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櫻逝交換完情報,喬音並沒有回房,而是一個人走出了優人家,向遠處急速飛奔,半晌就與夜色融為一體。
感受到喬音外出,在房裡打坐的櫻逝不由睜開雙目低歎一聲:「風雨欲來啊……」
感歎一聲以後,櫻逝繼續閉起了眼睛,喬音的實力,還是不用擔心的。
第二天一早,黃泉從沉睡之中悠悠醒來,第一眼就看到沐浴在陽光之中的櫻逝,眼中閃過一抹感動,然而轉瞬之間就變成了悲傷和堅定,被櫻逝握著的小手不由攥緊。
「嗯?黃泉你睡醒了?」感受到掌中的異動,櫻逝不由張開了眼睛,看到已經醒來的黃泉,笑著打起了招呼。
「嗯……」黃泉點點頭,想跟櫻逝說些感謝的話,卻無論如何也張不開嘴。
「呵……黃泉吶……」看到黃泉臉上糾結的表情,櫻逝不由在她頭上輕輕點了一吻,說道,「不用感謝我,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你是我的女人,不疼你我疼誰呢?」
「你……你……你說什麼啊,一大清早的!」黃泉被櫻逝這一下弄得俏臉通紅,不由傲嬌了起來。
「呵呵~」櫻逝看到黃泉窘迫的樣子,不由再次輕笑,在她頭上輕輕地拍了一下說道,「大家應該已經起來了,你整理一下就出去吧,應該都在為你擔心呢。」
說完,櫻逝便走出門去,將黃泉一個人留在屋內,他知道黃泉需要時間來冷靜一下,自己只需要告訴她自己會一直陪在她身邊就可以了,堅強的黃泉一定能夠自己站起來的。
「哥哥,早晨好。」優人看到櫻逝下樓來,馬上站起來跟櫻逝打招呼,聲音還帶著顫抖,昨天的那群惡狗可是給他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現在想起來還兩股戰戰。
「嗯,優人,吃完早飯你去收拾一下東西,我送你回老宅。」櫻逝衝著優人點點頭,開口說道。
「啊?回老宅?」優人聽到櫻逝的話愣住了,不知櫻逝是什麼意思。
「是的,會老宅。」櫻逝肯定優人沒有聽錯,解釋道,「最近會有點事情,我可能會顧不到你,但你必須要近期學會光渡,所以我要把你送回老宅,相信加耶會比我更加專業的。」
「更加……專業……」優人不由打了一個寒顫,櫻逝用的是野狗,不知道那更加專業的是什麼,難道會是野狼麼……
「你也別瞎想了,昨天的野狗不過是讓你適應一下對抗,對今後有個準備而已,所以不用擔心加耶會這些東西。」櫻逝擺擺手示意優人不要擔心,然後扭頭對緋鞠說道,「緋鞠,你負責把優人送過去吧,順便跟加耶把事情講清楚,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櫻逝覺得最近可能不會平靜,很有可能會有幾場大戰,自己未必能夠照顧的好優人,所以乾脆將他送回老宅,那裡有加耶在,等閒妖魔是攻不進去的,而且再加上天河家老宅的各種法陣,全部開啟之後恐怕比自己這裡還要安全。
「我明白了,少主。」緋鞠對櫻逝微微彎腰,示意自己明白他的意思。
「啊呵——」這個時候玖惠澄也打著哈欠從樓上走了下來,看到櫻逝後馬上跑來打招呼,「櫻逝,已經醒了麼,早上好。」
「嗯,早。」櫻逝的回答頗為冷淡,僅僅是轉了一下眼睛而已。
玖惠澄看到櫻逝的反應,呼吸不由一滯,甜美的笑容也也僵在了臉上。
「啊啦,櫻逝,這麼平靜的口氣可是不對哦,」冱子從廚房探出頭來,對著櫻逝說道,「一個好男人可不能讓喜歡的女人失望呢。」
玖惠澄聽到冱子的話,不由臉上一陣發燒,但也沒有反駁,走下來乖巧地坐在了櫻逝的身邊,沒有說話。
陸陸續續的,家裡的女孩們都睡醒了,一個一個地走了下來,圍坐在餐桌邊開始吃早餐,因為當著黃泉的面,大家都明智地沒有提昨天的事情,氣氛略顯沉默。
吃完飯後,優人在緋鞠的挾持下,不情不願地回了天河老宅,言葉也帶著黃泉和神樂他們去了學校,而櫻逝則是留在了家裡,有些事情他需要叮囑一下。
「玖惠澄,一會喝完茶你就回去吧,省得神宮寺夫人著急。」櫻逝對著正在喝茶的玖惠澄說道。
「唔……我知道了,櫻逝,那我就先回去了。」玖惠澄端著茶杯的手一抖,見櫻逝態度堅決,不由表情黯然地點頭答應了下來,放下茶杯,向門口走去。
「我送送你吧。」冱子起身跟在玖惠澄身後,做出一副送她出門的樣子,在櫻逝視線達不到的地方,悄悄比劃了兩下,才打開門讓玖惠澄出去。
「櫻逝,為什麼這麼對待她?」送走了玖惠澄,冱子做到了櫻逝的身邊開口問道。
今天的櫻逝有點反常,要知道不管他多麼殺伐果斷,但對女生始終是十分溫柔的,今天竟然罕見地趕走玖惠澄,連她傷不傷心都不顧了,冱子不得不出口問問。
「啊?」櫻逝彷彿很費解的樣子,一副疑問的口吻。
「不要給我裝傻了呢,櫻逝,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是不可能對她如此冰冷的,」冱子依舊一臉媚笑,開口逼迫道,「你是不是瞞著我們什麼事情呢?」
「我不是說過了麼,玖惠澄她跟我不合適,她不會像你們一樣,拋棄一切跟著我,接受我身邊的每一個女人,至少緋鞠和小玉她就無法接受。」櫻逝不去看冱子發光的眼睛,口氣敷衍地回答道。
「真的是這樣麼?」冱子將櫻逝的臉拽了回來,目光閃閃地說道,「櫻逝你沒有說實話哦,我給你提個醒吧,伊籐家,血獄,惡魔,還有逃逸。怎麼還需要我繼續說下去麼?」
冱子嘴裡迸出一串不怎麼相關的詞彙,讓櫻逝嚇了一跳。
「你是從哪裡知道的?」為了確定冱子不是在詐自己,櫻逝不由多問了一句。
冱子笑瞇瞇地沒有說話,而是指了指一邊同樣沒有去上學的奏,笑得跟個小狐狸一樣。
櫻逝看到在那裡點頭的奏,不由翻了個白眼,好吧,明白了,是奏從喬音那裡得到的消息,然後又被冱子問了出來。
「唉……」櫻逝見狀不由歎了口氣,將目前的情況都一股腦地告訴了冱子,也沒什麼好隱瞞的,櫻逝只是不想她們擔心而已,才沒有說出來,現在既然都知道了,那也就無所謂了,和盤托出。
「櫻逝你就是應為這個才趕走玖惠澄的麼?」冱子站起身來笑著問道。
「是啊,」櫻逝坦率的承認了,「目前的情況我不好把握,畢竟伊籐家的秘密我們還不是全部知道,誰知道他有沒有藏下我們不知道的暗牌,桂叔叔這個人很聰明,即使我將言葉趕回去,他也會在讓言葉回來,而黃泉已經捲入其中沒辦法了,但玖惠澄不同,她還有退出的機會和條件。」
櫻逝頓了一下,喝了一口茶繼續說道:「神宮寺夫人這個人還是很功利的,只要玖惠澄回家將這個事情一說,她就會明白,為了家族的安全,她也不會讓玖惠澄再回來,這麼重的注她下不起,更何況天河家還有個優人,所以未必需要在我這棵樹上吊死。況且,菖蒲室長對我還是很好地,我也不想將玖惠澄牽連進來,所以不如就乾脆趕她走,這樣的態度也讓她不會再衝動地回來。」
「這麼漂亮的女孩就被你這麼趕走了,櫻逝,竟然捨得。」冱子聽完櫻逝的話,不由開口調笑了起來。
「嘿,說的我好想是個色狼似的。」櫻逝不由哂然一笑,攤攤手表示自己的無辜。
「不過說實話,櫻逝,她畢竟是你的未婚妻,你對她就一點感覺都沒有麼?」冱子又想起了新的問題,開口問道。
「要說完全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櫻逝用手指敲著桌子,不緊不慢地說道,「但那又怎麼樣呢?即使沒有這種情況,我想我們也不能走到一起,畢竟她……」
櫻逝沒有說下去,因為前面已經說過了,玖惠澄的高傲,玖惠澄的嫉妒心,這些都是櫻逝不可不顧及的,就算勉強在一起,玖惠澄也不會幸福。
「如果她改掉了,你還會趕她走麼?」冱子繼續追問。
「會。」櫻逝點點頭,回答依舊不變,「因為她不只是我一個人的,她還有父母,還有親人,還有家族,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就把他們都拖進來,雖然我不在乎那些人的命,但玖惠澄在乎,如果我這麼做就是將這些都壓在她的身上,畢竟……」
「那麼言葉呢?」冱子又提出了一個跟玖惠澄相似的人物,「言葉也有家族,她也在乎家族,為什麼你沒有趕她走?」
「我不是說過了麼?」櫻逝有些無奈地解釋道,「及時我將言葉趕走,桂叔叔也會讓她回來,甚至會帶著家族的力量來幫忙,所以完全沒有用處。而且,言葉跟玖惠澄的情況還不相同,對於她來說,我就是她的支柱,她的未來唯一歸宿,而我對玖惠澄來說充其量是一個兒時的夢想而已。」
這麼多年過下來,言葉已將櫻逝當做自己的丈夫,她的心裡已經被櫻逝佔得滿滿的,櫻逝就是她的全部,如果櫻逝選擇拋棄她,那麼她將失去全部的陽光,甚至可能連活下去的動力都沒有了。
而在櫻逝看來,自己對於玖惠澄來說不過是孩提時代所憧憬的對象而已,甚至還有所不如,就算自己離開了玖惠澄,也不過是讓她傷神一段時間而已,畢竟兩人已經很多年沒有見面了,連聯繫都沒有,時間可是能夠沖淡很多東西,感情也是如此。
可惜,櫻逝忘記了,時間是可以沖淡感情,但也有可能讓感情發酵,變得更加濃郁,深沉。
「撒~你都聽到了吧?」冱子笑著將家裡的大門打開,一身黑衣的玖惠澄正站在門口,雖然沒有出聲,但那顫抖的身體還是出賣了她的心情。
冱子在送玖惠澄出門的時候,避過櫻逝的目光,打手勢讓玖惠澄呆在門口,然後自己去找櫻逝套話,結果櫻逝在沒注意的情況下,全部的東西都被藏在門後的玖惠澄應了個一清二楚,一點都沒剩下。
「呃……」櫻逝看到玖惠澄那充滿晶瑩淚水的雙眼,不由頭疼了起來,責怪地瞪了冱子一眼,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冱子輕笑一聲,拉著在屋裡當聽眾的白雪她們上樓了,將樓下的空間留給了玖惠澄和櫻逝。
「櫻逝……」玖惠澄從門口慢慢地走了過來,哽咽地叫著櫻逝的名字。
「啊……」櫻逝覺得自己的表情僵硬無比,連舌頭都硬了,完全不知道穿幫該說些什麼。
「櫻逝……櫻逝……」玖惠澄反倒是很坦率,直接撲到櫻逝的懷裡,不斷地喊著他的名字。
「啊,我在這……」櫻逝輕輕地拍著玖惠澄的後背,輕輕地說著。
「我會改的,我真的會改的,我不會妒忌她們,不會排斥她們,不要趕我走,好不好?」玖惠澄抓著櫻逝衣衫的前襟,有點惶恐地仰面問道。
「都已經這樣了,我還怎麼趕你走啊,但是……」櫻逝不由苦笑著說道。
「我知道的,我一會就去跟家族斷絕關係,以母親大人的性格肯定不會幫我!」玖惠澄知道櫻逝要說自己的家族,連忙開口說道。
對於神宮寺家族,玖惠澄並沒有太多的感情,家裡面除了姑姑菖蒲,沒有人對她好,連她的母親神宮寺夫人都只是把她當做一件物品,一件聯姻的工具,一件用來增加家族血統能力的名貴瓷器,對家族的責任感,也不過是因為從小到大耳濡目染的教育造成的,其實玖惠澄很厭惡這種感覺,如果不是她真的喜歡櫻逝,當她回來的時候可能就已經跟家族決裂了,畢竟家裡的人已經攔不住她了。
「你要想清楚……」櫻逝還是需要玖惠澄想清楚,不想她因為一時的衝動而後悔。
「我已經想的很清楚了!」玖惠澄決然地說道,「這種沒有人情味的家族,我早就呆膩了!」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虛偽了,玖惠澄,從今天你就是我北辰櫻逝的女人了,永遠都逃不走了。」櫻逝也不是猶豫的人,既然已經已經這樣了,再拒絕就太虛偽了,乾脆利落地發表了宣言。
「真的麼?從今天開始我就是櫻逝的女人了?以後將會生下櫻逝的孩子,成為……」說著說著玖惠澄臉色一變,剛才激動的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馬上回過味來自己都說了什麼,不由羞惱地喊道,「喂!你究竟想要我這個稀世魔女說些什麼啊!」
「說什麼都可以……」櫻逝笑著挑起玖惠澄的下巴,直接吻了下去。
「唔!」玖惠澄先是瞪圓了眼睛,半晌便溫順地閉了起來,任由櫻逝在自己的粉唇上肆虐,幸福地感覺,從心中流淌而出。
ps:呃……又晚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