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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七十八章 你這是在為難本侯 文 / 徵文作者

    世間的虛名雲公子不是放不下,只是身處其位,想放卻放不了,別的不說,單單一個盤根錯節的臨安雲家,一個樹大根深的梁侯府,就已經將他緊緊地捆住,除非他死,否則這一輩子,他都逃不開。

    雲公子淡漠的眼底盡掩哀傷,他自嘲地嘴角勾起,梁侯府說得好聽是王侯貴胄府邸,金碧輝煌,一世榮耀,但實際上呢,整個梁侯府,就只有他孤零零的一個人。

    那年梁家滿門抄斬,除了他,全都死了。

    在這個世上,他沒有父兄,也沒有叔伯,汴京梁家的嫡脈,傳到他這一代,只剩下他一個,他做不到不孝,便只能日日行屍走肉,活在這凡塵之中掙扎。

    雲公子想在蘇謹心面前表現得不在乎,表現得雲淡風輕,就如世人眼裡所看到的他,白衣如仙,高高在上,但面上的淡然與冷漠,除了騙過世人,卻永遠無法騙過他自己。

    心中的嫉妒在瘋狂地滋生,他恨蘇謹心,恨不得一劍殺了她。

    是她,這個狡猾如狐的女子,攪亂了他平淡無波的心境;也是她,這個狠毒刻薄的女子,令他一次次地妥協,做了那麼多違心之事,然而等到利用完了他,她卻可以這麼瀟灑地與他形同陌路,殘忍地將他心中最後的一絲光明全部帶走。

    蘇謹心,若我能一劍殺了你,那該多好。

    雲公子極力地想壓下心頭這股不該出現的情緒,嫉妒,與他而言,是恥辱,是失敗。

    堂堂的淳安侯,怎能去嫉妒一個小小的知府之子?傳出去,教他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但現在,就算再不願承認,他也知道,此刻的自己是有多麼的嫉妒顧衡毓,更是知道,自己在蘇謹心這個狠心的女子面前是多麼的無力。

    決不能,決不能被一個低賤的商賈之女左右他所有的喜怒哀樂,雲公子一遍遍地對自己道,但眼中卻映著蘇謹心輕言淺笑,蘇謹心的柔美多姿,還有蘇謹心那隨意間的舉手投足,這些,無不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看著看著,雲公子握緊了白衣袖口下的大手。

    想當日,是誰在他耳邊說,遠之,我喜歡你。

    那時,他明知她是在說謊騙他,但心裡仍是歡喜的。

    咳……咳咳咳……

    驀然間想起往事,雲公子心中一痛,連帶著又是一陣咳嗽。

    院中的幾株香樟樹冠廣展,枝繁葉茂,此刻雲公子就站在這其中一株香樟樹下,一個人,落寞地站直了身子,面色陰鬱。

    「梁謙燁,我們再做一次交易如何?」與以往任何時候不同,如今的顧六公子滿眼自信,毫無畏懼,那眼中的萬丈光芒更是刺痛了雲公子。

    雲公子不冷不淡道,「你有何資格與本侯做交易。」

    顧六公子沒有了大理寺卿的身份,就只是一個小小的知府之子,雖然雲公子沒有看不起顧六公子,但這話聽在蘇謹心耳中,就覺得是雲公子瞧不起顧六公子的身份,她當即反唇相譏道,「他沒有資格,那由我來與你做交易如何。」

    這個女人,怎麼總喜歡擋在他面前,他就那麼的不堪一擊嗎,顧六公子心中一陣哀怨,被女人保護,沒面子,太沒面子了,怪不得連展讓、展鵬兄弟兩都暗中取笑他。

    顧六公子連連歎了好幾口氣,秀氣的眉頭更是皺成了一團。

    「蘇謹心,本侯被你騙了一次又一次,你以為本侯還會再信你嗎。」雲公子的臉色更難看了,她竟然為了別的男子與他作對,好,很好……蘇謹心,本侯倒要看看你還能耍什麼花樣。

    蘇謹心取出那本泛黃的《孝經》,一字一句道,「我們蘇家真正的賬目,全在這本經書之中,每一筆銀子的取出,裡面都記載地清清楚楚。侯爺若不信,可派人一一去核實。」

    蘇家有兩本賬目,一本為虛,一本為實,而最真實的賬目,就必須結合經書才能查到。

    這就是蘇家的罪證,也是蘇家最大的秘密。

    當蘇謹心說出這些話的時候,眼裡是帶著譏諷的,沒錯,當日她就告訴雲澈,那本藏在蘇家祠堂內的《孝經》就是他所要找的罪證,但雲澈沒信她,以為她是在故弄玄虛騙他,而如今,蘇謹心將事情地來龍去脈一五一十地道出,雲公子的臉色變了,一陣青一陣白,他很想再認為蘇謹心是騙他的,但蘇謹心此時滿臉嘲諷的神色,又真真切切地告訴他,她說的全是實情,換句話說,有關蘇家的事她從頭到尾對他都是講得實話,而他卻選擇了懷疑。

    「罪證和銀子我都可以給你,但我只有一個條件。從此之後,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蘇謹心言下之意很明顯,雲澈拿了罪證盡可以去為梁老侯爺翻案,為他們梁家在青史上留下美名,但必須要放過他們蘇家。

    蘇家犯下的是滔天大罪,一旦梁侯府重翻舊案,蘇家自然難逃罪責,可以說,蘇謹心的這一個條件,可謂棘手至極,雲公子冷了臉,「你這是在為難本侯。」

    「是,我們蘇家罪該萬死,也該滿門抄斬,但敢問梁侯爺,倘若當年沒有我們蘇家去劫持那救災款銀,你們那威名遠播的梁侯府也能逃過那一劫嗎。」蘇謹心不想為蘇家開脫,但眼下的蘇家,早已得到報應,死的死,被關在牢中的關在牢中,剩下的,也就她們幾個婦孺,根本不成氣候,而且,她們也沒想過去爭什麼,只想在臨安城平平穩穩地過完一輩子,有個安生立命之所。

    最重要的是,當年梁家的禍事,追根究底,根本就罪不在蘇家。

    樹大招風,功高蓋主,歷朝歷代都是大忌。

    這一點,雲澈比她更清楚,但他卻執意地將所有的罪全部歸到了蘇家的頭上,這對蘇家很不公平。蘇謹心想到此,語氣就變得不善了,「以梁侯爺這般地位尊崇的,要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法子,應該不難吧!」那筆巨額的銀子仍在蘇家,若她不說,雲澈又能拿她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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