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舒殘顎副……你不惜設套把孩兒誆到北地城圈禁起來!就是為了讓那個庸碌懦弱的宵小之輩登上大寶嗎!!父皇——孩兒不會善罷甘休的!!閔遼國是我的!是我的!!」牧仁想起耶律隆昌當時雙目血紅,如同瘋魔的模樣還是陣陣心驚。
勾心鬥角,皇權傾軋的宮闈爭鬥對他們這些整日戍守邊關的武將來講,還是來得太過陌生而遙遠了……
阿古拉撇唇道:「二皇子應該慶幸,旱熊沒把梅恩姑娘吃掉!」若是至今仍昏迷不醒的少年有什麼反覆,那,二皇子,可不僅僅是落得死衛們悉數被殺的下場了!
牧仁使眼風瞥了眼內室,神情有絲彆扭地問道:「白音不是說她沒有性命之憂嗎?」
阿古拉拿眼神撩了撩他,故意揶揄道:「怎麼?連牧仁左將也關心起小馬倌來了!你不是說她是麻煩精,災星嗎?」
牧仁被問得神情一愣。他撓撓頭,不大好意思地回道:「以前是我目光短淺,識人不深,錯怪了梅恩姑娘。只要她能平安無事,我牧仁願意接受任何責罰!」當時圍場裡驚心動魄的一幕,他和巴特爾都見到了,若不是梅恩的壯舉,他們即便有三頭六臂,也趕不及營救將軍!
阿古拉微微頷首道:「希望左將今後能對姑娘好些!」
「我哪兒對她不……」牧仁想說不夠好了,可是忽然想起自己鞭撻梅恩的過往,聲量自動變得小了起來。
阿古拉笑笑沒吭聲,正待回稟耶律清歌有關二皇子的事,內室的簾子卻忽然掀動開來。
是白音。
他看起來神色倦怠,一邊擦拭著額頭的汗珠,一邊向牧仁和阿古拉行禮。「大人,你們都還守著呢!」
阿古拉趨前問道:「姑娘醒了嗎?」
白音搖搖頭,似是有些顧慮地回道:「按理講早該醒了,可是梅恩到才還是昏睡不醒!」
阿古拉和牧仁互相望望,牧仁沉不住氣道:「是不是藥量下的小了?白音,你還需要什麼藥材只管說,只要我牧仁能辦到的,哪怕是要了性命也給你整來!」
「那倒不用!」白音說罷多看了牧仁幾眼,他覺得今天的左將軍看起來很是奇怪。
「那姑娘的傷還要緊不?」阿古拉插進話來。
白音回頭望了忘寂靜的內室。「梅恩的外傷已經處理過了,應該無妨。她昏睡不醒,可能是驚嚇過度的緣故,等她再休息休息,自然就會醒了!」
「媽的,如果姑娘有個好歹,我非把那個陰毒狠辣的二皇子剝皮抽筋不可!」牧仁恨恨道。
「大人……」白音露出驚駭的神色。
阿古拉笑道:「左將現在啊,可是梅恩姑娘的忠實守護神!」白音和阿古拉交換個眼神,才明白牧仁大將是轉了性了,他如今對梅恩可是一掃前怨敬佩得緊,恨不掏心掏肺的對梅恩好。
牧仁撓撓虯結賁張的頭髮,不好意思地說道:「反正對大將軍好的人,我牧仁也定會對他好!」
幾個人正在喁喁私聊,內室卻陡然傳來一聲尖利的驚叫。
「啊——」
聽聲音竟是梅恩的。
白音面色一變,返身要進去看看。「都出去,誰也不許進來!」是耶律清歌威嚴十足的冷聲,細細聽,還能聽出裡面刻意壓制著的怒氣。
無人再敢上前。
牧仁暗暗叫苦,可他還是硬著頭皮朝裡回稟道:「大將軍,你吩咐我辦的差事都辦妥了!二皇子現幽禁在驛館北漠軒內,已經派了護衛和侍婢過去伺候!」
半響。
內室才傳來聲回應。「嗯,都下去吧!」
「是,將軍……」素來無人敢違抗耶律清歌的命令,很快,阿古拉退守在中軍廳外,牧仁則去兵營查夜。
內室。
卻是一派旁人絕對意想不到的火爆場面。
只見白音救了很久也不見醒轉的梅良辰,僅著單薄的束胸和褻褲,團縮在厚實暖和的錦被中,瞪著與之呼吸相聞的男人。
耶律清歌的俊眸裡透著森森冷氣,幾乎要把她從頭至腳凍透了。
梅良辰紅著臉,想起方才被他強脫下衣袍的一幕就臉熱心跳。她伸出蔥白瑩潤的指尖,顫著聲指責他道:「耶律清歌,好好的,你幹嘛脫我衣服!」
他冷笑著撇起唇,怒氣遮掩不住。「我不脫,難道等著你在中軍廳安睡到天亮?」
「……」她被堵得啞口無言。適才牛哄哄的氣焰登時也滅了不少。其實她早在白音處理外傷的時候便醒了。一直忍痛沒敢發聲,就是想矇混過關,不想和耶律清歌有正面的交集。可萬萬沒想到自己傻乎乎忍了那麼久,卻被那只狡猾的鷹一大早就看穿了。
懊惱地別開臉,在心裡罵自己笨蛋,竟然會相信他這種人也會有善良的一面。
嗤,可惡的勞什子將軍!
故意不戳破她的把戲,看她的笑話,真是可惡至極!
錦被被一雙古銅色的手掌,慢慢的卻強硬地扯下去。她的身體暴露在微涼的空氣中,接觸到他野獸般的森然眸光,禁不住瑟縮了下。
「這次,你還打算逃嗎?」他的大手貼上那雙在琉璃燈盞下像是黑色寶石般的粲然黑瞳,心,驀然間傳來陣清晰劇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