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引得無雙一聲輕笑,初二從無雙身後稍稍站出說道,「嬤嬤這是哪裡的話,我們家公主乃是我國陛下親自授冕的燕山公主,公主千里來大秦,可是由貴國陛下親自接見的,張嬤嬤是覺得貴國陛下連真假公主都分不清麼?張嬤嬤說這話可要有真憑實據才行,若不然和那大街上詆毀公主的心懷叵測之徒有什麼區別?」
這話夾槍帶棒,引得宮女太監們齊齊變了臉色,若是就此揭過便罷,若是被陛下聽到,以陛下與太后的關係,只怕就算太后要保張嬤嬤,也是有心無力!
張嬤嬤身後的小宮女急急的戳了一下依舊瞪著無雙一臉驚疑的張嬤嬤,張嬤嬤不理會初一的話,她伸手就去摘無雙的面紗,「你為何要以紗遮面?」
無雙稍一偏身,張嬤嬤撲了一個空,初二的腳不著痕跡的一伸,將張嬤嬤絆倒在了地上,初二側身將無雙扶著,瞟著地上的張嬤嬤滿臉憤慨的說道,「一個奴婢,人老眼花腿腳不靈就該哪裡涼快哪裡涼快去,仗著人老輩高,竟然敢藐視我們大晸國公主,如此以下犯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是貴國陛下或貴國太后授意的呢?」
許是人老了,反應總是後知後覺,張嬤嬤被眾宮女們扶著起身,腰扭了一下,疼得她冷汗淋漓,不過她此刻的心思全然不在自己的身上,她朝無雙俯首說道,「是老身老眼昏花了,公主乃千金之軀,休要和我這上不了檯面的奴婢計較才是,太后已等了公主多時,老奴這就讓人帶公主前去。舒殘顎副」
張嬤嬤還是這麼能屈能伸呢,無雙有些嗤笑著想:看來她未來在這皇宮裡的日子,一定不會再那般寂寞了,連張嬤嬤見了她都是這般表情,不知道那位太后的臉上,又會是什麼模樣!
「張嬤嬤是太后身邊的得力助手,本宮哪裡敢計較,嬤嬤能為本宮帶路,本宮感激還來不及呢,嬤嬤只管前面帶路便是,婢女無狀,嬤嬤勿要放在心上。」無雙的聲音可親,似乎當張嬤嬤剛剛的冒犯不存在般,更似沒有聽到張嬤嬤最後那句讓別人來帶路的話。
張嬤嬤盯著無雙,那雙眼裡真像能吐出什麼蛇信子來般怨毒之至,不過這眼神一閃即逝,幾乎無人察覺到,「公主的侍女,老身不敢有計較之心,能為公主帶路,是老身的榮幸!」
任何人都知道剛剛是張嬤嬤失禮失德在先,這事可大可小,全在於燕山公主的態度,明知道張嬤嬤剛剛跌倒扭了腰,燕山公主還要張嬤嬤帶路,宮裡爬摸打滾的人,又怎麼能不清楚,燕山公主是藉此來懲罰張嬤嬤剛剛之失,這事若是能這樣一抹而過,對張嬤嬤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所以無雙的話張嬤嬤並不曾拒絕。
瞧著張嬤嬤走在前面,一手放在腰側,想扶腰又怕失了禮儀顏面,只能死死忍著的樣子,無雙的腳步便輕快了起來,若是可以她真想好好的哼兩句歌呢。
「嬤嬤,太后身體不適,一早便起來等著客人,許是乏了,剛剛才瞇了眼去,嬤嬤且讓客人在院子裡等等吧!」一個宮女從殿廳裡走出,朝張嬤嬤福了福身子輕聲說道,且說完這話,逕直退了去,都不待理會張嬤嬤身後的燕山公主。
這是要給無雙一個下馬威了,這戲碼何其熟悉,無雙噙了一抹笑意在嘴角,眼中全無波瀾。
「太后近來身子不好,能睡著的時候實在太少,公主且稍後,待老身去看看。」
張嬤嬤亦是,語氣裡對無雙併無幾分尊敬,說完這話便緊走幾步退了去。
見無雙對此沒有任何反應,張嬤嬤一走,這院子裡就只剩自己一干人等,這太后的做法處處透著敵意,初二有些著急的喚,「公主?」
「無事!」宮牆如此之高,抬眼只能看到一片被宮牆圍起的天空,陽光有些眩目。
無雙記得,那一年也是這般,太子妃領著她來見皇后,雖然是不一樣的宮殿,可卻是一樣的宮牆,太子妃在中途有事被一個太監喚了去,只有她一人,在院子裡站著,早晨站到午後,院子裡來來往往那麼多的人,沒有人看她一眼,都視她為無物,冬天的風那般刺冷,就像是刀子刮在她的臉上,有宮女潑水,當她不存在般全部潑在了她的身上!
她自小生在晉國宮中,因著前一世的記憶,因著一個公主的身份,她混得風生水起,無人不以敬仰崇拜的目光仰望她,她也一直以為,憑著她的一世記憶,這些古人的那些陰謀陽謀不過都是小兒把戲,然而,當她一個人站在那宮牆中央的時候,突然發覺,就算你有千般才智萬般謀略,但若你沒有強硬的背景,強硬的勢力,那些小兒科的陰謀陽謀可以將你弄得生不如死。
那個時候,親人們的性命被捏在陌上玉的手中,她無路可退,太子的妾,必須當,當了就得承受一個妾所要面對的一切。
她不能瀟灑的轉身,也不能奮起反抗,那些她不放在眼裡的把戲,將她弄得非人非鬼。
而如今,她終歸來,只是她的親人們,她的阿弟,她的那些國民們,都已不再,他們用艷紅的血,告訴了她輕敵的下場。
「公主,你要去哪裡?」
無雙回神,對上眾初一臉擔心緊張的視線,「初二,你今日做的不錯,回去有賞!」顏兮將八初送來的時候,還給了她一個錦囊,錦囊裡是這八初的特長喜好優缺點,初二精於辯不屈下,這是優點,亦是缺點。
她今日進宮帶了四初,初一,初二,初六,初七,而剛剛,只有初二的反應最快。
「公主折煞了奴婢,這是奴婢該做的,那老東西面目不善,看公主的眼神沒有一點恭敬之意,就該好好收拾一下。」
無雙微笑,卻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朝遊廊走去,記憶太多,每一想想,就如萬蟲噬骨,失去家園的痛,失去親人的痛,還有那些加諸在她身上的痛,一死不足以洩她的恨,她要這些人,也嘗嘗萬蟲噬咬的感覺。
「公主,你要去哪裡?」幾個初跟在無雙的身後打量著周圍,大概是怕無雙亂走迷路。
去哪裡?這宮裡的一草一木何其熟悉,她沿著記憶的腳步往前,她要去哪裡,卻不曾思過。
「回去吧,堂堂的大晸公主,竟然無人招呼,本宮還不曾到了要站著等人的地步!」無雙眼目一肅,聲音含著內力,如強風肆虐!
轉身回頭,領著幾個初朝外走去。
還不曾走出殿門,就有年長的宮人從另一條小路出來擋住了無雙的去路,「燕山公主這是要去哪裡,讓您稍候,並不是讓您亂走!」
「瞎了眼的狗東西,本宮是在亂走嗎?本宮這是要出宮!」無雙抬腳踹在了那宮人的心口之上,別人不知道,可無雙卻是認識,這人正是張嬤嬤的乾女兒。
無雙的力道豈是一般人能受得住的,一腳踹出,那宮人被踹的跌倒在地上,絲絲鮮血從她的嘴中流出,她慘白著臉捂著心口瞪著無雙,雖然很想出口喊人來,可卻說喊不出半句話。
徑直從宮人的眼前走過,無雙的腳不曾停頓一下,眼皮更是沒有瞟向宮人半眼,這些個蝦兵蟹將,她不會放在眼裡,也不會放在心上,擋路的,踢開就是,真正謀她的人,且她慢慢來折磨。
這還是無雙第一次在幾個初面前發威,因著無雙每日裡笑嘻嘻的,幾個初都以為無雙是那種喜樂性質,平日是只有敬,卻無多少畏懼,無雙對宮人那一腳,又快又準又恨,直把幾個初看得心底激靈靈一顫,心跳慢了一拍。
沒走出幾步,又有幾個太監帶著人匆匆的追了來,遠遠的就在喊,「燕山公主請留步,太后娘娘醒了,傳您進去呢!」
「本宮被太陽曬的太久,舊疾復發身體不適,無法去見太后,本宮先回府了,改日身體大好,再來請見太后!」無雙被兩個初攙扶著轉身,溫和朝那公公說著話,聲音弱弱的,的確像是生病了般。
那公公語梗,瞟了瞟身側依舊在地上蜷縮著身子想呻/吟都呻/吟不出的宮人,乾笑著半晌不敢再說出半個字,剛剛他躲在一邊可是將無雙踹倒宮人的動作看的一清二楚,這樣敏捷的伸手怎麼會是生病的樣子,分明就是個托詞,可是他卻不敢反駁,生怕自己像地上的宮人那般模樣,他是沒有背景的人,若是殘了歪了,絕對不會在這宮裡活過一天。
「這個,太后還在等著公主,若不然奴才先給太后稟報一聲,煩您在這裡稍等!」話說完,領著眾人一溜煙的不見蹤影。
無雙才不會好端端的等在原地,說不見便不見,那老妖婆當她是在咋呼嗎,她才沒有閒功夫來咋呼,無雙抬腳,繼續朝外走去。
離萬壽宮宮門沒有多遠的時候,又有一對宮女太監追了上來,這次裡倒是沒有了剛剛那個太監,估計是辦不成事被罰了吧。
「燕山公主留步,太后娘娘聽聞公主舊疾復發,已派了人去請御醫,太后娘娘讓公主在偏殿裡休憩一會,待病頭過了再出宮!」幾個宮女太監說是這樣說,可動作卻迅速的把無雙和幾個初圍在了一塊,將出宮門的路堵了個嚴實。
說話的太監比較年輕,斜眼瞟著無雙說話,眉高眼低的樣子,大概他自以為自己很有氣勢,足以將無雙震撼。
「本宮要出宮,誰敢攔!」
「燕山公主怎麼如此說話,公主要出宮,咱家是不敢攔也不會攔的,只是公主舊疾復發,定是無法走路的,太后娘娘擔心燕山公主的身體,招了太醫來為公主診病乃是太后看重公主,公主可不能如此想,太后對公主的疼愛,咱家看在眼裡著呢!」w4em。
「真是囉嗦!」無雙抬腳,朝前,她的話語完,那囉嗦的太監也不知是中了什麼邪法軟軟的癱倒在地上。
前路,誰擋,誰倒,眾人大駭,以為無雙會什麼妖術,紛紛退了開去,任著無雙走出萬壽宮。13839316
等出了萬壽宮,幾個初都有驚無險的長出了一口氣,初七追上無雙的腳步,悄聲說,「公主,你這樣會得罪太后的!」
無雙瞟了幾個初一眼,猜想這幾個初估計都覺得她今日所作所為將太后徹底得罪死了,以後成了陌上玉的妃子,會在這宮裡立足很艱難。男人管的是外事,後宮內務沒有男人插手的餘地,無雙就算再得寵,只要太后想處置她,幾乎和捏死一個螞蟻沒有區別。
「你們覺得太后對我怎麼樣?」
憑著今日迎接無雙的陣仗,怎麼還能瞧不出太后的態度!見幾個初齊齊沉默,無雙又問,「我是堂堂的燕山公主,代表的是大晸國的榮辱,你們覺得,我堂堂一國公主,該為了自己的嫁後生活,拋掉自己的尊嚴、國家的尊嚴去討好一個對有成見的人,只因那人,有可能是我未來的婆婆?」
無雙這話,也對也不對,幾個初覺得不該是無雙這樣想,以前大魏國的後宮裡,可不都是以長為尊,進了後宮,是沒有什麼背景可講的,只看你是否規矩,是否討喜,可是她們又想不出反駁無雙的話來,再次齊齊搖頭。
「這就對了,你們要懂得,不一定你們示了弱,別人就會放過你,她反而會覺得你軟弱可欺,嘲笑你活的可卑,並且會步步緊逼,你們與我代表的是大晸國,一言一行都會被人首先聯想到大晸國,所以不管到何種地步,你們首先要記住一點,那就是士可殺,不可辱!」
幾個初恍悟著點頭,一行人繼續朝宮門外走去。
這大秦的九重宮門彎彎繞繞很是繁複,好在無雙對這個皇宮太熟悉,就算沒有人帶路,從這皇宮裡出去也並不是什麼難事。
然而到了第二道宮門時,無雙一行人卻被守門的人攔了下,「太后有旨,大晸燕山公主在萬壽宮中目無尊長,任意弒殺宮人,需交由大理寺處理。」
「混賬東西,我們大晸公主,何時輪得到貴國的大理寺收監處理,難不成貴國陛下親自迎了燕山公主來俞京,是不是就為了讓大理寺收監我等,難不成我大晸公主,在你們眼中就是一個囚犯不成,你們這般作為將我大晸國可曾放在眼中?這是對我大晸國赤/裸/裸的羞/辱,貴國若是不給我等一個解釋,我大晸國雖然國小兵弱,卻也不會任著貴國將我們舉國敬奉的公主送來任爾等羞辱。」因為有著無雙一開始的肯定,初二的這一番話沒有任何猶豫,與聲俱厲、義正辭嚴的將大晸國放在了一個雖弱卻強的至高點,將大秦化為一個恃強凌弱,沒有道德仁義的蠻橫之國。
那守門的禁衛軍只是按照太后的懿旨在做事,本不曾想這麼多,如今被初二這般一說,只覺得後背冷汗涔涔,竟是進退不得。
燕山公主是由陛下親自去邊境迎回的,這事雖然先前不知,可後來大家都在說,陛下為了能迎娶這個燕山公主,和大晸國如今的皇帝做了很多交易,反正不管是從國家的角度還是從兒女私情的角度,陛下對燕山公主的重視已不是一般般的程度。那禁衛軍在接到懿旨的時候並沒有過多考慮過這事,如今被初二這般一說,哪裡還敢真來。
只是有懿旨又不能違抗,一時就覺得自己像是被架在了火上烤一般,左右都不對。
「公主殿下,卑職並沒有如此想法,只是,如今懿旨在身,卑職又不能違抗,不若請公主親自與太后說個清楚可好!」禁衛軍們陪著笑朝無雙作揖。
「本宮舊疾復發,要速速出宮,你等有事可稟了上家前去公主府去拿人,要本宮留在這宮裡,且看你們是要本宮死或者活!」
「這些日子街上並不太平,不如卑職撥一衛隊護送公主回府!」禁衛軍哪裡敢硬留,只得退一步,名義護送,實則將無雙等人在眼皮底下看管起來,免得上家真要緝人!
「大秦的俞京城,一國之都,街道竟也會不太平,真是可笑!」初二低聲嗤笑,卻被初一一個眼色瞟的收回了聲音,上前幾步扶著無雙朝前走去。麼無後見。
這事也不知上家是怎麼處理,無雙併不曾有見到小黑,也沒有什麼軍來府中抓人之類,幾個初提心吊膽了幾日終於放下了心,開始議論外面的事。
據說瘟疫的事情已經被捅到了天子那裡,瘟疫爆發的幾個村子全都被當地官員就地將人焚燒,並設了禁障,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哪裡甘願活活被燒死,於是紛紛拚死頑抗,使出各種方法脫離官兵的圍堵,沒得多久,瘟疫不僅沒有止住,反而範圍擴散的越來越大,得了瘟疫的人像是兇猛野獸般四處流竄,這事捅到天子那裡的時候,俞京城外已經是瘟疫肆虐。
這種時候,小黑那裡還能管得上無雙,那太后就算是想去掉無雙這個礙事的眼中釘,更加不會在這個時候下手,畢竟一個不小心,俞京城都有可能被瘟疫毀掉。
初六說,整個俞京城裡如今人心惶惶,物價飛漲,街道上很少有看到人影,大秦陛下已經派了幾波醫師與城外防治瘟疫,卻似乎並不奏效,因為俞京城裡如今防治瘟疫的藥很是緊缺,就是研製出了藥,也沒有藥材供人用藥。
無雙約莫著這時機差不多了,一改往日吃喝睡的習慣,一大早的洗漱穿衣,遞了請書求見大秦皇帝。
衣服,自然是那一身白,妝容不改,清秀容顏不曾施粉,只如那日將眉形略改為上揚,並點了胭脂在眉裡。
因為走的是正式的形式,面見大秦皇帝也是在文武百官俱在的情況下。
不論是無雙的妝扮,還是無雙的話,都讓大秦文武對這位燕山公主,逕直改了印象。
本以為大晸的女子都是只懂內室之事,本以為大晸的女子懦弱膽小,卻不料那位公主仿似閒庭踱步般走入大殿,聲音清朗雍容,卻又有雷霆之勢,「來秦之時,家兄為燕山裝了一些藥材以備不時之用,聽聞陛下今日為藥材之事日夜難寐,燕山願意將這些藥材獻出,為大秦略出綿薄之力,還請陛下不要推辭,笑納才是!」
官員們一度嗤笑,覺得這位公主真是幼稚可笑,一點藥材管得了什麼用,他們各自家裡的都不知一點呢,要是管用老早就獻出來了,就算巴結陛下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出頭吧。
然而當這位公主將那些記錄那些的賬本遞給太監,由太監轉呈給陛下時,上家的目光一時就晦暗莫測,「念!」大秦皇帝將賬本交給身邊的侍者,示意侍者念出來。
聽到那些藥材的數量,滿朝文武一時目瞪口呆,這哪裡是區區一點藥材,這簡直比俞京如今整個城裡的藥材都多。
都說大晸國富的流油,果然是如此,只是一點備用藥材,就會有這麼龐大的數量,眾人看著這位以紗遮臉的異國公主,雖然是簡單一襲白衣,可那風采卻無人能及,一時俱好奇面紗下是何容顏。
白要肯定是不行的,人家這麼多的藥材,人家一介女流來到異地,怎麼好意思真的白要,大秦泱泱大國,怎麼能欺負一個弱質女流,於是這些藥材都以市面上藥材的價格高了兩成折合成錢幣給了燕山公主。
市面上如今的藥材價格與原來相比翻了足足三四倍。
無雙這次不僅賺了名,還賺了財,簡直是賺的個稀里嘩啦,瞧著金子翻了足足有四五倍,無雙的那個心肝呀,顫的都有些找不到東南西北。
當然,雖然發覺了小黑眼中那抹不通尋常的目光,無雙卻是完全不在意,傍晚回了府邸,無雙第一件事情就是召集八初來數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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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2.13號的小說會在晚上上傳,凌晨不要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