝福和旅途愉快;早點回來;小季注意身體;哥哥我想你,你要小心身體;達季柏你終於走了哈哈哈;諸如此類,或正常,或神經的告別後。
第二天清晨五時,我和半仙拎大背包,在會所門口,等到了三輛來接我們的福特商務車。
福特e系列。
經典商務,內飾奢華,可乘坐七名乘客。
這一下子就派出了三輛。
看得出,對方實力,絕對不一般。
我們坐的是正中間一輛。
引領我們上車就坐是個三十餘歲,頭髮很少,戴一副眼鏡的趙姓秘書。
「哦,我姓趙,二位仙師,只管稱呼我小趙就行。」
趙姓秘書很和藹地對我們伸出手。
我和半仙面面相覷……
這啥子情況喲,咋個中醫保健師,又成了仙師了?
我伸手握了下小趙的手問:「這個,張秘書,有沒有把我們身份講清楚?」
小趙推下眼鏡,很有禮貌地說:「張秘書說的清楚的,二位都是道門高人,跟之前我們請的人不一樣,二位是會真東西的高人。」
我黑臉,心說,張秘你個堅信唯物主義思想的xxx員,你不帶這樣兒地哈,你這不純心給我們扣封建迷信的帽子嗎?
還仙師……
仙兒他個二大爺。
我黑臉,半仙卻洋洋得意,捋小山羊鬍,啞著嗓子說:「正所謂,大隱隱於市,小隱方才隱入那個野乎,張首長,與貧道,亦是有緣,方有今日一行啊。」
小趙急忙點頭:「是……是,道長是高人,我一看就與後邊那車的幾位仙師不一樣。」
「啊……」我一驚,問:「後邊你們還請仙兒了?」
小趙感慨:「我們老總,這次要加大投資力度,正準備引進一個十幾個億的汽車輪轂生產線。這不,一定要想方設法,確保投資廠房沒有問題,否則,我們就得重新選擇廠址。這,事關廠子未來的發展啊。所以,這一次,我們不僅請了xx觀的沈道長,還請到了xxx寺的印光法師,還有一個xx醫科大的幾位專家。以及諾干的設備,為的就是查清楚真相。」
我一聽就蒙了!
和尚,老道,西醫專家,科學設備,還有我們這江湖土醫。
我勒個擦!熱鬧啊,太熱鬧了。
我問小趙:「哎,那位**師和道長,他們在一個車裡嗎?」
小趙:「是啊。」
我又問:「他們相處,這個……平安嗎?」
小趙笑了:「沒事兒,他們私底下也是朋友,多有來往的。」
我瞭解。
我突然心生一事,又問:「那個,西方的神父,咱請了嗎?」
小趙認真:「請了,上個月請的,花了3萬美金,在台灣請的一位白鬍子洋神父,做了場彌撒,也不見有什麼效果。」
我無力靠坐在車椅上。
我去他個大爺地!
這位老總啊,我季柏達真真地服你了!
天底下,就是沒有真神仙,若是有,我看你也一樣能請來!
我歪過頭,眼神兒無力望著窗外的車流,我深感此行任務的艱巨啊。
這麼多專家,學者,名流,大師,道長,神父,估計也請了民間的小仙,大聖,二郎神了。
這麼多人,都沒搞清楚是咋個一回事,我們成嗎?
我第一次感到有些沒底氣。
路途之遠,深深超出我的預料。
我本以為做了福特商務就行了,沒想到,這僅僅是一輛送我們去機場的車。
到了機場,下車,又要趕赴一趟前往地圖上,雞肚子那兒的一個二線城市。
候機間隙,我見到了道長和**師。
兩人都帶了弟子若干,道長仙風道骨,黑鬍子,黑頭髮,黑眼睛,身著一件灰道袍,手拿一桿銀白拂塵,往那一立,真的是道氣沖天啊。
**師,光頭,脖環一圈的黑念珠,生的極是富態,與少林主持,有得一比。兩人身邊各有兩名弟子侍候著。
弟子也牛氣,一個個目光傲然,看誰都像妖孽。
西醫專家組,兩男三女,男的四十多歲,目光嚴謹科學,一絲不拘。女的,同樣冷酷的拒人千里,獨有一小妹子,年齡與女王大人相仿,長的頗為秀氣甜美。
我們彼此都不熟,也沒人給我們中間介紹,就這樣,坐候機大廳,一個個大眼兒對小眼兒,互相瞅著對方找樂子。
半個小時,換登機牌兒,上大灰機,嗖,起灰。
嗖……
咦?這怎麼還沒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