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過去幾天,金安黛還沉浸在真珍倒在血泊裡的那份悲痛中,精神恍恍惚惚,潛意識裡不願意醒過來。舒殘顎副
萬子琪和路天晴看在眼裡急在心裡,怎樣都喚不醒。她沒有睡著,幾天幾夜都保持睜著兩眼,目光空洞的樣子。
用手去她眼前晃,她也一點反應全沒有。天不冷,她卻一直在瑟瑟發抖。
「大姐是不是生病了,都兩三天了,為什麼還這副死樣子,飯也不吃水也不喝,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垮掉的!」
又到了午餐時間,萬子琪端著一份午餐,見金安黛還是如此,自知這午餐端來也是白端,卻又不能一直這樣,可是不知如何是好,急壞了兩個人。
從那天晚上後,都過去三天了!金安黛滴水未進,再這樣下去,她是真的忘記了還有他們了麼?
「先放著,你也去吃吧!」路天晴接過一碗粥,對萬子琪點點頭。
她一直都抱著安黛,想要給她一點溫暖,可是無論怎樣,安黛的身體都是冷冰冰的,再加上目光空洞,了無生意,彷彿一個活死人一樣。
「我吃不下……」萬子琪站著不走。
這些天,因為金安黛,他們也都沒有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金安黛睜開眼睛不睡覺,他們也陪在身邊。
其實他的心裡,也很痛的。
宮真珍現在怎麼樣了?他好擔心好擔心!她是為了他而擋下那一刀的,她又為了他,擋下了一個劫。可是這次,這次……
他看到她倒在血泊裡,拿匕首插得好深,卻彷彿插在了他的心口,好痛好痛。他在心裡祈禱,求上天保佑,宮真珍千萬不要有事!要不然他會愧疚一輩子。
兩個人就這樣守著金安黛,一直一直……
一直到,許久未吃飯喝水的金安黛,突然眼皮一閉,昏了過去。這一昏頓時又將兩個人的心緊緊地蹦起,急忙送到醫院,可是聽到醫生所說的話,卻讓他們大吃一驚……
因為沒有進食,金安黛本來就有病在身,這幾天不吃不睡,更是將身體拖到了極差。她從出生便帶有的那種病,也開始惡化了……
而更讓他們耿耿於懷的是,醫生竟然說她懷孕已經一個多月了……
「竟然懷孕了……」
雖然是意料之內的事,但路天晴還是忍不住憤怒了。
安黛怎麼可以懷孕?怎麼可以懷到宮七寒的孩子?不可以!現在這種情況,更是不允許!宮七寒現在在哪裡?在幹什麼?
是不是以為都是安黛做的?不,那個臭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對安黛!!!
一想到這些,路天晴便恨得咬牙切齒。
「天晴姐,醫生說安黛姐……」對這一消息,萬子琪的心底也有一種說不出的失落感。他一直以為大姐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白兔啊,卻突然懷孕了?是那個老男人的吧?
「我去找醫生!」似乎下定了決心,路天晴捏緊了拳頭,就朝醫生的辦公室走去。
都到了無法改變的地步了,看不懂路天晴找醫生要做什麼,萬子琪也連忙跟上前。
「這是病人本人的意見嗎?」卻不想路天晴的話一說出,醫生立馬拍案跳起,「一定要是病人本人同意,才可以進行手術!更何況以病人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根本就不適合做手術!」
路天晴咬著牙,一雙大大的眸子深邃至極。
「什麼?天晴姐,不可以!現在安黛姐身體那麼虛弱,怎麼可以進行這樣的手術!更何況,更何況醫生說的很多,安黛姐願意才行啊!」一聽到路天晴對醫生提出要給金安黛做打胎手術,萬子琪瞪大了眼睛,顯然是和醫生站在一邊的。
兩個人說得都很對!
可是……
安黛,你真的不可以懷宮七寒的孩子!他,不配!
「安黛會同意的!」許久,路天晴咬著牙,擠出這幾個字。
不同意也得同意,同意也得同意!反正她就是看不慣宮七寒,就是不喜歡安黛和宮七寒在一起,更不願意看到金安黛懷了那個男人的孩子!
如果換做是南雲熏,情況一定會好很多的!
「如果病人本人不願意,是不可以進行手術的!」單單丟開病人身體虛弱,就先在這點,也是容不得手術的!
醫生還在堅持自己的意見,萬子琪也一臉惶恐地看著路天晴。路天晴一跺腳,突然就調頭離開,朝金安黛的病房走去。
此時金安黛已經有了點意識,手背上掛著點滴,她看著天花板,看著窗外,看著自己身處的這個世界。
沒有血了,可是,那一幕幕可怕的畫面,像魔鬼似的,一天到晚緊緊地纏著她不放。她的心在發抖,身體在發抖,彷彿還停留在一星期前的那天。
「安黛,你醒了麼?安黛,你看著我,還認不認得我?」剛剛在外面還一臉冰冷的路天晴,卻在打開病房門的那一刻,凝重的臉色立即暖了下來。
她來到金安黛的床前,一手摸摸她的額頭,看她那無助的瞳孔裡面終於有了自己的影子,心裡頓時一喜,她終於看到她了!
「天晴,是你?你,你怎麼會在這裡?」突然看到曾經的好友路天晴就在眼前,本還處於回憶世界的金安黛,眼裡頓時一愣。
「嗯,我來了,我來找你了!這些天你嚇死我們了!現在餓不餓?我給你煮了你最愛吃的綠豆粥,先喝點吧!」路天晴說完,已經從萬子琪手中接過一碗還冒著熱氣的粥。
綠豆粥,她的最愛,就像是,宮七寒那樣。
「真珍她怎麼樣了?你們有誰看到真珍了?還有七寒,宮七寒他……」耳邊突然就迴盪起宮七寒那天的話,那些畫面……像是一支支沾了劇毒的利箭,在她的傷口上狠狠地刺穿後,又撒來一層鹽,好痛,好痛,好痛……
真珍不會死的!她一定會好好的!如果真珍死了,不,她不要宮七寒這樣對她,她好害怕,要是宮七寒真的再也不原諒她,她該怎麼辦?嗚嗚……
「他,他送真珍去美國醫治了,你先別擔心,我聽說真珍已經做了手術,再休息個把月就能出院的。」路天晴睜著眼睛說瞎話。看金安黛現在這樣,她,不得不先騙過去了!
事實上,她只知道宮七寒把受傷的宮真珍送到美國去了而已。現在什麼情況,還什麼都不知道,那一刀插在胸口上,只怕是凶多吉少。她以前很討厭宮真珍的,可是那天後,心裡竟然對宮真珍的想法又有些改變了。
如果不是真珍,那一刀插在金安黛身上,死的,怕是金安黛吧!金安黛本來就有那麼嚴重的心臟病,一刀下去非致命不可!就算是華佗在世也難醫。
她和宮真珍嚴格說起來,還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雖然有些不忍,還是無奈,只怪她來晚了一步。
「真的麼?子琪,真珍真的沒事了麼?」一聽到宮真珍已經差不多沒事了,金安黛整個人就像打了雞血一樣,沒有了剛才的病懨懨的死樣子。心底裡滿滿的內疚和自責,也在此刻稍微有些緩解。
「嗯,大姐……」萬子琪點點頭,卻撇開臉,臉色更凝重了。
為什麼他也要跟著路天晴說謊呢,因為不想再看到安黛這樣了啊!如果暫時的欺騙可以讓她的心裡好受點,就讓這個善意的謊言繼續下去吧!
「真珍,真的沒事了,嗚嗚,太好了,太好了……」再看到萬子琪確定下來,金安黛突然像個孩子似的,又哭又笑。
看得路天晴和萬子琪心裡酸酸的,眼眶紅紅的,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感從喉嚨裡湧上來,連進來的醫生,也看不下去了。
那天送來的受那麼重傷的那個病人,他還是記得的!因為印象實在太深了,那宮七寒幾乎要把他們的醫院掀了。回想起來就覺得恐怖。
「太好了,真珍,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大嫂不管的,嗚嗚,真珍……」真珍沒事了,沒事了……
那宮七寒會回到她身邊的,對不對,只是暫時生她的氣的,對不對……
金安黛一個勁地說著,彷彿真珍已經好了。嗯,真珍確實很快就會好了的!她好開心,這些天她一直悲痛著,生怕真珍真的會離開她,現在,她終於可以放下一點擔子,終於可以不再那麼悲痛了,嗚嗚……
「安黛,先吃點東西,真珍都在好好養身體了,你也是啊,不要不吃東西了,我們會心疼的!還有啊,你難道要一直這樣下去,到時候再出現在七總面前,真珍的面前,看你瘦了這麼多,會心疼死的!你知道啊,七總那脾氣,要是遷怒起我和子琪來怎麼辦?為了我們大家,好好養身體,好不好?更何況你肚子裡還有個小寶寶呢!」
路天晴不知不覺就說了大堆,不知不覺的,就將金安黛懷孕的事情說了出來。
「你說什麼?寶寶?」突然從路天晴嘴裡聽到這個驚天動地的消息,金安黛頓時愣住了。原本開心地喝著粥,現在卻像是時間停止流動般,病房裡安靜得可怕。
路天晴剛才說什麼?寶寶?她,懷了寶寶?
金安黛不可置信地睜著眼,看看路天晴,看看萬子琪,最後又將目光移到醫生的身上。她看到每個人都默認般地微點頭,這才徹底相信過來。心裡又驚又喜,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懷了宮七寒的寶寶?真的麼?她,她已經不知該怎麼去表達此時此刻自己的心情了。明明很開心的,可是心裡卻又突然堵得慌。
為什麼會是在這個時候?為什麼不是之前就知道?為什麼?
她懷了寶寶,那是宮七寒的孩子,那是她和宮七寒兩個人的孩子,唯一的……宮七寒,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寶寶了,你什麼時候可以消消氣,回來,回來好麼……
「嗯,是真的,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了。所以更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知不知道?不要再像這些天了,就算是為了寶寶,你也要好好吃飯好好休息,乖,快吃吧!」路天晴強扯起一絲笑。
她覺得自己現在的笑,好僵硬。可是安黛此時此刻正沉浸在真珍沒事、又有了寶寶的喜悅裡。他們臉上的悲傷,已經不在她的眼裡。
她真的很糾結,明明知道金安黛那麼愛著宮七寒的,明明知道失去了宮七寒,金安黛就會完全崩潰掉的。可是一邊又想著要打胎,想著讓他們兩人再也回不到從前……
她明明就知道,金安黛已經離不開宮七寒了……
老天,她剛才這是在做什麼啊?打胎?她怎麼可以這樣傷害安黛!由著安黛好了,由著她好了!
怪只能怪自己,讓宮七寒一次又一次地得逞。
不管怎麼樣,那雖然是宮七寒的孩子,卻也是安黛的啊!
剛剛她還想著過來問安黛,一定要打胎。可是現在看到安黛高興成這個樣子,她又不忍心了。
就這樣,算了吧。既然也是安黛的,那就好好照顧,如果到時候宮七寒還不不肯原諒安黛,她會帶著安黛,一起離開這個容不下她倆的國度。
然後好好照顧她的孩子……
安黛,你要好好的,不能再有事了!
我能做的,只能保護你,再不讓你和宮七寒接近。
我已經退步了很多了,安黛,求求你,不要再為那個男人發瘋了。
美國紐約,某權威醫院。
「宮七寒!你妹妹要是有事,你就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了!」看著每天在病房裡忙忙碌碌的醫生,宮霆予強壓住怒氣,將聲音壓到最低。
卻還是如雷貫耳,直擊宮七寒的心底。
那麼惡狠狠地對他說,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那麼惡狠狠地警告他,再也不要出現在他的面前。
「你還站著幹什麼!兇手找到了嗎!我警告你,在沒找到兇手之前,就別想得到公司的一分一毫!」終究還是抵不過失去女兒的憤怒,宮霆予再次咆哮起來。
自聽到這個噩耗起,宮霆予整個人都沒了精神,除了對宮真珍的擔心,更多的卻是對宮七寒的憤怒,憤怒!
全醫院好多人都看著,看著宮霆予對宮七寒那麼不給面子地咆哮,看著一向強大不肯屈服的宮七寒在這一刻,竟然低下了頭。
畢竟是宮家千金,出了事自當是非同小可。目前命懸一線,宮霆予那麼寶貝這女兒,本又對宮七寒又偏見,人又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出的事,怎麼可能輕易放過他!
現在,宮真珍活與不活,已是直接關係到了宮七寒的生死。
「爸,對不起……」宮七寒低著頭,聲音有些顫抖。
抓兇手麼?他要把金安黛抓回去麼?不,不行的!
「對不起?你這死小子!要是我女兒有什麼事,你擔待得起嗎!!!」
宮霆予繼續咆哮,他雖已年近五十,卻依然男人魅力不可擋。換一句話說,他簡直就是宮七寒和南雲熏老了時的模樣。此時見宮七寒呆呆的什麼也不做,就知道站在醫院看著一直沒有醒過來的真珍發呆,心裡不由一陣火氣。
「還不快滾!你什麼時候找到兇手,就什麼時候滾回來!這段時間公司交給小熏!你別想再去碰一分一毫!」
「七寒,快去吧,聽你爸的話,嗯?」在宮真珍出事那天聽到消息的宮夫人,雖然心裡也挺沉重很悲痛,可是終歸宮七寒才是她的兒子。見自己的兒子在老爺子面前被這樣指著鼻子說卻沒有半點反應,一心疼,連忙上前,拉著兒子就往外走,又細聲低語,「你爸現在正在氣頭上,你現在還是先離開一下比較好!什麼時候他氣消了,媽就通知你,好不好?」
宮真珍和宮七寒對她來說,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個卻在裡面躺著,一個又在外面成這樣。老爺子像是找到借口,再這樣下去,公司真的會落到南雲熏手上。她當然也不願!
「是啊,七寒哥,我們先回去吧?」一同而來的rose也連忙上前,抱住宮七寒的手臂。
宮霆予氣呼呼地喘著氣。什麼話都說了,罵也罵完了,訓也訓完了。剩下的,五味雜陳,只有等待女兒,只有千萬個祈禱,一定要沒事。這世上最權威的醫生都請來了。可是,希望還是渺茫至極。要不是靠血液和藥物維持,寶貝女兒早就死了。
他不是要刻意去這樣教訓兒子。他也不是對這個大兒子有什麼偏見看不慣的!一方面,他對二兒子好,是因為曾經對不起孩子的媽。
現在這樣訓宮七寒,他當然也不好受。裡面躺著的是他的寶貝女兒啊!是七寒沒有看好,他一時氣憤,也不管什麼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將大兒子訓得分文不值。
任何人看到他這樣,都會以為他從來都不當宮七寒是他兒子。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對這個兒子的期望有多高。
他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將公司傳給二兒子。一直有這樣的偏心,只是因為內疚,想要補償。而對宮七寒這樣,完全是因為想要讓他變得更強大。
可是誰知道呢?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當他得知真珍有事時,感覺自己都快要死掉了。真珍在裡面多呆一秒,他們就在外面多沉痛一分。
基本上全世界都知道了,宮家的女兒出事了,很可能會死掉了。
全世界的人都瞭解了,全球企業排行第一的toj財閥總裁將會換人。
全世界,原來,都知道了啊……
宮夫人眼睜睜看著兒子失魂落魄地離開,心裡更亂了。突然間就來這麼多事,她,要怎麼辦?兒子這次是真的掉火坑裡去了,她要想辦法,不能讓他沉下去!
「七寒哥,你幾天沒吃東西了,我們先去吃點東西吧?」剛出醫院,rose拉著宮七寒的手臂,看他臉色凝重,就知道還在擔心宮真珍。w4em。
雖然事情滾出了她計劃的軌道外面,但對這結果,她還是很高興的!宮真珍知道她們的事情,絕對不能再活下去!現在別看宮真珍還有一口氣,但她絕對是知道的,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宮真珍過不了多久了,那心口被插了那麼狠的一刀,失血過多就不說了,不死也成植物人!
所以她完全不用擔心宮真珍死不了!
「你滾!」一直陷入痛苦和絕望的宮七寒突然猛地將rose推開,那深邃的眸子裡,是一片無法言喻的寒光。
「七寒哥,你怎麼了?不要這樣子。我沒有惡意的,我只是想姐姐不在你的身邊,我暫時陪下你,七寒哥,你看我真的沒有想要怎樣。剛才叔叔叫你去找兇手,我不是什麼都沒說麼?你放心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rose對宮七寒這一反應倒是一驚,卻很快恢復過來。
臉上可憐巴巴的,帶著一絲絲祈求的味道。
好像真珍啊。
「你,我,對不起,我現在什麼心情也沒有,你回去吧!」總歸這丫頭沒有錯,看著看著就看成真珍了。
睜幾珍都。宮七寒歎了口氣。rose說得沒錯,她剛剛真的確實沒有在老宮面前說知道誰是兇手,還好還好!這一刻,他突然很感謝這丫頭來。
雖然親眼看到了是金安黛,可是,他不想,他從心底裡還是不願的!
他答應過金安黛,會保護她,永遠地保護她。甚至再也不離開啊。
可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只能這樣,最後一次,保護她了。再也不能用正常心態去面對她了,再也甜蜜不起來了。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那天金安黛會一直擔心他會離開她。原來,是這樣。他懂了,全都懂了。
可是即使是這樣,他還是不願意真的去將她當兇手!
他寧願,永遠找不到兇手。
寧願永遠都不回家,寧願失去toj,寧願一直活在爸爸的憎恨裡。
真珍應該不會醒過來了吧……其實大家都明白,只是還不願意放棄。他不想承認,卻不得不承認。
失了toj的繼承權不重要。
沒有了金安黛在身邊,還有什麼是重要的?
他感覺自己已經是一副行屍走肉了。沒有了靈魂,連**都不再生氣。走在街上,看著繁華的一片,他卻是從頭涼到底。
安黛,安黛……為什麼你要這樣做?就算有什麼衝突,不能等我過來再說嗎?為什麼?你明明就知道,你和真珍對我來說是一樣重要的,不,你比真珍還要重要的。可是,可是……你要我怎麼面對你……
「七寒哥,你,你的手機響了。」正漫無目的走著時,一直跟著他的rose突然小聲提醒道。
「啊,手機響了麼……謝謝你,丫頭……」宮七寒再一次失態,有些慌張地掏出手機,看到的竟然是第五頁的名字。
第五頁?他這個時候打電話來幹什麼?
宮七寒心底一沉,已經猜到第五頁要說什麼了。
「七寒,真珍她現在怎麼樣了?你現在有時間麼?看看什麼時候帶小葵回家,我媽她……」果然是這件事!
真珍出事,第五家的人都知道,但是同樣重要的還有帶小葵回家與第五家的人相認。
「頁!」宮七寒皺皺眉,目光冰涼冰涼的,看得rose頓時感覺脊背發涼發涼的嚇人。
「恐怕,我不能帶她回去了!」其實宮七寒不知道的是,此時此刻,第五頁已經和金安娜在一起。
要帶小葵回家,他完全可以,但是在這之前,還是要先跟宮七寒打個招呼的。如果他可以一起的話,就更好了。
「那這樣好了,你先照顧真珍,我帶她回去就好了。」第五頁還是失望了一秒,看著角落裡一直發抖著的金安娜,心疼極了。
幾天前他親自到江林去把她接回來了,雖然不知道她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那天他看到她滿身是血。有一瞬間他也頓時腦子斷了路,不知該如何去想。她身上的血是怎麼回事?不過好在,他很慶幸,還好沒有更多人受傷,安娜一定是逃出來的,他全身上下檢查了她的身體才鬆了口氣,感謝老天!
「第五頁!你先別!別帶她回去!」一聽第五頁這樣說,宮七寒突然急了,他是想到如果金安黛出現在大家的面前,要是真珍什麼時候醒來指控金安黛怎麼辦?
不管真珍是不是他的妹妹,撇開一切親情,一切悲痛,他,還是有些私心的。縱使他再怎麼跟金安黛不能回到從前,他,還是想保護她!
所以,當聽到第五頁說要帶金安黛回去的時候,心裡頭的第一個念頭便是,阻止他!
「額?為什麼?你沒時間我還不能嗎?我再不帶她回去,我媽會死的,你知不知道!」第五頁顯然也有些怒了。說了多少次了,他母親快不行了,真不知道宮七寒是怎麼想的,都到這時候,怎麼還這樣!
他得趕緊把小葵帶回去,不能讓她跟真珍一樣。一想到真珍現在還躺在醫院進行搶救,昏迷不醒,鬆懈一分一秒都會死掉,他就更不能再讓小葵留在外面了!
再低頭看看她,老天,她已經抖得跟什麼樣了?那雙大眼那麼惶恐地盯著他看,是以為他是那天晚上的壞人嗎?
「不管怎麼說,我就是要帶她回去!她是我妹妹,你反對什麼!」第五頁還是下了決心,第一次這樣在宮七寒面前說話。
一手來到金安娜頭髮上,輕輕撫摸著。為了給她一定安定的眼神,他幾乎是強忍著怒意,還要露出一絲微笑安撫她。
「第五頁,你難道要我告訴你兇手就是小葵麼!!!」宮七寒再也忍不下去了。總之,他要阻止第五頁!
他不會把金安黛當兇手一樣抓回去!以後也不會回家,更不會回toj!他已經做好了失去一切的準備了。
如果第五頁硬是將金安黛帶回去,跟第五家人相認。就算沒人揭穿,他還是會感到很不安的!更何況,老宮又在這時把公司交給南雲熏,第五頁現在把安黛帶回去,又是意味著什麼?
要他看著她跟南雲熏在一起麼?
不會的!他得不到的,南雲熏也別想!
他可以什麼都不要,就是不能沒有金安黛。但是現在,一切都已經回不到從前了。13839316
「什麼?你,你再說一遍,你說,小葵她……」宮七寒的話,無疑就是一道晴天霹靂。
第五頁心頭一痛,他整個人已經差不多要懵掉。七寒他剛才說什麼?小葵,就是殺真珍的兇手?
他的眼裡一瞬間被悲痛渲染。眼前的金安娜,一臉惶恐地看著他。她身上,還是原來找到她時的那衣服,全是血,要不是給她洗臉洗手了,臉上也應該全是血。
血,血……
真珍,胸口被人狠狠地插了一刀……
要不要我告訴你,兇手就是小葵……
「不!怎麼會這樣,怎麼會……」第五頁整個人亂套了。他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那人,真的不敢想像,原來,原來她……
她不是受害者啊?原來,她才是兇手……
「頁,所以,你聽我的,不要帶她回去!」那邊,宮七寒已經猜到了他此時此刻的心情。
一定很痛的吧,呵。
「怎麼會這樣,小葵,你……」
第五頁就要瘋了,不管電話那頭宮七寒如何對他說,他的眼裡,只剩下全身是血的金安娜,滿面惶恐不已的金安娜,和他心底裡的那個金安娜,竟然……
電話,噶的一下被掛斷。宮七寒望著這突然忙碌下來的提示界面,不知下一步該如何去走。
「七寒哥,我們回去吧!聽阿姨的話,先緩過這段時間再說!真珍會醒來的,你要相信她!」見狀,rose連忙來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道。
「好,回去,回去……」
回去還能跟金安黛假裝沒事般地在一起嗎?不能了,他,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哥哥,哥哥……」第五頁那邊,金安娜看著第五頁幾乎崩潰的樣子,忍不住伸出手來,可是卻在半空停住。
她,全身是血,要把那個男人也染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