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盛寵「病弱」妃

第一卷 第九章 驚險脫身 文 / 茫塵

    杜涵凝微抬眼,見對面卿雲笙舉杯的動作也是一頓,他也是聽到了屋頂之上的踏瓦之聲了吧。舒嘜鎷灞癹

    兩人互視了一眼,都想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看到。

    頓時屋頂之上踏瓦之聲更加的清晰,從剛才的一人,增加至兩人。

    清晰的傳來一聲恫嚇聲:「何人擅闖?」

    未聽見回答,卻聽到長劍相擊的聲音,看來是卿雲笙的人和來人打鬥了起來。

    杜涵凝放下了手中的杯盞,輕放回了桌上,搖頭,歎道:「卿樓主,看來今晚不安寧啊。」

    卿雲笙抿唇不語,只是眼神冰冷,杜涵凝看著他又是將杯中之酒飲盡,暗道,樓主啊,你是多麼的愛喝酒,自她進來這已經是第三杯了,不知道在她進來之前他有沒有喝過,這喝得還真是不少。

    墨香居內是一片沉默,房頂之上卻是越來越激烈的清晰的打鬥聲音,良久兩人都是不分勝負。

    卿雲笙聽到房頂之上的打鬥聲音,眉心微皺,能和追雲打成平手的人可見其武功不弱。

    卿雲笙眼神凌厲,一掌揮出,正對屋頂之上兩人打鬥之處,瓦片顫動,撲簌簌的掉落了不少灰塵,卻是沒有塌陷下來。

    屋頂之上打鬥激烈的兩人也被這霸道不失柔勁的內力掙開了,屋頂之上傳來兵器落在瓦片之上發出的「匡」的一聲響。

    杜涵凝看著卿雲笙銀色的袖袍猶如流水一般在眼前一滑,動作優雅而流暢的揮出那一掌,心中感歎卿雲笙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測,內力如此渾厚,卻也收放自如,還好只是一塊地方的瓦片震動,若是整棟醉香閣都在震動,估計又要引起混亂了,樓下玩樂的人們會不會以為是地震了?

    「卑鄙。」帶著不服的冷淡女音從房頂之上傳來。

    聽到這個聲音,杜涵凝眼眸一縮,這個聲音若她沒有聽錯,就是荷琴的聲音,她怎麼來了?

    在杜涵凝愣神之際,卿雲笙清冷的聲音響起,喚道:「追雲,將人帶進來。」

    沒有聽到屋頂之上人的回答,但是那扇緊閉的軒窗卻被人從外面驟然打開,一個穿著黑袍的男子手中拽著一個嬌小的臉蒙黑巾的黑衣人從窗子裡越了進來,黑衣人肩膀扭動了幾下,彷彿極其不喜被人抓著。

    黑衣人看到坐在桌前,正面朝向她的杜涵凝,卻停止了掙扎的動作,眼神變得閃躲,最後撇過了頭去。

    杜涵凝看著黑衣人閃躲的眼神,就知道她確實沒有聽錯,那個人確實就是荷琴,她最終還是沒有聽她的吩咐,呆在挽嵐苑中,反而是偷溜著出來跟她到醉香閣,這次她們怎麼就沒有聽她的話呢。

    剛才還能說笑,說是卿雲笙今晚有人找上門來,卻不曾想這個人卻是她的人,而那個抓著荷琴的人應該就是卿雲笙口中的追雲。

    注意到那個黑袍男子伸手就要揭開荷琴臉上的蒙臉黑巾,杜涵凝急聲喚道:「住手……」手中抓過桌上剛才那盞碧玉杯盞,驟然發力,向著黑衣男子那舉起的手而去。

    不能讓人看見荷琴的臉,荷琴是她的侍女,很多人都是得荷琴,若是被卿雲笙順著這條線去查,很容易查到她就是睿王妃這件事,到時恐怕會麻煩不斷。

    一個祈楚寒就已經夠頭疼的了,他雖然只知道她睿王妃的病弱謠言是假的,不知道她是絕世公子,但是他卻熱衷於揭開她的面紗,一睹相貌,他自恃武功高強,大膽的出入她的挽嵐苑,每次都是突然的闖入,這個人還確實是個麻煩,不過已經連著好幾日他都沒有來挽嵐苑,不知道是不是還在京都之中……

    沒有料到杜涵凝會突然發難,卿雲笙眼神驟冷,瞥向杜涵凝,手中的碧玉杯盞也迅速發力,向著杜涵凝發出的杯盞而去。

    兩盞碧玉杯在追雲面前三寸的地方相撞,發出「叮」的一聲脆響,杯盞瞬間失了原本被灌注的力道,雙雙墜落在地面之上,碧玉杯盞碎成一粒粒綠色晶瑩的顆粒,澄清的酒液灑落,淡淡酒香瀰散開來。

    「寧公子,你所欲何為?」卿雲笙冷聲質問道,眼神凌厲的看向了杜涵凝。

    墨香居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杜涵凝不懼吧駭人的冷氣,「刷」的一聲打開了手中的折扇,輕笑道:「卿樓主,寧某只是想請那位兄台喝一杯美酒,以表在下的歉意,」隨之看向追雲腳跟前的一地碧玉和酒液,眼神淒淒,「只是可惜了……」

    這可都是上好的碧玉啊,一個杯盞就價值千金,碎成這樣著實可惜了。

    杜涵凝臉上是十足的哀歎表情,讓人看不出任何的假意。

    追雲一抹臉上剛才酒杯在他面前相撞而濺起的酒液,一甩手,冷哼一聲,沒有說話,那個力道他可不認為他是想請他喝酒,只是沒看出看起來文弱的嬌小男子還有這樣的武功修為,手中抓著荷琴的手卻一直都沒有鬆開。

    「寧公子,你要表達什麼歉意?」卿雲笙眼神攫住杜涵凝,冷聲說道。

    杜涵凝沒有看著卿雲笙,而是瞪向被追雲抓在手中的荷琴,怒聲道:「小青,誰讓你跟來的,都說公子是出來談正事的,不是來風花雪月的。」

    荷琴聽得杜涵凝對她的稱呼和話語,一詫愣神的看著杜涵凝,看著杜涵凝向她使的顏色,她就知道是瞞不過主子的,還是被主子給看出來了,這會兒還要被主子救,那個坐在小姐對面的銀衣男子想必就是溟樓樓主卿雲笙了,那樣的氣勢讓人不敢逼視,不能因為她而壞了主子的事情。

    荷琴從杜涵凝眼中看到了暗示,一撇頭,怨聲道:「公子,每次都撇下小青,一個人跑到醉香閣來了,回去還狡辯說沒有,京都這麼多人都可以作證的,小青只是想要抓住公子一會,看公子還敢不敢騙小青,誰知道……」

    說著,荷琴低下了頭,小聲道:「小青錯了。」

    聽到他們的對話,就像是公子和婢子之間的打鬧,卿雲笙眼中是半信半疑,大戶人家確實會有丫鬟和公子這般相處,寧寒這樣的公子會這樣,也是有可能的,可是這麼巧,是今天?

    看著荷琴的表情,杜涵凝心中微微舒了一口氣,還好荷琴看懂了她的暗示。

    「知道錯了,還不像卿公子道歉,還有你身後這位兄台道歉。」杜涵凝厲聲道。

    荷琴猛的一動,這次很容易就從追雲手中掙脫了開來。

    追雲因為聽到主僕兩人的對話,對這樣變化而有點愣神,手下抓著荷琴的力道有些許的鬆動,所以荷琴才得意從他手中掙脫,待他想要再次將她抓回,荷琴已然躍到了杜涵凝的身後,他只好做罷,甩下手來,眼神不善的看著站在杜涵凝身邊的荷琴。

    荷琴站到了杜涵凝的身後,心下稍微放鬆了些,低頭小聲道:「公子,是小青越矩了。」

    隨之抬起頭來對視上對面卿雲笙冰冷如刀的視線,心頭一緊,微垂下頭,但仍是大聲道:「卿公子,對不起,是小青的錯,打擾您和公子談事的雅興,今日之事是小青擅作主張,才會惹怒了卿公子,此事與我家公子無關的。」

    荷琴極力的辯解道,聲音中有著急切,她平時沒有過多的表情,但是此時她的急切確實是真實的,卿雲笙的功夫她不知道有多高,但是那個抓住他的那個叫做追雲的男子,功夫和她不相上下,可能還高於她,剛才在房頂之上的打鬥,她費勁全力才勉強打成平手,可是卻在一道內力震動下,她一個不穩,失手掉落了手中的劍。

    她感覺到那一掌是沒有什麼威力傷害的,旨在將他們兩分開,卻不想追雲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只是動作稍頓而已,就在那一瞬間,他的劍指在了她的面前,原來那一掌是為了給追雲製造時機,在意識到這一點,她才說了一句「卑鄙」,想要稍作休息再尋機會逃跑,不曾想被抓進來的這間房間正是主子在的房間,那剛才那一掌很可能就是溟樓樓主卿雲笙揮出的,她瞭解主子不是那種多管閒事的人,只有當事情找上她,她才會出手的。

    她是在主子出門之後隔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從挽嵐苑跟出來的,她知道若是一開始就跟著主子出門一定會被主子發現的,到時候肯定不能暗中保護主子了,所以她才隔了一段時間,才來了醉香閣,她並不知道主子會在哪間房間,只是想要守在醉香閣屋頂之上,若是醉香閣中有什麼異樣,她也能知道,若是主子有難,她可以及時幫忙。

    卻沒有料想到她才剛剛落腳,就被追雲給發現,並且打了一架,還落敗了,更沒有想到,她落腳之下,就是主子今日出門和卿雲笙會面的房間。

    她沒有幫到主子,反而給主子製造了麻煩,荷琴心中深深的自責,黑色面巾之下冷若冰霜的臉上是愧疚之情。

    卿雲笙不說話,只是盯著對面的杜涵凝和荷琴兩人,良久,久到杜涵凝以為卿雲笙不會相信這樣的說辭,他們之間今晚是免不了要打上一架之後,卿雲笙終於開口說話了。

    「寧公子家的婢子功夫倒也這般了得。」卿雲笙似笑非笑的說了這麼一句,好似誇獎卻充滿了懷疑和不信。

    杜涵凝手中折扇「嘩」的一聲合了起來,歎了一口氣,道:「這事說起來,還真是寧某的傷心事,還不是家父家母擔心寧某的安全,那些個魁梧大漢,在下嫌他們實在是太凶煞了,帶在身邊,那些美女豈不是都要離在下遠遠的了,那怎麼可以啊,在下就強烈要求不要那些大漢,在下認為自己足夠可以行走的,誰知道不久之後,家父家母就給在下送來了一個會武功的侍女……卿樓主你看,現在在下都沒有自由了,到哪裡都要被跟著,所以才會經常甩下她啊,誰知道還是被跟了出來。」

    說完這段話,杜涵凝還用埋怨中帶著嫌棄的眼神看了一眼站在她身邊的荷琴。

    這段話說得合情合理,聲情並茂,杜涵凝感歎她果然是沈紹棠那的書看多了,這說起謊話、故事來真是信口拈來,還不帶結巴的,唉……她以前可是從來不說謊的啊。

    卿雲笙聽著杜涵凝這番話,看著她臉上一副懊惱的神情,而站在一旁的荷琴低垂著頭,態度恭謹而帶著惶恐。

    「摘下面巾來。」卿雲笙向著荷琴冷聲道。

    荷琴聽到卿雲笙的話,心下一突,只能僵持在那裡,沒有說話,而是眼神瞟向了杜涵凝。

    杜涵凝急聲喊道:「卿樓主,這可是萬萬使不得的啊……唉……說到這個又是寧某心中的痛啊。」說著,狠狠的瞪了一眼看向她的荷琴,聲音哀怨道:「卿樓主,你別聽她那聲音還是不錯,這身段也是不錯,可是那張臉……」

    杜涵凝嫌棄的接著道:「那真是得嚇死人的,寧某就是不想看見她,才會時不時的從家中溜出來的,雖然她後來蒙上了黑巾,但是那長相已經深入了寧某的心中,揮之不去啊,還記得那日初初見到她,我還以為見到了凶神惡鬼了,將那日所食盡數吐了出來,後來三天都沒有食慾……也不知道家父家母是怎麼的能耐,居然能找到長成這樣的人,還真是難為他們了。」

    說著,杜涵凝搖了搖頭,好像是對當初這事的哀歎,也是對父母的埋怨,可是她此時心中可是極其的忐忑,對面的卿雲笙今日約見他的目的很不明確,若是當日刺殺之事,已過去半月有餘,這時才來過問,過去的時間也長了點。

    看他對她的態度,好似一點都不驚訝於京都中的絕世公子就是涵淵館的幕後老闆,還有種理所當然的模樣,她真得摸不透卿雲笙的心思。

    「無礙。」卿雲笙吐出兩字,表明了他不在乎你長成什麼模樣,就是要讓你揭開面紗來,他就是要看。

    追雲仍是站在窗戶旁邊,一腿交疊,斜倚著窗側,聽了杜涵凝的話,哼了一聲道:「樣子不好看到讓公子你沒有食慾,這樣的奇葩女子,我倒是很好奇,沒事沒事,我們都是見過世面的人,各樣的人都是見過了,若是真如公子所說,有人能丑成這樣,那我可真要一見了。」

    追雲眼神緊緊飛盯著低著頭的荷琴,語氣裡滿是好奇,好似對世間有丑成這樣的人感到極為的好奇。

    這個寧寒好像一直在阻攔著他們揭開那個女子的面紗,若是沒錯,之前寧寒酒杯襲來之時,正是他要揭開那女子面紗之時,此時又是阻攔他們揭開她的面紗,這其中擺明了有問題,就算再醜又如何,只要還是個人,有什麼好怕的,要是連那個膽子都沒有了,還怎麼在江湖行走立足,他這個溟樓堂主也可以早日卸任了,要不就是丟人現眼了。

    杜涵凝見他們不信,眸光微閃,一抹急色,憂聲道:「卿樓主,還有這位追雲大哥,不是寧某騙你們啊,那相貌……」杜涵凝整張臉皺在一起,好似難以啟齒,接著道:「你們見過哪個女子的鼻孔長得和豬鼻子差不多嗎?鼻孔朝天,一口齙牙外展,下面半張臉青黑一片,還腫脹著……」

    說到這裡,杜涵凝閉上眼,彷彿是不願意再想那樣的容貌,不想要再描述,隨之又從位子上站了起來,手中折扇挑起荷琴的下巴,讓她直視著前方。

    荷琴的眼神閃躲,似是被人說到了痛腳又不能反駁的眼神,其實她已經失了往日的冷靜,對於對面咄咄逼人的兩人,她很是自責,是她的錯,才讓主子陷入這樣的局面,對於主子現在說的關於容貌的話語,她並沒有生氣,雖然說得很是過分了些。

    杜涵凝迅速收回了手中的折扇,接著道:「你們別看她上半張臉長得還是很不錯,但是面巾就猶如寧某剛才的描述。卿樓主你們確定要看嗎?」

    杜涵凝眼眸睜大,眼神專注的看向對面的卿雲笙和追雲二人,等著他們的回答。

    追雲眉一皺,「這有什麼好囉嗦的,寧公子這是要藏著掖著做什麼,你不揭開就有我來代勞了。」說著,人已經掠到了荷琴身前,伸手抓向荷琴臉上的黑巾。

    杜涵凝嘴角勾起一個極細小的弧度,眼中狡黠一閃而過,然而手中動作卻快如閃電,迅速向著已然掠到身前的追雲一揮。

    卿雲笙對著追雲喊「住手」還是比杜涵凝手中的動作慢了一拍。

    只見杜涵凝如流雲般的揮袖動作,白色的粉末在空中劃出一個半弧狀,從追雲到卿雲笙面前瀰散,手下動作卻未停,抓過荷琴的手,荷琴立時會意,兩人繞過桌子,迅速向那扇洞開的窗戶而去

    卿雲笙和追雲見那快速瀰漫的白色粉末,眼眸微縮,眼中狠戾閃過,不過卻是迅速的屏住了氣息。

    追雲立時向後跳了一步,離還在空中飄浮的白色粉末遠些,卿雲笙從椅子上一個翻身而起,向著已然竄至窗前的杜涵凝而去,杜涵凝回身,袖袍又是一揮,一道白色粉末向著近至身前的卿雲笙而去,卿雲笙見狀,眼神冷冽,一個反身向後越過,手中一掌,將那向他瀰散的白色粉末打傘開來,銀色的錦袍在空中翻飛出華麗的弧度。

    身後,追雲急迫的聲音喊道:「樓主……」

    荷琴已然從窗口掠了出去,杜涵凝腳尖一點窗台,迅速的向後掠去,夜風鼓起她那白色的長袍,黑色的長髮向著眼前飛舞,卻遮擋不住墨香居內已然停下動作的卿雲笙那猶如寒冰冰冷又有著戾氣的眼神,銀色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顏和表情,此時站在窗前,明亮的月光,罩在銀色的面具之上,折射出冰冷的光線,那是一種神秘令人探究的妖冶之色,卻又讓人又不敢上前的冰寒。

    杜涵凝在醉香閣對面的房頂之上停下了動作,此時她和卿雲笙是站在同一個高度之上,她此時還能清晰的看見墨香居內,追雲想要追出來的身影。

    杜涵凝臉色正經的向著墨香居內的卿雲笙一拱手,隨後直起身子,道:「寧某沒有惡意,剛才的白色粉末是沒有毒的,卿樓主可以放心,寧某並不想和整個溟樓做對,今日之事是寧某唐突,改日相敘定當賠罪。」

    說完,這話杜涵凝不再等墨香居內卿雲笙的回應,足下輕點,運起輕功,追上之前離開的荷琴的黑色身影,她知道卿雲笙一定不會再跟來了。

    那些白色粉末確實不是毒粉,只是普通的茯苓粉,雖然她為了見卿雲笙今天身上特地帶了不少各種的藥粉,以備不時之需但是剛才在施展之際,她並沒有選擇那些毒粉,和整個溟樓做對,是多麼一件不理智的事情,她才不會做這般損人不利己的事情,而且麻煩將會不斷的,。

    墨香居內,卿雲笙確實沒有讓人追出去,剛才在杜涵凝開口之際,卿雲笙已然阻止了想要追出去的追雲的動作,那些白色粉末沒有毒,他已經知曉了,那他極力不讓那個黑衣人摘下面紗,是想要掩飾什麼?

    看著在夜色中消失的白色身影,追雲稍顯憤慨的沉聲問道:「樓主,你為什麼要攔著我?讓我去將他抓回來,這個小子居然敢用這種手段逃跑……」

    「他並不是逃跑,只是想要掩飾些什麼……」卿雲笙說道,收回了視線,接著道:「這個寧寒倒也不是個簡單人物,年紀輕輕,倒是機智過人,心思縝密。」

    聽著卿雲笙嘴裡誇獎的話語,追雲詫異,樓主這還是第一次對一個人有這麼高的評價,不服氣的道,「我看這小子就是會用些不入流的手段,還想著放毒。」

    用激將法將他從窗邊引到了屋內,偏偏他還真得上了當,真得就這麼做了,不就是一個醜女嗎?他又不是沒見過長得醜的人,沒有必要好奇到要親自上前揭開那人的面紗來一探究竟,當時就在想著那人是想要隱瞞掩飾什麼,就是那個了他的當了,居然還想著對他放毒。

    「追雲,你錯了,他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他這麼做是不想和我們動手。」卿雲笙說道,又走回了桌前,伸出修長的手指,抹過落在桌前的一層白色粉末。

    追雲先是一愣,但是在回想起今晚杜涵凝的兩次出手,卻是認同了卿雲笙的說法,首先之前那急射過來的碧玉杯盞,就算樓主不出手阻止,其實他也是可以躲開的,這樣的招式有點武功和內力的人都會,他也就沒什麼在意,但是看著地上碎成晶瑩顆粒的碧玉杯盞,可見其內被灌注的內力不低,才會和樓主射出的碧玉杯盞相撞之後,碎成這樣的顆粒。

    還有剛才他向自己出手撒毒粉,他居然一無所覺,追雲的眉頭皺起,若是他剛才真得撒的是毒粉,在他反應過來之時應該就已經中毒了,這樣的結果,如果更加嚴重的話,他今天就會命喪此地,他是不是該慶幸今天他撒的不是毒粉?

    卿雲笙將手指放在鼻尖輕嗅,有一股清香的味道,但是他卻聞不出是什麼味道,不像是什麼藥材的味道。

    「樓主,你今日和他的相處談話,可有試探出些什麼?」追雲走到卿雲笙的身旁,看著他的動作問道,想明白的追雲,慶幸這次的僥倖,但是也在心中下定了要好好增進武功的決心。

    卿雲笙沒有說話,而是搖了搖頭,今晚的相處,他們兩人之間並沒有多少話語,但是卻是處處防範,毫無破綻和讓人懷疑的跡象,好像一切都是正常的,那日刺殺之事,毫無疑問是有人想要嫁禍給溟樓,可是卻一無所獲,要不是這次在涵淵館發現了張正浩,他也不會認為涵淵館還是有幕後老闆之人的。

    「張正浩現在傷養得如何?」卿雲笙將手上的粉末擦掉,沉聲問著追雲。

    「他的傷本來就好了不少,只需要調養,現在有逐日在一旁照料,他很快就會恢復的。」追雲正色答道。

    張正浩受了這樣重的傷居然還能活著,可見救他的人醫術極其的高明,居然能將傷重成那樣的人給治療好了,那日醉香閣花魁之事,是寧寒診脈開藥方的,他是會醫術的,那張正浩很可能就是被他給醫治了。

    卿雲笙輕應了一聲,只道:「那就好。」

    睿王府挽嵐苑內,夜明珠被布給蒙上,只有一隻蠟燭燃燒著,暗淡昏黃的燭光搖曳著,在壁上投下了三抹剪影。

    荷琴和蓮心兩人跪在杜涵凝的身前,兩人都是低垂著頭,不敢看向身前的杜涵凝,今晚這件事確實是她們考慮不周,差點害了主子。

    「是誰讓你們自作主張這麼做的?」杜涵凝沉聲問道,她們是越來越不把她說的話當一回事了,還是說,她平時對她們太好,以至於她們連她的命令都不聽了,今晚的事說嚴重不是很嚴重,說嚴重其實可以極其的嚴重的,若是朝著她無法控制的一面發展絕對是得不償失的。

    「屬下知錯,下次再也不敢了。」荷琴和蓮心兩人連忙說道。

    「下次……還有下次?」杜涵凝瞪著跪在地上的荷琴和蓮心,厲聲說道。

    「沒有下次,以後定當謹記主子的吩咐,不再擅作主張。」荷琴連忙說道,今天之事,她差點就壞了主子的事,給主子帶來麻煩。

    蓮心也連忙回道:「是的,屬下不會再擅作主張。」

    看著兩人臉上自責而又堅定的表情,杜涵凝歎了一口氣,道:「你們起來吧,我做出的決定必是經過深思熟慮,有著考量,當然首先是要保證自身的安全,不會讓自己陷在危險之中,必然會給自己留下一條脫身知道,這三年來,為什麼你們連這點對我的信任都沒有?若是需要你們的幫忙,我自然會說出來,需要用到你們的地方,我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這幾年內,你們難道沒被我安排過任務嗎?你們一直都是游手好閒的嗎?」

    杜涵凝的話語並沒有多重的語氣,但是卻對著荷琴和蓮心兩人來說卻有著壓迫感,一字一句敲擊在她們的心頭,主子這三年是怎樣待她們的,她們自是瞭然於胸,是主子讓她們有了新的一番生命,再也不是只有刀頭舔血的血腥。

    正是因為如此,她們對主子的敬重就更深,同時對主子的擔憂也就更深了,才會偷偷的暗中想要保護主子。

    「沒有,主子英明,是屬下的錯,不該不信任主子。」荷琴和蓮心兩人仍是跪在地上沒有起來,沉聲回道。

    「我讓你們起來,還不起來,你們的擔心我明白,但是有些時候關心則亂,我希望你們知道這一點。」杜涵凝說道。

    「是,主子。」蓮心和荷琴兩人,此時心中舒了一口氣,知道主子這次不會再生氣,但是也認識到她們卻是做事太魯莽了,若不是今日遇到的是主子,那要是失手被抓,一是王妃的身份會被曝光,二則幽閣很可能就會被牽連進去,這其中哪一個結果都不是她們想要看到的結果,她們確實做錯了。

    荷琴和蓮心兩人剛從地上站起來,卻不妨杜涵凝的突然出手,兩人眼眸睜大,有著不敢置信,驚呼出聲,「主子……」

    但是杜涵凝的動作極其的快,在她們反應過來之際,事情已經成為了定局。

    杜涵凝收回了手,穩住了身形,道:「我封了你們的武功,十日之後我會給你們解開,這段時間你們就好好的呆在挽嵐苑,沒有武功你們也就出不去的,好好反省一下。」

    雖是不情願,但是武功被封這已經成了一個定局,主子沒有因這事懲罰她們已是仁慈,兩人一頷首,恭敬道:「是,主子。」

    「時間不早了,你們下去休息吧。」杜涵凝吩咐道,揮揮手示意她們下去吧。

    兩人抬眸看了杜涵凝一眼「是,主子也早點休息。」

    待荷琴和蓮心兩人離開了杜涵凝的臥室,杜涵凝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最近的事情好像越來越多,每件事都是那麼的棘手,難於處理,軒轅墨宸姑且不談,光是幽閣之事,就有得她處理的了。

    張正浩被劫,隨之是卿雲笙的約見,涵淵館肯定是暴露了,不過他到底有沒有聯想道涵淵館是幽閣產業就不得而知了,幽閣在她手中已經算是接近隱退狀態,低調行事,很少在江湖之上行事,她可不希望她這麼久的努力一朝就被人破壞掉。

    吹熄了桌上的蠟燭,一室的昏暗,杜涵凝躺會了床上,睜著眼看著白色的帳頂,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做?

    絕色的臉龐上,深思而凝重,現在她人還身在睿王府,總是這麼偷偷摸摸的出府,行事很不方便,小心的躲著王府中的耳目還要提防著不引起軒轅墨宸的懷疑,這樣的日子偶爾來過可以說是驚險而刺激,不過時間一長,也確實是累了,她還是盡快的離開睿王府,到時什麼事情也沒有這麼多的顧忌了,行事起來方便許多……

    四月十七,一反前兩日的涼涼細雨的陰沉的天氣,天空放晴開來,一片淨藍,幾日未見的太陽掛在了高空的太陽,灑落一地燦爛的陽光,京都中街道上一派肅嚴,小販們的攤位都被往後挪了幾分,京都的守兵們橫持著纓槍,將京都兩邊的百姓隔離在街道的兩旁,留出了主幹道。

    百姓看著今天又是被戒嚴的街道,都安分的呆在了守兵的纓槍之後。

    「今天是有什麼事情發生嗎?是又有誰要被問斬了嗎?」有人疑惑的小聲問道,最近也沒聽說有什麼人犯了什麼罪啊。

    「你不知道啊……今天跖胡國的使團就要進到京都之中了。」有知情人回答了他的問題。

    「跖胡國?那些蠻夷來楚陽幹什麼?難道還想再次攻打楚陽……」有人驚吼出聲。

    有人立時伸手摀住了他的嘴,向他噓聲,示意他小聲說話,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看到那些在前面維持秩序的守兵沒有向他們這邊看過來,才放下了捂著那人嘴的手,小聲告誡的說道:「你說話小心點,要是被人聽到了可是不好,這朝廷的事情我們不可以這麼大聲議論的,你那些話要是被跖胡國的使者聽到了,你的小命還要不要啊。」

    那人聽到這樣說,立時縮了縮,他還不想死,不過他說得又沒錯,跖胡國這兩年來總是侵犯楚陽的北部邊境,聽去邊關經商的人說,那邊的人們經常擔驚受怕的,若不是有睿王將他們打敗,他們的生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平靜下來。他很慶幸他是生活在京都之中,遠離了戰爭,生活的這般太平,那跖胡國的人來這裡是做什麼……

    「跖胡國來京都之中是來求和的。」又有知情人在一邊說道。

    ……

    而在臨近街邊的一邊的茶樓之中,二樓的臨街的窗戶,從側邊打開了一條小縫,正好可以看到街道之上的情景。

    祈楚寒坐在桌前,仍是一片翩翩公子的模樣,嘴角還是那抹似嘲笑又似諷刺的笑容,桌上的一壺茶還冒著熱氣,他修長的手指敲擊著桌面,而他的身前此時跪著一個穿著褐色衣服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不敢抬眼看坐在桌前的祈楚寒,恭謹的跪在一旁。

    「你說,還是沒有一點信息?」祈楚寒停止了敲著桌面的動作,聲音很輕,卻讓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的身子抖了抖。

    中年男人喏聲回道:「是……是的。」

    「這已經是多久了,你們在楚陽呆了有幾年了?」祈楚寒看向跪在地上的男子,問道。

    「回主子,八……八年了。」中年男子小心的回道,他們在楚陽呆了八年,八年之久,卻沒有任何的消息,他們有愧與主子的交代。

    「八年了啊……」祈楚寒的眼中閃過一瞬的落寞,似是在想念什麼,又似是在感傷什麼,最終都化為了虛無,冷聲道:「八年,你居然告訴本公子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是不是我不來楚陽,你們再過個八年還是告訴本公子沒有任何消息。」

    「屬下……屬下不敢。」中年男子回道,頭上已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們一直都有費心費力的調查,可是卻是一點消息來源都沒有,他們的人幾乎都在整片楚陽的地面之上查找了一遍,八年了,時間過得很快,當初來楚陽之時才不過二十八,如今已有三十有六,家中的孩子都有了四個。

    祈楚寒看著跪在地上的男子,心頭生出了一抹煩悶,冷聲道:「出去。」

    中年人聽到祈楚寒命令,抬起頭來,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眼神之中有著猶豫,最後他還是大著膽子,沉聲說道:「屬下斗膽,不過屬下卻不得不說,主子要查探的人很可能已經……」死了。

    可是最後兩字還未能出口,祈楚寒已經大怒一掌揮向了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不敵,整個人向後栽去,悶哼一聲,堪堪的穩住了身形,他摀住了他的胸口,抑制住胸中翻湧的氣息,但是仍是恭敬的跪在了地上。

    「不會,不會有這樣的可能……」祈楚寒臉上深寒一片,向著中年男子大怒低吼出聲,他不相信有這樣的可能,也不可以有這樣的可能。

    這幾年每年收到的消息都是沒有消息,怎麼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留下,這是絕對不可能,看著這些安排在楚陽的人,他也知道他們不可能欺騙於他,他們都是他一手挑選,並且對他忠心耿耿,這幾年他的行走遊歷也是在查探,也是一無所獲。

    他不是沒想過會有這樣的結果,但是他內心還是不願意向這一個結果想去,不可以……他不相信也不允許這樣的結果發生。

    「給我接著調查,別讓本公子再聽到這樣的話語,出去。」祈楚寒看著被他打了一掌還是跪在他身前的中年男子,平復下怒氣,命令道。

    「是,屬下下去了。」

    中年男子不再說些什麼,從地上站了起來,捂著胸口,再看了眼坐在桌前,此時低垂著頭的祈楚寒,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和眼神,中年男子心中歎了口氣,小心而快速的挪到了門邊,輕聲打開了門,退了出去,順手將門給關上。

    房間內,祈楚寒抓緊了手中的茶杯,那冒著熱氣的茶水,彷彿成了現在他的寄托,可以平復他此時心中的煩亂,可以溫暖他心中對那個可能性存在的答案而產生的濃濃的悲哀。

    直到窗外面傳來了更響的喧嘩聲音,祈楚寒才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此時杯中的茶水已經完全冷掉,沒有了熱度,抬眸,眼中是一片清明,剛才的任何一種情緒都沒有再眼中顯示。

    順著開了一個小縫的窗戶看出去,正好看見騎著黑色大馬的軒轅墨宸從窗戶底下經過,那張比之女子還要美上三分的俊美臉龐,仍是一如既往的冷酷表情,看來今日接見跖胡國使臣的就是楚陽的睿王軒轅墨宸了。

    祈楚寒將桌上的那盞茶杯拿起,將茶杯傾斜了一個弧度,杯中的茶水向著地板之上慢慢傾洩,一滴滴的茶水繪成細線低落在地板之上,迸射出水花,直到杯中之水覆盡,祈楚寒將茶杯翻轉了過來,重新置在了桌上,執起茶壺重新注入了一杯茶水,臉上又恢復了往日的笑容,隨之一揮手將窗戶完全打了開來,街道上的景色完整的顯現在了眼前。

    此時街道之上,軒轅墨宸跨騎著黑雲,丰神俊朗,一身黑色錦袍,金絲銀線繡著繁複的花紋,在陽光的照射下,折射著一點點的光亮,閃耀著光點,但是那般冷酷的模樣卻讓人不敢逼視,彷彿置身在這般燦爛暖陽之中,也給他帶不來溫度。

    周圍的百姓見到軒轅墨宸,跪下,高呼,「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軒轅墨宸一伸手,朗聲道:「免禮。」

    看來軒轅墨宸在楚陽百姓中的地位還真是不低,那些百姓的呼聲中的崇敬之情好像是做不了假的,茶杯湊在了唇邊,那抹笑容是更加的深了,不知道楚陽太子看到這樣場面會是什麼樣的想法?

    不過見到了軒轅墨宸,他好像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杜小蛇了,自從那日千波湖畔見過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她,不知道她最近都在做些什麼?還是呆在挽嵐苑之中無聊嗎?

    ------題外話------

    萬更送上哦~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x.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