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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三十章 他到底圖什麼 文 / 徵文作者

    大人未死,大人未死!

    這張貴一定就是大人!

    展讓、展鵬兄弟兩十記耳光互相打下來,都被彼此打得鼻青臉腫、嘴角出血,但一想到他們那俊美如儔的大人未死,別說打十個巴掌,就是打一百個、一千個他們也願意。

    張貴雖未直接承認自己就是蘇大人,但展讓、展鵬兄弟兩卻已經把張貴當成了蘇大人一般供奉,對於他們來說,只要蘇大人活在人世,哪怕長得如張貴這般平平凡凡的模樣,那也是他們英明神武的大人,故而,展讓、展鵬這兄弟兩心思一轉變,看這個張貴也就怎麼看怎麼順眼,張貴相貌中等,那是因為他們大人為人低調、不愛顯擺;張貴臉瘦且黑,那正是說明他們大人身康體健,福澤延綿;就是張貴平日穿著粗布衣衫,腳踩暗舊的布鞋,在展讓、展鵬兄弟兩看來,那也是儀態翩翩、風姿卓越,凌駕於眾人之上。

    蘇天華準備的這條船並不大,船內的房間也有限,蘇謹心住了一間,林氏和巧蘭也要了一間,蘇天華等幾人也住了一間,再加上展讓、展鵬兄弟兩,也就沒張貴住的地方,這會兒展讓、展鵬得知張貴的真正身份,哪能再讓他們嬌貴的公子爺睡在船板上,可那位公子爺固執地非要守在外邊,他們看了心裡都不是個滋味,這蘇二小姐若日後肯對公子爺感恩圖報,那也就算了,否則他們兄弟兩非拿劍殺了這個無情涼薄的女子。

    「張叔,二小姐醒了,你去打盆水過來。」如前幾日一般,巧蘭端著銅盆從蘇謹心的房內出來,並將銅盆往張貴手上一放,催促道,「快些,二小姐最近脾氣不太好,若慢了,我怕二小姐又得罵你了。」

    巧蘭是蘇謹心身邊的大丫鬟,地位非同一般,而且在蘇家,她也是這般吩咐底下的丫鬟、僕婦、家丁做事的,張貴自己倒沒覺得什麼,欣然地接過銅盆,但被展讓、展鵬兄弟兩看到了,心裡就不樂意了,一個小小的蘇家丫鬟,居然敢指使他們大人幹活,太過分了。

    於是,兩人飛快地來到巧蘭面前,一個眼疾手快地搶過銅盆說是要幫蘇二小姐打水,另一個湊在巧蘭跟前,說這等體力活,何須勞煩張叔,讓我們兄弟兩來好了,就這麼將本該屬於張貴幹的活接了過去。

    又來了,巧蘭一陣好笑,這兩位展大哥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每日都和張叔搶著幹活,巧蘭心中雖有幾分不解,但也沒有想到別處去,只是對他們兩人玩笑道,「兩位展大哥最近幾日好生勤快啊。」

    展讓用手捶胸道,「巧蘭姑娘,我們兄弟兩是習武之人,如今待在船上也無所事事,還不如幫張叔打打下手,消磨消磨時日。」

    「對對對,我哥說得對,我啊,就是這樣,一日不幹活,就渾身難受地緊。」展鵬忙附和道。

    看到展讓、展鵬兩兄弟這麼慇勤,巧蘭也不推脫了,「那就多謝兩位展大哥了。」說完之後,巧蘭又轉頭與張貴商量道,「張叔,我們在江上行了大半個月,船上儲備的乾糧、水和一些食物也吃得差不多了,二小姐的意思是讓你等下去清點一二,看我們還能撐幾日,若不夠,就選一個渡口,我們下船再去買些回來。」

    張貴看了一眼江面,又沉思了一番,「算著日子,我們快到信安縣了。不如就將船停在信安縣的渡口,那裡物阜民豐,也比較安全,去那裡購買所需之物正合適。」

    張叔何時對這一帶如此熟悉了,他竟知道下一個渡口就在信安縣,巧蘭吃驚,對張貴也開始佩服了起來,「張叔,你和二小姐想一塊了,二小姐好像也提過信安縣。」

    「我猜的。」張貴故意裝了傻,呵呵笑道。

    「巧蘭姑娘,這清點乾糧食物,就交給我好了。」展鵬端著銅盆打水去了,展讓一聽巧蘭又要指使他們公子爺去幹活,忙又將這活也攬了過來。

    這兩位展大哥未免也太勤快了,巧蘭驚得目瞪口呆。

    為了不讓巧蘭起疑,張貴假意咳嗽了聲,壓低了嘶啞的聲音道,「巧蘭啊,張叔老了,不中用了,年輕真好。」

    公子爺啊,您說這話怎麼好意思,老了,您今年好像才到弱冠之齡吧,展讓忍著笑,看自家公子爺將巧蘭這小丫鬟騙得團團轉。

    「張叔別這麼說,你對二小姐這般忠心,二小姐心裡其實是感激你的。」二小姐此次帶到處州的那些下人都拿了銀子跑了,惟獨張叔肯跟二小姐回來,這份忠義,世上可真不多了,巧蘭想到此,哪還有對張貴存有半分的疑惑,直接把張貴當成了自己人。

    大船行於江上,一路順風順水,很快,便到了信安縣。

    「二小姐,我們幾個先去附近的草市購買所需之物,您也不如趁這個時候下船走走。」蘇天華指著渡口的那一個茶肆道,「這裡的仙霞山茶不錯,二小姐可去嘗嘗。」

    在床上躺了幾日,蘇謹心雖然不怎麼暈船了,但臉色卻依然不怎麼好,若不是走水路是最快最安全的法子,她倒寧願一路顛簸,坐馬車回去。

    「也好。」蘇謹心看了眼渡口上南來北往的行人,販賣的,經商的,遊玩的,絡繹不絕,還有周圍停著的一艘艘船隻,暗道,果然是通往臨安的重要關口,繁華竟不在臨安渡口之下。

    蘇天華帶人下船後,蘇謹心也帶著巧蘭、張貴、展讓三人下了船。

    四人來到茶肆,選了一處角落坐下。

    因蘇家本身就是靠賣茶葉起家的,故而蘇家的下人對茶葉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瞭解的,而巧蘭又是一直跟著蘇謹心,但凡上等的茶,她也喝過不少,因此對這信安縣的仙霞山茶也就沒多少在意,反而問起了別的,「二小姐,這信安縣最好吃的是什麼?」

    蘇謹心是第一次來信安縣,平日雖看了不少書,但也未必是事事瞭如指掌,想了會兒,她剛要出聲,站在她一旁的張貴就道,「最出名的,自然是鴨頭和兔頭。」

    巧蘭是蘇謹心的心腹,蘇謹心待她親如姐妹,因而,蘇謹心一坐下,她也跟著坐了,而展讓曾是欽差大臣的護衛,蘇謹心也准了他一同入座,可張貴,只是個蘇家前院的家丁,蘇謹心沒讓他坐,他自然不能坐。

    「蘇二小姐,我……」公子爺站著,他怎麼能坐,這不是大逆不道嗎。展讓剛要站起來,卻被蘇謹心制止,而蘇謹心身旁的張貴也斜斜地看了他一眼,這一下,展讓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是嗎。」蘇二小姐依然沒有讓張貴一同入座的意思,展讓更是如坐針氈,額上也嚇得冒出了汗,我說蘇二小姐,您敢使喚公子爺端茶倒水,可小的不敢啊,小的還想多活幾年呢。

    「張叔,我自己來,自己來。」一壺剛沏的仙霞山茶送來後,等張貴給蘇二小姐倒完茶,展讓忙站起來,迅速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還順便幫巧蘭也倒好了。

    「除此之外,還有椪柑皮薄肉紅,亦可作藥用。」張貴說起信安縣的小吃,彷彿如數家珍,見蘇謹心掀開壺蓋,看了仙霞山茶的茶葉,張貴又道,「此茶湯色翠綠,芽葉浸泡後,猶如一朵盛開的綠牡丹,嬌艷誘人。」

    「你懂得真多。」蘇謹心不冷不淡地道,「如此人才,留在我蘇家為僕,倒也委屈你了。」

    這女子果真難伺候,順著她的意思,她不高興,若不順著她,她還是不高興,張貴犯了愁,原來要當個近身伺候小姐的下人,是這麼難。

    「你們聽說了嗎,這處州林家遭了大難了,一夜之間,連起兩場大火,把整個林家燒得乾乾淨淨,什麼都沒留下。」

    鄰座的一位茶客,一身藍色長袍,三十上下年紀,看樣子是個走南闖北的經商之人,他的話音剛落,旁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就接過話道,「這是天譴,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才會一把火燒了林家。你們說,這處州林家面上樂善好施,施針救人,可暗地裡卻幹著傷天害理的事,那一晚上,江南按察使大人從他們林家屋子底下挖出了幾十具骸骨,這樣的人家,怎麼配列於江南各大世家之中,當一方的名門望族。」

    老者的話一說完,坐在這茶肆中的茶客個個撫掌,「老人家說得好,林家的人壞事做盡,有這樣的下場,是他們活該!」

    「要我說啊,那位蘇大人才是最倒霉,好端端地娶什麼林家的女兒,這下子,遭報應了吧。」一位絡腮鬍子的大漢喝了口茶,爽朗地笑道。

    「兄台,你有所不知,我可聽說是那位林家的表小姐一去林家,林家就遭了難,所以說啊,這災星禍首不就是那位林家的表小姐嗎,可巧了,這位林家的表小姐還不是別人,就是那臨安城那位大名鼎鼎的蘇二小姐,她害完了蘇家,再去害林家。聽說啊,這位蘇小姐長得不怎樣,卻是個心狠手辣之人,還不守婦道,五雲山上剛和雲公子做下了苟且之事,馬上又跑到處州林家,勾引自己的表姐夫去了,唉,這樣的女子,誰娶了就得戴一輩子的綠帽子。」

    想不到,這一世她比大姐蘇謹妍還芳名遠播,可惜,是個惡名,蘇謹心緊握茶杯的素手微微有些顫抖,心中苦笑,勾引自己的表姐夫,呵呵,他可不止是表姐夫,還是她的堂兄啊。

    「胡說,蘇二小姐才不是這樣的人!」巧蘭聽不下去了,氣憤地站起來道。

    而她這麼大聲的一喊,便引得在場所有的人皆朝蘇謹心所坐的方向望了過去,那個桌子上,坐在主位的是一個素衣女子,相貌雖談不上絕色,但也有幾分清秀,看她的裝扮,應該是個未出閣的閨中女子,一個家丁,一個護院,剛剛出聲為蘇二小姐辯駁的就應該是那個小丫鬟。

    「這位小姐,莫不是和那位蘇二小姐一樣性情吧。」茶肆中,坐得的大多是男子,像蘇謹心這般未出閣的閨中小姐的確是少見,而且還是帶著下人大搖大擺來茶肆中喝茶的,這點是蘇謹心疏忽了,這裡畢竟不是臨安,臨安的茶肆中設有間,一些世家的夫人、小姐們有時也會去的,但這裡只是一個渡口旁的茶肆,龍蛇混雜,蘇謹心一進來,便無疑是自貶了身份,也難怪在場的人會不屑地看著她,這會兒對她出言調戲的,就是那個藍色長袍的男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蘇謹心示意巧蘭坐下,開口淡淡道,「敢問這位公子,你所說的這些事都是你親眼目睹嗎?」

    「自然沒有。」藍衣長袍的男子趾高氣揚道。

    「既然不是親眼目睹,那就是道聽途說了。」蘇謹心冷笑了兩聲,「我看這位公子也是讀書之人,想來是熟讀聖人之書,那也該信奉聖人之言啊,兼聽則明偏信則暗這個道理不會不懂吧。」

    只這一句,便把這藍袍公子堵著啞口無言,若他說懂,那他剛剛所說的話,無疑是往自己的臉上打了一巴掌,若是說不懂,那就更可笑了,他一個飽讀之士,居然不如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

    藍袍男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惱羞成怒道,「如此牙尖嘴利的女子,我看也不是什麼良家女子,八成是那煙花之地養出來的下賤蹄子!」

    但誰知,藍袍男子話還未說完,展讓就提了劍,倏地逼近了藍袍男子,將劍橫在他的脖頸間,「再說一遍,試試。」

    好快的身手,好高的武功!

    茶肆中的人看得驚慌失措,之後,那站在素衣女子身旁的中年男子忽然出聲道,「滿口污言穢語,我看也不是什麼好人,八成是剛從男倌中剛逃出來吧。」

    眾人愣了一下,這才聽明白張貴的話中之意,這主子說話一句一個陷阱,逼著人往裡跳;這下人更是刻薄,居然將藍袍男子比作了小倌,這對於男子來說,無疑是奇恥大辱。

    哈哈哈……眾人大笑。

    「你……你……」藍袍男子氣得幾乎要吐血,這個中年男子竟把他的話改了幾個字又送給了他,還把他比作了供貴人玩弄的男寵,但因被展讓劫持,藍袍男子又無法罵回去,只能咬著牙,狠狠地瞪著蘇二小姐。

    這個張貴深藏不露啊,蘇謹心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張貴,心中暗道,他跟在她身邊,到底要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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