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舒殢殩獍
南嶽皇城中充滿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歡愉氣氛。不僅是因為在京城商會的帶領下,南嶽的經濟開始復甦。還因為蘇慕晴小腹隆.起的樣子,已經無法瞞住這滿城天下的百姓。
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可謂天降大喜,南嶽的千秋萬代便有了希望。
為了為小皇子祈福,所有的禮官都紛紛上奏要給皇后娘娘安排最隆重的祭天儀式,要讓老祖宗也將這份喜興送給當朝皇后。
這一天,整個南嶽皇宮都處於一片歡喜之中,處處點紅,鮮亮無比嬖。
可是不知怎的,蘇慕晴卻一直感覺有些隱隱不安,並沒有被那些喜慶之感沾染。
北堂御之事終於平復,天下太平,所以在不久前,她讓小桂子私下探訪了一個男人,名叫斌越。
因為自她第二次醒來之後,腦中的記憶也跟著甦醒過來。關於過去的蘇慕晴的那段大火的記憶,自然也讓她想明白了很多事酪。
既然天下已平,那麼就要管管自己的事了。
那個斌越,便是一個找到卷軸的關鍵人物。因為她記起來,在那場大火後,蘇慕晴似乎是將那個極為重要的卷軸給了一個男人。
那個男人的相貌在自己腦海中已經模糊不已無從辨識,故而也只能憑借最後對他的一聲稱謂。
斌越。
這個卷軸,定是被斌越藏起,但是這個人的背後,究竟是誰?
是北堂御嗎?可是他早就想控制南嶽政權,若是有這卷軸,豈不是方便許多。
那麼這個卷軸的秘密,只有斌越能給她答案了。
「娘娘,已經查到了。」這時,剛從宮外回來的小桂子直接來到了鳳陽宮正房,在確定四下無人後,便低聲對蘇慕晴說,「娘娘,我已經去過上次探查到的西村,但是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慕晴微微蹙眉,問道,「何事?」
「村裡的所有人,都說這個人,在一年前就死了,好像是病死的,連墳頭都帶奴才去看了。」
「死了……」慕晴低喃,眉頭越來越緊,彷彿在陷入沉思。
「娘娘還要在探查嗎?」小桂子問道。
「暫且不用了。」慕晴搖搖頭,「死者為大,你總不能去挖人墳頭。」
說著,她也深深的舒口氣,並將手放在了自己隆.起的小腹上,微微笑道,「罷了,既然死了,就當本宮沒查過這個人好了。」
是了,關於卷軸之事,她已經懶的去想了,經歷了這一連串的風風雨雨,已經沒有什麼可去懼怕的了。
自己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剩下的只能靠天意了。
同時她也相信,人雖死,但是真死假死猶未可知,
「奴才明白。」小桂子說道,同時從懷裡掏出了一盒子小糕點,說,「娘娘,這是奴才經過西村,特意待回給娘娘的。」
慕晴微怔,而後說道,「小桂子,你還真是越來越精通官場之道了,但是……本宮可不會被一盒點心打發。」
慕晴說著,便拿起了點心盒打開,輕輕.咬了一口。
這時房外開始傳來一些聲響,使得慕晴微微蹙眉,但是在下一刻,慕晴的唇角便揚起了一絲輕柔的笑意。
「皇后!」一個清脆的聲響,將屋內的沉悶之聲打破。
慕晴扯唇,想要起身相迎,但是卻被來人先一步止住。
「皇子才三個月,別把我弄的和懷胎九月一樣小心翼翼。」慕晴笑道,而後說,「齊王爺今日來,也是來送慕晴點心的嗎?」
「才不是,本王是來看未來太子的。」北堂齊說罷,便湊到蘇慕晴面前,道,「讓本王聽聽,是否像女人們說的,會有踢打之聲。」
言罷,北堂齊便湊到了前面,眼看就要將耳朵貼在了慕晴的肚子上,使得慕晴都有些微愣,卻也來不及閃躲。
忽然間,北堂齊感覺到好像自己怎麼都沒碰到蘇慕晴,於是蹙眉抬眸,下一瞬間,他就被一股更大的力道給拽開。
「第一,三個月你想聽到什麼。第二,蘇慕晴是你皇嫂。第三,只有朕能與蘇慕晴肌膚相觸。罰你襄城一個月的糧食。」
伴隨著北堂齊的驚訝,一個低沉而冰冷的聲音響起在方面裡,使得所有人都微微一驚。
小桂子一見,緊忙跪在地上大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北堂風道,然後冷冷的俯視著自己曾經最疼愛的弟弟,道,「過去,在真心裡,你是第一,現在,你是最後。所以罰你不手軟。」
「皇兄!」北堂齊哼道,然後看嚮慕晴,「皇嫂,您得給評評理,我也在一次次的爭鬥中,立了不少大功,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不就是邀個銀子麼。」北堂風冷哼,隨即來到慕晴身邊,放柔了聲音道,「今日感覺如何,可又不適?」
慕晴抿抿唇,說著就想起來,卻又被北堂風按回了座椅。
「誰都可以請安,你就算了。」
「臣妾又不是病患,才三個月好不好。」慕晴微微有些不滿,想來自從她進了城就是這幅樣子了。
與其說是保護起來,不如說倒像是被軟禁了,弄得她哪裡都不能去,心裡怪癢癢的。
「咳咳!」此時,北堂風忽然用力咳嗽了兩聲,似乎是想暗示什麼。
北堂齊無奈歎口氣,示意了下小桂子,之後兩人紛紛踏出了正房。
門被關上,房中又恢復了先前的寧靜,偶爾有鳥聲從窗外沁入,倒是增添了一份許久沒有過的寧靜。
「臣妾現在乃有孕之身,可是容納不了皇上的瘋狂野蠻了,也受不得一點厲聲,皇上可要斟酌啊。」慕晴說著,便瞇起笑臉,將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道,「不然,皇兒可不答應。」
「你這……」北堂風倒吸一口氣,剛想厲言說說這不聽話的女人,可在看到慕晴突然撅起肚子的樣子,北堂風又漸漸的將到嘴的話收了回去。
「過去你有東西治朕,現在又有皇兒治朕,蘇慕晴,你還真是朕一生的剋星。」北堂風彆扭的側過頭,有些要強,卻也顯露著滿臉的幸福之色。
其實這些日子他一直都在外面忙,因為國政剛穩,還需要更加夯實。對外關係也要重新維護,尤其是東方楚晏及北堂御那兩方面。
所以他難得能趁著祭天儀式前見見這悠哉的女人。
是了,自從上三個月前天下平定後,這個女人就對這朝堂擺擺手,打著「後宮不干政」的旗號,縮回她的鳳陽宮安心養胎來了。
聽他的幾個被她點名找來的文官說,皇后娘娘的書法、繪畫、棋術都飛速提高,可見當真一心放在了自己的皇兒身上。
再厲害的風雲人物,在孩子面前,也變成了撒嬌任性的女人。
但是這樣的她,他似乎更喜歡了,因為她終於不用再拿著一把劍,為了天下大勢和他硬拚了。
「還有一件事臣妾想問問。」這時,慕晴忽然擺起了一抹詭笑,使得北堂風背後冷不丁的起了一層冷汗。
「聽聞……皇上在慕晴沒有意識的時候,將幾十名秀女引進宮了?」
一句落,使得北堂風的臉色忽然白了一層,然後蹙眉,「是哪個嘴碎的。」
「忽然看到很多年輕俏.麗的女孩在宮中走動,稍微想想就知道了。」慕晴依舊淡然,但是似乎更加著重於撫摸自己的小腹,使得北堂風的臉色更是一僵。
「朕只是讓他們別和朕替,朕也不想管秀女之事,誰知道回了宮,這群女人都已經進來了,但是礙於皇權穩固,所以也沒辦法退回。」北堂風道,語氣卻是稍有不悅。
而這一刻,慕晴卻扯唇笑開,而且越笑越開心。
她起了身,將雙手擁住北堂風的脖頸,先是深深的看了眼他,而後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幽幽而道,「每次看皇上的反應,臣妾都會覺得很開心。」
「你……!」北堂風驀然一僵,眼睛冷不丁的看向他處。
他發現,這個女人戲弄他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但是……心底,好像還有些受用。
不為別的,只因為,這個女人……是他的慕晴。
「也就你能這麼對朕。」北堂風冷冷而道,隨即說,「你和朕說說,過去,你是否有過認識的男人?」
「過去?」慕晴蹙眉努力回想,然後噗嗤一笑,「好像,大部分時間都在和男人在一起……」
「你……!」北堂風的唇角忍不住又抽.動了一下,然後一把攬過慕晴的腰.際,俯視她道,「朕不管,你統統給朕忘了,一個都不許記得。」
說著,便又將她往懷裡攬了一分,使得慕晴忍不住的悶.哼,以手頂在他的胸膛之前。
「臣妾可記得,剛見到皇上的時候,好像是冰冷異常,皇上對臣妾說的句子臣妾還記得清清楚楚……」慕晴說著,便擺出了一幅威嚴的姿態,「就算下地獄,也……」
「你這女人!」北堂風低咒一聲,而後忽然吻上她的唇,封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這一刻,空氣好像都被瞬間的凝住了。
北堂風深深的望著慕晴,他稍微離開,卻又再下一刻再度吻上,他吻得炙熱,同樣也吻得溫柔,彷彿是灌注了他全部的愛。
當暖陽順著窗輕輕灑入的時候,彷彿正有一個溫柔的聲音,依舊在旁邊輕聲而喃。
我錯過來上一世的愛情,所以這一世,我會將全部都給你,永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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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國。
當慕楓拿著一個冊子來到了已經被文案堆如山的房間,他蹙緊眉,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自家主子從書堆裡找出來。
經過這回的一戰,晉國可謂是傷了元氣,所以就算在半吊子的君主,現在也不得已用上全部的力氣整理國策。
慕楓乾笑兩聲,將手上的冊子放在了東方楚晏手上,道,「王上,南嶽邀請王上去參加普天同慶的小皇子的祭天儀式。」
一臉胡茬的東方楚晏一臉陰鬱的抬起頭,不悅的說,「嘖嘖,不去。」
「為什麼呢?這……您不是最喜歡……」慕楓不解,問道。
「這東西,肯定是北堂風那個混蛋發的,他就是想讓孤看看,他和蘇慕晴現在多美滿……我才不去呢。」東方楚晏冷哼一聲,繼續埋頭看文書。
慕楓故意長歎一口氣,然後拿著手裡的東西就往外走。臨到門口,他轉眸說道,「既然王上不去,那奴才就把這東西扔了吧。」
說罷,他又惆悵的舒口氣。
可就在他前腳剛邁出一步的時候,青葉卻直衝而入,將慕楓險些撞了個跟頭。
他看到「陰雲密佈」的東方楚晏,又看看慕楓手裡的邀請書,他微微一笑,而後直接抽過,道,「他不去,我去,剛好可以徹夜和蘇慕晴聊聊。幾日不見,還挺想她的。」
說完,他便轉身走了,乾脆利落。
東方楚晏一見,瞪圓了眼睛並猛的站起身,在深吸口氣後,便對著慕楓大喊,「告訴南嶽,東方楚晏去!絕對不能帶青葉那個混蛋!」
慕楓一愣,隨後乾笑了兩聲,連連點頭。
其實這麼看來,以自家爺的性子,就算北堂風如何炫耀他與蘇慕晴的恩愛,都無法趕走他這只採蜜的工蜂。
惡劣的性子,已經扎根了,哎……蒼天老祖啊。
彷彿是看出了慕楓心裡所想,東方楚晏冷哼一聲,便看向了一旁。
他近日來就聽說北堂風秀女入宮,是男人就會花心,他就等著,總有一天要將蘇慕晴搶過來,絕不手軟!
想到這裡,東方楚晏的心情才稍稍好轉,而後甩開袍子從文書堆裡出來。
他來到房外,站在溫暖的陽光之下,輕輕舒口氣。
天下如此平和的日子,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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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
子車白曜在宮殿裡默默的喝著酒。這裡空無一人,將這偌大的地方,襯托的既孤單又凋零。
外面的幾聲***.動引來了子車白曜的在意。他抬起眸,慵懶的將手上的酒杯放回了案上。
然後他起身,一步一步的來到了門口。他推開門,瞬間迎來了刺眼的光芒,讓子車白曜有些微微的睜不開眼。
隨著光芒的落下,一抹纖細而略有傲慢的身影出現在了子車白曜的眼前。
他先是蹙眉,而後竟有了些許的訝異。
「我沒有派人去找你,你為何還要回來?」他輕聲問道。
「我……是蘇慕晴找人押我回來的。」雲清越說道,視線微微有些飄忽。
「是嗎?」子車白曜輕輕笑了下,並看了看空蕩蕩的左右,「那我還真要去款待一下送你回來的南嶽士兵。」
「他們走了。」雲清越緊忙說,語氣略微帶了些乾澀。
子車白曜沉默了幾許,而後冷冷一笑道,「我明白了,但是我已經對你沒興趣了。你自由了,我不會控制你了,你就在楚國城中好好生活吧,我不會再打擾你。」
子車白曜說罷,便轉身回了自己的殿,連頭也未曾回一下。
身後的雲清越愣愣的站在那裡,臉色愈發的蒼白。在她的唇上,已經被印出來一排帶著血印的齒痕。
「子車白曜,你這個混蛋!!」雲清越猛然大喊,然後轉身即跑,而她的眼眶,也泛了酸澀,漸漸染出了些濕.潤。
但是她絕不會讓這個男人看到,她一定要像來時那般,毫不留情的……
忽然間,一個極大的力道鎖住了雲清越的手腕,還沒等她緩過神,便有一個更加無法抗拒的反力將她拽回。
這一刻,她狠狠的跌進了那個方纔還對她冷淡無比的男人的懷裡。
她驚呆了,甚至忘記了已經染滿整個臉龐的淚水,連同鼻息下,都有著淡淡的透明。
光下,那個男人依舊高高在上,霸道而殘酷,但是在他那異色的眼眸中卻滑動著一抹淡淡的笑意,有些壞,也有些看不透,只是到……是那樣的讓人生氣,又是那樣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他銀色的耳圈,在靜靜的晃動著,將這一停止的時間撩起的唯一的動靜。
子車白曜探出指尖,抹過了雲清越的眼淚,然後又將她鼻子下面的兩柱擦掉,而後蹙眉說道,「你真是雲清越?」
雲清越猛的一驚,即刻用雙手摀住自己的臉,激烈的大喊,「不用你管,你我以後再無瓜葛!」
「我不放你走,你說我混蛋。我放你走,你不僅說我是混蛋,還擺出這麼一張臉,你要讓我……怎麼對你呢?」子車白曜淡淡而道,隨後靠近,鎖眉說道,「難道,你捨不得離開我?」
「沒有!我雲清越……」
「就這樣吧。」還沒等雲清越說完,只覺自己身子一輕,眼前天地倒轉,當意識過來的時候,就已經被子車白曜穩穩的扛在了肩上。
「你這個混蛋,放開我!!」雲清越大喊,手腳並用。
「既然南嶽將這麼一份大禮送回來,那必須得接受,所以抱歉了,雖然你很想逃出我的魔掌,但是……我不會放你。」子車白曜淡淡而道,那清幽的語氣彷彿是在按照過去的言語複述那般。
雲清越一聽,這才漸漸的安靜了下來,半響後,她倔強的說,「就算你不放我,我也會有一天逃出去的!」
「嗯,知道了,我一定不會讓你逃出去的。」子車白曜又道,唇角不禁揚起了淺笑。
當他將宮殿之門重重關上之後,他便將雲清越放下,然後望著她那哭花的小.臉,扯唇而道,「以後,困你一輩子好不好。」
雲清越一愣,先是有些不知所措,隨後憤憤而道,「我絕不會……唔!」
接下來雲清越想說的話,一瞬間便被一個炙熱而瘋狂的吻所取代。
當他索要著她的一切的時候,他輕輕在她耳畔低喃,「你能回來,真好。」
一語落,雲清越陷入了些許的沉默,當她將眼睛轉過的一霎,在那白.皙的臉上便漸漸染起了一抹紅暈,唯有那聲小聲的嘟囔,漸漸的迴響在這個空蕩蕩的地方。
「誰……誰要回來……我是被押送回來的……」
「嗯,我知道,是被押送回來的……呵呵。」
「笑……笑什麼。」
「我在笑,終於能圓房了……」
「誰要和你……唔!……子車白曜,你這個混蛋!!!」
「嗯,我是個混蛋,以後……你就要永遠陪著這個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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玥國。
藍瑤兒拿著一碗冰糖水進到房間裡。
這是一座並不華麗的宮殿,甚至可以說是簡譜,完全不像擁有了天下財富的帝王所居住的地方。
當她將門關上,進到裡面之後,則看到了臉上有些憔悴的北堂御,而他此時正在看著一份文書。
「皇上,您已經兩天沒合眼了,雖然是初建國,但您也是千金之軀,要保重啊。」藍瑤兒說道,並緩緩的走到北堂御身邊。
北堂御深吸口氣,看向一旁的瑤兒,而後又將視線落在了她已經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上。
他那平日裡異常冰冷的眼神,也不由的多出了些發自內心的溫柔。
「玥國剛建,內外不穩,朕亦知道蘇慕晴留朕一命的原因。」北堂御苦澀一笑,「到了最後,朕還是要受南嶽的恩惠。這個世上沒有平白無故的恩惠,若是不快些將玥國對南嶽的利用價值充實起來,或許南嶽沒了耐性,玥國也就沒了。」
「蘇慕晴與北堂風都是以大局為重的人,雖然我們曾經對他們多番不利,但是既然大局需要我們,我們就不會死。」藍瑤兒微微一笑,從身旁擁住北堂御的身子,道,「皇上您已經將所有的錢,都充入玥國國庫,宮殿雖簡樸,但城外百姓的生活,卻無比富足。而且聽聞,近來又有些其他國的百姓進入玥國安家立業,應該過不了多久,玥國就會紮穩根基。」
北堂御聽後,冷冷一笑,道,「我大玥繁花似錦,全天下的錢財都在這裡,他們來,是應該的。」藍瑤兒微微笑了笑,又靠近了北堂御。
其實,御在聽了這個消息後,一定是很高興。
雖然爺總是將自己當做這天下十惡不赦的惡人,也確實做過很多不可原諒之事。
但是在他的身上,始終流著北堂家的血,流著南嶽的血,更有著南嶽世世代代印刻在這些皇族心中的烙印之則:王以民為重,天下以民為重。
「無論玥國是富是強,瑤兒都會陪著皇上的。」藍瑤兒說著,便逕自起身在北堂御的唇上落下一吻,「玥國一定能走到最後,玥國血脈也一定能傳至千秋萬代。」
「或許吧。」北堂御說罷,便深吸口氣,看向了窗外的漸漸透出的光,「至少,我們都不用再躲在暗處了。」
「嗯。」瑤兒輕應,陪同北堂御一起看向外面的天空。
突破了最黑暗的歲月,總會迎來希望的光芒。
唯有在黑暗過停留過,害怕過,掙扎過的人,才能知道那一縷光芒,是多麼的可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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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南嶽。
為皇后皇子祈福的祭天儀式,終於在眾人的期盼下開始了。
各國敬賀,使臣絡繹不絕。
當慕晴以一身最為淡雅的衣衫,被北堂風挽著手來到了南嶽祭壇的最高處時,滿臣皆跪,空前盛大。
下面的與蘇慕晴熟識的大臣,似乎都有些感慨。
就在幾個月前,他們都在這個地方為皇后娘娘而悲傷過,而在幾個月後,卻又再次為她祝福。
這是上天的玩笑,亦或是上天的眷顧?
但是那些都已經無所謂了,因為最重要的是,她還活著,他們也都還活著,南嶽亦存在著。
這,就是最最完美的結局了。
當繁複的禮節結束之後,北堂風再度執起了慕晴的手,而後回頭,深深的望著她道,「以後,龍鳳共祥,不離不棄。」
慕晴微笑,而後緩緩的點頭,「以後,龍鳳共祥,不離……不棄。」
就在他與她執手不離時,祭壇下,似乎一抹安靜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離去。
那人靜靜的,無聲無息,卻又帶著一種看不透的笑容。
宮廷喜慶,滿城歡呼,唯有他,逕自的向著祈親王府而去。
當他踏入府門,離若白早已等在了那裡。
「看到蘇慕晴平安,本王的心中還真有些複雜呢。」北堂墨淡淡而道,隨後將外袍摘下,「或許,本王終究是一個男人,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手挽他人,無論心胸再大,也會難受。」
離若白微微一愣,不由的苦笑了一聲。
王爺對蘇慕晴的情,當真已經深了,而他們所有人都不會知道,王爺為了這個女人,究竟做了怎樣的忍耐。
「王爺,您真的決定了嗎?等了這麼久,利用了這麼多人,冰薇姑娘才探出這東西的所在……您真的就這樣,收手嗎?」離若白最後問道。
「嗯,暫時收手吧。」北堂墨淡笑,彷彿毫不在意。
在他說著這句話的時候,便來到了牆邊,打開暗格,從中取出一個小小的錦盒。
他將它打開,將一個小小的卷軸拿出來,並放在眼前輕輕轉動下……
「慕晴,你查了很多人,連北堂御都查了,殊不知……北堂御是在父皇臨走前召喚去床邊的人,而最先在大殿上知道這個秘密的,是……」
是了,斌越是北堂御的人,自從慕晴失憶後,他便藏匿起來,並造成了自己死亡的假象。這也是為何連北堂御也找不到他的原因。
因為斌越,也起了拿著那道生死符一掌天下的歹念。
殊不知,那東西不僅沒有為他換來榮華富貴,還為他帶來殺身之禍。
因為那個人,沒資格拿著他們北堂氏的皇族之秘,也沒有這個份量拿。
龍的秘密,唯有龍,才能承受。
其實,他對所謂的皇位當真沒有興趣,但是為了得到他想要的,那卻是必經之路。
北堂墨淡淡的笑了,依舊平靜,依舊無波。
而後,他將卷軸又收回了錦盒並靠在牆上看著外面的光。
這世上,還有兩個知道秘密的人,不過現在看來,那兩個人是誰也無所謂了。
因為從這一刻開始,他與北堂風已經持平了。
或許有一天,他與北堂風的廝殺終是要爆發,但……那或許是,幾年之後的事了。
至少現在,他忽然想看到慕晴的孩子出生,因為無論父親是誰,他都是南嶽的血脈。
當他們長大的之時,便是王者對決之日。
「真不希望,那天來的太快。」北堂御笑了,隨後單手撩起了自己的長髮,靜靜的走回了屋子。
府外,喜慶之聲依舊充滿了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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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鳳陽宮。
一身白色褻衣的蘇慕晴與北堂風紛紛盤坐在床幃紗幔之中。
「臣妾拒絕。」慕晴冷冷而說,將北堂風剛要伸出的手毫不猶豫的打回去。
「就讓朕抱一下都不行嗎?」北堂風咬牙說道。
「萬一把孩子擠到怎麼辦?」慕晴挑眉,然後拿過旁邊的被子橫在兩人中間。
「再臣妾分娩前,我們要劃分。」
北堂風蹙眉,還沒等慕晴將橫在中間的被子放好,他便直接抓起被角,趁著慕晴不注意快速將被子扯下了床。
「劃分線沒了。」
「你……!」慕晴驀然語塞,不由的蹙起眉,「不要鬧孩子脾氣。」
「朕不管。」北堂風說罷,便向前挪動,一把將慕晴抱住,然後雙雙躺在了床.上。
當將這傾國傾城的愛妻真真實實的抱在懷裡的時候,北堂風才稍稍安了心,並在她的身後,摩挲著她的耳畔道,「不許只寵皇子,不寵皇上。」
「你真的越來越像東方楚晏了。」慕晴忍不住的一笑,卻讓身後北堂風的臉綠了一層,然後他馬上翻過身,俯視著這個讓他窩火的女人道,「哼,方才在儀式上,他就一直在對著你笑。」
「嗯?」慕晴眨眨眼,「那是在對著皇上笑吧。「他看你看的眼睛都快掉出來了!」北堂風不悅的說道。
「蘇慕晴長相傾國傾城,好像來的人,都在看呢。」慕晴說,眼中透露出盈盈壞笑。
「朕不許!」北堂風低喊,而後緊緊的抱住慕晴,彷彿是懲罰她那般吻上了她的唇,霸道且炙熱,彷彿是要將她的一切都吞噬,隨後才說,「你是朕的皇后,一生一世,都只能是朕的。」
慕晴微微一笑,輕輕在這醋意大發的男人唇上吻了一下,然後淡淡而道,「蘇慕晴,一生一世都是北堂風的。」
說罷,兩人紛紛的笑了,然後緊緊的相擁在一起,使得原本冰冷的鳳陽宮重新覆滿了一種幸福的歡愉之中。
「風,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麼……?」
「以後再說,現在先……」
「不行,我們那裡要給孩子做胎教,以後皇上每天對著臣妾念文章吧。」
「明天會念,現在先……」
「還是先起名字吧……唔!」
「真是磨煞朕了,只能吻你,卻什麼都不能做。」
「誒?……以前看起來,皇上好像挺清心寡慾的啊……」
「那是因為……」
「……」
……
夜,深了,夏日鳴蟬時而作響。
在這安靜的夜中,似乎只有兩個人久久未睡,拌著嘴,卻幸福著,將黑暗的夜也染上了一層七彩的色澤。
而他們的聲音,也久久迴盪在這個宮殿,甜蜜而幸福。
這個故事,或許已經講完了,又或許,還會發生什麼……
他們,依舊會在這個故事中,一天一天的過著日子,也依舊都會為了明天的希望而爭鬥。
天色晚了,所以,他們……也累了。
當他們醒來,似乎還會有著另一番無法預知的血雨腥風。
只不過,那就是……另一個故事了,不是嗎?
===================================【正文完】==========================================
兔子簡單說兩句,正式結語放在全文結束。
五個月的時間,如同指間流沙,兔子回看時間,都驚訝不已。這五個月,感謝所有親.親的陪伴。這個文對兔子的意義很大,它給了兔子很多的第一次。兔子剛剛上架時,因為親們對兔子的支持,讓兔子一度成為當月排行榜第一的古文,也是兔子從來沒有過的成績。而在寫這文的同時,兔子也悲傷的送走了奶奶,所以那一陣子,這個文的堅持,對兔子來說是異常艱辛的。但是兔子知道,還有親們在等著兔子,所以無論多晚,多艱難,兔子也會寫出文字,而兔子也努力做到了沒有斷更,以回報親.親們的支持與喜愛。
兔子感激大家的每一天的陪伴。雖然在最後一天,兔子還是突破了雞蛋的0,確實感覺有些遺憾,有些失落,沒有守住這最後的,也是最有意義的一天。但是兔子也在反省自己的問題,也要謝謝親們的指責與提點。但是無論是喜歡兔子的,還是不喜歡兔子的,能一路陪兔子到最後,兔子都滿懷感激。
另外兔子簡單說下晴晴的戰略,晴晴在萬人將軍宴時,用的是越南部隊精通擅長的竹刺戰法。晴晴提到過的《易經》就不用多說了,並非是算命之說,而是中華智慧的大源,親們有興趣的,可以看看。還有晴晴提到的控制戰爭經濟的家族,原型是羅斯柴爾德家族,親們有興趣也可以查查他們的相關資料。其他還有一些,兔子就不在這裡多說了。
明天,送上第一番外,正劇番外往後挪,咱們先來甜蜜蜜!
此番外輕鬆,兔子會加喜劇,一定讓大家,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