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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卷 【VIP149】祭天暗殺 文 / 蘇色暖

    好像一直在黑暗中不停地遊蕩,每一次走累了,想要停下腳步休息時,她便會聽到……

    「這是爸爸……這是媽媽……這就是我,你們的寶貝兒子,小皓皓,這是蘋果,雪梨,草莓……」

    一聲聲清脆稚嫩的嗓音傳入林雪婷的耳膜,傳入她的大腦,像清涼的溪流流入她的心田。舒殢殩獍

    冥冥之中,她預感到,這是她的心肝寶貝的聲音,可是眼皮好沉……

    林雪婷不停地轉動著眼珠子,她想醒過來。

    然後她又聽到,「媽媽,媽媽……媽媽的眼珠子在動。」

    林雪婷突然覺得自己體內湧入了一股強大的力量,她警告自己,馬上睜開眼!無數次失敗的嘗試之後,終於在這一次,眼簾子張開了一條細縫,一束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呵……」林雪婷輕輕吐了一口氣,她需要適應一下。

    那個小皓皓呢?林雪婷再次微微地睜開眼,想見到那個叫小皓皓的小孩,他在哪裡?努力地四處尋找著。

    她聽到有人慌慌張張地叫喚,「醫生、護士……病人……病人醒了……」

    有一張稚嫩的笑臉趴在她的床頭,用烏溜溜的大眼睛盯著她看,白白胖胖的小手剛想觸摸她的臉,急急被後邊趕上大人抱到了一旁。

    「媽媽,她是我媽媽,我要看看她……我是她兒子!」小皓皓著急,「我要看看她!」

    聽到小皓皓著急的聲音,林雪婷雖然不能說話,不能動彈,甚至連動一下眼皮都困難,可是她跟著著急,不停左右移動的眼珠子,彷彿在吶喊:「放下那個孩子!不許碰他!」

    「醫生,雪婷她怎麼樣了?」一個女聲著急地問道。

    「你放心,能醒過來就沒事,好好休養就好!」醫生寬慰道。

    「好好,謝謝醫生。」

    在大人說話期間,小皓皓轉到了另一邊床頭,他爬上床頭,肉肉的小手抱著林雪婷的臉就狠狠地親了一口,然後軟軟的小指頭摸著林雪婷的鼻尖說道:「我每天都這樣親你一下的……」

    說完之後,自己樂呵呵地笑了。

    林雪婷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可愛的笑臉,像地平線上的第一道陽光,溫暖著被寒露徹夜侵襲的大地,她眼眶濕潤,感動地落淚。

    「你別哭啊……你不喜歡我親你嗎?」小皓皓眨著閃亮的大眼睛,有些委屈地問道。

    林雪婷著急著張嘴,但是只能發出文字般的「呃……」聲音。

    小皓皓眸子一轉,笑著說道,「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讓我多親你兩下。」

    林雪婷微微地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地上揚,這孩子隨爸爸!

    孩子的爸爸……周宏俊在哪裡?林雪婷的眼珠子又在四處搜尋著,沒有他……否則他一早就抓著自己的手不放開了。

    他死了嗎?林雪婷張著嘴,她恨自己說不出話,手想抬卻抬不起來,「呃……呃……」著急著發出了單音節。

    「誒喲,小祖宗,你可別把你媽媽的氧氣管給扯下來了!」一個婦女又把小皓皓從床頭抱了下來。

    這下,林雪婷才看清,原來這位婦女,就是原來的林太太,現在的陳太太,那個反覆被魏斌利用威脅林雪婷的女人,林雪婷的親媽媽。

    小皓皓不樂意了,「我沒有,媽媽喜歡我親她。」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你媽媽現在身體太虛弱,需要好好的休息。」

    「可是醫生說了,要做媽媽喜歡的事,她會康復得更快。」小皓皓口齒伶俐地搬出醫生說的話。

    「是是是,你說的都對,可是現在啊,先讓媽媽休息休息好不好?」陳太太笑著說道。

    「誒喲,是誰家的小胖,又在教訓人啊?」一副醇厚的男人的嗓音在病房裡響起。

    是他?林雪婷著急地眨著眼,怎麼都沒有人理自己?沒有人告訴她周宏俊是生是死!

    那個男人走到林雪婷的旁邊,溫柔地說道,「你終於醒了!」

    林雪婷當然認得他,兩兄弟,長得像,只是周宏俊打黑拳,混黑道,身上有股難以馴服的野性,而周宏達,多了一絲書卷氣。

    其實,周宏達出現,林雪婷有些回憶闖入腦海裡,她也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了。

    當初她中槍,在喪失意志之前,她又聽到一聲槍聲……

    林雪婷的眼淚就這樣淌著。

    周宏達也不知道她為什麼哭得這麼淒慘,還以為是太激動了。

    「你別這麼激動,好不容易才醒過來的,好好休息,知道嗎?」

    林雪婷還是無法說出話來,她只能流淚,遭遇了那麼多的困難和挫折,老天爺還是不願意成全她!

    陳太太抱著小皓皓走到身邊,柔聲地勸道,「你太虛弱,不能這麼激動,好好歇著。」

    此時的林雪婷是冰火兩重天,幸福與悲傷融合在一起。她的幸福,或許就是兩難全!

    「天哪……雪婷……雪婷……」

    從醫院走廊,就傳來林雪婷最熟悉的嗓音,只是她不敢相信,或許是幻聽,畢竟自己以前生過病的。

    直到人滿頭大汗地出現在她面前,她還是不敢相信。

    「雪婷……雪婷……」周宏俊忍著淚水,一聲一聲地呼喚,「是我,我是俊,認得我嗎?認得嗎?」

    直到周宏俊握起林雪婷的手,林雪婷感受到他溫熱的掌心,她才確定,這不是夢,不是幻想……

    林雪婷剛想張嘴,眼前一黑,人又暈死過去了。

    周宏俊握著林雪婷的手,守著,任誰勸都勸不動,夜守日守。

    第二天中午,林雪婷才又張開眼睛,指間濕噠噠的。

    林雪婷的指尖摸到了扎手的鬍渣,好安心啊……林雪婷閉上眼,嘴角都翹起來了。

    指尖傳來一陣疼,林雪婷微微皺眉輕呼,睜開眼,那張笑臉已經在眼前。

    她所愛的那個人,那個給她帶來幸福的人,就在眼前。

    「你終於醒了!」周宏俊輕吻著林雪婷的額頭、眉頭、臉頰。

    林雪婷佯裝生氣,虛弱地罵道,「你是狗啊?又咬我!」

    「對啊,你就是我的肉包子,我不咬你我咬誰去?」周宏俊展開他痞痞的笑容,捧著林雪婷的小臉,親了又親。

    「啊?羞羞!」一個小姑娘的嬌嫩的聲音。

    藍楓抱著一個小女孩走過來,手裡是紅紅綠綠的氣球,好俗的顏色啊!他一直以為住院的林雪婷就這個品味。

    周宏俊樂呵呵地把病床搖起來,幫林雪婷整理好靠枕。

    林雪婷疑惑地看著小女孩,小女孩也好奇地看著她。

    「我女兒,雪兒。來來,叫雪婷阿姨。」藍楓樂呵呵介紹。

    「雪婷阿姨好。」小姑娘的聲音真甜。

    林雪婷笑了,她的心裡也好甜。

    「皓哥哥呢?」小女孩的眼珠子四處瞄。

    周宏俊笑而不答,指了指廁所。

    小姑娘對三人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躡手躡腳地靠近廁所,剛巧,小皓皓打開門縫往外瞄,四目相對,把小皓皓嚇個半死。

    「皓哥哥,我們玩抓迷藏!」雪兒甜甜地說道,纏著皓皓。

    「我不要,我不要,你不要跟著我!」皓皓顯然被纏得受不了。

    看來雪兒是隨她媽媽了。

    原本冷清的病房一下子就熱鬧起來,林雪婷看著他們兩個,樂不開支。

    藍楓有些歉意,「雪婷,昨天真是個好日子,你醒來的時候,何莉莉在產房生產呢,宏俊……夠義氣,陪著我。」

    不用多說,林雪婷也知道,藍楓肯定又是怕了,要周宏俊在一旁壯膽呢!

    「沒事,生了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七斤六兩。」藍楓欣喜之情映於臉上。

    林雪婷笑著說道,「恭喜啊,喜得貴子。」

    其實她心裡有些失落,因為她還是感受不到她的腿,怕是這樣的身子也不能再要孩子了。

    三人聊了一會兒,林雪婷又累了,她是身體太虛弱。

    連著好些日子,來看她的就不外乎這幾個人。周宏俊幾乎把林雪婷跟外界隔絕了,再不見周家人的影子,倒是周永福送來果籃,和周宏達每天送來的鮮花。

    不過都沒關係,天天都有小皓皓,有周宏俊陪著,林雪婷已經心滿意足。

    當然,她沒有死,那麼他呢?雖然充滿疑惑,但是林雪婷一直沒有問出口。

    晚上,陳太太帶了一份湯過來,這些日子,她每天都來看望林雪婷,彼此不多說什麼,林雪婷喝了湯,她就離開。

    難得今晚,陳太太微笑地看著林雪婷,像一個母親那樣,「你長得真像你爸爸。」

    說這話,眼眶就濕潤了。

    「你爸爸他……他是這天底下最好的男人,我跟他是搭公車的時候認識的,當時有人偷我的錢包,他抓住了扒手,幫我把錢拿了回來,像個英雄一樣!」陳太太臉上洋溢著過往的幸福。

    「對不起……雪婷……我不是個好媽媽。」說著,眼淚就掉下來了。

    林雪婷鼻尖一酸,眼睛也濕潤了,「你過得也不如意。」

    陳太太搖了搖頭,「是我對不起你爸……」

    「都過去了……你的家人都還好嗎?」林雪婷問道,她想起他們被魏斌困在小島上的情境。

    「嗯……都還好,就是阿峰……我現在的先生,他受刺激過大,精神不是很穩定,」陳太太感激地看著林雪婷,「是宏俊把我們救出來的,當時,我們幾乎就快要被餓死了!那個人說,這是對我的懲罰,作為母親,沒有盡到母親的責任,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那個人……是魏斌吧。林雪婷猜測。

    「雪婷,以後的日子我可能不能常來看你了……」陳太太慚愧地說道,「我要回鄉下住了,醫生說,鄉下環境比較簡單,比較適合阿峰養病……」

    林雪婷微笑地點頭,「嗯,你放心回鄉下吧,我這邊,有很多人照顧我,一切都好。」

    陳太太抹了眼淚,收拾好餐具,看著林雪婷,她把脖子上戴著的玉墜子送給了林雪婷,「媽媽給不了你什麼,這塊玉,當年是你姥姥臨終前送給媽媽的,現在,媽媽轉送給你,媽媽希望你……此生無病無災,安安樂樂……」

    說完頭也不回地衝出病房。

    眼淚奪眶而出,林雪婷握著手上的玉墜,過了一會兒,她對著門口喊道:「媽,謝謝你。」

    隨後人就嗚嗚地哭了起來。這場母女緣分實在太淺了。

    「喲,又在哭納?」

    林雪婷抹掉眼淚,看上眼前人,他戴著口罩,穿著護工的衣服,「我們認識?」

    只見那人扯下口罩,笑著問道:「好薄情啊!居然把哥哥給忘了!」

    看著那兩顆可愛的小虎牙,此人不是挨千刀的歐志海,還能是誰!

    林雪婷嘴巴一抿,抓起身邊的水果就扔他,「你這混蛋,居然裝死!你知道你害得我有多傷心,有多內疚嗎?」

    「是是是,我知道,不過這不全是我的責任,是宏俊的餿主意!你多扔點水果,我可是好久沒吃過這麼好的水果了!」歐志海一邊解釋一邊接水果。

    「還敢說!」林雪婷可沒打算放過他。

    「真的冤枉啊,雪婷姐姐,想當初,你胃出血住院時,我還去探望過你的,不過當時你睡著了不知道。」歐志海又咧嘴笑了。

    「也不知道送個花兒果兒什麼的。」

    「我當時人待在太平房,去哪裡給你送花兒果兒的。」歐志海委屈地說道。

    「什麼?」林雪婷完全沒聽明白,「你還活著幹嗎要待在太平房。」

    「當初,我去見你的時候,被老頭子發現了,他怕我暴露,因為唐家和周家解除婚約,傳言說唐小姐要對你不利,他就讓我白天當保潔員,晚上藏身於太平房,隨時隨刻保護你!」

    不提這茬還好,林雪婷橫了歐志海一眼,「結果還不是姐姐我自己救了自己。」

    「是是是,」歐志海狗腿,「可是那具屍體,可是我收拾的啊!」

    「噢……」林雪婷一副恍然大悟狀,「那就是說連李醫生都知道你活著,敢情全世界就姐姐一個人被蒙在鼓裡了!」

    「別生氣嘛,知道我活著的不出五人。」歐志海樂呵呵地說道。

    「你當時不是被開了三槍嗎?怎麼……」

    「想知道這個秘密嗎?」歐志海一副神秘的樣子。

    林雪婷連連點頭,「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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