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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寵物 下 文 / 星如雨落

    喬之晴看著井少籬注視著自己的眼光裡總有那麼點讓她覺得不自在的感覺,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過敏感了,因為井少籬的身份特殊,和她現在既是合作夥伴,也是比較交好的朋友關係,可這層關係現在卻忽然間蒙上了若有似無的曖昧親暱,這就讓喬之晴難免不多想一些了。舒殘顎副

    其實對於感情問題,她一向是比較遲鈍的。當初和白簡城也是那個男人一把手領導著自己的,那些纏綿悱惻的片段,都是他費勁了心思讓自己一步步明白的。和路凌昊的那一段仔細算起來根本就不是愛情,只是被他的皮相給一時迷惑,只能說那時候的喬之晴太青澀了,青澀得不懂得男女情~事才會被路凌昊唬的一愣一愣,現在想起來喬之晴都覺得當時的自己很可笑。

    可是井少籬不同,他成熟而有男人味,一副皮相又生的很好,帶著風霜洗禮過後的穩重內斂,那樣的男人最容易在溫柔的時候讓人產生錯覺感,而此時此刻的喬之晴,就有種被他過分關懷疼惜的錯覺,而這種錯覺並不好。

    喬之晴為了避免發生一些不必要的誤會,輕輕地不著痕跡地側開身子,離他撇開些微距離,搖搖頭道:「那倒不用了,你隨便派一個人送我回家就好了,這麼晚了還要麻煩你在我送回家我可是真的會不好意思的,所以你還是回去休息吧。」

    這客套又刻意顯出幾分疏離的語氣讓井少籬看著她的眼神深了幾分,他忽然上前一步擒住她的手腕,後者嚇了一跳,猛地抬頭看向他,一雙乍然綻放出光彩的眼瞳裡帶著驚訝和不解,手下意識地就想從他掌心裡抽出來,可是井少籬卻又抓緊了幾分。

    「我送你回去。」他的口吻冷靜裡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篤定,讓喬之晴心裡少有的震動了一下。

    大概是看到她面色一怔,似乎有點被他小小的嚇到了,立刻就舒緩了眉眼,讓自己顯得溫和一些,儘管井少籬的確因為剛才喬之晴那避嫌的舉動傷了心,所以態度才會突然變得這樣強硬。

    「如果你真的不想我送你的話,我就讓人護送你回去,等到了家以後和我報個平安,這樣總可以吧?」井少籬退了一步,語氣緩了緩,他並不想要嚇到她,畢竟現在這種關係已經來之不易,況且她把自己當做了要好的朋友看待,如果他對她輕浮,一定會讓她看不起自己。

    自己心裡那點骯髒念頭只要埋藏在心底裡面就好了,最重要的是能夠看到她在自己身邊,無論是以什麼身份都沒有多大的關係。

    井少籬已經鬆開了她的手腕,喬之晴看見被他抓過的腕子上一道微微的紅痕,覺得自己剛剛也實在太敏感了些,大晚上把人家叫過來的,現在又因為心裡彆扭急著要把人家趕回去的姿態,換做是她心裡也一定是不舒服的。眼中不覺地露出了抱歉的神情,喬之晴垂著眼頗顯羞赧地細聲道:「我只是覺得有點麻煩你了,誰想到會讓你心裡不舒服……今天可能是發生了一點事情,我頭腦也不清醒,所以說話也有點那個……」

    她略顯得小心翼翼的解釋一下就讓井少籬的心情大好起來,他立刻擺了擺手道:「沒關係我不會在意的,你看你全身都那麼髒,還是先讓我趕緊送你回去再說。」

    喬之晴點點頭,總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挺尷尬,就像是在掩飾什麼似的,她很明智地不再開口,跟在他後面。至於後面那個躺在角落裡的男人早有井少籬的下屬眼尖地受到了他的眸光暗示,在他們離開後用冷水潑醒了他。下場自然是淒慘無比,不過喬之晴卻是看不到了,只在後來聽井少籬隨意地提及過一次,而那時無論面對多黑暗的事情,她都不會再有什麼心靈觸動了。

    讓井少籬開車送回了公寓,因為這次突然的襲擊讓幾個人措手不及,他認為喬之晴還沒有足夠的能力保護自己,便建議她身邊要隨時帶著幾名訓練有素的保鏢才行。畢竟不知道下一回那位大人物會用怎樣的手段來對付她,而這一次也是運氣好佔了大部分,不然現在等井少籬趕到恐怕見到的就是喬之晴的屍體了。而為了避免這種事情的再次發生,居住的公寓首先就是第一保護地區,必須嚴加看守。

    喬之晴當然不喜歡有人一直盯著她居住的地方,可是為了生命安全還是沒有反駁井少籬的意見,不過她想到白簡城不是也派了人在她身邊,想要和井少籬商量卻忽然間不知該怎麼開口才好。

    井少籬注意到她猶豫不決的臉色,便低聲開口問道:「你想要說什麼?是不是覺得人數不夠?」

    「不用,人選的話你來選擇就好了,我信你。」喬之晴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既然他們兩個都想要派人保護她,那麼在她還沒有提高自己護身能力的期間,她不會死腦筋地不去接受這樣免費的安全手段。再者就算她不為自己,也要為身邊的人著想才是。

    喬氏總公司在這裡,她不可能搬到太遠的地方去,這樣會對她非常不利。而且若是那個大人物想要動她,無論她躲到天涯海角,那個大人物總會找得到她的存在。光一味躲避是不可能的,她總有一天要迎戰,甚至還會面對面的見面。而到了那時候,她也必須要足夠強大的後盾和資本。

    「既然你這麼講了,我一定會給你精心挑選幾個我信任的手下給你。」井少籬說道,然後看著她一身髒亂就提醒她,「不是很難受麼,還不洗澡?」

    喬之晴經他這麼一提才覺得渾身癢得受不了,髒兮兮的衣服黏在身上刺疼難忍,她立刻就轉身跑向了臥室去把浴衣給取出來了,而走出房間後卻見井少籬還站在客廳裡,不由疑惑地看向他,「你還不走麼?」這話說得太快有點像在急於趕人,喬之晴在後頭立刻補上一句,「我要洗澡了。」

    井少籬倒是很鎮靜地衝她笑了一下,溫聲道:「今天的事情讓我很不放心你目前的人身安全,所以為了我最寶貴的學生著想,本教官打算今天借宿一宿,如果你不介意的話……」看她眉心皺了一下,井少籬語峰微微一轉,染上明顯的擔憂之色,「你的朋友現在在東衡很安全,而你現在一個人在公寓身邊也沒有什麼人,就今晚……讓我在你身邊。我就睡在客廳,你盡可以放心。」似乎為了不想讓喬之晴誤會,他雙手舉起慎重地重複了一句,「絕對不會偷偷溜進你的臥室。」

    喬之晴頓時有幾分哭笑不得,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明明他的話裡面漏洞百出,可他對自己這份真心關護的心意卻讓喬之晴心裡不得不動容。經過這十幾天相處下來,她還是相信井少籬的人品的。更何況她確實有點被剛才那冷酷殺人的狠勁給嚇到了,剛剛死裡逃生後的人神經總是比較敏感的。而喬之晴也不想洗澡的時候還膽戰心驚的,擔憂著隨時會有人闖進來要和自己以命相搏,再要這麼來一回的話她可是真的吃不消了。

    「那好吧,真是麻煩你了。」

    「需要我做什麼儘管吩咐,不用客氣。」井少籬一瞬間就進入狀態,儼然把自己當做了自家人,人繞過了玻璃桌坐到了沙發上端坐好,人往前一傾抬頭認真地看著站在衛生間門口的喬之晴,一臉的隨便你用我完全沒關係的模樣。

    喬之晴忍不住勾了下唇角,失笑搖頭,手裡抱著浴衣走了進去。

    看著她的倩影消失在眼前,井少籬的眼中終於流露出顯然的愛慕情愫,只有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才能夠這樣隨意地釋放出自己的情感。手輕輕地放在了沙發上,緩緩地用指尖拂過真皮沙發,感受著指尖那順滑的觸感,心裡想到這是她坐過的地方,帶著屬於她的芬芳氣息,心裡就溢滿了一種無法言喻的情緒。

    他覺得他已經有些魔怔了。

    在浴室裡的喬之晴脫下了身上幾處破損的緊身長裙,身上好幾道在山坡上躲避時擦破的痕跡,幸好只是一些擦破還能夠碰水。將浴缸裡放滿了暖烘烘的熱水,她測試了一下水溫感覺剛好,隨後就把長髮解開披在了肩上,溫水裡放了些許沐浴露,她躺進去後就用雙手在水裡搗弄,不一會兒水面上就儘是泡沫。

    水溫暖洋洋的讓喬之晴逐漸地放鬆了下來,那種毛孔裡每一寸都侵泡著,一點點柔軟舒緩下來的感覺,在經過剛剛那產刺激的飆車過後竟有種讓人昏昏欲睡感,她的後頸靠在了浴缸的邊緣,人沉靜在溫度適宜的熱水裡被疲憊慢慢侵襲,眼皮子困頓地眨了幾下逐漸地合上了。

    在浴室外面等候的井少籬見已經過了半個小時裡面還沒有出來,心裡就有些疑惑。他心裡知道女孩子比較細膩,沐浴的時間會比較長,不過裡面一點聲響都沒有就有點讓人覺得異樣了。心裡變得很奇怪,井少籬從沙發上坐了起來走到了浴室門前,心跳有些加速,小心而略帶興奮。

    「之晴,你好了麼?」外面的喊了一聲,裡面卻什麼回應都沒有。

    井少籬在外面沒有聽見沖洗的聲音,也沒有聽到她的回復,按理說她並不是那種聽到了卻不回應的人,所以井少籬心裡的異樣感加深了一些,總覺得裡面有點不對勁,衝著裡頭喊得聲音也加重了幾分,「之晴,你能聽到麼?之晴,你還沒洗好麼,泡久了對身體不是很好……之晴?」

    仍舊一點響動都沒有,井少籬不由地有些急了,用手重重地敲了兩下門面。

    「嗯……」裡面終於傳來一道幾不可聞的聲響,但耳尖的他還是隱約地捉到了輕微的一絲。

    井少籬喊了一句,「之晴,你在裡面沒事吧?」

    這種話如果放到平時的話一定會讓人覺得這是借口想要輕薄的話,可是對於現在躺在浴缸裡面一點氣力都使不上來的喬之晴來說窘迫又無可奈何。

    剛剛她不知道怎麼就在浴缸裡面睡著了,這意識清醒過來還是因為門外的井少籬又叫又錘門的,可悲的是當她想要回應他時卻發現渾身都虛弱無力怎麼都使不上勁,就連喊出來的聲音都欠缺力道。熱騰騰的霧氣將眼前的一切都籠罩起來,也把她的腦袋籠罩的暈乎乎的,整個人好像沉浸在白花花的茫然世界裡面。

    門外的人不再遲疑,一下就把沒有鎖上的門給推開,就看到一片霧氣裡面,喬之晴被蒸得緋色的臉蛋無力地靠在浴缸邊緣,而那渾身都泛著潮~紅色的細嫩嬌軀就在眼前大刺刺地展開,讓他的小腹頓時一股熱氣就躥了上來。怕是再多看一眼就會起了反應,井少籬趕緊伸手拿過擺放在一旁椅子上的浴衣,伸手撈起她**的身子,側著頭盡量不碰到她的肌膚,可是面對這樣一具赤裸裸的艷麗酮體,他就算有再好的定力也難免會臉紅。

    喬之晴此刻也是尷尬地要死,恨不得立刻鑽進洞裡面再不出來。

    見井少籬小心翼翼又慌張的樣子,她勉力抬起眼皮提示他,「往下一點……」

    井少籬在她腰間的手往下滑了滑,指腹粗糙的觸感讓喬之晴蹙起了秀眉,心裡窘然的同時也不覺感歎此時的男人和平常穩重沉著的男人真是差太多了。這樣下去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夠弄好,喬之晴也盡量地使力,雙臂抬起來攀附在他的胸口,讓井少籬好更方便地用浴衣把她的身子裹起來。

    這一下倒也的確方便多了,井少籬立刻把她嬌軀給用純白色的浴衣給包好,只露出兩雙修長的手臂壓在他的胸口,而她的手也像是帶了魔力般,燥熱的觸動傳入了胸膛裡面,心跳鼓噪如雷跳動,砰砰地彷彿清晰地在腦海裡面迴響。

    他抱著她的雙臂使了點力氣,一個公主抱就把喬之晴給鎖在了懷裡,而靠在胸口從她發間傳來的一股剛剛沐浴過後的體香也讓井少籬小腹燥熱無比,他趕緊從浴室裡溫熱的氛圍裡面大步流星地走了出來,一到浴室外面就有股微涼的觸感襲來,卻也絲毫沒有讓井少籬身體裡的躁動平靜下來。

    將人抱到了臥房裡面的大床上,小心地靠著床背安放,她的頭髮還是濕的,不為了不讓她感冒,井少籬問道:「吹風機放在哪裡?」

    喬之晴有氣無力地歪著頭,「第二個抽屜。」

    井少籬見她一臉鬱鬱寡歡的樣子,唇揚了起來,心知此刻她肯定窘迫羞澀,也就表現得更加自然些,從床旁邊的櫃子裡第二個抽屜裡取出迷你可愛的吹風機,插上電源以後伸手拿起她的一束髮,調整了風力和溫度後就開始為她吹風。

    儘管喬之晴此刻心情無比郁卒尷尬外加不自在到了極點,可當下的情況卻不容她再扭扭捏捏的,不然反倒是她太矯情做作了。就當做是免費的男保姆不就好了,心安理得一點就好了,這麼想著喬之晴倒沒有那麼不自然了,神情不再向剛才那樣僵硬,緊緊繃著的肩膀也放鬆了一些。

    抬眼一雙剛剛被霧氣蒸過濕漉漉又水靈靈的眼眸,對井少籬彎起眉眼,帶著少許歉意道:「又麻煩你了。」

    井少籬愣住了,手上也沒注意,熱風吹進了她的頭皮,直到喬之晴啊呀叫了聲才趕緊關閉了吹風機,五指從她發間穿過輕輕地裹住她發燙的頭皮,「這樣能好點。」

    喬之晴渾身一麻,和他手掌緊貼的部位太過曖昧,她忍不住縮了縮肩膀,因為不在浴室的緣故,身體裡的氣力也慢慢地回歸,肯定是剛才浴室裡泡了太久加上極度的疲倦之下才會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現在空氣裡洋溢著淡淡涼意,很快就讓喬之晴清醒過來,自然力氣也逐漸地恢復過來。

    「我自己來就好了,剛剛……謝謝。」剛才他給她穿上的浴衣的過程還讓她覺得羞於言表,只能婉轉地用謝謝表達今晚上他對她關懷備至的行為。

    井少籬的眼裡閃過一絲黯然,而喬之晴垂著眉眼,帶點微微羞赧澀然的氣息,也並沒有發覺坐在身邊的人表情上的變化。

    「你不用放在心上,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我們是朋友,就不應該介意這麼多。確切說起來還是我佔了便宜……」最後一句話裡帶著小小的調侃和玩笑,卻也無傷大雅,立刻把兩人間略顯得僵滯的不自然氣氛打破。

    喬之晴抬起頭,卻是發自內心地微笑,今晚上如果沒有井少籬的話她的確要費很多周折,他的出現讓她覺得輕鬆了不少,那一次是這樣,這一次也是。她和他目前是良師益友的關係,但喬之晴卻也是真心把他當做了交心的好朋友。她身邊的朋友並不多,但是一旦得到她的承認,那麼她也會毫無理由的信任對方。因為這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她就不會存在懷疑和間隙。

    「靠我房間的陽台那一間是招待客人的臥房,如果井少不介意的話……」

    「既然都已經是朋友了,叫我少籬就可以了。」井少籬並不打算給喬之晴拒絕的機會,臉色一板迅速說了後半句話,「除非你不把我當朋友看。」

    喬之晴頓時啞然失笑,他都這麼說了還讓她怎麼說?可是直呼後面的兩個單字又太過親密,她左右為難,但最終還是拗不過井少籬的堅持,輕輕地又帶著幾分羞澀輕喚他的名字,「少……籬……?」

    他看她喊得那麼艱難,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但這好歹也是一個進步發展,總比井教官,井少這樣的要好太多了,他並不再強求什麼。

    「既然是朋友了,幫朋友吹個頭髮你應該也不介意吧?」

    沒想到他會順口說了這麼一句話,喬之晴這下是拒絕了不了了,不過她半晌就笑了笑,是她太敏感在意男女之間的觸碰了,明明對方並沒有什麼意思,只是純粹出於對自己的關心而已,她幹嘛想那麼多自尋煩惱呢?這麼想罷,心裡的彆扭和不自在頓時都消失無蹤了。

    井少籬雖然覺得這麼哄騙她是不道德,可是要讓她明白自己的心思卻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更何況他並不打算讓她知道,就這樣被她當做要好的朋友一樣對待或許還能夠和她更親密。只要不要在她面前明顯地失態,遮掩住對她的情感,並不困難……吧。唇角噙著一絲笑,笑裡淡淡滿足裡又有些微的傷感。

    直到將她一頭秀髮吹得差不多了,撫摸了一下感覺已經干了,這才把吹風機給放了回去,扶著她慢慢地躺下,「要不要我給你講個睡前故事?」

    喬之晴噗嗤一笑,她知道井少籬並不像他表面看上去的那樣漠然冷酷,笑起來鐵漢頓時化作繞指柔,讓人心裡暖暖,不過卻也從沒見過他這樣無賴痞氣的樣子,彷彿是刻意裝出來逗她開心的。

    抿著唇微笑,她道:「那你講一個我沒有聽過的。」

    「說起來你曾經派人調查過我吧?」

    井少籬提起這個喬之晴不免又有點囧了,她何止調查過他,葉修,白簡城,裴東衡,還有他們身邊有關聯的人她都讓那個人細細地詳查過,只不過後來她忌憚他們的黑道勢力,雖然知道他們幾個不會傷害自己,但是那個人的安全卻也不能保證了。再者就算他們這些做老大的不動手,手下的卻是難以管制的,萬一出個什麼事情她心裡過意不去。所以後來讓她適可而止,一旦可能會牽連到性命,就立刻罷手,以至於那個人說不能入虎穴便調查不到第一手資料和確切的內容,只給她一個詳細大概的文件。但僅是如此,已經比一般人深入多了。

    當然,她目前是不打算供出那個秘密武器的,

    喬之晴輕咳一聲,臉上表情有些怪怪的:「那個……資料上有顯示你好男色……」這個很坑爹的一點她在和井少籬相處過後就不再懷疑了,不過想起來她當時可是把井少籬看做男女通吃的雙性向標準,不過現在看過後才覺得像他這麼男人味十足的怎麼可能是彎的?

    井少籬被她這句話給給嗆了一口,好男色?這是怎麼得出的奇怪言論,難道因為他開了牛郎店,所以……?他可不想被喬之晴誤解成好男色的男人,當下沒有遲疑地俯下身來,深邃幽黑的瞳眸緊緊鎖住了她,眼裡帶著點緊張,「你不會真的以為……」

    喬之晴也是注視著他的眼睛,表情裡強壓著笑意,沒想到他這麼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還真會對她的玩笑話這麼當真。

    「因為你不是開了牛郎店麼?那一天你去夜場也是物色人選吧?」

    「開牛郎店的不代表就一定是gay,這只是我無聊時弄的而已。」

    無聊時弄的?喬之晴可不會這麼想,看店面規模和環境設置就知道費了一定的心思,而如井少籬這樣的人肯定不會無聊到花時間卻整個什麼牛郎店,除非……是有什麼必要。這種想法稍微在腦子裡轉了轉就已經形成一個很具體的想法,她盯著井少籬的眼睛一字字說:「肯定是要掩飾什麼吧?」

    被喬之晴一陣見血地提了出來,井少籬頓時顯得很是郁卒,「這你都看穿了?」但是眼裡卻沒有一點被發覺的驚慌和狼狽,反而帶著盈盈笑意。

    「你這種人,怎麼可能會無聊到去開一個牛郎店?」喬之晴頓時嗤之以鼻,對他這樣故意做出大驚小怪的樣子很是不屑之,「我可也是精明人,想要瞞過我,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不過我不解的是為什麼你偏偏要開牛郎店做掩飾,而不開家夜總會,我覺得這是比較正常的渠道。」

    見喬之晴還是在糾結這個問題,井少籬頗有點無可奈何,對她緩緩地說道:「這家牛郎店不單單是我開的,我還有合資人叫葉修,你應該也是認識的。」當然本身以他的財力並不需要什麼合資人,只不過當時有人聽說他要開店所以就攛掇著他要和他合夥,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做醫生時端正文雅,私底下孟浪放肆的葉修。

    能和他成為鐵哥們也是一種奇妙的緣分,在得知這位行為舉止十分隨性的男子的真正身份時井少籬還是稍微震驚了一下的,那個龐大的被成為三大家族的嫡孫居然會混在歐洲下層社會骯髒的地帶,這是萬萬都想不到的。而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會在那裡遇上一生都彌足珍貴的夥伴。

    聽井少籬說這牛郎店還有個合夥人,居然還是那個瓊斯修,喬之晴心裡就覺得奇怪,難道說他是gay?

    注意到她正沉思的神情,井少籬不知她又在胡思亂想,不過卻也能從她臉上細微地察覺出什麼,忍不住笑了一下,「你可別多想,修在和我們遇到的時候身邊就只有女人,而且,他可是很討厭被男人觸碰的。」

    「他跟你們的關係那麼要好?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喬之晴順其自然地問,說實話她很想要知道他們的從前,包括和他相關的那些。

    井少籬猶豫了一下才開口:「也不是什麼很值得提起的事情,那個時候年少輕狂,我們家的上尉大人要我取軍政處的一位千金,我不從只好從家裡卷款潛逃,後來幾經輾轉到了歐洲那一塊地域徘徊。聽說這裡有軍火生意交易就想長個見識,後來就在一次交易裡被人發現,逃竄的時候碰到了他們。當時簡城,東衡,還有修三個人就在一起,我呢又不想孤軍奮戰,就小小設計了一下他們,讓他們跟著我一起跑了,最後不打不相識,還成為了最要好的兄弟。」

    說起來當時他雖然年紀輕,也看得出這三個人身手不凡,一個個都是人中龍鳳,後有追兵還是以他目前的能力無法應付的,所以他情急之下想也不想就作勢把他們當做合夥人,後面持槍追擊的人是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的狠角色,所以二話不說就朝他們開槍。而井少籬雖然帶了槍,卻在當時那年紀也從來沒殺過人,直到他們三個帶著他開了葷,後來又和他們混在一起,那幾年光陰是他記憶裡最熱血沸騰的時候。最後還是被家裡的老頭子警告說再不回來就剔除族譜,也說不會再強逼他娶誰,他這才和他們分開,不過很快過了沒多久,就在一次宴會上重逢。才知道他們一行人已經回國,並且還和喬氏有一段恩怨過往,是特地回來報仇的。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從白簡城的口裡開始聽到她的名字。

    喬之晴臉上頓時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不過她還真沒想到年輕時候的井少籬這麼滑頭又壞心眼,還真是應了一句死也找個墊背的老話。

    井少籬見她那琢磨的眼神,不由地瞇起眼笑了一下,「在想什麼呢,這麼看我,我可是怪不好意思了。」

    「沒,就是在想你們那時候肯定是最快活的吧。」有那麼一段激揚沸騰的年代,總比她懵懵懂懂地渡過要好得多。如果能趁早察覺喬天的異樣,發現母親的問題,再自習地調查一下的話,用些手段去制止的話,那麼以後的一件件事情也就不會發生了,不至於弄到現在一個家就這麼沒了。

    她臉上有些黯然神傷,沉靜地讓人心疼。

    井少籬不知她是想起了什麼,可卻也不喜歡她傷感憂愁的模樣,便伸出手輕輕地拍在她的額頭劉海上,對上她忽地抬眼閃過訝異的一對眸子,「已經發生的事情,無論怎麼做都不可能挽回的了。你要珍惜現在的一切,珍惜你身邊所有也珍惜你的人。之晴,你還是太倔了,不肯示弱,這樣是很危險的。有時候適當地做一個被人保護的小女人,並沒有什麼不好。」

    喬之晴知道井少籬說得是自己先前和白簡城之間的糾葛,不過她現在已經介懷了,搖搖頭對他講道:「你們男人有自尊心,我們女人就沒有自尊心了麼?難道女人就只能躲在男人的護翼下生存?少籬……我希望平等。從我爸這件事情上我明白,無論男女都是需要平等關係的。一旦打破這個關係,總會生出嫌隙來,就像是我媽對我爸那樣。如果爸爸當初能夠誠實一點,能夠果斷一點,又怎麼會讓人有機可趁?他從來就沒有把媽放在一個平等的視角上去看待,所以才不相信她,還要把他做的那些骯髒事情隱藏起來。最後也才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眾叛親離,妻離子散,這就是喬天的下場,作為她唯一還活著的女兒來看,他的下場是他咎由自取,可卻也悲慘的讓她想起來就會生出幾分唏噓難受。畢竟,他不是和自己毫無干係的人,而是生她養她,曾經也對她關懷備至的有血緣關係存在的父親。

    喬之晴的一席話讓氣氛有些沉悶下來,尾音剛落她自己也覺得有那麼點難過不舒服,連忙撐起了笑容對井少籬道:「哎呀你看我又說些什麼呢,真是。現在都過了凌晨了吧,你還不去睡麼?我都有些困了呢……」大概是和他閒聊起來的緣故,竟然一時間忘了渾身的酸勞疲憊,現在回過神來倒是能切身感受到一種虛弱無力感,和躲了一晚上的辛酸倦意。

    井少籬溫和地衝她笑了下道:「我現在倒不是很睏,你先睡吧我守在你床邊,等你睡了我再睡。」

    喬之晴的臉皮還沒那麼厚,聽到他這樣的話還是忍不住微微發紅,「這就不用了吧?」就算是朋友,這種親暱還是讓她覺得怪那啥的。

    「是我不放心……你就從我一次吧。」井少籬的口氣顯得很無奈,似乎她就算是不答應他也還是不會離開。還有後面那帶著淡淡玩笑話的語態神情,也讓喬之晴心頭軟了一下,他這樣為自己著想,是怕不在他的看護下會出什麼意外的麼?還是因為今晚的事情……他在自責?

    喬之晴心裡觸動,眼眶裡些微變得濕潤,抬起眼來凝視著他道:「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好自己的,以後也會努力地讓自己變強,不再讓你們任何一個人擔心了。」她心裡是有所察覺的,井少籬從見到她起時緊張和擔憂,還有之後若有似無的傷感氣息,喬之晴是以為他在自責沒有為她做好安全措施才會遭到有心人的可趁之機,所以她才會特意和他這樣鄭重其事地表明她的決心和態度。

    他幽暗的眼底泛起了一波漣漪,在靜夜裡看著這樣果決而又堅定的她,心裡面也充滿了異樣的感覺。在她下定決心的時候,是他坐在床邊聽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還用那樣全神貫注的眼神注視著自己,彷彿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存在。怎麼能讓井少籬不動容,怎麼能不讓他心跳加速為她的話而沉迷,怎麼能讓心底裡對她越來越深的情意因為這不可逾越的一道關係而強硬地剔除?他……做不到,也不可能強迫自己做到。

    像他當初為了逃婚而躲到歐洲去一樣,只要是他井少籬一旦下定了決心,就絕不會改變。就算一生不娶,看著她在身邊,最後有情人終成眷屬,生下孩子,幸福而快樂地生活下去。但這一切只要能讓他親眼目睹,他井少籬還是有什麼不能滿足?還能有怎樣根本無法實現的強求呢?

    就這樣安靜地坐在床邊看著她合上眼睛,就這樣安妥地睡下,他望著月光清輝灑進來,照著她的面容潔白如玉,彷彿像是梔子花般清雅淡潔,又如雪蓮有著凌然而不可侵犯的神聖味道。

    這是在警告他,警告他這是他碰不了的毒。

    可看久了,又覺得她像是盛開在暗夜裡的罌粟花,一碰就會沉淪。所以……才更加碰不到。

    井少籬自嘲地翹了一下唇角,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了,床上的人應該已經進入了夢想裡,鼻尖裡輕乎極微的呼吸聲也表明她已經睡著了,他從床邊站了起來,剛要轉身離開手腕卻突然被人捉住了。而抓住他手腕的人不是別人,就是緊蹙著眉頭床上的喬之晴。

    「不要……離開我……」

    他心裡一緊,眼色已經變了。聰明如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她想要不離開的那個人是誰。

    「簡城……」

    心底裡隨著她輕喚出那個人的名字而頓時澀然一片,在這萬籟俱寂的黑夜裡心逐漸沉下去的聲音也變得格外清晰。

    她的手慢慢抓緊了力道,指甲緊扣在他的手腕間,沉睡的容顏卻有些痛苦地扭曲起來,眼裡沁出一地瑩潤的淚珠來,在微弱的月光下隱隱閃爍。

    井少籬的俊眉急不可察地輕皺了下,本來打算離開的他重新又慢慢坐回床邊,彷彿著了魔般鬼使神差地俯下身,薄唇輕柔而又小心翼翼地印在她流淚的眼角。這樣直接地見證了她對簡城的思念,也這樣直接地打斷他的雜念,讓他連一絲一毫的可趁之機都沒有。可是也最起碼……讓他保留著親近她的權利,比如,讓他吻掉她眼角讓人心疼不已的淚。

    輕吻間抽出了她緊抓著的手,在她耳邊輕輕地說道:「我不會離開你……一輩子都不會離開。」

    一個誰也沒有發現的許諾,個一生都不會更改的保證,也是一份植入了心底最深處永遠不會被遺忘的深情告白。儘管,沒有人任何人聽到。

    井少籬從她房間裡面離開,但也並沒有睡到隔壁的房間,而是走到了外面客廳的沙發上靠坐下,一張俊臉上不再是面對她時的溫和柔軟,剛硬而又堅冷的稜角透著鋒利的寒光。

    修長的指尖在手機屏蔽上點了一下,然後放到耳邊靜待著,不到幾秒功夫就有人接起。

    井少籬絲毫不曾遲疑地開口,「查到那個殺手,派人活捉。」頓了一下,眼神冰冷,「……不能保證活捉,屍體也要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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