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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七十一章 垂死 文 / 顏羽落

    碎月不屑冷笑一聲,眸子漸漸冷了下去,追星長劍驀地再次攻出一劍,劍速之快,劍勢之猛,罕有匹敵,宛如一道流星,便朝倉皇飛退的兩人掃去,與此同時,碎月yin陰冷笑,狂傲已極,喝道:「想跑?你們兩個,給他陪葬吧!」

    /\/\長刀才一出手,追星長劍赫然出現在面前。只聽兩名壯漢慘叫未絕,頭顱已是脫離頸上高高拋起,身子一歪,倒在血泊之中。

    長刀未停,劃過空氣,亦是直砍在碎月肩頭,碎月悶哼一聲,身子一頃,倚著追星,半跪在血泊之中。那半截長刀,沒進碎月肩頭半個刀身,險些將碎月整條手臂齊齊砍了下來。再看碎月,此刻他低著頭,面色慘白,牙齒拚命咬著嘴唇,鮮血從白齒旁滴了下來。

    誰知,他一動不動沉吟良久,緩緩將手移到長刀上,隨著他撕心裂肺的痛呼,那半截長刀已是被他拔出,一道血箭噴灑出來。他的星眸不再似剛才那般冷漠,旋著怒火,朗聲喝道:「還有誰?今日只要有我碎月一口氣在,誰也別想動陌紅樓半分!」他的聲音稍微有些顫抖,胸中的傷痛,有如陣陣怒濤般地摧殘著他的神經,他的額頭開始流汗,這是虛弱的表現。

    「碎月,退下吧,老夫親自來會會這群人!」仇天正倏然發話,深沉的面色上,騰著極盡殘忍。手上微微一動,示意南宮烈雪將碎月扶回來。旋即,將身上長袍褪下,露出裡面緊身華服,足上蹬劍靴,沉穩之極,立在原地,傲然地看著前面浩浩蕩蕩幾百號人物,萬沒有半點退縮。他知道,今日生死存亡之時,只有他才能威懾住這群人,如果他不能,那麼陌紅樓必亡。

    「師父,萬萬不可啊,師父,吟傲請戰!」凌吟傲劍眉一剔,抱拳施禮,心中急切萬分,恨不能現在就衝上去,他本就年少輕狂,此時更是怒火盛極。

    然而,仇天正僅是微一擺手,微微正色道:「吟傲,為師知道你的心意,退下吧,保護不了你們,我枉為人師!」說罷,冷冷看了凌吟傲一眼,頷首而笑。

    「屬下不死,怎敢讓樓主出手?」碎月忍著巨痛,頷首低眉,朝仇天正施了一個大禮,仍是不屑地看著那群人,口中挑釁:「還有誰?站出來!」

    碎月話猶未完,他只覺一縷勁風迎面撞到,其疾無匹。碎月心中一狠,身形跌跌撞撞再次站起,提劍的手劇烈的顫抖著,顯已經是強弩之末。他自知內傷極重,無力相搏,在忿恨怒火之下,軒眉嗔目,厲吼了一聲,臂上凝力,追星反臂封出一劍,只是劍氣稍顯微弱。那是一個挾劍的男人,身材略高,慘白如紙的俊面,倒也十分耐看。他手中的劍,直襲碎月心脈,蕩著殘忍的笑意。無論碎月怎樣閃躲,他的劍,始終不離碎月的前心,甚至在以微弱的速度縮進距離。

    疾風激盪著碎月染血的長衫,遍體鱗傷的恐怖傷口,赫然在目。蕭依寂再也忍耐不了,他實在不忍心看下去,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攪著他的神經,戰氣由丹田中爆發出來,隱隱流轉在每一個穴道,體內戰火熊熊燃燒起來。他摸了摸身後的十字戰弩,習慣性的嘴角一挑,泛起一絲冷笑。星眸中一點點冷了下去,長劍一晃奔入戰圈。

    蕭依寂斜著手中落痕,猛地一抖劍尖,一聲蒼龍咆哮,寒光一閃,直徑撲奔那挾劍男人,劍速快的難以置信。那男人倏然一驚,知道身側有人來襲,手上一沉,立即變了一式,改刺為掃,反臂就朝蕭依寂封去。他哪裡知道蕭依寂此刻盛怒已極,這一劍力道奇大,兩劍相撞,錚然泛起無數火花,那男人悶哼一聲,踉蹌著倒退了十幾步才穩住身形,驚詫地看著這個突然而至的一人,右手虎口染滿鮮血,眉宇間更是透著三分痛苦神色。

    這是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的一招,令在場所有人,無不霍然震驚。但當所有人看清來人是蕭依寂的時候,更是掀起一片嘩然,指指點點只聲大作,甚至有些江湖上的宵小之輩,迫於其勢,微微向後退了一步。而更多的人,則是暗暗將手中各式的武器橫在胸前,惡狠狠地瞪著蕭依寂,恨不能將他斬於自己刀下。

    蕭依寂哪裡顧得其他,劍勢一挽落痕反手背在身後,將碎月扶起,劍眉一軒,低聲說道:「碎月,現在開始,這裡有我!」他扶著碎月,緊緊握著碎月漸冷的手,星眸中感激的泛起淚光,佈滿血絲,心中激動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碎月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黯然回答:「你還是回來了,吟霜呢?」他輕聲問道,那聲音不止微弱,而且模糊得猶如囈語,顯是臨近了真氣渙散的地步。見他如此,蕭依寂心頭由怒轉恨,無盡滔天的恨意,驅使著他想要報復,瘋狂的報復。怎奈他被碎月強自拉著。

    「碎月!」洛吟霜嬌呼一聲,明眸中淚水簌簌滾落,更是哽咽的什麼也說不出,只是俯在碎月肩頭不住的哭泣,口中緊張的問道:「你感覺怎麼樣?沒事的,你一定沒事的!」說著,從腰間掏出一疊銀票,塞在碎月手中,略帶著刁蠻的說道:「這些是你給我的,現在還給你,不許你死,我要你活著把這些錢花掉,不許你死……」縱然在這之前,她對他還有無數的猜忌,在這一刻,他用自己性命來捍衛陌紅樓,她對他已經完全的臣服,翻然的悔意和悲切更是令她難過已極。

    「別哭了,吟霜!」他輕輕呢喃,從未有過的溫柔口氣,讓洛吟霜略微吃驚。他眉間凝著劇痛,嘴角卻是又有淺笑,有似是有些責備說道:「我不是叫你和蕭依寂離開嗎?難道你們沒有遇到月嘯?別哭了,洛吟霜笑起來才好看!」

    他的話深深紮在蕭依寂和洛吟霜的心裡,曾經不可一世的碎月,此刻狼狽之極,陷在死亡邊緣。儘管傷口的劇痛,一**侵襲著他的神經,他仍是咬緊牙關,使自己看起來輕鬆些。看到這些,蕭依寂不禁悲從中來,口中嗔罵道:「碎月,你想死也不用這麼趕,還想用月嘯擋住我們,你瘋了嗎?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夠抵擋這麼多人?還是,你以為憑你一個人,能夠救陌紅樓?」

    然而,碎月僅是微微搖了搖頭,那一絲氣聲,幾乎讓人聽不清:「蕭依寂,照顧好洛吟霜。我不怕死,更怕活著……我不想……」他還未說完,胸內痛楚加劇,不由劇烈的咳了起來,那艷如殘陽的一抹血色,順著嘴角流了下來。蕭依寂看的心中猶如刀絞,手中更是緊緊握住了落痕劍劍柄,直將劍柄握得咯咯作響。

    「二師兄!」蕭依寂慌忙大喝了一聲,胡亂地扯下了一塊衣物,按在碎月的傷口上。他見碎月如此,心中自責,後悔,萬千種感覺都浮了起來,即便冷漠如他,此刻也是微微顫抖著,如鯁在喉,惶然說道:「碎月,我本來就是該死之人,你何苦拼了性命救我?這些本來就是我該承擔的,由我開始,也一定由我而結束!」

    葉雨楓疾步而來,也不等查看碎月的傷勢,便在藥箱最下面的小抽屜中,拿出一個小藥瓶。頜瓶向掌心一倒,紅光一閃,竟是依林打入豌豆,鮮紅如血的藥丸,美艷醒目,十分好看。先喂碎月服下,意味深長地瞟了一眼俊面悲憤的蕭依寂,黯然搖了搖頭,以雙指探向碎月的脈腕。

    他雙指才一觸及碎月脈象,不禁心頭猛地一顫,險些失口驚呼,兩道清秀的劍眉立時蹙在了一起。他以指力緩緩推入真氣,怎奈石沉大海,竟激不起一絲波瀾,顯是經脈閉阻的現象,還有另外一種更嚴重的後果,便是碎月已經是經脈盡斷。他暗歎了一聲,由藥箱中取出針灸長針,以長針刺入內關穴,輕輕拈動,以真氣激盪試圖找到閉阻的經脈,真氣溫熱地遊走在碎月的身體裡,稍有閉阻的經脈,均被打開,碎月俊面上的顏色也是有了幾分好轉。

    正當此時,葉雨楓輕彈長針,那長針針尖在碎月體內爆發出一股強勁的內力湧動,衝擊著碎月的五臟六腑,卻沒有絲毫回應。葉雨楓眉上一挑,嘴角牽動了幾下,卻沒有說出口。

    「葉雨楓,不用猶豫了,身體是我自己的,我很清楚!」碎月坦然自若的說道,似是絲毫不在乎自家性命,旋即佯裝輕鬆的說道:「不過,你那幾下手法,衝開了我幾處閉阻的經脈,不至於讓我死得太難受,不得不說,你的針灸手法,已經可以堪稱絕世!」他毫不吝嗇讚美之言,笑意盈盈地看著洛吟霜,星眸之中竟是旋起一絲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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