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顏最愛的是誰。舒歟珧留」
沈奕默看向容顏,容顏也看著他。
徐瑛露咧著嘴笑,「不知道英俊瀟灑,玉樹臨風,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沈二少,有沒有自信說是自己啊。」
容顏戳她,「好了吧,徐瑛露,你鬧夠了沒有啊。」
徐瑛露躲閃開了,邊跳到一邊說,「愛情是個神聖不可侵犯的話題,你怎麼能說是鬧呢,我多麼的認真啊。嬪」
沈奕默看著容顏,容顏著實沒想到是這麼個問題,愛與不愛什麼的話題,永遠都讓她覺得很奇怪,本來這不該是什麼矯情不矯情的問題,畢竟這個年代,愛情氾濫,任誰都可以輕易說出口,但是她怎麼就說不出來?
抑或在現代人的眼中,我愛你三個字,已經氾濫的不值錢,再沒了那種莊重的感覺,而只是一句普通的甜言蜜語,但是她卻太過專注這三個字,這本該是對一個人,很鄭重,很認真,很真誠的一種感情,她覺得不該輕易的那麼掛在嘴邊來玷污一樣。
沒錯,她竟然潔癖到了這種程度,可以用玷污來形容的程度廬。
後來想起來,大概是因為母親當年的遭遇,對愛情的態度,深重的影響著她,而她有是個太過謹慎的人,所以對這種太深重的話,總是太專注,這並不該是她的錯,畢竟每個人都會有自己不可碰觸的一個軟肋,一個柔軟的,容易受傷的地方。
她表情多變,只在自己的慌亂裡來回的碰撞,卻沒注意到幾個人都在盯著她看。
尤其是沈奕默,他幽幽望著她,深邃眼眸間,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情愫。
徐瑛露說,「哎,沈總怎麼了?這個問題不好回答嗎?」
沈奕默笑,說,「這個,可以不回答嗎?」
徐瑛露斜著眼睛,「不回答的話,你可知道你要怎麼辦了?」
他歎了聲,看著那一圈酒,又抬起頭看容顏,她只低著頭,眼睛微微閃動著,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他端起了那杯酒來,仰頭喝了下去。
徐瑛露尖聲的叫,小吳也跟著叫起來。
「哎呀,沈總就這樣放棄了,真是的……」她叫著,卻見沈奕默只是笑笑,隨手拿了酒,一口喝下去。
一圈的酒,一共十杯……
沈奕默一一喝著,容顏看著他,終於忍不住過去阻止,徐瑛露也說,「算啦算啦,意思意思好了,別那麼認真了。」
沈奕默著才停下來,這麼急的喝下這麼多酒,卻怎麼都有些醉了。
徐瑛露看著容顏,說,「哎,這個本來是我的好計謀,還想看到沈總大方的說是,然後你也紅著臉點頭,然後你們兩個感動的相擁,這該是多麼溫馨動人的一個畫面,誰知道沈總這麼不配合,來句我愛你有那麼難嗎……」
容顏見沈奕默紅著臉靠在那裡,嘴角還帶著笑容,她瞪了徐瑛露一眼,「誰跟你那麼沒羞沒臊。」
「這,這就沒羞沒臊了,真是,容顏你跟二少難怪是一對,你們也太矜持了,現在大家說我愛你就跟問你吃飯了嗎一樣簡單。」
容顏說,「所以你知道還玩這個,有什麼好感動相擁的。」
容顏扶著沈奕默,看著沈奕默微微瞇著眼睛,扶著額頭,她輕聲問,「感覺怎麼樣?要不要帶你去喝醒酒湯,或者打點滴?」
他搖搖頭,抬起漆黑的眼睛,看著她,「沒關係的。」
容顏嘟囔,「她開玩笑的,你幹嘛那麼認真。」
他只握著她的手,微微道,「做人要有玩得起的精神,我贏得起,也輸得起。」
容顏被他那認真的目光看的一震,這句話,總是別有意味,讓人心裡跟著深沉起來。
鬧也鬧夠了,容顏讓徐瑛露她們打車回去,然後她叫了代駕,送沈奕默回家。
沈奕默卻堅持先送她回去,送到了,看著她上樓,他才離開。
第二天,容顏在工作時,沈奕默正打來了電話,他在電話裡直接說,「晚上一起去吃飯,你準備一下,空出時間來。」
容顏說,「怎麼,是重要的事嗎?還特意這樣說。」
「嗯,帶你見一見朋友。」
容顏一愣,帶她去見朋友?
她停了一下,沈奕默在那邊說,「怎麼,不想嗎?」
容顏說,「怎麼會,不是的。」
她想,這或許是他每一步的計劃,她總要慢慢的走進他的生活裡,她還是應該配合比較好。
她說,「好的,需要我準備什麼嗎?」
「把時間空出給我就行了,別的都有我來安排。」他在電話裡這麼說。
容顏答應了下來,但是之後的時間,她坐在辦公室,總是在想,她真的要進入到他的生活裡了嗎?她有種如夢如幻的感覺,這在以前,根本無法想像。
晚上,容顏站在門口,等沈奕默,她心裡並不是不忐忑,她擔心她無法融入到他的世界裡,擔心她跟他總還會出各種各樣的問。
不知不覺中,她竟然也想要跟他一起生活下去,而不是嘗試了?
但是她內心裡又總是悲觀主義佔上風的,不敢相信她可以跟一個人白頭偕老,這是她從來都沒想過的。
風吹著她的頭髮,她將頭髮攏回來,才發現,頭髮竟然不知不覺已經長這麼長,有很多東西,其實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但是心裡裝滿了別的事,所以另一些事就被忽略了,她側頭,看見春天剛到,洋槐花已經要發芽,南方城市的春天來的很早,走的也很快,一眨眼,就會消失不見,甚至來不及伸手去抓一下。
正胡思亂想,馬路對面傳來車鳴笛的聲音,她轉過頭,看見他的車已經停在那裡。
她走過去,上了他的車。
他轉頭,對她笑笑,說,「帶你去個地方。」
她說,「不是要去見朋友?」
他說,「總要先把我的女人打扮的漂漂亮亮,才能去見人吧。」
她瞇著眼睛看著他,好麼,還嫌棄她了。
他回頭,撫她的臉蛋,「要打扮的特別漂亮,讓所有人都嫉妒,我有這麼個好姑娘。」
她說,「真會甜言蜜語。」
他笑笑,開著車,一路邊聊天,邊走著,他卻始終不說到底要去見誰。
她想,莫不是去見徐天賜之類的吧?
到了地方,他拿著一個禮盒跟她一起進了一家定制服裝店,進去後,他對店員說,讓她們幫她穿好禮服,打扮一下。
店員說,「想要什麼風格呢?」
他靠在椅子上,看著她,說,「頭髮本來就很漂亮了,不要弄,我有帶隱形眼鏡過來,給她戴上,把她的眼鏡去掉,衣服要你們新來的那個,橘紅色的禮服。」他看著她,「我知道,她一定能駕馭那個禮服的。」
禮服?不是單純的聚會嗎,她怎麼有種不好的預感?
聽他的吩咐,只簡單用夾板打理一下長髮,穿上了橘紅色的曳地長禮服,同色系鑲嵌著閃亮的珍珠的細跟高跟鞋,禮服有開叉,袖長的腿若隱若現,看的人血脈膨脹,常年穿著長衣長褲,就算穿裙子也要用各種絲襪包裝起來的腿看起來特別的白嫩,臉上化了妝,她看起如同女王般,帶著種讓人想要征服的氣勢。
他起身,笑著說,「我的女王打扮起來果然不同凡響。」
「是啊,容小姐很上裝啊,打扮起來好美。」
哪個女人不喜歡被誇獎?她低頭,臉上紅了紅,看著那個大開叉,還有些擔心,「這個不會走光吧……」
沈奕默說,「放心,你也沒什麼光可以走。」
她瞪了他一眼,這時,他又說,「那個吊墜帶著呢嘛?」
她知道,他說的是那個寶石的吊墜,她從她換下衣服口袋裡拿出來。
他笑著,拿過了吊墜,環著她的脖子,親自給她戴上。
她看著鏡子裡高挑美麗的女人,心裡想,果然佛靠金裝,人靠衣裝,這麼一看,她還真的是典雅高貴,連她自己都覺得不認識自己了一樣。
他伸出手來,對她微微鞠躬,紳士一般,「好了,親愛的女王,現在要不要跟著你的騎士一起去赴宴了?」
她笑笑,看著他那個樣子,抿嘴將手搭了上去。
他說,「相信你的騎士,一定會為你披荊斬棘,帶你到幸福的港灣去。」
她笑,說,「你是要帶我上戰場嗎?」
他只是幽幽的看著她,那眼神閃爍不定,竟然讓她心裡一慌。
車子徐徐前進,從市區到郊外,再到海邊的豪庭別墅,用了不到一個小時,他的車停在門口,遠遠便看見別墅裡的草坪上,已經準備好了一個白色的室外晚宴。
他帶著她下車,途中一直拉著她的手,她問,「這是什麼宴會?」
沈奕默說,「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她看著他,他卻只是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便帶著她走下去。
進了白色拱門,裡面音樂聲強勁起來,鋼琴曲配著薩克斯風,聲音宛轉悠揚,遠遠的有人走過,看見沈奕默帶著人進來,都紛紛的一愣,隨機出於客氣,又要禮貌的點頭問好。
容顏被他帶著,自然立即置身於眾人目光之下,各種眼神紛紛襲來,若是平日,她非要逃走不可,但是他拉著她,將手心的溫度傳遞給她,又似乎是在給她力量一樣。
他處於從容不迫的狀態,不管別人的眼神怎樣奇怪,他都是緊緊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前進。
當她猛然看見前面那一個熟悉的人的時候,她才驚覺,這到底是什麼宴會。
是陳敏芝。
沈奕默是帶她來見家人的嗎?
前面的人已經很快給了她答案,他拉著容顏走過去,拍了拍正在跟人聊天的陳敏芝的肩膀。
陳敏芝回頭,看見沈奕默,眼睛一彎,笑的很慈愛,然而片刻她便注意到了他拉著的女人。
不消幾眼,她眼神一變,「這個是……」
沈奕默說,「我女朋友。」他用平靜的口吻介紹,執著她的手,將她帶出來。
陳敏芝臉色瞬間黯淡下來,她僵硬的看著容顏,上下那麼一打量,厭惡的神色已經十分明顯,後面幾位跟她聊天的貴婦看著容顏,並不認識,但是沈奕默這樣隆重介紹,又見她身上穿的戴的無不是價值不菲,於是還很見風使舵的熱心問,「哎呦,真是漂亮,這是哪家的千金啊。」
陳敏芝一看不好,臉色微一變,回頭笑著寒暄幾句,說一會兒再說,然後拉起了沈奕默,帶他離開這裡。
沈奕默回頭看了眼容顏,意思讓她等在這裡,然後跟著陳敏芝往前走了兩步。
陳敏芝幾乎是咬著牙,恨不得掐死了沈奕默,這個時候偏偏來添亂,帶了這麼個煞星來,她狠狠的說,「你快讓她滾,滾的越遠越好。」
沈奕默原本平靜無波的眼睛,此刻卻幽暗下去,他推開了陳敏芝的手,說,「媽就是這麼對自己兒子所愛的女人的嗎?」
她說,「你是被鬼迷心竅了嗎,她是誰,她是容顏,她是那個喪門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她騙過你多少錢你忘記了?她怎麼對我們家你忘記了,你現在帶她來,是不是要給家裡添堵?你能不能不要再添亂了,你大哥狼子野心在那裡盯著你你不知道嗎,這個時候還不老實……你是想我們母子兩個淪落街頭嗎?」
沈奕默聽著她說完了這一通,不過一笑,帶著滿滿的嘲諷味道,「媽這是想跟我說,讓我放棄我的愛情,聽你們的指揮嗎?」
「當然,愛情算什麼呢,只要你有錢,你要什麼都有什麼,什麼愛情,都是一時的,都是騙人的。」
沈奕默目光灼熱起來,看著陳敏芝,「那媽怎麼不為了錢放棄你的愛情?」
陳敏芝渾身一震,看著沈奕默的神色,突然心裡冰涼起來,「你,你在說什麼。」
沈奕默哼了聲,從眼底都滲出來鄙夷來,「媽你自己做了什麼你自己不知道嗎?為了所謂的愛情要背叛家庭的人,卻為了錢勸你的親生兒子放棄愛情追逐利益,媽,你如果真的不愛爸,當初爸在外面鬼混的時候,你就應該離婚,而不是在當時斥責我,讓我面壁思過,卻還堅持了這麼多年有實無名的婚姻,但是你現在已經多大年紀了,你都要抱孫子的人了,你突然出去跟小你快二十歲的鋼琴師談什麼生死愛情,你……」
陳敏芝臉色由紅變黑,又由黑色變為慘白,她渾身止不住的顫抖起來,看著沈奕默,幾欲開口,卻都又嚥了下去。
沈奕默哼了聲,說,「所以媽沒資格來說我,我建議媽在這件事上還是保持沉默的好,不要給你兒子添亂。」
說完,沈奕默哼了一身,轉身離開前,他最後警告,「如果媽不想一無所有的話,就不要去打擾容顏。」
陳敏芝渾身一顫,抓住了一邊的桌角,才讓自己沒有倒下去,她眼睛在不安的變動著,想著他剛剛的話,想著自己所作的事,她自己的兒子,如今她卻覺得她從沒瞭解過一樣……
他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他怎麼從沒說過,她想起幾次他提起了她學鋼琴的事……
原來那麼早……那麼早就知道了,竟然,一直隱藏著……
她看向了沈奕默那深沉的背影,她突然覺得,她是小看了這些人了,她還以為她在這豪門這麼多年,早已經看透,卻原來……她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懂……
沈奕默回到了容顏身邊,再次拉住了容顏的手,他輕聲說,「沒事了,走吧,我帶你去見我爸爸。」
——萌妃分割線——
後天要交出版稿子,不能再拖了,這兩天都要更晚點~
因為被出版社覺得沈奕默的名字不夠成熟,他們砍掉改用林筠堯作為名字,所以在出版版本看到林筠堯,就是沈奕默,不要覺得你穿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