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沐春高興而歡快的挽著她娘進來了,一邊走一邊跟曹氏說著話。舒殘顎副
沐月看到二叔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幸福樣子,秀眉微斂,準備邁出的腳步頓時停了下來。
夏侯燁很是納悶的看著進來的三人,暗道:不是說曹氏因當年陷害大夫人而被關進慈雲庵了嗎?怎麼現在會大大方方的出現在秦府裡呢?他再一看自家娘子的臉色,明顯感覺到沐月的不悅。
其實自打聽到秦沐春的聲音,屋裡的眾人全都齊刷刷的看向沐月,秦老太爺和老太太有些不安,小朱氏則是嘴角一揚,默不作聲的坐在那兒準備看熱鬧。
「祖……」秦沐春開口叫人哪知一抬頭就看見了沐月,愣是驚得她一時語塞:「大,大姐!你……回來了!」她說話的時候顯得很不自然,甚至還刻意往母親前面一站,似乎有意擋住曹氏,一副保護之姿。
沐月沒有理會秦沐春,而是轉身面向秦老太太,她似笑非笑的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捲翹的長睫如蝶翅一般撲扇撲扇的,猶如孩童一般的天真模樣巧問道:「祖母,孫女剛才一定是眼花了,不然怎麼會看見本應在慈雲庵贖罪的人出現在這裡呢?您說是不是?」
她非常清楚這一定是秦沐春和二叔說動秦老太太的結果,那麼她現在就直接問祖母,要她給自己一個交待。
「這?!……」秦老太太面露尷尬之色,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大夫人見狀忙上前拉了拉女兒的袖子:「月兒!」
「娘,這事你別管,我在問祖母呢!」沐月知道大夫人至孝至善,若是婆婆開口,她肯定也不會反對。沒想到她才不過走了數月而已,就有人欺負到她娘的頭上來了,成,今天她倒要看看誰更勝一籌!
「大姐,我娘真的知道錯了,她在慈雲庵裡日夜青燈古佛、誠心改過,前一陣子還大病了一場,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所以才會懇求祖母讓娘親回來將養幾日,今天爹和我剛接娘親回來,不成想就碰上大姐回府,求大姐念在我娘體弱病重,就讓我娘留在府裡養病吧!求你了!」
「咳咳……等我病好了,一定馬上回去慈雲庵。」
秦沐春和曹氏還是比較能看清形勢的,一個上前苦苦哀求,一個連咳帶喘的裝可憐搏同情,母女倆配合得很好。奈何沐月油鹽不進,就是那樣冷眼看著一字不回,只等秦老太太的解釋。
可是秦老太太面對沐月那清寒至極的目光,心裡發虛,一時無言以對。
最後還是秦老太爺發了話:「月兒,讓你二嬸回府養病這事兒是經過我同意的,而且也問過你娘的意思,咱們都是一家人,相煎何太急,等她身體好了再讓她回慈雲庵去修行,相信祖父,我是不會厚此薄彼的!」
有了老太爺的保證,沐月自然要給祖父這個面子:「那好,既然祖父開口,那月兒就拭目以待!等過幾天,月兒便回府小住。」說完她瞟了一眼秦沐春和曹氏。
二老爺沒想到這個大侄女如此記仇,連大嫂都不計較了,她卻硬是緊盯不放,心生不滿起來。
沐月看出二叔的不平之意,但她可不管那些,要是異地而處換位思考一下,倘若當初是別人陷害二嬸的話,只怕今日二叔和二堂妹要比她還狠呢!
「那我們就告辭了,改日再過來給長輩們請安!」夏侯燁上前攬著愛妻向秦老太爺和大夫人道別。
這時大夫人忽然叫住女兒和女婿:「等等。」
「娘,何事?」沐月回過身來問母親。
大夫人上前言道:「既然你回來了,就把香葉她們幾個一起帶回將軍府吧!」
「她們?」沐月不解。
「她們在茗雪園裡。」大夫人笑著說道。
「真的嗎?我去找她們。」沐月激動的如歡快的小鳥一般,轉身就跑了。
此時的茗雪園裡,還不知道沐月回來的周嬤嬤和周媽、香葉和香芷趁大夫人母子不在,就打掃屋子,清理一下灰塵。原來數月前得知沐月的「死訊」後,周媽和香葉、香芷就回了秦府。
「大小姐最愛乾淨了,香芷,咱倆把這屋裡的被褥拿出去曬曬吧!然後再打掃。」香葉看著沐月的房間,就想起了以前的事。
「好。」香芷點了點頭,跟著香葉一起將被子拿到外面曬太陽。
就在她們抱著被子走出屋子的那一刻看見了沐月站在她們的面前,倆丫頭都傻眼了,呆呆的望著自家小姐的面容。
香葉下意識的以為自己在做夢,便對身旁的香芷說:「不知是我太想小姐了,還是昨晚沒睡好,我居然看見小姐了。」
香芷木木的回答道:「我也看見了!」
倆丫頭轉頭互相對視一眼,又看了看青天白日,同時閉上眼睛再重新睜開,定睛仔細一瞅,果然沐月還站在她們的對面。
香葉說:「不是做夢。」
香芷說:「不是眼花。」
「香葉、香芷,你們不認識我了?」沐月水眸盈潤,看著面前這倆傻丫頭忍不住問道。
「啊!小姐!真的是你!啊!太好了!小姐,嗚嗚……你可回來了,我好想你呀!」倆丫頭顧不得手中抱著的被子,脫手直接扔在了地上,立刻衝過來抱著沐月激動的大叫。
正在大夫人屋裡收拾的周嬤嬤和周媽聽見外面的動靜,忙跑出來一看究竟,當她們看到沐月與倆丫頭又哭又笑的抱成一團時,從小照顧沐月長大的周媽尤為激動:「大小姐,我的小姐,你總算平安回來了!」
「奶娘!我回來了!」沐月餘光看到了周媽,暫別兩個丫頭跑過來給了周媽一個大大的擁抱。
「大小姐……」周嬤嬤見沐月與女兒相擁而泣,也上前叫著沐月。
「周嬤嬤、奶娘,你們還好嗎?」沐月抬起頭,含著劫後重逢的喜悅淚光問道。
「好,好,我們都好,大小姐,你能平安回來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當初我們聽到你的噩耗時有多難過,尤其夫人她當場就暈了過去,還大病了一場!」周嬤嬤老淚縱橫的回道。
「什麼?那我娘的身體現在如何了?」沐月擔心的問道。
沒等周嬤嬤她們說話,就聽到了大夫人穆氏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月兒,你別聽她們胡說,只要你平安的回來,娘就百病全消了!」
「姐,你跑得也太快了,倒是等等我呀!」小沐陽在後面抱怨著。
只見夏侯燁很是孝順的扶著大夫人走過來,沐月趕緊上前關切道:「娘,你坐下來,我給你把把脈。」她本身就懂醫術,非要親自確認母親沒事方可放心:「還好,沒有什麼大礙,嚇死我了!」
「都說我沒事了,瞧你緊張兮兮的,倒叫燁兒看笑話了!」大夫人收回手腕慈愛的說道。
「娘子緊張在意岳母的身體,那是你們母女血脈相連,我羨慕都來不及呢!要是我娘還在世,我也會這般孝順她老人家的。」夏侯燁感慨的說道。
每當看到沐月和沐陽倚在母親大夫人懷中撒嬌時,他都會想到自己小時候跟他娘初雲公主在一起時的情景。
其實大夫人真的是打心底裡感謝夏侯燁這個女婿,要不是他對女兒一往情深,冒險潛入北嵩尋找女兒的下落,那她們母女不知何時才能相見團聚,所以深明大義的她,自然也會為他著想。
大夫人吩咐道:「周媽、香葉、香芷,你們趕緊收拾一下,跟大小姐和姑爺回將軍府去。」
「娘,等一下,讓香葉和香芷跟我回去就好了,還是讓奶娘留下來吧!」沐月不得不防曹氏。
「小姐,我……」周媽不樂意了,好不容易見到小姐回來,實在不想與小姐分開。
「奶娘,今天二嬸被接回府了,家裡沒一個省油的燈,周嬤嬤年紀大了,有你和周嬤嬤一起在我娘的身邊,我會放心些!」沐月懇切的說道。
「好,我明白了,小姐,你放心,我一定幫我娘照顧好夫人的!」周媽好歹與沐月相處了這麼多年,三言兩語就明白了沐月話裡的意思。
「嗯!」沐月意味深長的點點頭,轉身吩咐倆丫頭趕緊去收拾東西跟她回將軍府。倆丫頭手腳麻利,不多時就一人拿一包袱出來了。
大夫人親自送女兒和女婿出府,沐月依依不捨的跟娘親和弟弟告別。
上了馬車,夏侯燁看著沐月眼含淚光的樣子很是心疼:「娘子,其實咱們今天可以留宿在秦府的,只需打發人回將軍府說一聲就行。」
放下車簾,沐月轉頭對自家相公說道:「那可不成,奶奶她一定也很擔心咱們,要是知道咱們回來了都不回家,肯定會生氣的。我既嫁給了你,自然不能只顧自己的思親之情,咱們還是回將軍府的好,讓奶奶和爹放心!」
沒想到愛妻如此體貼懂事,夏侯燁顧不得有倆丫頭在場,深情的握著沐月的玉手落下一吻,感動的道了聲:「謝謝你,娘子!」
惹得倆丫頭都羞澀的別過頭去偷笑,沐月小臉頓時染上了桃紅,欲抽回手卻怎麼也抽不出來,小手被夏侯燁握得緊緊的,最後還用力將她往懷裡一帶,隨即吩咐了車伕一聲:「走,回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