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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謎霧幾多許 第二十一章 文 / 茫塵

    「本公子才離開多少時日,這京都中好似變了個樣,更加熱鬧了。舒蝤梟裻」

    祈楚寒噙著淺笑,似是狡詐似是嘲諷,隨意的坐在桌前。

    桌上的白色瓷杯氤氳著淡淡的水汽,一室的茶香,透過打開的窗戶看到外面喧嘩的街道,人來人往。

    想起上次離開京都之中的事情,祈楚寒的眸中現出一抹淡不可視的厭惡,不久就被淹沒在漫不經心之中。

    祈楚寒的身旁恭敬站著的正是那日在他身邊出現過的中年男子,聽到祈楚寒的話,答道:「主子離開楚陽的這段時間內,京都之中可謂是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巨大的改變?」祈楚寒一哼聲,以著玩笑的口氣說道,「莫不是楚陽終於變天了?」

    這能還有什麼巨大的改變,他只是覺得京都之中的氣氛變得和上次來京都之中不一樣了,具體是什麼他說不清楚,今天進到京都一路行到興泰茶樓,耳邊總是時不時傳來睿王妃的稱呼,他沒有在乎,看來杜小蛇在京都之中的還不是一般的聲名狼藉,這都多久了,這還沒有脫離百姓的八卦話題。

    若是楚陽變天,那就不叫巨大的改變,就叫做翻天覆地的變化了。

    中年男子乍聽祈楚寒口中吐出楚陽變天的詞語,頓時緊張,全身戒備的環視向四周,查看周圍是不是有沒有什麼動靜。

    「主子,這話可不能亂說,要是被人聽了去,會招惹麻煩的,到時很難脫身,牽連甚廣。」中年男子告誡的說道

    「胡清,你何時變得這般膽小了?」祈楚寒抬眸看著滿臉嚴肅的胡清,輕聲啟唇說道:「而且……本公子何時輪到你來教訓了。」

    俊美的容顏之上笑意不減,看在中年男子也就是胡清的眼中竟是感到了無盡的寒意。

    胡清背脊一僵,連忙跪下抱拳,低頭說道:「屬下不敢,是屬下失言了。」

    對於這個主子他是由心裡的敬畏,年紀輕輕,隨時都噙著這樣一抹的笑意,似是無害,他卻是從來摸不透主子心中所想,若是得罪主子,下場可謂慘狀。

    「胡清,你的膽子確實是變小了。」祈楚寒看著跪在地上的胡清,眸中神色變得莫測,「這八年來的外派日子過的是不是很舒暢,沒有了打打殺殺,讓你失去了以往的英雄膽氣,只知家長裡短了,你已經是四個孩子的爹了吧,聽說你家夫人又要生了,恭喜你又要當爹了……這一家茶館倒是打理的很是不錯,生意興隆。」

    祈楚寒的話,讓跪在地上的胡清身軀一顫,急聲道:「屬下不敢,屬下從來沒有忘記屬下該盡的職責,只是屬下認為還是需要小心謹慎的,這是楚陽。」

    胡清咬重了「楚陽」二字,祈楚寒聽得分明,這是在提醒他所在的地方,站在楚陽的京都卻是說著它要變天,若是被人聽了去,上報朝廷,可就是一條大罪,怕是要在南門菜場一刀頭落地。

    只是祈楚寒已經試探過周圍並沒有人,他當然不會想要惹麻煩,只是經過上次的事情,他不得不讓這個潛在楚陽的暗探加深一下他的使命感,不過對於他的表現尚算滿意,起碼他的忠心從來沒有改變過,這一點他不懷疑,他的兒子同樣也是暗探中的一員,只是卻是不防他的人中居然也會出現叛徒。

    「胡清,你起來吧。」祈楚寒淺聲說道,視線重新回到了桌上的那杯茶,修長的手指拿起了茶杯,輕哆了一口。

    聽到這話的胡清一愣,主子這是饒過他了,「謝主子。」

    胡清說完,直起了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靜立在祈楚寒的身邊,更加的小心翼翼。

    「你可明白本公子的意思,英雄若是都失了膽氣,本公子還需你們有何用,衝鋒陷陣之事豈不是一招淪陷,作為一個暗探中的老人,你知其中的利害關係,本公子不希望看到的是一群瞻前顧後之人,上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叛徒絕不饒息。」祈楚寒淡聲說道,字字帶著讓人不容忽視的威勢。

    「屬下明白。」胡清沉聲回道,額際滑落一絲冷汗,怕是上次的事件讓主子耿耿於懷,再次對他進行告誡。

    「明白就好。」胡清也是個聰明人,他說得也是這麼清楚,若是再不懂,他這作為派在楚陽的暗探的統領就不需要再做了。

    祈楚寒接著說道:「現在來說說,楚陽發生了什麼樣的變化?」

    不知道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杜小蛇怎麼樣了,等會兒過去看看她,上次沒有能夠讓她取下面紗還真是遺憾得很,這次他會在京都之中多停留些日子,就讓他和她多做些周旋,不信拿不下那面紗。

    祈楚寒這般想著,臉上的笑意變得越來越深。

    胡清回道:「這京都之中發生的大事屬睿王妃和跖胡國公主比試一事。」

    誰也不曾想不被看好的睿王妃居然是這般的容顏絕色,驚才絕艷,讓眾人在吃驚中不得不相信這就是事實,之前的謠言當然是不攻而散,只是關於睿王妃的討論在京都之中卻也是久久未歇,從貶低詆毀到誇讚羨慕嚮往,人們津津樂道,成了茶館之中每日必當上演的一幕。

    祈楚寒眼眸一緊,這事他並不知悉。

    聽得胡清接著道:「那場比試可謂是京都中的一場盛事,比起千波湖詩會更是隆重。流霞台下擠滿了人,在眾人不看好睿王妃的情況下,睿王妃卻是連勝兩局,贏得了比賽,跖胡國公主留在楚陽為質。」

    看來杜小蛇是露了一手,祈楚寒微微點頭。

    「這場比試讓人知道睿王妃並不是病弱纏綿,面若惡鬼,而是貌似天仙,驚艷絕世。」胡清頓了頓,若是他剛才不是他的錯覺的話,他看到了主子的身軀一僵,眼中疑惑,他是說錯了什麼嗎?

    胡清吞了吞口水,道:「經那一日,睿王妃被譽為『楚陽第一美女』,這件事在京都之中掀起的熱潮遲遲沒有退去,所以尤為的熱鬧。」

    胡清簡短的說明性話語,讓祈楚寒心中掀起了軒然大波,臉上的笑意僵在那裡,剛才他還想著要想法設法去摘下杜小蛇的面紗,殊不知眾人都已然見識過她的容貌,真是譏諷得很。

    這就是巨大的改變,果然是夠巨大,楚陽第一美女?貌似天仙?看來杜小蛇的容貌應是極其漂亮的,他一開始也是猜測杜小蛇的容貌不會差到哪裡去,那樣的氣質,那樣的風華。

    雖然隔著面紗,但是還是可以隱約見其姣好的臉部輪廓,尤其是那雙露在面紗之外的杏眸,那樣的一雙眼睛,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只是那人的眼中更加的溫柔,他相信有著這樣一雙眼睛的杜小蛇也該是個美人兒。

    事實結果就是如此,原以為他比之眾人先一步得知這樣一顆被世人「蒙塵」的明珠,卻是不曾想這顆明珠已然拂開那塵埃,光華萬丈。

    說不清心中的到底是驚喜還是覺得不快,嘴角的笑意倏地變成了一抹冷笑,連聲音也陡然變冷,「說!將這件事情從頭至尾,每一個細節都說清楚!」

    胡清一怔,主子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發怒?這是要讓他說那件事情,他著實不知道,剛想要出聲詢問,卻是被祈楚寒一記冷眼看了過來。

    「胡清,為什麼這件事你沒有回報?若是本公子沒有記錯,你只匯報了『跖胡國公主留在楚陽為質,楚陽滇城鹽礦歸於跖胡國』。」

    「屬下認為那不重要,所以就沒有匯報。」胡清恭敬的答道,背上卻是已經是汗濕一片。

    這件事情對他們的消息無所用途,所以他只是撿取重要的有用信息傳給主子,這難道有什麼問題嗎?看主子的模樣,像是他本末倒置了,沒有將跖胡國公主和睿王妃比試一事給告知。

    祈楚寒自嘲一笑,是啊,這相對於國家大事,這完全就是不值得一提,但是就是這不值得一提,讓他覺得心痛。

    他離開之前並沒有下令讓暗歎們留意杜小蛇的事情,他們只是按照一貫的方式傳遞著信息,並沒有錯。

    「崩」的一聲,胡清覺得臉上一涼,看去竟是祈楚寒手中的茶杯被他捏碎了,茶水濺開,臉上的涼意就是被濺到的茶水。

    胡清心中大駭,不知道他是哪裡說錯了,或是哪裡出了差池,竟惹得主子這般的生氣,卻是急切的關心問道:「主子,你的手?」

    祈楚寒鬆開了握緊的手,一手的碎瓷,覆手叮叮光光的散落在桌子上,白色的碎瓷襯著黑色的漆木桌子,更加的蒼白。

    胡清看到祈楚寒手上並沒有任何的傷痕,碎瓷並未嵌入手心或是有所劃傷,主子的手心白皙而手指修長。

    「現在將那場睿王妃和赫連明珠的比試給本公子一五一十的說清楚。」祈楚寒沉聲說道,恢復了嘴邊的笑意,抬起另一手,將未落的碎瓷給輕輕的撥落下來,

    緩慢而優雅的動作,讓胡清不禁呼吸一滯,心中不明白主子為什麼如此關心這比試一事,主子不是應該關心楚陽和跖胡國修好一事嗎?

    心中雖然這般疑慮,胡清仍是將那一日流霞台之上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祈楚寒聽著胡清的匯報敘說,拿起桌上倒置的杯子,翻轉過來,復又斟上了一杯茶。

    胡清的敘說沒有什麼波瀾起伏,不似說書先生說得那般生動而引人入勝,遣詞用句毫無講究,簡短而平淡,就像是在說家長裡短,該買菜了,要買什麼菜。

    但是祈楚寒的眼前像是幻化出來那一日流霞台之上的場景,杜涵凝站直了身子,眸光似水月右手拔箭,箭似銀光在空中劃過,左手扳轉那鐵胎大弓橫於胸前,搭箭上弓,緩緩拉開弓箭,風吹開了她的裙裾,飛揚的髮絲帶著一絲張狂,以著這樣不可思議的隨意之姿射箭而出,箭如流虹,一箭射中箭靶,正中紅心,而赫連明珠的箭頓之落地。

    杜涵凝在流霞台之中翩躚起舞,舞姿似水如波,輾轉承和,一氣呵成,飄逸如落雪,輕靈如水上清荷,一抬手,一提足,一旋轉……盡現柔美之姿,婀娜的身子舞盡繁華無數,一舞傾城。

    他看到了那個在從天而降的桃花花瓣雨中,紛亂眼花的舞姿,迷了人眼,看到了那個因為面紗掉落而怔愣的漂亮雙眸,卻是怎麼也描繪不出該是怎樣的容貌……

    胡清將那日在流霞台所見一一陳述而來,將他所看到的盡可能的詳細的說出來,毫無頓挫,一口氣將這些說完,卻是沒有聽到祈楚寒的聲音。

    胡清慢慢的抬起眼,小心翼翼的看向祈楚寒,一瞬,迅速的低下了頭,主子臉上是那樣迷幻的表情,唇邊的笑意像是變了味道,不似以往那般,這樣的表情怎麼會在主子的臉上出現,心中一個令他難以置信又惶恐的訊息成型,這個想法讓他有些哽住,主子難道是喜歡睿王妃?

    祈楚寒描繪不出那是怎樣的一幅美人圖,劍眉微擰,回過神來,看來他這次的離開,確實是錯過了不少的好事,杜小蛇你真是讓本公子太驚訝了,這面紗落下居然就是這般巧合的一件事情,他費盡心思的一回事發生起來卻是這般的容易,該說他幸還是不幸。

    剛才胡清的敘述中,他沒有忽略軒轅墨宸撫琴一事,琴音繞樑三日,這殺伐戰場的戰神王爺居然還會附庸風雅之事?

    一人撫琴,一人舞,配合得天衣無縫,站在一起如璧人一雙,天作之合,頓失顏色。

    那是說杜小蛇會贏得比賽其實是不想讓赫連明珠嫁給軒轅墨宸?在他離開的時候,杜小蛇不是還極力的掩藏起光芒風華,以期離開王府獲得自由,這段時間內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她改變了想法,甚至於……喜歡上了軒轅墨宸。

    祈楚寒此時心中極其的亂,分不清是怎樣的一種情緒,為什麼他會因為沒有見到杜小蛇的驚采絕艷而失落,會因為軒轅墨宸和杜小蛇的合作無間而感到有所嫉妒,不是羨慕那就應該是嫉妒吧,會因為想到杜小蛇喜歡上軒轅墨宸而無來由的氣堵……

    將手中的茶杯舉起一飲而盡,杯中的茶水已經涼透,冰涼的茶水滑入胸臆間,卻是平息不了雜亂的思緒,他不可能因為好奇而喜歡上一個只是相處了沒幾天的女子,但是他就是覺得想要靠近她。

    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敲在了桌上,讓靜立一旁的胡清驚得身子一顫,今天的主子極是不尋常。

    祈楚寒閉了閉眼睛,將這些紛亂的思緒極力甩出腦中,只是收效頗淺,這一刻,他恨極了那個讓他離開楚陽的人。眸中的寒芒如刀一閃而逝,輕聲問道:「胡清,在你看來,睿王和睿王妃兩人的感情如何?」

    胡清心中只道,完了完了,看主子這般表現是真得喜歡上了王妃,這要怎麼辦才好,主子的身份怎能容許他娶一個有夫之婦,縱使睿王妃真得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曠世佳人,更何況楚陽的睿王絕不是個好相搶奪的對手……

    祈楚寒良久沒有得到胡清的回答,側頭,見胡清低著頭一動不動,不知在想些什麼,低吼出聲,「胡清!」

    被這麼一喚,胡清回過神來,忙抬眸看向祈楚寒,希望主子沒有看出他心中所想,想起他出神之前祈楚寒的問話,睿王和睿王妃的感情如何?這要他如何回答,是該說不知道,畢竟他也只是遠遠看去,不能確認睿王和睿王妃的感情到底是哪般?還是該說感情甚篤,讓主子死了這條心,只是憑著主子的性子若是真得喜歡上了,會因為這個理由而不喜歡嗎?

    祈楚寒見胡清又是愣神,眉頭皺起,他這個問題有這麼難回答嗎?讓胡清久久沒有出聲回答,還一次次的愣神。

    「胡清,你是不是昨日沒睡好,神情恍惚,需不需要本公子現在放你回家睡、覺。」

    帶著笑意的話語,一字一頓的睡覺二字說得極輕,聽在胡清耳中卻是如雷震撼,他怎麼在主子的面前發起呆來,還是非議主子的事情。

    「沒有,沒有,屬下昨晚睡得很好,睿王和睿王妃的感情就屬下所見的那些,應是不錯哦。」胡清額際爬滿了細密的汗珠,急出來的冷汗以及天熱緊張出的汗。

    「應是不錯……」祈楚寒輕聲複述著,低垂下眼眸,眸中深思,向胡清一揮手,示意他退下。

    「屬下告退。」胡清一抱拳,從屋中退了出去,心下卻是直到他是年紀太大了嗎?還真得是如主子所說,安逸的日子過得太久了?

    屋中,祈楚寒唇邊的笑意深了深,杜小蛇,你果真是令本公子刮目相看了,本公子也該是去見見你的絕色容顏了,真是失策啊,居然讓這麼多人見過了,本公子倒是成了最後一個,不知你要怎麼賠償本公子的遺憾呢?

    一揚手,袖袍鼓動,一陣強悍的內勁將那扇半開窗子給完全的打開,祈楚寒從椅子上站起,向後一蹬凳子,踢開的同時,借力從桌上踮足,白影翻飛,從洞開的窗戶中斜飛而出,一蹬窗稜,白色的袍上青翠才竹子似是在風中搖曳。

    茶樓下的人聽得聲音抬頭望去,卻是什麼也沒看見,待低頭時一驚,街道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白衣公子,剛才怎麼沒有看到,摸摸腦袋,傻笑一下,看來都是昨晚沒睡好搞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祈楚寒向著睿王府走去,腦中還在描繪著杜涵凝的容貌,還未走近,離著一個轉角的地方,傳來了一個盛怒中的女音,大聲的斥聲道:「你來這裡幹什麼?」

    不是杜小蛇的聲音,杜小蛇的聲音還要更淡一些,更加的輕靈一些,這個女子聲音帶著傲氣,此時有些盛氣凌人。

    「喲,就許你來這裡,不准別人過來不成,這睿王府又不是你家,你這麼生氣做什麼?」

    是個帶著笑意的男子聲音,不知道是誰,應該也不是王府中的人,

    「你……這睿王府不是我家又怎樣,我可是得到主人允許的,可以自由來往,你又是什麼人,憑你也想進睿王府,我讓人將你趕出來。」

    「呵,當初想著法子進到睿王府中,沒有成為女主人,倒是仍是想著法子進來,你這跖胡國公主的臉皮還真不是一般的厚。」

    赫連明珠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只一味的怒瞪著杜翰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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