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晴稍有猶豫,而後便一步踏入轎中,對著外面的幾個人道,「走吧,帶本宮去給皇上請安。舒骺豞曶」
外面的為首的太監應後,便再度將那轎子抬起,向著來時的方向而走,留下.身後的沈雲之微微蹙眉。
不過,皇上與皇后之事,倒也輪不到他管。
於是他便垂了眸,轉身帶著一干錦衣衛也離開了宮門方向。
這一時,宮女還太監們抬著慕晴一路向著明陽殿而去,慕晴一路上都在沉思,偶爾掀開轎簾看向外面的天空崢。
天色已逼近昏暗,明月初露,怕是再過一小會,夜幕就會完全落下。
慕晴蹙眉,一把又將轎簾落下,靠在轎中的一角,雙手環胸的再度沉思。
北堂風忽然宣旨要獨寵她,這怎麼可能客?
若是捧殺,但柳氏已經落寞,沒辦法對她再構成大的威脅,而既然都說是獨寵了,更不會趁著這個機會捧起其他嬪妃的勢力。
也就是說,這不是捧殺。
那是什麼?真寵?
怎麼可能!
自己記憶裡的卷軸始終是北堂風的威脅,這一局面沒有改變,又豈會突然開始寵幸於她?
「狡猾的男人……」慕晴蹙眉抿唇,指尖不停的搓動著衣服的一角,「莫名其妙的……」
慕晴慌亂的搖搖頭,而後用拇指用力按.壓了下太陽穴。
事出必有因,待看看北堂風的態度再做揣測吧。
便是在慕晴一路拚命琢磨的時候,宮女太監們忽然停了步子,將轎子慢慢放下。
當感受到些許的晃動之後,慕晴便知已經到了明陽殿,於是深吸口氣,抖擻下自己的精神。
「娘娘,到了。」這時,為首的太監說道,而後走到轎旁,輕輕將簾子拉開,扶著一身官服的蘇慕晴出來。
「皇后娘娘。」就在慕晴腳尖踏在地面的一瞬,李德喜的聲音忽然冒出,使得慕晴的心微微一顫,終於稍微踏實了些。
看到李德喜,就像是回到了平日裡的生活那般,不像周圍這些陌生的宮人,總覺得讓自己極為不自在。
「李公公。」慕晴笑道,直接來到了李德喜身邊,問,「皇上在殿裡嗎?」
李德喜微微愣了一下,隨後搖頭,說,「皇上正在處理政事,待會就回來,皇上讓奴才先服侍娘娘沐浴更衣。」
「這樣啊……」慕晴抿了唇,回頭對著那些宮人說,「你們先下去吧。」
宮人聽後,便對這慕晴行了個大禮,而後按著慕晴的話,紛紛離去了。
看他們終於走了,慕晴才用力的舒了口氣,回眸看向李德喜道,「李公公,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李德喜的眼神似乎有些微微的閃爍,隨後緊忙說道,「娘娘多想了。皇上只是覺得娘娘這次將事情平息的很好,所以想要善待娘娘。」
「善待我?」慕晴挑起單眉,眼睛左右滑動,彷彿在思考著什麼,隨後便在唇角揚起一抹乾笑。
她可不是一點小恩小惠便被一個男人唬的團團轉的女人,若是此刻要善待她的是別人,或許她還稍微相信。
但是北堂風……怕不是那麼簡單吧。
「行吧,本宮先去沐浴。」慕晴笑著搖頭,似乎也不是太擔心,而且擔心也沒用。
正所謂既來之則安之,不如享受下現在的時光,好好休息休息。
於是她再度一笑,道,「既然皇上讓本宮搬來明陽殿,是否說明本宮可以隨意使用?」
「自是當然。」李德喜說。
「好吧,那幫本宮備件衣服,本宮這就去沐浴了。」說著,慕晴便從容不迫的向著後殿走去。
她啊,和這明陽殿還真是有緣,動不動就會被迫出現在這裡,所以……都習慣了。
待過會兒見過北堂風,搞清楚狀況了,再想辦法周.旋,逃回自己的鳳陽宮即刻。
現在,就趁著這個機會,好好糟蹋下這北堂風的地方好了,免得以後沒機會。
慕晴心情大好的逍遙一笑,便往裡接著走。
然而就在慕晴剛剛走了幾步的時候,又好像忽然想到什麼,轉眸對李德喜說,「李公公,今日柳相國是否來過宮裡,面見過皇上?」
李德喜一聽,似是想起了下午之時,於是乾笑一聲,緊忙說道,「嗯……回娘娘,柳相國……是來過,但是,皇上暫時讓柳相國回去了。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被大理寺查辦了。」
「是嗎?」慕晴低聲回應。
如果是這樣,那倒是在自己的預料之中,可是……
總覺得,還是哪裡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對勁。
慕晴驀然回眸,半瞇著眼睛看向李德喜又問道,「那柳妃呢?」
一聽柳妃,李德喜的心頭也是一顫,於是想了想,便低聲說道,「柳妃娘娘……她……」
「她怎麼了?」慕晴的眉頭更深。
「啊,這個……柳妃娘娘因為柳相國的事,暫時被打入冷宮。」
慕晴似是感覺到李德喜微微的不對,本來半扭過的身子,又緩緩轉回,一步一步的向著李德喜走來,而後壓低上身,又問道,「那……現帶本宮去看看柳妃,如何……?」
李德喜一見慕晴要出門,臉色一下就變得鐵青,於是緊忙攬在門口,道,「娘娘不能去,皇后不能進冷宮,不祥啊不祥!柳家的事,三日之後,大理寺就出結果了,娘娘到時候聽聖旨就可以了……萬萬不可深究啊!」
慕晴止了步子,看到李德喜一臉冷汗的樣子,側了臉,傾城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些幽幽光暈。
驚慌之下,必有不能公開的蹊蹺之處。
李德喜定是有事相瞞,不過宮人向來是不能多說話的,如果她真的追問李德喜,只會因為自己的魯莽害了李德喜的性命。
於是她忽然一笑,說道,「嗯,好,本宮就不去了。走,去沐浴。」
慕晴說罷,便又恢復了先前的悠哉,轉身向著後殿走去。
見她進了後殿,李德喜這才用袖口擦了擦汗水,長舒一口氣。
皇上私刑處死柳相國,關押柳妃,這件事是不能被公開的。
只能在三天後,通過大理寺的口,告知天下,柳相國的罪行後,才能動柳相國。
雖然他李德喜沒有能耐知道究竟是什麼事讓皇上今日就處死了柳相國,但是……一定是不想讓他人知道的事。
皇后無比聰明,若是在公告之前便猜出了什麼,那又將是一場風.波。
李德喜歎口氣,搖搖頭,便追去給慕晴取衣服了。
卻不知,此刻的慕晴正靠在進後殿的大門之後,將李德喜的神情看的一清二楚,隨即回了頭,自喃而道,「看來……柳相國已經死了。」
慕晴緊.咬唇,似是一臉的不解。
明明最該保柳相國的,就是皇上,因為若是柳相國此時就死,那王爺定是權傾朝野,再沒制衡。
究竟是什麼事,比親王權傾朝野還危險,要逼得北堂風現在就殺了柳相國?
慕晴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深深的歎出。
看來,定是柳相國戳中了北堂風什麼要害,使得北堂風必須滅口。
政.治險惡,此水極深。
她蘇慕晴還就真不是打破沙鍋問到底,惹得滿身血腥味的人。
有些事情能碰,有些事情不能碰,看來對於柳相國的事,還是先避開的好。
三日之後,自有結論。
今日,還是先想想辦法應付北堂風再說吧。
想罷,慕晴便搖搖頭,逕自進了後殿。
然而就在慕晴悠哉的進了後殿沐浴的同時,卻忽然有一個身影不緊不慢的進了明陽殿。
只見他輕輕解開自己的外袍,輕輕的搭放在床.上,而後他輕輕倚靠在床畔,拿了杯茶獨自啜飲,彷彿是在等待著那即將沐浴而出的慕晴那般,在他俊逸的唇上,悄然滑動著一抹深不可測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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