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菲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說:「大叔,我剛才見你書房裡有電腦,還有網線,我……我能不能在書房上網啊。%&*";」
我長舒口氣:「上網多大個事兒,這不用匯報。」
小菲又說:「我……我是玩遊戲,好像……一玩就是一晚上。」
我終於明白了,這小丫頭還是個標準遊戲狂人。
誰都是從那個時代過來地,我對此表示非常理解。
另外,我從小菲看我的眼神兒和說話的語氣中分析,這個性子略帶叛逆的小丫頭,開始順著性子讓我管她了。
我不動聲色說:「玩兒也行啊,但得注意別太晚,另外,今晚這晚飯。」
我剛要說,先吃了晚飯再玩,沒想到小菲主動搶過話說:「大叔放心!我來做!」
「啊……」我又是一驚,心說你這麼大點的高三學生,你會做飯?
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是真的把我震到了。
我跟到廚房,看小菲熟練地拿出食材,一邊洗米,悶飯,一邊開始動手洗菜切肉,那動作,居然比我都老練。
我奇怪,就問:「小菲你這是跟誰學的?」
小菲邊忙邊扭頭說:「我從小就沒人帶,保姆阿姨又不給力,做的飯菜難吃死了,沒辦法只好自已動手了。早先我媽帶我的時候,她手藝特別好,我就一邊想著媽媽的手藝,一邊上網查資料,慢慢,就會嘍。」
我心為之一動,這小菲,是被殘酷的現實生活給逼的啊!此外,她身上也遺傳了母親偉大的廚藝細胞。
兩者相加,便造就出這麼個小小的美廚娘出來!
小菲手藝真不是虛地。
一個小時後,兩菜一湯就搞定了。
菜是培根炒荷蘭豆,蒜蓉扒小油菜,湯是口味非常地道的羅宋湯。飯則是香糯可口的白米飯。
我跟小菲面對面,各捧一大碗白米飯,狼吞虎嚥地吃著。
忽然,我發覺,這生活,開始有一絲過日子的氣氛了。
吃飽喝足,小菲又麻利地收拾桌子,洗碗。那動作,居然比家政還要熟練麻利。
一會兒搞定,小菲嘻嘻一笑:「大叔你忙,我上網去嘍。」
我點頭。
小菲歡跳著跑進書房,輕掩門,開始全身心投入她的遊戲世界。
快11點的時候,我洗個澡,回房,上床死覺。%&*";
第二天是週六,休息日。
我九點多起床,起來一看,書房沒小菲,到客臥一看,這小丫頭正悶頭大睡呢。
我折回廚房。
只見餐桌整齊擺著碗筷和一張字條。
字條寫著:大叔,飯煲裡有皮蛋瘦肉粥,蒸屜裡熱的是昨晚在超市買的速凍奶黃包,菜我沒做,太累,就拌了個小黃瓜。
我心頭一熱,感慨––
這早餐,已經很好,很好了。
我大口把早餐消滅乾淨。
洗完碗,我見小菲還沒醒,正打算給半仙電話,商量分錢的事兒。
張秘忽然來電話了。
我想起今天到了給張秘治病的時間了。
接通,聊兩句。
張秘說他傍晚要參加個會,希望我上午抽點時間出來。
我表示沒問題。
約定時間、地點。我進書房取了藥針。
小菲還沒睡醒,我直接就留了張字條在茶几上,告訴她不用等我回來吃飯。
出門口,回手關門時,我猶豫一下。
這門可以用電子卡在外面反鎖,但信任是相交的根本,我不想用反鎖這種手段來約束小菲。
我沒反鎖,正常關門,下樓,提車,走人。
車在半途小堵一會兒,到約定茶樓,張秘已經提前到了。
我笑說路堵。
張秘表示理解,是啊,現在經濟搞上去了,居民買車的越來越多,堵也是正常啊。
我心說,車多了,油價何時降啊,就算不降,咱怎麼著也得跟國外一個標準吧。
這些僅是牢騷,非我一介江湖土醫能咨詢解決的問題。
老慣例,普洱一壺。
喝茶三道。
正式開工。
我先進行常規消毒,手段顯的很專業。
完畢,我把陰沉木針在張秘眼前一晃:「這回是真下針了哦。」
張秘微笑:「放心,來吧。」
我找準穴位,抖腕,這針就刺進去了。
眨眼功夫,張秘就變成小刺蝟頭。
我站他身後,一邊捻動針尾,以不同手法行針,一邊跟他聊著天。
張秘問:「你那房子,最近還是一人住嗎?」
我笑說:「昨個兒剛搬進來一女孩兒。」
張秘樂了:「行啊,小季,有手段啊。「
我回:「別誤會,侄女兒,雖然……雖然是乾的。」
張秘笑說:「甭管干的,濕的,既然你都說是侄女兒了,應該沒什麼問題,好!很好!這個假期呀,應該能把我解放了。」
我這時問:「任玲怎麼樣。」
張秘感慨說:「小季啊小季,你是真有兩下子,這任玲自從上次鬧過後,這幾天收斂多了,脾氣,性子,也緩和不少,不錯。我已經把你情況反映上去了,估計,就這幾天吧,任玲父母能表個態。」
我微笑不語,復又問張秘的針感。
張秘說,涼、透、舒服、好像腦子裡有張用冰凌結成的網。
我笑說這就對了,那張網其實就是你大腦內部的經絡系統,藥物已經滲透進經絡,正在慢慢修補損傷的脈絡。
行了一個小時的針。
我起針,又給張秘做了個日常頭頸的按摩。
搞定,換一道新茶,張秘陪我喝了幾杯,忽然就說:「咦,這都到吃飯時間了,走,跟我去吃頓便飯。」
我恭敬不如從命。
我以為張秘會帶我去什麼奢華的大酒樓。
沒想到啊,沒想到。
張秘坐我車,坐副駕駛,一路指揮,居然,來到了一家蘭州拉麵館。
我停好車,剛跟張秘下車。
坐拉麵館門口的一個粗壯漢子就呸的一聲吐掉嘴裡煙頭,伸腳狠狠踩了下,接著抬頭,讓目光迎上張秘眼神兒。
「又來了啊。」漢子淡淡問。
張秘微點頭。
漢子同樣點頭回敬。
「今天吃什麼?」漢子問。
張秘回:「兩大碗拉麵,半斤牛肉,肉切薄片,要蘸醬。」
漢子諾。
我跟張秘進屋挑了個地方坐下。
張秘笑說:「沒辦法,小季,只能帶你來這種地方。大地方,真心不能進。你知道……」
我說:「張秘客氣了,你們這一行,我懂。」
一會兒,東西上來了。
面很地道,牛肉很贊!
我和張秘吃的滿頭冒汗。
席間,張秘問我下午有安排沒有。
我搖頭說沒有。
張秘沉思,復又說:「小季,你看這樣,我帶你去見一個人,他身上呢有些拖的時間很長的隱疾,你看能否想辦法調理一下。」
我回答沒問題。
張秘撂下筷子,打了個電話。
我太注意聽張秘電話的內容,只隱約聽到張秘問有沒有時間,最近脾氣大不大之類的話,末了,張秘又問我q5的車牌號。
我想了想,報給他聽。
張秘回復了那邊車牌號碼。
張秘撂電話跟我說:「沒辦法,正常的安全手續一定要走。」
我繼續理解。
飯畢,張秘結帳。
我跟張秘上了車,他對我說,先去效外,上xx高速。
我心說這什麼人吶?
啟動,開車,車速正常。
張秘這才笑呵呵地說:「小季,你知道今天我要帶你去見誰不?」
我搖頭:「張秘我不會算卦。」
張秘笑了:「你小子,可真逗。這樣啊,今天我帶你去看任玲的爺爺。」
我說:「老人家現在農村住嗎?」
張秘又笑了:「你呀你,哎,真是拿你沒辦法。是這樣,任玲爺爺是個老軍人,具體什麼軍銜呢,這個我就不說,你也別打聽了。我想說的,任老爺子脾氣不太好,性子很火爆。再有就是,他不願意治病!說是浪費國家財產。哎,沒辦法啊。所以,到那兒以後,小季你就說你是醫學院的實習生。對,就說是實習生。」
我朝後視鏡,望了望自個兒,嗯,這模樣,的確像個老成的學生。
「行!張秘,一切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