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如今是個急性子,既然知道了來萬鬼林的目的,就片刻都不得閒,當晚就拉著花未要出去找燈籠草。舒殢殩獍
花未被他扯著往門外跑,實在麼辦法了,扒住門框無奈道:「師父,別說整個萬鬼林了,單就一個妖域都那麼大,我們到哪兒去找燈籠草啊?」
沈桐見她死賴著不走,竟去扒她的手指,道:「既然叫燈籠草,說明一定跟燈籠有些形似之處,指不定這草晚上能發光呢?那不是老遠就能看見了?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我們走吧。」
花未乾脆地鬆開手,也不告訴沈桐他猜對了,笑道:「現在還沒到晚上,就算燈籠草發光我們也是看不到的,師父其實就是想出去逛逛吧?」
沈桐一臉無賴的表情,興致頗高地扯著她往外走,邊走邊道:「今天睡了一個上午,筋骨都懶了,出去吹吹風也順道看看妖域的風景,別白來了這一遭。」
師徒倆出了王宮的時候天色已經灰了,巨大的天幕像是將要沉沉落下,泛著鐵青色,有種危險又壯闊的美麗。
花未百無聊賴地踢著腳下的石子,瞟一眼沒什麼出奇的高大樹木,撇撇嘴道:「師父你看,妖域和人間也沒什麼不同。」
沈桐似乎對這景色極享受,他略仰起頭,微微瞇著眼睛,神情慵懶又滿足。明晃晃的月光一不小心灑了一大片在他俊秀的面孔上,讓花未不自禁晃了神兒。
「這裡靈氣充沛,比王宮中要濃郁不少,今晚出來果然是對的。」
也許是清爽的林風太醉人,花未覺得自己像是被美酒浸潤了每一根頭髮絲兒,每一寸肌膚都泛著醉意。以至於她答沈桐的那句「嗯」都像是從陳年美酒中**撈出來的,每個音色都打著酒旋兒,讓人醺然欲醉。
沈桐從未聽過她這樣拖長音調似嗔非嗔地說話,當下只覺得這慢悠悠的調子穿透皮肉直竄進心臟,讓人半身酥麻。
他睜眼看著花未月下不甚明朗的面孔,覺得自己閉著眼也能描繪出她的模樣。似乎自從在紅玉那兒甦醒,他們就沒有分開過,他懵懵懂懂的記憶裡,只有這張臉是生動的,完好的。
花未眼珠烏黑,本是極清透的一雙眼在這迷離的月色下平添幾分誘人風情。
沈桐凝視著她的雙眼,突然伸手撥弄她長長的睫毛。
花未偏頭躲開,輕笑著閉上眼睛道:「癢……」她眨巴幾下眼,突然眼前就覆下一片黑影,眼皮上一陣溫熱。
她立時僵在原地,微卷的睫毛像蝶翼一樣撲騰兩下。她抬頭正看到師父含笑看著自己,神情中不帶一絲戲謔,滿滿都是溫情。
這一幕太過美好,以至於她莫名覺得有些酸楚,囁嚅著小聲叫道:「師父……」
沈桐笑意加深,耐心應道:「嗯。」
「師父……」
「嗯。」
「師父……」
「嗯。」
「師父……」
「……你有完沒完!」
月下兩個人影漸漸地重疊,像是互相依戀,姿態無比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