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涵凝說的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她的手輕柔的落在軒轅墨宸身上,卻不看無恨。舒歟珧留
無恨當然也回答不了杜涵凝的話,身子一怔,美目圓睜,驀地垂下了眼。
在南疆的皇宮的時候她可以將這件事告訴杜涵凝,只是為什麼她沒有說出來,她也想不出原因。
杜涵凝也沒指望無恨能回答她,若是無恨回答了她,那就奇怪了。
馬車內靜謐無聲,只聽得見外面偶爾傳來的羊咩聲,馬鳴聲,漸漸的有了人聲。
一直前進著,而這一路軒轅墨宸卻是一直都未醒,連手指都沒動一下。
差不多傍晚時分,紅通通的日頭就從草原的盡頭落下,紅色的餘暉照著草原,像是鋪了紅紗,而他們也到達了目的地。
聽到馬蹄噠噠的聲音,赫連明珠從帳篷裡跑了出來,看到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的赫連明野,立時蹦跳起來揮著手,大喊道:「大皇兄……」
赫連明珠向著赫連明野跑去,笑得開懷,七彩的髮辮在風中揚起。
「大皇兄,你回來了啊!」赫連明珠看向周圍,只看到一些不認識的人,應該就是軒轅墨宸的人吧,但是卻沒有看到杜涵凝和軒轅墨宸,「咦……涵凝呢?大皇兄你不是去接他們的嗎?」
「在馬車裡……」赫連明珠看到停在那裡的馬車,這裡沒有應該就在馬車裡。
不等赫連明野的回答,赫連明珠已經跑開了,向著不遠處的馬車而去。
赫連明野想要喊住她也是沒用,只得跟上,也不知道軒轅墨宸醒了沒,他也很好奇軒轅墨宸到底是怎麼了?沒有受傷卻昏迷不醒,還要瞞著杜涵凝。
杜涵凝攙著昏迷的軒轅墨宸才掀開簾子,就聽到了赫連明珠的聲音。
無恨掀開了車簾子,追雲跳下馬車,在一旁幫忙,逐日和袁平一停下來就過來這邊。
「涵凝……」赫連明珠來到馬車旁看到杜涵凝,立即歡聲喚道,可是卻看到被她扶著的軒轅墨宸的時候頓了腳步,「軒轅墨宸受傷了?」
赫連明珠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看著一動不動軟趴趴的軒轅墨宸。
杜涵凝跳下了馬車,輕笑道:「明珠,你平安回跖胡國就好。」
「我沒事的……」赫連明珠拉起杜涵凝的手,「涵凝,你怎麼會被人劫去了南疆,南疆人有沒有虐待你,你看看你,都瘦了這麼多……肯定在南疆國的不好,你等著,等你養好了,我帶你去南疆,我讓我大皇兄給支軍隊給我,我們去滅了它。」
看著義憤填膺的赫連明珠,果然是兩兄妹,說出來的話直接將南疆給鄙視的不知道哪裡去了,張口閉口都是小國,這個是直接要滅了它,南疆再小那也是個國家,不是說滅就能滅的。
杜涵凝莞爾一笑,「沒事,我在南疆沒有被欺負,現在離開南疆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赫連明珠動了動嘴剛想說話,赫連明野呵斥住了她。
「明珠,你讓他們先歇下再說,沒看到軒轅墨宸還昏迷著。」
「對啊……帳篷我已經讓人收拾好了……」赫連明珠道,看了眼昏迷的軒轅墨宸,又看向杜涵凝,頓了頓,小心翼翼的問道:「他到底怎麼了?」
杜涵凝回答不了赫連明珠,她也想知道軒轅墨宸怎麼了。
「先帶我們過去吧。」杜涵凝輕聲道。
赫連明珠也不再多說,領著杜涵凝一行人向帳篷而去。
「我們這裡住的都是這種帳篷,和楚陽的院落樓閣很不一樣,也不知道你住不住的習慣,但是你放心,它絕對堅固,不會被風刮跑的,我命人新搭建的帳篷,裡面的器具物事都是新的……」赫連明珠走在杜涵凝身邊,一一介紹道,只是卻不再似之前那般歡快。
她在得知杜涵凝要來跖胡國的時候就立即命人給準備了,只是沒想到軒轅墨宸會受傷,雖然杜涵凝看起來淡淡的輕笑,可是她知道她在擔心。
赫連明珠看到杜涵凝撫在小腹上的手,緊張道:「涵凝你是不是肚子痛?肚子不舒服?怎麼一直捂著肚子。」
走在身後的赫連明野聽到赫連明珠的話,一怔,看向杜涵凝,他剛才一直沒注意到杜涵凝一直都捂著肚子。
「太醫馬上就過來了。」赫連明野出聲道,他早就命人去請太醫過來了,傷員需要包紮,還有昏迷的軒轅墨宸。
「王妃,是不是動了胎氣?」蓮心一驚,忙聲問道,只是她這句話被赫連明野那聲給掩了過去。
杜涵凝看著一驚一乍的幾人,她只是撫著小腹而已,怎麼就成了捂著肚子了,解釋道:「我很好,沒有什麼不舒服,不是肚子痛。」
「那你一直捂著肚子……有什麼不舒服就說出來,就當這兒是你自己的家……我忘了你就是大夫,沒事,你需要什麼藥材啊什麼的儘管開口好了。」
赫連明珠以為杜涵凝是不好意思,在跖胡國有些陌生,所以沒有直說。
「是吧?大皇兄。」赫連明珠回頭看向赫連明野,瞪了他一眼,就怕他回答個不字。
赫連明野對赫連明珠的瞪視不以為意,輕「恩」了聲。
既然都能將他們從南疆接應回跖胡國了,怎麼會計較寫別的,明珠這丫頭也把他看得太小氣了。
杜涵凝覺得有些好笑,她這懷孕之上倒是出了不少蠢事,只是蠢的都是別人,不過對於沒經歷過的人來說,確實是一件稀奇事兒。
「我真得沒事,我不是捂著肚子,只是撫著,我懷孕了。」杜涵凝解釋道。
「哦……你懷孕了……」赫連明珠點了點頭,沉吟了一會兒,立時回過勁來,驚道:「你懷孕了?」
眼神再落向杜涵凝的小腹之時,卻帶了分好奇和不敢置信,只是什麼都看不出來。
赫連明珠抬起頭,閃著明媚的眸子,「你有小寶寶了?」
杜涵凝點了點頭。
赫連明珠很是新奇的伸手摸向了杜涵凝的腹部,果然感受到隆起,呵呵一笑,卻是觸到杜涵凝冰涼的手。
「我怎麼忘了,跖胡國晚上挺冷的,快走,可不能把你凍壞了。」赫連明珠立即雙手拉著杜涵凝向帳篷走去,顧忌著杜涵凝是個孕婦,她也沒走太快,杜涵凝能夠跟得上。
赫連明珠的關心讓杜涵凝心裡暖暖的。
軒轅墨宸已經先一步被帶進了帳篷,被安置在床榻之上,袁平正在為他診脈,緊鎖的眉頭沒有鬆開。
逐日在一旁看著,擔憂的問道:「袁老,樓主的蠱毒是不是真得不能治啊?」
對於蠱毒之術他們這些外人是一竅不通,只知道類似於毒藥,其餘的就一概不知了,現在能夠指望得上的就只有袁平,他來南疆四年正是學習這蠱毒之術。
雖然之前已經得到了無解的答案,他還是不死心的想要再問一遍,樓主還這麼年輕,一生已經夠悲慘了,難道還要英年早逝。
袁平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表示無奈,「我在南疆呆了四年,儘是學了些粗淺的蠱毒之術,用了三年多的時間才知道宸兒中的是情煞蠱,也正是這樣才暴露了行跡被南疆的尊主抓了關進大牢裡……情煞蠱,是南疆皇室用來懲罰背叛之人,痛苦的折磨,情之深,痛至切,無解啊!」
袁平收回了手,走到桌前提筆寫下一張壓制蠱毒的方子。
南疆並不是每個人都會學習蠱毒之術,在民間流傳的都是些小把戲,就猶如癢癢粉或是瀉藥一般檔次的沒什麼大傷害力的蠱毒之術,而蠱毒之術煉製起來有些噁心,黑漆漆的瘆人,想來安樂不認為會有什麼變故的百姓很少人會煉製。
掌握真正蠱毒之術的高手都在長老和巫師及皇室之中,他在南疆前兩年只學了些粗淺之術,直到無恨進了皇宮,偶爾謄寫基本皇宮中的醫書蠱毒之書,他才瞭解得多了起來,可是就是看了這麼多還是不能知道軒轅墨宸中的何種蠱毒。
情煞蠱,是南疆一位年屆九十的老大夫聽了他的描述之後猜測著告訴他,只是卻是無解,就在他在南疆多加查探之時露了行跡被抓進了南疆大牢,而同樣的他也得到了那個一直被告知的答案,情煞蠱無解。
「怎麼會這樣?樓主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他的仇還沒有報!」逐日咬牙道。
杜涵凝愣愣的站在被掀開的帳篷簾子前,「逐日,你說什麼?」
似是沒有聽明白那句怎麼可以就這樣死了,她問的很輕,輕的彷彿可以隨風而逝一般。
同樣怔愣著站在帳篷入口的還有一同來的赫連明野和赫連明珠,他們才掀開簾子進來,恰好聽聞了逐日的話,心下一怔,紛紛將目光投向躺倒在床榻之上的軒轅墨宸,死?
帳篷內的幾人都是一驚,回頭看到臉色慘白的杜涵凝,逐日剛才說的話被她聽到了。
樓主說是要瞞著夫人,可是現在還瞞得住嗎?瞞不住了,就算此時能瞞,那下一次還能瞞嗎?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樓主還能活多久?到時照樣得知道……
逐日握緊了拳頭,道:「我說樓主沒多少時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