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如此,帝璽本就是聖物,匯聚世間正氣,能助人趨吉避凶。那詛咒雖然力量強橫,帝璽卻也能夠與之抗衡。」
聖冥這幾日一直在想著解決的辦法,要解最惡毒的死咒,就必需找到那下咒之人。這詛咒不死不休,害人害己,想必是有深仇大恨,才會下在對方的靈魂深處王朝教父。
根據他日前的觀察,那應該是遺忘詛咒,而且還是下在了陌煙華和鳳魅雪兩人身上的。鳳魅雪的記憶開始變模糊,並非因為陌煙華的影響,而是她自己也中了詛咒。兩兩相忘,相逢陌路。
對方與他們兩人有仇,詛咒他們永生永世不得善終,情到濃時便會開始遺忘對方。
解鈴還需繫鈴人,他相信這樣一個強大的對手,肯定在鳳魅雪的前世記憶中有著深刻的印象。
那個人是誰?那個人為什麼要對他們夫妻下這樣的詛咒?這一切,只有等鳳魅雪恢復了前世的記憶,才能夠知曉。
「帝印已經集齊四枚了,煙華此次應該是去取第五枚帝印,我感覺他所在的地方,正是蓮霧帝國的方向。」
鳳魅雪握著紫金宮鈴,蔥白的柔荑,觸摸著宮鈴上的紋路。她大抵是知曉了煙華的意圖,以及他的打算。
他一聲不吭獨自去尋帝印的行為,讓她又氣又心疼。
「啊!主人,你看這水!」
一旁傳來了舒翼的驚呼聲,帶著幾分慌亂無措。
「舒翼,你好歹也是神獸,膽子這麼小,不覺得丟人麼?」
聖冥聽到舒翼慌慌張張的聲音,不由沒好氣的說道。懷裡抱著睡著的陌雲鸞,身上散發著耀目的金光,走向嚇呆了的舒翼和夜翼。
見到聖冥走來,兩人一下子有了主心骨。
鳳魅雪也是好笑的看了他們一眼,這兩個就跟長不大的孩子似的,時不時就一驚一乍的。
「老大,不能怪我們膽子小啊!你看這井裡都是鮮血,好可怕!」
舒翼白著小臉,將一桶水倒在地上,手上騰起一簇火焰,映襯著那血水,分外觸目驚心。
鳳魅雪也看到了那井水,竟然是鮮紅色,也一陣驚訝。抬眸看向這片村落,原本的祥和安逸氣息早已經消失,家家戶戶都是窗門緊閉,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在黑夜的包裹中,有種死氣沉沉的感覺。
海風也透著幾分陰沉,吹過村口的大木棉樹,將那一條條紅色絲絛吹得高高的。
「這村子有些詭異,主人,我們還是快走吧。」
舒翼放下水桶,三步並作兩步,跑到鳳魅雪的身後,大眼睛瞅著這鴉雀無聲的村落,感覺後背一陣陣發寒。
夜翼也有些害怕,不過卻站得筆直,做出了保護的姿態,隨時警惕著四周的情況。
「我們進村子看看。」
鳳魅雪對於那些淳樸的村民心有好感,見到他們陷入難以解決的困境,自然不會轉身就離開。
雖然她知道,抽身離開不管這些村民的死活是最明智的決定,但她的腳步還是邁向了村子之中。
「主人,等等我們!」
舒翼見到鳳魅雪走進村裡,連忙跟了上去。
聖冥則將陌雲鸞送回了仙蝶空間之內,走在鳳魅雪的身邊。
鳳魅雪走到了以前她和陌煙華落腳的那戶人家門口,白牆黑瓦的屋子,在冷冷的月色裡,安靜地屹立。院子裡的木棉花,紛紛凋落,屋前的古銅風鈴,驟然發出了聲音。
院子裡還晾著魚乾,看樣子這裡還有人居住生活陽光如約而至。
「叩叩叩!」
敲門聲響徹而起,嚇得躲藏在屋子裡的眾人,面色慘白,心口發緊。
「孩子她爹,又來了!」
面容素淨的中年女子,抱著已經睡覺的小囡囡,驚恐的目光看向了守在一旁的中年漢子。
「這天色才剛黑,那東西怎麼就來了?」
中年漢子古銅色的臉上,也有著幾分恐懼之色。手中握著一柄鏟子,警惕地看向外面。
「叩叩叩!」
敲門聲還在響徹,讓裡面的人一個個膽顫心驚。就連隔壁房屋的人,聽到這敲門聲,都嚇得不敢出聲,彷彿是聽到了催命的聲音一樣。
「有人在家嗎?」
鳳魅雪見到敲門都沒有人回應,便開口問道。
「囡囡她爹,好像外面有人。」
老婆婆拄著枴杖,也圍坐在了房間之內,她的眼睛看不清楚,耳朵倒是靈敏。
「阿娘,大伙在太陽下山之前都已經躲好了,哪裡還有人啊?」
中年漢子嘴唇微微打顫,壓低了聲音說道。
「怕是過路的人,天還沒大黑,你快去看看。要真是過路人,快叫他們進來,等天大黑之後,遇到那些東西就糟糕了。」
老婆婆心腸好,當下就開口叮囑了一聲。
「哎,我這就出去看看。」
中年漢子握緊手中的鐵鏟,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出去,忍著心頭的害怕,打開了一條門縫。
「木大叔。」
鳳魅雪見到中年漢子從門後看出來,臉上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是恩人!快!快進來!」
木大叔藉著淡淡的月光,認出了鳳魅雪,她那張面容太好認了,再加上她曾經救了他們的村子,所以他一下子就想起了她是誰。
看到空蕩蕩的街上,就只有他們一行人,那無邊的黑暗,似乎在張牙舞爪著要將他們吞噬,木大叔連忙把他們都叫了進來,然後哆嗦著將門拴好。
「木大叔,這天剛剛黑,村子怎麼就沒人了?」
鳳魅雪見到木大叔那害怕的樣子,便開口詢問道。
「恩人,你們先跟我進來,這外面待不得啊!」
木大叔一臉的苦澀,招呼他們進屋子,連燈都不敢點起來。
「孩子她爹,是誰來了?」
木大嬸聽到了腳步聲,小聲的問道。
「是恩人來了。」
木大叔讓鳳魅雪他們走進狹窄的房間裡,房間的窗戶門扉都關得緊緊的,透著一股壓抑的氣氛。
「恩人!快坐靈力之王全文閱讀!今晚就委屈恩人在這房間裡呆著了,外面不安全。這裡還有點心,恩人將就著填填肚子。明兒個一早,恩人趕緊離開。」
木大嬸壓著嗓子說道,生怕驚擾到黑暗中的東西。她摸出了白天準備好的乾糧,擺放到了桌子上。房間內光線非常微弱,也沒有人敢點燈。
「木棉村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們為什麼都躲在這裡?」
鳳魅雪感覺到這氣氛不對,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
「恩人,這事情你就不要管了,免得惹火燒身啊!這天已經黑了,你們也別到處亂跑,等天亮之後馬上離開這裡,什麼也別問。」
木大叔是個樸實忠厚的漢子,知道鳳魅雪只是路過這裡,沒有把事情告訴她,不想拖她下水。
「這魚丸有些冷了,澆點辣醬汁和花生碎,恩人先吃點吧。」
木大嬸將香爐移了過來,藉著三柱清香燃燒之後的一絲光暈,擺好碗筷。
「舒兒,你們一路上也都沒吃東西,一起坐下來吃吧。」
鳳魅雪見到他們對村裡發生的事情諱莫如深,也沒有強迫他們開口,知道他們不想拖累自己,心中更是一暖。
他們明明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卻又不忍心讓她陷入危險,甘願自己默默地承受著恐懼與害怕。
「主人,這菜都冷了,我來熱一下。」
舒翼手捧著碗邊,原本冷掉的魚丸,也騰起了幾許熱氣。
「可以吃了。」
鳳魅雪點了點頭,便夾起魚丸,蘸醬吃了起來。
舒翼和夜翼沒有吃過這東西,也是興致盎然地開口品嚐。
見到舒翼輕而易舉的讓魚丸變熱,這種神通,讓木家幾人都為之驚訝,張了張嘴巴,心中想要開口求救,卻還是閉上了嘴巴。
最近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怕了,就算恩人不是普通人,怕也難以對付。他們木棉村裡都是老實本分之人,卻無端遭受了這樣的厄運。
鳳魅雪幾人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他們一路趕路,也有些疲憊。故而各自開始調息起來,沒有人開口說話。
這樣一來,四周更是寂靜到了極點,越是接近午夜,木家幾人的神經繃得越近,本該是睡覺的時候,他們卻是精神得很。
小囡囡睡得特別香,連他們談話也沒有吵醒她。粉嫩的小臉蛋,泛著恬靜的笑容。
「叩!叩!叩!」
午夜敲門聲突然響徹而起,那敲門聲似乎就就每個人的耳邊,讓他們聽得清清楚楚。
鳳魅雪被敲門聲驚醒,從入定中回過神來,就看到木大叔和木大嬸兩人都睜大了眼睛,唇齒打顫,緊緊抱著睡熟的小囡囡。
敲門聲越來越急促,似乎在催促著什麼,讓他們嚇得一顆心七上八下。沒有人敢出去開門,在這夜深人靜的午夜,天地最黑暗的時刻。
沒有聽到回應,門外的人似乎生氣了。
「咚!咚!咚!」
一陣撥浪鼓的聲音,再度傳了進來,還伴隨著嬰兒的哭泣聲音,格外滲人。
鳳魅雪眉頭一皺,這聲音被放大了無數倍,可以傳到每個人的內心深處,讓人們心底的恐懼也被無限放大紈褲仙醫。
「來了!來了!它來了!」
木大叔手心的汗水汩汩流淌,險些要握不住鐵鏟。聽著那敲門聲和撥浪鼓的聲音,以及尖細的嬰孩聲音,他的心口被大石頭重重地壓著。
「快出來陪我玩!陪我玩!」
尖銳童音像是魔咒般響徹在木棉村裡,讓所有聽到的人都頭皮發麻。
「嘩啦!」
突然,在木大嬸懷裡的小囡囡陡然站了起來,睜開了空洞的雙眼,像是提線木偶般朝著窗戶的方向走去。
原本緊緊閉著的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打開,在陰風中瘋狂搖動的窗戶,像是惡鬼張開的臂膀。
「囡囡!」
木大嬸見到小囡囡動作僵硬地朝著外面走去,立刻抱住她。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沒有什麼力氣的小囡囡,此刻卻像是成年男子般,擁有著巨大的力氣,一下子就將木大嬸給推開。
鳳魅雪在黑暗中看到小囡囡純正無邪的小臉上,露出了一絲挑釁的笑容,那笑容就像是被生硬地畫上去的,讓她感覺一陣毛骨悚然。她甚至有預感,木棉村的災難,是衝著她來的。
「陪我玩——」
小囡囡的口中,竟然發出了和門外傳來的聲音一模一樣的可怕聲音,幾乎要直接穿透人的耳膜。
木大叔連忙抓住小囡囡,卻害怕太用力,會弄傷小囡囡,臉上格外焦急。
「出來陪我玩!」
尖銳的童音,急促的催道,小囡囡不停地掙扎起來。
「指天神劍,斬妖除魔!」
鳳魅雪沒有畏懼黑暗中未知的危險,直接提劍飛出窗戶,凌空而立。手中指天神劍瞬間出鞘,萬道金光照亮了整個木棉村。此刻已經有不少人家的孩子,都已經無意識地走出了家門,走到了街上。
「彭——」
一道道劍芒,落在了每一個黑暗的角落。
「啊——」
嬰兒的啼哭聲,刺耳地穿透夜色,一陣慘叫聲響徹而起,然後就消失無蹤。
走到街上的孩子們,失去力氣一般,倒了下來。
追出來的村民們抱著自家的孩子,臉上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害怕。
「囡囡!囡囡!」
木大叔和木大嬸抱著小囡囡,臉上滿是淚水,他們差一點,就失去他們的孩子了。
鳳魅雪則看著那消失的氣息,面色凝重,她知道自己這一次只是趕走了那個東西,它還會回來的。
那究竟是個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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