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人彷彿都被冰雪凍結住了一般,這一刻,我的心是冰冷的,猛然站起身,順勢拔出身後的長劍,冷冷的看向眾人,道:「還有人要阻攔我嗎?」
王信心裡一痛:「你……你也想去送死嗎?」
沈冰道:「我們進去了27個警員,只有5個活著出來了……再等半小時,su-35攜帶激光制導炸彈會鎖定7號,直接轟掉歐陽川……」
我怒喝道:「東城月呢,難道不要了嗎?」
時間已經差不多11點了,我一伸手,說:「沈冰姐,把血鐮解碼的甲骨文文件給我,我去跟他們交易,把東城換回來。」
沈冰嬌軀一顫:「你……」
王信道:「李逍遙,你不要衝動!」
我卻淡淡搖頭:「不,這次任務讓我去解決,呵呵,我會解決掉歐陽川的……」
一旁,林婉兒似乎看出我的心思,忍不住的香肩顫抖,淚水奪眶而出:「你……你不要我了嗎?你……你不能拋下我一個人……」
我轉身不再去看她,生怕一回頭就失去了所有的勇氣,只想一輩子守在她的身邊。
也不去索要什麼文件,我拔劍就衝了過去,將一輛警車拉開門,對裡面的警員淡淡道:「下去,這車我借用了。」
那警員愣愣的下車,當我啟動引擎的時候,身後卻傳來王信的怒喝聲:「守護者小隊準備行動,老子不管了,大不了一死,媽的,這群畜生……」
……
我打開了警車的警示燈,一路穿梭在夜晚的馬路上,心口彷彿壓著千斤的巨石,眼淚止不住的再度流淌出來,阿雷被殺了,那群畜生居然砍下了阿雷的頭顱,就掛在藍水街7號的屋簷上!
汽車飛奔來到了藍水街,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守在那裡,警笛聲不斷,並且救護車也來來往往,這裡已經交火了,甚至我看到不少受傷警員的胳膊、胸口都有抓傷或者洞穿的傷痕,那是殖裝人的攻擊,血鐮終於為了一個甲骨文防禦系統而公然與警方抗衡了!
停好車,我一身特種作戰的警服,提著小黑走向了人群,一群警察看到我的警銜之後紛紛點頭:「同志,你是守護者基地的吧?」
我看向前方,卻只見街道已經被封鎖了,沒有平民,只有幾十個警察躲在防爆盾的後方,並且不斷有人在流血,街道之上,一股股氣息隱藏在兩邊的建築之中,那是殖裝人的暴戾氣息。
提著小黑,我緩緩跨過了警戒線,聲音並不大,說:「守護者基地的命令,你們全部守在這裡,不要輕舉妄動。」
「你?」一個中隊長看著我,卻不知道在說什麼,我已經徑直而出了。
……
左手揚起,我抓著一個小小的u盤,這是林婉兒送我的,大聲對遠處的人喝道:「文件在我這裡,有種就來拿!」
說著,劍刃低垂,猛然間就飛快的衝了出去,轉眼消失在後方警察們的視野之中。
「砰!」
一聲槍響,我下意識的一側身,一枚灼烈的子彈幾乎貼著我的臉龐射落在地,將一枚完整的石板打成了粉碎,這是爆破彈。
街道兩邊,忽然傳來了一聲聲猶如野獸的怒吼聲,幾個殖裝人的身影出現在夜幕之中,下一刻就已經衝了過來,其中一個脖子上居然長出了長長的暗金色毛髮,猶如獅子,手掌更是突出了一根根的尖利骨頭,對著我就是一次橫掃。
身體微微一沉,將氣貫注在劍刃之中,我猛然掃出長劍,「卡嚓」一聲剁碎這個殖裝人的手掌同時也將他的身體一分為二,灼熱的鮮血拋灑在雪地上,像是一抹血色梅花。
不去管地上兀自顫抖掙扎的屍體,我抬手就拔出腿邊的手槍,身體向前飛梭的同時連續三槍,頓時躲在窗口的三個狙擊手發出慘哼聲倒地,比槍法,血鐮的人還差得遠。
前方,野獸的吼聲連成一片,至少上百個殖裝人沿著地面衝了過來,其中還有一些人手裡捧著弩箭,沒錯,就是這些弩箭殺死了東城雷!
我心裡又是一痛,猛然間提起所有的力量,體內的氣彷彿瞬間源源不絕一般,不斷的提升著力量,小黑更是微微顫抖,劍刃周圍包裹著肉眼可見的氣芒,驟然衝了出去,松風劍法的一招破擊式,整個人向前突進了七八米,兩側的殖裝人卻被肉眼無法捕捉的斬擊動作紛紛切斷身體,鮮血拋灑了一路。
「噗……」
手臂上猛然傳來劇痛,殖裝人太多,攻擊也非常的紛亂,而我能做的就是保持自己所受到的傷害最低化。
右手猛然發力,單手抓住小黑在人群中切割了一次,幾名殖裝人頓時腸穿肚爛的躺在地上慘嚎不絕,同時我左手擎出了一柄軍刀,氣息貫注,軍刀周圍鋒利的氣流湧動起來,身形一掠便以軍刀將一名c級殖裝人的腦袋給切了下來,小黑亂舞,兩條手臂飛起,身體一低躲過一枚子彈,皮靴爆踹出去,將一名殖裝人踹翻,在他倒下的瞬間,小黑一掠,連頭帶肩的將它砍成了兩半。
一瞬間,我的制服已經被染成了一片血色了,然而越來越多的殖裝人衝了過來,血鐮至少豢養了超過100人的殖裝人,這次算是傾巢而出了吧?
……
「砰!」
一聲槍響,我的肩膀中了一槍,火辣辣的疼痛,疾速轉身,擎起落在地上的一把弩機,抬手就將弩箭射入了狙擊手的眼球,同時腿部又中了一刀,殖裝人用的刀具都是鈦合金打造的鋒利武器,我的御氣級護盾根本抵擋不住。
鮮血不斷的流淌著,我卻似乎完全不知疲倦一樣,提著小黑和軍刀繼續肆虐在人群中,將一個個殖裝人變成了屍體,整個人彷彿感覺不到身體的疼痛,讓我更加疼痛的是遠遠的地方,東城雷的頭懸掛在藍水街7號的大門下,讓我更加疼痛的是,我根本就不知道東城月現在正在遭遇著什麼。
「吼吼……」
殖裝人被殺的越來越多,最終只剩下寥寥數十人,而人群中,游弋一臉猙獰的終於出現了,剛才在我肩膀上一擊的人就是他,而他卻舔了舔手指上的鮮血,笑道:「李逍遙,你的血味道還是挺不錯的,不過我更期待能吃你的肉!」
「來吃吧!」
我身形暴走急進,大喝道:「你有那個胃口嗎?!」
這一次我完全用的拚命式的招數,游弋大驚失色,急忙怒吼一聲探出了右手,全力一擊落在我的左肩上!
「噗嗤……」
鮮血迸濺,游弋的手掌直接穿透了我的肩膀,劇痛翻天覆地而來,而我的小黑也直透游弋的喉結,刺破了鱗片,他的防禦在我的攻擊下已經似乎沒有什麼用了,被刺透喉嚨之後整個人都釘在旁邊店面的牆壁上,我猛然一扭手臂,將游弋的整個腦袋都卸了下來,這個人從此消失了。
軍刀一揮,配合小黑又是幾次連續斬擊,最後的一群殖裝人也盡數倒地了,剩下的一些也是重傷,在地上不斷的慘嚎著。
而我似乎更慘,胸口靠上的地方被刺透,似乎傷到了肺葉了,呼吸漸漸的感覺到有些困難,血流不止,「砰」一聲槍響的瞬間,左腿中了一槍,而我也閃電般的將軍刀拋擲了出去,「噗嗤」一聲,那狙擊手連慘嚎聲都來不及發出就被刺透了喉嚨。
抬頭看看藍水街7號的大門,東城雷頭顱就懸掛在那裡。
我步履蹣跚,一步一個趔趄的走了過去,在地上拖曳出一道長長的血跡,都是我的血,甚至眼前有些發黑,失血過多了,更要命的是呼吸越來越困難,氣息也開始紊亂了。
……
再次抬頭的時候,卻看到一個人飄然落在雪地上,肩膀上氤氳著火焰,那是……歐陽川,這老東西終於出現了嗎?
看著我淒慘的樣子,歐陽川眉頭一皺,道:「李逍遙,雖然我早就想殺你,不過……看到現在的你,老夫真的有些不忍心了,這樣吧,只要你不再與血鐮為敵,再把甲骨文的解析文件給我,我就放過你,以後也不會再殺你,而且我們卻可以一起切磋修煉心得,這樣豈不是一件美事?」
我狼狽的以劍刃拄著地面來保持平衡,抬頭看向他,笑了:「我不會與畜生做交易的,死心吧!」
「找死!」
歐陽川暴怒,猛然飛掠上前,手掌間一團烈焰,而我措不及防,急忙將小黑橫起,「彭」一聲,烈焰在胸**發,陽炎的溫度遠勝於一般的火焰,小黑頓時被燒得更加焦黑了,甚至還有些變形,不過所幸的是,歐陽川這一擊將我的傷口也燒得焦黑,倒是止血了,但是這劇痛卻遠非常人能夠忍受,我連退數步,膝蓋一軟就險些跪地,急忙小黑拄地,大口喘息,腦海裡有些空白,受傷實在是太重了。
歐陽川冷笑:「李逍遙,你真是冥頑不靈,你這樣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忍不住笑了,笑得極為慘烈:「我說是為了正義,為了弱者,你會相信嗎?」
「去你媽的正義!」
歐陽川怒喝一聲,身體幾乎瞬間移動到我面前,驟然踹出一次腳踢,頓時我的左臂傳來「卡嚓」一聲,這是脫臼了,也就在手臂脫臼的瞬間,我右手的小黑猛劈在歐陽川的腋下,「鏗」一聲金石交鳴的聲音,他的腋下凝聚出一個陽炎盾甲的形態,擋掉了小黑的攻擊,不過衣服破碎,已然在滲出鮮血了。
我心中一動,我的力量早就是御氣巔峰了,距離陽炎的力量層次並不會太遠,歐陽川的護身氣勁已經無法完全擋住我的攻擊了。
吃痛之下,歐陽川連退數步,嘴角滿是獰笑:「今天你必須死在這裡了,李逍遙。」
「撲通……」
我摔倒在地,身上滿是雪花與鮮血,狼狽的爬起身,右臂扶著左臂,左臂拄著地面,猛然一扭,骨骼錯位,脫臼的手臂被接上了,鑽心的疼痛。
緩緩站起身,身體兀自顫抖著。
歐陽川臉上的笑意更濃,驟然上前又是兩次側踢,而我只能依靠小黑來格擋,只見小黑的劍刃已經扭曲得差不多成c型了,原本小黑的韌性極強,但是歐陽川的每一擊都附帶陽炎的高溫,小黑沒有被燒融化掉已經是萬幸了。
「彭!」
藉機一次腳踢,我重重的踹在歐陽川的腿部大穴上,氣流鑽了進去,歐陽川立刻有些站立不穩,一個趔趄堪堪站定,眼中殺意更盛,掌心一揚,轟然一次湧動烈焰的巨掌落在我的胸口上,重擊之下,我幾乎跌飛了出去,小黑更是脫手而飛。
全身的關節彷彿已經快要碎掉一般,視線極其模糊,甚至就連眼前的歐陽川都已經看不見了。
心底一片死灰,真的沒有機會了嗎?
跪坐在地,伸手摸索雪地裡,終於碰到了小黑的劍柄,一手抓起來,拄著劍刃勉強站穩,抬頭看看東城雷的頭顱,突然眼淚奪眶而出,喃喃道了句:「東城,我可能真的救不了你了……阿雷,逍遙哥一定會帶你回家的……」
一步一步,帶著血跡向前邁動,我知道已經殺不掉歐陽川了,我的視線太模糊,看不清他的動作,而且,我的傷勢太重,動作也遠遠跟不上他了,歐陽川絕不會放過我,他這一次必然會殺我,但是不甘心,多想在死前能奪回東城雷的頭顱……
……
歐陽川看著我狼狽的一步步走向東城雷的頭顱,伸出顫抖的手臂想要觸摸他一下,卻滿心的憤怒,低吼道:「李逍遙,你真的是一個白癡嗎?東城雷是你的什麼人,你這樣拚命值得嗎?」
我聲音嘶啞:「他是阿雷,他是叫我逍遙哥的三個人之中的一個……他是……」
「彭!」
猛然之間,歐陽川以手掌穿透了我的胸口,直接將我按在牆壁之上,身後的牆體紛紛崩裂,他的手指彷彿尖刀,寸寸刺透我的皮膚、肋骨、心臟,帶著無盡的炎熱,鮮血滾滾流淌,迅速被蒸發成灰燼,歐陽川在我眼裡的樣子已經完全模糊,他猙獰的看著我,笑道:「那又怎樣,你今天必須死在這裡,而這個東城雷,是我一手切下他的頭顱,被射了那麼多箭都沒沒死還叫囂著把妹妹還給他,那小子……嘿嘿!」
烈焰在我的心臟裡灼燒著,我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冷卻,生命力量不斷流逝,但他的話卻讓我驟然間心頭猛然一片灼熱,憤怒不可遏止,彷彿靈魂都已經在瞬間燃燒了起來,心頭哀嚎劇痛著,眼淚不由自主的落下,看著近在咫尺的東城雷的頭顱,我猛然擎出了腰間的電弧劍,「刷」一聲電弧突出,直接刺入歐陽川的脖頸之中,右手擎著已經崩斷為兩截的小黑,一聲怒吼,烈焰湧上了斷劍,居高臨下的直接刺入了歐陽川的口中,怒吼道:「他是阿雷,他是東城月的哥哥,他是我的兄弟啊,你竟然殺了他!」
……
「洪……」
歐陽川驚駭得無以復加,烈焰瞬間吞噬了他的頭顱,下一刻,他的上半身已經被燒成了一片灰燼。
「啪嗒」一聲,我緩緩落地,解下了東城雷的頭顱,卻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斷的冷卻,幾乎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緩緩跌坐在地,抱著東城雷的頭顱靠在破殘的牆邊,抬起頭來,雪花簌簌的落在臉龐上,卻沒有再融化掉,生命緩緩逝去,我輕輕閉上了眼睛。
「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