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煒晨低頭看著這個耍賴的小姑娘,卻忽然笑了起來。
林以愛說,"你幹嘛?你為什麼笑?"
他說,"來,以愛,坐起來好好說話好不好。"
林以愛瞪著眼睛,"我……我在好好說話。"
他看在她說著話,手還不安分的攀著他的手臂往他身上貼,剛剛發育起來的稚嫩身體,帶著少女才會有的獨特芬芳,就好像春日裡剛剛在露珠下冒起了新芽的小草,那是一片惹人憐愛的翠綠枳。
她貼在他身上,仰著頭,用稚嫩的,並不熟練的方式,做著引誘的動作。
她就那麼看著他,看著他眼神流連在她的身上,她心裡一喜,想著,果然那句話說的沒錯,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啊。
她更用微醺般的目光緊緊的望向他,卻見他忽然勾起了唇角,露出了一個顛倒眾生的微笑,隨即,便一把抱起了她來湯。
她一愣,他寬闊的臂膀,十分有力,毫不費力一樣,就將她橫抱了起來。
她心裡一下慌了起來。
這是幹嘛,這就要,就要來了?但是她還沒準備好呢……
不對,她不是早就準備好了,心裡早就想好了,她要報復那個該死的林以藍,她要報復父親的暴政,她要讓他們後悔,讓他們丟臉,讓他們……
這麼一想,她臉上都不自覺的露出了一臉的堅毅,手臂更是決絕的抓住了他不放。
然而就在她以為預料中的暴風雨終究會來臨的時候,他卻忽然將她放在了沙發上,然後,雙手按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在了沙發上,正正當當的坐好。
隨即便向後退去。
"哎,三叔,你……"
他靠在了後面的桌子上,看著她,微笑。
那個笑容,好像瞬間洞穿了她所有的思想後的戲謔,讓她一瞬間總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他說,"是出了什麼事了嗎?以愛,你突然的,是怎麼了?"
林以愛看在他,毫不猶豫的說,"不是……我只是……我只是很喜歡三叔……"
他卻搖搖頭,"你喜歡我?我們才見過沒幾次。"
她低頭,漲紅了臉說,"一見鍾情……"
他卻撲哧的笑起來,說,:那你前幾次怎麼沒表現出?"
她說,"那是因為我害羞啊。"
他斜挑起眉毛,那個表情似乎明顯的是在說,我可沒感覺你這個樣子是害羞。
林以愛瞪著眼睛,"不管是什麼時候開始,但是現在我對你有感覺不就夠了嗎,我現在喜歡你,要我怎麼表達?我願意用一切來向你證明,我就是喜歡你。"
他卻說,"我是你三叔,我們是有血緣關係的。"
她仰著頭說,"沒關係,現在是什麼時代了的說,現在絕對是,性格不是問題,年齡不是問題,性別不是問題,物種都不是問題呢,不過是***而已……"
什麼叫***而已啊……
他看起來笑意更濃,卻帶著點無奈,帶著點無語,"那什麼是問題?"
她忽然再次起身,兩步走向他,抓著他的手臂,"你不喜歡我才是問題。"
"那就對了,我不喜歡你。"他決絕的說,伸手去推開她的手。
她愣了愣,隨即用質問的口氣說,"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他一臉詫異,"為什麼我要喜歡你呢?"
她說,"因為我長的不難看,我又很年輕,男人不都喜歡十七八歲的少女嗎,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他笑起來,說,"是誰告訴你,男人都喜歡十七八歲的少女?這是誤解,其實男人更喜歡性感的女郎。"他說著上下打量了她一圈,似乎是在說,但是你明顯只是個竹竿……
林以愛也低頭打量了一下自己。
好像是有那麼點平坦……
她說,"但是我是純潔的……我……我初吻還留著呢。"
他更攤手笑起來,說,"喜歡女人的第一次,這種的男人還沒成熟,真正成熟的男人知道女人的韻味在哪裡。"
她臉上紅起來,因為氣憤。
她看著他,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直接拉著他摸上了自己的胸口。
他完全沒料到她會這樣,卻在那裡定了定。
隨即,就看見她臉上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他似乎愣了愣。
她看在他,說,"你說謊,你看,你對我有感覺的。"
他笑起來,掙開了她的手,轉過頭去,拿起了桌子上染著金邊的漂亮的酒杯,倒了點猩紅的紅酒,紅色陪襯著那金邊,讓整個酒杯樣子看起來特別的漂亮。
她走過去,霸道的擋在他面前,看著他,"你怎麼不敢看我了?"
他只是搖著酒杯,微笑著看著她,"我沒有不敢看你,只是想讓你冷靜一下。"
她緊緊的盯著他的眼睛,"但是你剛剛在說謊,你說你不喜歡我,但是你是有感覺的,你碰到我的時候就是有感覺的。"
他攤手,"但是我確實沒感覺,你還小,你不懂……"
"我不小了,我知道女孩子跟男孩子有什麼不同,我知道男人對女人有感覺的時候會怎麼樣。"
"但是感覺這種東西,跟你想的不一樣……"他話音沒落,卻忽然看到,她伸手解開了自己的扣子。
他一愣,隨即轉過頭去。
她裡面是白色的胸衣,因為衣服常穿白色的,所以她胸衣也都是白色的,以免會透出去顏色。
剛剛發育的孩子總是很瘦的,身上沒有多出一絲的贅肉。
那真是一個不論到什麼時候,都會嫉妒羨慕和懷念的年紀,那個年紀,什麼都是幼稚的,不論是身體,還是心思。
她的可笑的報復,可能在別人看來只是一個笑話,但是對她來說,卻是唯一能想到的事情。
她就那麼站在那裡,看著他偉岸的背影,她說,"要是真的沒感覺的話,你就轉過來啊。"
他仍舊背對著她,口氣裡帶著一絲怒氣,"穿好衣服,以愛。"
她說,"你不敢看我嗎?為什麼,你怕你控制不住嗎?那就不要控制啊。"
他說,"你還是個孩子,你所做的一切,以後都會後悔的,我是你的三叔。"
"算什麼三叔呢,這種事情發生的還少嗎,我早知道,對這個圈子裡的人來說,這些都根本是無所謂的,以藍也這麼做過吧,是不是?"他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他的肩膀,和筆直的身體,微微動著,他舒了口氣,"以愛,這是個人的選擇,有的人選擇破壞掉這些規矩,不管人性,只管自己的***,但是我不想,所以你知道我拒絕了以藍,我也會拒絕你,你們都還是小孩子。"
"別把我跟以藍放在一起評論好嗎?不,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小孩子怎麼會故意陷害別人,怎麼會故意趕走別人,怎麼會那麼惡毒。"
他終於轉過頭來,看著林以愛,"所以你就也要做這樣的孩子嗎?你明明不喜歡我的,卻說你喜歡我,我記得,你有你自己喜歡的男孩吧?"
她一愣,低下頭去,他怎麼會知道……
感覺到他忽然走過來,她不禁的微微縮了縮,卻感到他纖細的手指,輕輕的銜起她的衣服,溫柔的,細緻的幫她繫好。
他說,"以愛,回去好好睡覺吧。"
她抬起頭看著他,"心裡喜歡跟身體的喜歡也可以不放在一起吧?身體可以跟靈魂是分開的啊,所以你就算不喜歡我,你的身體喜歡我就好不是嗎?"
他一臉無奈,看著她,"你還是小孩子……"
她說,"為什麼不敢碰我?是因為害怕我爸爸嗎?"
他卻更笑起來,琥珀色的眼睛微微的眺向前方,那個樣子,她當時並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他說,"走,睡覺去。"
她見他要推她,忙伸手,一把保住了他的腰肢,"不走不走,我不要走。"
他低頭看著這個耍賴的孩子,"好了,但是太晚了,我們明天再說好不好??你還要上學。"
她抬起頭來,"我不用上學了,你不知道嗎,因為一些事,我爸爸不許我上學了,他要我休學在家裡,等長大了,有人看上我了,也不管對方是死了幾個老婆的老頭子,還是身體有殘疾的猥瑣男,他都會讓我嫁過去,所以,你不用覺得怎樣,反正到底我都會嫁給一個人,就算現在把第一次交給你也沒問題。"
他秀眉微微癟起,"不許你上學了?"
她笑起來,冷冷的,"這不是常有的嗎,反正我們這種女孩子出生就是為了嫁人的。"
他拉起她來,想了一下,將她抱到了一邊,說,"你先睡覺好不好?"
她看著他,他輕輕的拿了被子,給她蓋上,蓋到了她胸口的位置,那樣子真好像是對小孩子一樣。
然後,他說,"不願意回去睡就在這裡睡,睡一覺,明天就都好了。"
說完,他對她笑笑,站起來要走。
她卻忽然抓住了他是手臂,她還想說,你不睡嗎,一起來把……
但是卻忽然聽見他輕柔的說,"我不走,我在旁邊看著你睡,安心睡吧。"
她的心裡卻是一柔,看著這個不過剛剛二十來歲的男人,他的眼睛平靜的好似無波的湖面一樣,偶爾蕩漾起的漣漪,都是那麼的平和。
她閉上眼睛,感到他的手輕輕的拍在她的手臂上,哄她睡覺一般。
她當真就那麼靜靜的睡著了。
因為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還從沒一個人這樣溫柔的對待過她。
還從沒有一個人,這樣耐心和柔和。
而這個獨特的男人,他又總給人一種沉穩和平靜的樣子,讓人不自覺的,也跟著平靜了下來一樣……
她睡著了。
她的睡顏映在人的眼裡,看起來也很獨特。
好像就算連睡著的時候,都還在倔強著一樣。
他坐在一邊看著,平和的目光,卻漸漸深邃起來,幫她輕輕掖了掖被子,他站起身來,從一邊的桌子上,端起了紅酒來,然後踱步到一邊的窗邊。
拿起酒來,輕輕的抿了一口,他拿起了電話來,撥了一個號碼,通了後,他說,"幫我查一個事情。"
"名字是,林以愛。"
"沒錯,我的侄女。"他回頭看看熟睡著的林以愛,目光中帶著點複雜的情懷。
一會兒,電話回了過來,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握著電話的手微微緊了緊。
他說,"你知道該怎麼處理,幫我處理好。"
*
一夜的噩夢。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讓人煩惱,林一愛也不覺得自己會做什麼好夢。
她爬起來的時候,嚶嚀了聲,抬起頭來,卻忽然發現,自己並不在自己的房間。
懵了一下,才清醒過來。
咦,那個人呢?
她站起身來,走到一邊,走了一圈,卻沒發現林煒晨在哪裡。
她想了一下,難道這就走了?
她一早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梳洗好了下樓去。
卻看到,大家原來都已經吃過了早飯在那裡坐著聊天。
林煒晨也在。
他就坐在父親的旁邊,林以愛坐在他的旁邊,聽見聲音,他先抬起頭來,看著林以愛,他唇角翹起,微微笑笑。
隨即,林以藍和父親才看到她。
父親哼了聲,明顯對她表示不滿。
"才下來,又跑去哪裡。"
而林以藍,直接站起來,說,"爹地,我要向你報告,以愛晚上沒在房間,保姆阿姨有敲門去找,她沒在。"
父親當即一怒,看著林以愛,"你去哪裡了?怎麼,不上學你就可以瘋了是嗎?我說過吧,讓你老實待在家裡,哪裡也不許去!"
林以愛低頭站在那裡不說話。
林以藍在那裡落井下石,笑著說,"誰知道你到了哪裡,是不是又出去隨便勾搭男人?我可記得你以前特別喜歡尹凡,之前你瘋狂追求尹凡,可是全校都知名的。"
父親聽果然更氣了起來,"你出去找男人去了?"
林以愛冷哼了聲,站在那裡,"在爸爸眼裡,反正我就是個到處只會找男人的女孩子而已。"
父親看她這冷淡的樣子,氣的一拍桌子,"你這是什麼態度!"
這時,在旁邊看著的林煒晨忽然站起來,說,"二哥,你確實誤會她了。"
父親一愣,轉頭看林煒晨。他笑著,看著林以愛,說,"她晚上喝了點酒,跑錯了房間,在我房間裡睡的。"
父親一張臉都滯在那裡,不可置信的看著兩個人。
什麼意思,跑到他房間去睡了……
而那邊,林以藍整個臉都垮在了那裡。
父親說,"怎麼,怎麼跑你那裡……那你……"
林煒晨只是淡淡的說,"是啊,因為她霸佔了我的床,又很晚了,我不想打攪大家,所以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夜。"
意思是說沒發生什麼事情是嗎?
他既然這麼說,別人也只好這樣相信。
"可真是……"父親不好意思,"你是客人,她還這麼沒禮貌。"
林煒晨說,"沒關係,她是小孩子嗎。"
"是啊,她還是個小孩子,你別放在心上。"
父親又瞪了她一眼,但是那眼神卻又大不相同了。而那邊,林以藍也已經反應過來,那目光卻是好像要殺人一樣,氣沖沖的瞪著林以愛。
林以愛卻揚起了臉來,一臉的得意。
林以藍,你也有今天啊,果然那句話沒錯,風水輪流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